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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炒 正文 第94章 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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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拉萨

    ◎「现在这片地貌由他来守护」◎

    努力一晚上,最终什么都没做,楸楸又沮丧,又开心,因为她也不是没有收获。

    翌日俩人睡了个懒觉,一直到中午才起来,吃过午饭,兰德酷路泽上了林芝高速,去往拉萨。

    一路上,楸楸在捣弄摄像机,是他在加格达奇买给她的那个。

    他们曾拿着这台相机拍过许多有趣的视频,金融资讯,生食,电动小鲸鱼、小海马和小怪兽的亲吻与吮吸,日落与日出,拍出来像鬼一样的烛光晚餐,小猫喷泉,路边摊,华尔街里华尔兹,又是一年春天到,下雨与蝉鸣,搭乐高,三洞开发,环岛公路兜风,宛若原始森林般的植物园,箭头指着的花园,被不同方式的探索,变得潮红,泥泞,再输入养分。花园插花,浇水,庭院开发,插管。很多很多。

    有些会一刀不剪的发出去,类似小猫温泉这样的,或海边的日落日出,主打一个视觉效果,听水浪和海浪的声音,有些会经过剪辑,譬如三洞开发,有些得加入音乐,像游船河,压马路……

    楸楸对这台相机是爱不释手,谁来都不借,导出来的视频也只放在专门买的电脑里,为此裵文野下班时间闲暇之余还学会了如何修电脑。

    技多不压身,才多不压人,免得一失足成千古笑。

    他必须要更谨慎地对待这些事情才行。

    楸楸天生没有安全感,总是会下意识地对一个问题多次重复询问。

    在那次视频外泄讨论过后,楸楸还问过他,就没有想过改掉她这个行为习惯么?

    没有。他第一反应是这个。仔细想过,仍然是没有。

    这件事首先没有大到伤天害理,其次她心中有数,没有发在国内平台,亦没有露脸。

    虽然他有那么一段时间介意楸楸在他之后还找过其他人,其中居然还有他的朋友,为此而激气,想起就把几火。现在想起都不知该不该说是那时沉得住气,才有今天。

    至于楸楸拍这些视频与人分享,他为何不阻止,首先各人爱好癖好是不同的,有些人爱好睡觉、追剧,能从中获得快乐,而她巧合被点亮了这个爱好,能从中获得快乐,其次不会露脸,这不就够了?

    如果快乐因为‘害怕’而不去探索,这和他‘做人最紧要是快乐’的信条相悖,亦违背了他最初为勾楸楸探索欲时说的那些话。

    人来人间一趟,起码不要白来,他们都是普通人罢了,有些大事就算这辈子到老他们都解决不了一件,那不如多解决一些小事。

    无论如何,现在楸楸只独属于他一个人。

    其他人就算看到,亦只能赞叹她的花园地貌漂亮,经过长年累月的冲撞内外力作用而造就的精心雕琢、从原来的山包变成谷间坡地与小溪流,溪流的上头,不知不觉间有一个巨大水滴冒头,耸立在谷间的顶点,像是火山锥,偶尔会冒出喷出物,由于喷出物的性质、多少不同和喷发方式的差异,变得绮丽、壮观。整体终年呈湿热气候地貌。

    现在这片地貌由他来守护,负责搞搞破坏和呵护保养。

    用楸楸的话说,这样好看的风景,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

    她有这种思维很正常,从她穿衣大方表露身材就可以看出,还有平日吃到好吃的食物、用过好用的物品、看过好看的影视剧、都会针对性地分享给不同爱好的朋友们。

    在裵文野看来,这就好比拍了一段绝美风光片,分享给所有人看,然就是绝对不把地址发出来。

    那些人倒也规矩,赞叹,点赞,发表彩虹屁长评,但不会问她来自哪里,姓甚名谁。

    去年,裵文野带她去了一次朋友开的俱乐部,她带着黑兔子面具,罩住大半边脸,伏贴地跪坐在他脚边膝盖,好奇地观看四周的景象,看到鞭子表演又瑟缩。

    朋友说,他们和俱乐部里大多数人不一样,不必要什么都试。

    临走前,朋友又对他说:你要做的是捍卫她的安全,可以限制她的快感,但不是剥削她的快乐。

    限制快感和延迟满足的性质差不多,倘若这句话让楸楸听到了,得苦不堪言,对这位朋友记恨。

    路上走走停停,看看风景,拍会儿视频,在服务区吃了泡面,傍晚五点多钟,俩人终于到达拉萨,先找酒店,朋友怕他们找不到路,刚才打过电话来,告诉他们进了拉萨后,路怎么走,他们就在门口等着。

    裵文野告诉她,朋友叫翟格,藏族人。

    “你们怎么认识的?”楸楸正拿着手机看白天在巴松措拍的视频。

    这条路上车子多,轻微堵塞,每辆车都开的不快。

    裵文野才有心跟她分享故事。

    他们是多年前在香港认识的,2019年,彼时三十好几的翟格在香港一家咖啡店打工,就在他家楼下。

    翟格手艺非常好,偶尔他得空了就会下去聊聊天,一来二去,俩人成了朋友。

    通过聊天得知,翟格来自青藏高原,家里是放牧的,上百头牦牛。他早年高考考到广州的大学,大学毕业后想当个摄影师,在深圳珠海都工作过,最后被现实打败,幻灭,多次被父母催回家结婚,三十五岁那年到香港打工。三年后,翟格父亲身体不太好,通知他回去,翟格只好把店转租,临走前送了他一包咖啡豆。

    在大城市潇洒惯了的人回去放不了牧,不过还是听从父母的,娶妻生子,在拉萨开了一家酒店,做点小本生意。

    他的妻子德柔是拉萨本地人。

    他们结婚时发了朋友圈,裵文野给点了赞。

    快到目的地,裵文野打转着方向盘,又说:“你不是还说虫草花鸡汤好喝,里面的虫草花也好吃吗?”

    这两年楸楸有假了就会跑回来找他。俩个人一起住,皆是裵文野下厨。

    他对做饭的要求是饭桌上每一顿都要有汤,无论是老火靓汤,还是简单的青菜滚汤。

    他煲过这么多汤,其中楸楸最喜欢的就是虫草花鸡汤,虫草花炖老鸭,虫草花翡翠螺鸡汤,无花果虫草花炖排骨汤,石斛虫草花汤,海底椰虫草花汤……反正就是虫草花,万变不离其宗。

    他话题突然跳跃,楸楸渐渐习惯,点点头,“是啊。”

    “本名叫冬虫夏草,香港习惯叫虫草花,西藏盛产,都是从翟格这儿买的,一小罐三千,我大概一个季度买两三箱,自己留几罐,其余给家人朋友。”

    毕竟是煲汤的料,还是挺抢手的。

    他一个人住的时候不太爱煲汤,煲多了没人喝,他一个人喝不完,冰箱里积攒的全是煲汤的药材,偶尔闲情来了才会煲个炖盅汤,一盅当天喝完。

    楸楸倒是很爱喝汤汤水水的东西,于是他把那个只用过一次,快要在柜子里积灰的砂锅拿出来清洗了一遍,虫草花也比往年消耗的更快,原本他留一罐都不一定能用完,后来留两罐。

    不过他没敢跟楸楸说,冬虫夏草其实是寄生在蝙蝠蛾科昆虫幼虫上的子座及幼虫尸体的复合体,属于菌的一种。

    车子刚转弯过来,远远便看见翟格和他的媳妇儿在门口聊天。

    下了车,几人寒暄。

    酒店不大,却很漂亮,在八廓街附近,出来就是商业街,虽吵闹喧嚣,不过俩人都不太在乎这个。

    在酒店休息片刻,七点出来,和慕玉窠几人见面。

    到拉萨后的行程,由于景点比较分散,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且有些路段只能坐环保车,于是慕玉窠几人决定报旅行团,在拉萨休息个二三天,趁这段时间在市内游玩,后天出发。

    旅行团算是高强度游玩,每个景点只停留20分钟到一小时,楸楸目前吃不消,只好与她们错开旅行,挑选一些值得去的,且轻松些的景点。

    “也只能这样了。”慕玉窠表示遗憾,“对了,前两天你还没来,我们之前不是打算找旅拍,租套藏服拍写真的吗?你还来不来?”

    “拍是想拍。”楸楸犹豫道,“但是……”

    这是出发前就定下来的,成都那天晚上她们还集中商量过,统共要请多少个摄影师,她和慕玉窠要拍。第二辆车的家庭组,她们的同学许桐也想拍,小孩就交给弟弟和母亲照顾。第三辆车的摄影爱好者情侣宋化和李家莓自带摄影师,第四辆车的鲁宣和鲁芊原本不想拍,说是不想浪费钱,不过慕玉窠看表弟表妹实际上很想拍,便打算把钱掏了。

    这么算下来,她们至少要租七套服装,五个摄影师。

    不过现在……

    “我有现成的摄影师了。”楸楸指了指她身后的男人。

    慕玉窠只想踢翻这碗狗粮,咬牙切齿,“那你还是要来租衣服!”

    “好嘛。”楸楸听的想笑,“明天见,给我发定位。”

    与那几人告别,慕玉窠给了她一把一块钱。

    到拉萨第一天晚上,俩人去了比较著名的甜茶馆,店里很大,光线昏暗,灯管装得稀疏,装修简陋,每一桌都围着坐满了人,甜茶一块钱一杯,把钱压在杯子下,很快就会有人拿着铝壶来给他们倒茶,拿起杯子,钱就会被拿走。

    边叹茶,边和围成一桌坐的本地人、外地来的游客一起其乐融融的聊天,在座各位彷佛都是社牛,裵文野刚坐下就被逮着夸,长得好,骨相好,身材好,个子高,长得白,很贵气,怎么不去拍电影?

    一顿下来,他都有点不好意思。

    还连带夸了楸楸一把,居然找到这么好看的男朋友。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楸楸难得见他这副样子,憋着笑,连说:是啊是啊,很难追的,追了好几年才追到手,从中国追到美国,从美国追到……叭啦叭啦,一顿添油加醋,全员肃然起敬。

    翌日,裵文野不愿再当视觉中心,刻意穿得普通,白T黑阔腿裤,黑外套,除去脖颈一根红绳玉观音吊坠,浑身上下再没有其他配饰。

    可架不住他是个衣架子。

    西藏紫外线强,出门前需要涂防晒霜,裵文野也不想自己回去像换了个人似的,给自己从头到尾喷涂一遍,便来帮楸楸抹匀。

    她坐在沙发上,自己掀起上衣,眼神又羞又涩,嘴唇抿紧了,眼神又露怯。

    身上是涂的。裵文野帮她将上衣仔细着右臂给脱掉,她飞快地转过身,左手抱住两点水滴。

    将防晒霜挤出一团到手心,先从她的背部开始擦拭。

    自从纹身之后,楸楸再没有去过沙滩晒日光浴,亦很少再去公共游泳池,除非穿得严实。

    楸楸背对着他,感受着他宽大的掌心在肌肤上游走揩拭,所到之处燃起颤栗的热意,止不住地酥麻,随着呼吸急促而微微颤抖的肩胛骨,腰,腿,她快站不稳了,膝盖窝险些一弯。

    “怎么回事儿?”裵文野停下来。

    还有脸问!

    “我站不稳,帮帮我。”楸楸喉咙紧涩,艰难道,被自己舔的水润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

    “请人帮忙说什么?”他两手微摊开,手里还有防晒霜的残留。

    “求求你,老公。”她眼睛水汪汪的,像浮了一层水雾。

    再硬的心肠,看到这双眼睛都软了。

    他应了声好的,右手从下方绕到她前面来,手背抵着她左肩,稍微一施力,便将她移到旁边的电视机柜前。刚放手时,她一个没站稳,腰下塌,趴伏在柜面。裵文野眼疾手快将她捞起来,抱起放到桌面上。

    “我生理期好像快结束了。”她忍不住呼吸加促道。

    “是吗。”裵文野置若罔闻,残留的白色乳状防晒霜,往她小腹上抹开,摊匀,又逐步往上。

    防晒霜揾入沟壑的颤栗触感。

    楸楸的呼吸更紊乱了。她左手撑着柜面,有些乏力,两颊烫得像发烧,心跳频率飞快,扑通扑通的。

    “老公。”楸楸咬着下唇,看他。

    “嗯?”他擡起眼帘,回答轻飘飘的,还是那副寻常模样,目光坦坦荡荡落在她脸上。

    下唇咬得更深了,楸楸欲言又止,说不出口。

    这种彷佛只有她一个人在渴望对方的感觉,糟糕透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