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9.09/黄粱
蒋司修这句属实解释得算清楚,所以落声后听筒里安静了有半分钟。
温兰看了眼远处还在客厅的几个人,多希望她这儿子真的是胡诌的。
她往后撤了半步,扶着栏杆,连续轻了两下喉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头痛地垂眼:“你说真的?”
蒋司修把手机从耳旁拿下来,左手揉压在程轻黎的发顶,手机递到她唇边,声音不高不低,和平时语气也没什么差别:“给你干妈说句话。”
“”
程轻黎瞠目结舌,她觉得自己胆子已经够大了,没想到蒋司修简直没有底线,她张着嘴巴再次指指他又指指自己,脑子混乱得甚至真的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打这个招呼。
男人瞧着她精彩纷呈的表情笑了下。
唇微弯,笑得很不明显,程轻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在逗自己,凶巴巴地伸手就要掐他的腰,被蒋司修握住包在了手里。
蒋司修手机拿回来,放在耳边:“她不好意思。”
温兰:
最近一段时间蒋司修次次刷新她的底线,她基本已经接受了此时他确实就在楼上的事实。
“你打算怎么办,”她最后看了一眼客厅,扶着栏杆反身看夜雾,“你什么时候过来算了,这个不重要,你准备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我们都在一楼,你不会准备要在这里呆一夜吧“
她语气已经没有责怪了,每一句的急都像是不知道怎么帮他们遮掩的慌乱。
“”蒋司修良心未泯,还是有些愧疚。
把自己妈拉来做帮衬,并非他本意,不过也不是不行。
他清了清嗓子,用敬称:“您不用管了,我有自己的安排。”
温兰无语,不可思议:“你的安排就是现在睡在小黎的房间??”
她不清楚蒋司修说的那个睡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无论是哪个意思,现在这情况也实在是
蒋司修像是没听出她情绪的激动,仍旧平稳:“嗯,您不用操心了。”
“先挂了,这两天见了我再跟您详细说。”他缓声道。
音落,他按断了电话。
温兰手机拿下来,看着已经跳转到主页面的手机屏气不打一处来,她强行稳了又稳心神,还是没有稳下来。
身后阳台门被拉开,蒋建河进来,他左手挂了件厚实的披肩,两手抖了抖要给温兰:“你站外面干什么,冷不冷”
垂眸看到她手里的手机:“给谁打电话?”
温兰扯了披肩过来,没好气:“你儿子。”
蒋建河懵了一下,没明白她这脾气的来源,心想着转移一下话题:“他什么时候从慕尼黑回来?”
他和温兰只在柏林呆三天,想着有机会跟蒋司修见见。
谁知道这问题正撞枪口上,温兰揪了肩膀上的披肩塞他怀里,语气特别差:“今天下午。”
“啊?”蒋建河疑惑,“今天下午就回来了,现在在哪儿呢?”
温兰又气又下意识帮两个孩子遮掩:“我怎么知道?问问问,就你长嘴了?”
蒋建河莫名被凶了一顿,更是一头雾水,两手搓着手里的披肩不敢说话。
温兰两步走到阳台门前,想起什么似的转回来,把自己的手机一并塞到蒋建河手里让他帮自己拿着,嘴里念叨:“你生的好儿子!”
蒋建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脸懵着跟在她身后往厅里走,疑惑咕哝:“怎么突然生气”
楼上蒋司修放了手机,重新躺回去,把身边的人搂进怀里。
她光滑的肩膀抵在他的前胸,他两手交叉拢在她身前,把人完全抱裹在怀的姿势。
程轻黎头发散着,一多半都夹在两人之间,有点扎,不舒服,她动了动,不小心蹭到后面的人,被蒋司修按住。
他没说话,但程轻黎也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地方。
她不太想睡,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叫了声“哥哥”,男人闭着眼,倾泻的月光从他身后洒进来。
窗帘较之前拉开了更多,房间有浅浅的银光,程轻黎半撑着上身,就这么半垂眼,用目光描绘他的眉眼。
长久以来的相处,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她已经忘了蒋司修在她这个年龄是长什么样子。
她伸手,指尖落在他的鼻尖,很轻地碰了两下,忽然低声说:“在我青春期的记忆里,你长得最好看。”
程轻黎很难描述那种感觉。
从她有强烈的男女意识那是多大,八岁,还是九岁?他那时候已经是个抽条长高,身骨瘦却不薄的少年。
身边男孩儿都还是趴在地上打卡牌的豆芽菜,他却已经是别人嘴里保送少年班,长得又帅气的哥哥。
再后来呢?再后来她上初高中,周围的男生都长高,但跟乳臭未干,中二得不行的这些毛头小子比,他又是那个成熟沉稳,会穿着挺括的衬衣,在各种级别很高的学术讲座里做演讲的哥哥。
他先她一步成长,是她想象中所有关于“帅气”的定义。
蒋司修淡笑着听她说完这段话,依旧没睁眼,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很轻地晃了两下,打破她的幻想:“你对我的想象太多了,轻轻。”
“是吗?”程轻黎觉得他说得不对,他本来就好看,不然他上学时那些姐姐为什么要追到家里送情书。
她倒下去,蹭了蹭继续窝进他怀里,又问:“那你是怎么想我的?我漂亮吗?”
她听到身后人闷笑一声。
蒋司修声音很好听程轻黎一直都知道,是那种淡冷的,清沉的,喜欢他的那段时间她还会窝在学校宿舍的床上,反反复复听手机里他发给自己的语音。
但她从没想过这种声线染着情/欲时更为性感。
像圣人破戒,清心寡欲的和尚忽然动了凡心,那种反差让她心脏重重跳动,撞击着她的胸腔壁。
她没再要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忽然翻身,右手抓住他。
合眼的男人眉眼轻动,很细微的表情。
程轻黎因为他这样的动情而兴奋,她悄悄靠近,很低声的:“哥哥,你能不能喘一下?”
她这句话引得男人又笑了一下,依旧是那种低沉的,清冷中带点不经意泄漏的哑。
很性感,很性感。
“好不好?哥哥。”她轻声,撒娇似的求。
程轻黎单手撑着床面,就这样低头看他,就在她手都撑累了,打算放弃躺回去时,男人忽然睁了眼。
他右手握上她的后颈把她揽过来,盖在被子的左手往下,包在她那只手外,带她取悦自己地用了下力。
随着这下动作,靠在她耳边低低闷哼了一声,击在她的耳膜。
再接着是很低很低的笑:“这样?”
“还听吗?”他又问。
程轻黎被撩晕了,她好喜欢好喜欢,她没看错,果然清心寡欲的人一旦破戒能撩得人心痒手痒,脑子发麻。
她呼吸都比刚刚变得更轻,靠过去,唇不由自主得在蒋司修的脖子上蹭了蹭,声音细细的,问:“可以吗,可以再听吗?”
“哥哥”她叫。
蒋司修没说话,只是把她掉落的肩带勾上去,半坐起来,扣了她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他屈腿半跪,盖着的被子被撩散,只有一个边角还搭在程轻黎的身上,朦胧月色下,她四肢纤细。
她背抵着柔软的床面,没明白为什么忽然换了位置。
眨了眨眼,还没看清蒋司修的样子,左煺被擡高压在了胸前,再接着他弯身低头,垂了下去,唇贴上。
程轻黎狠狠闭了下眼睛,空着的右手不由得去抓了他的头发,刚抓住,被他有些强势的握住手腕扣回了床面,再之后他手指往上,和她十指相扣,彻底把她这只手压在了被褥里。
程轻黎轻轻呵气,睁眼看天花板,她嗓子不停地咽,想叫他又发不出声音。
“哥哥”她终于断续出声。
蒋司修却没停。
终于,程轻黎的鬓角被浸出的薄汗打湿,他松口起身。
他在黑暗里重新拥抱她,唇贴上她的耳侧,帮她把额头的汗抹掉,轻声笑,闷闷的嗓音:“你的声音更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