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谁家新郎官刚领完证后就三个多月没见到自己媳妇儿,关于这个问题,邵阳是要跳起来抢答的,答案就是—陆医生!!!
邵阳还专门为独守婚房的陆医生弄了一个日历,今天日历已经翻到了,陆医生见不到媳妇儿的第九十九天。
眼看就要突破两位数,进入到三位数了,这绝对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历史性时刻,邵阳耐不住激动跟大喇叭一样一通嚷嚷,结果全医院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陆北去食堂吃饭,每个路过的同事,都要对他说一声“陆医生加油哦”,就连吃过陆医生喜糖的打饭阿姨看到他,都不忘逗他一句,“怪不得这一阵儿看陆医生瘦了些,原来是想媳妇儿想的。”
科室的小护士看邵医生蹦跶得这么欢,好心给他提醒,“邵医生,你怕不是忘了陆医生上一次揍你是什么感觉”
邵医生总是妄想骑到陆医生头上蹦跶两下,但每次都被陆医生轻而易举地反杀掉,关键是邵医生被反杀完了也不长记性,下一次还想蹦跶,小护士觉得邵医生可能有几分受虐体质,不过别人的虐他一点儿也不会受,只喜欢受陆医生的虐。
邵阳挑眉,“他揍我,我也不怕,我要是受了伤回家,有我媳妇儿哄我,给我上药,还喂我好吃的,陆医生回家了有什么”
小护士看到身后走过来的人,冲邵医生使眼色。
邵阳没看到小护士的眼色,他还在那儿作恍然大悟状自问自答,“哦,一屋子的空气,”他啧啧两声,“想想都觉得可怜,哎呀,我们陆医生真的是太可怜了。”
陆北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到桌子上,又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搭到椅背上,然后一下一下地挽起了衬衫的袖子,既然有人这么想挨揍,他总不能不满足他。
没有任何意外,邵阳结结实实挨了一顿胖揍,嘤嘤哭着回家找自己媳妇儿去了。
晚上陆北洗完澡,和孟玳玳视频,他拿毛巾擦着头发,手腕上的一处红正好对着孟玳玳。
孟玳玳往屏幕前凑了凑,“你手腕上是怎么弄的”
陆北翻过手腕看一眼,随意道,“白天的时候不小心磕在了桌子上。”
孟玳玳问,“疼吗”
陆北回得认真,“有点儿。”
孟玳玳默了默,轻声开口道,“我现在要是能亲亲你,是不是就不疼了”
陆北握着毛巾的手一顿,他看向她,黑眸转深,“孟玳玳,你是故意的。”
孟玳玳眼里噙着笑,“谁让你平白招我的心疼,那么点儿红,我不信你能疼到哪儿去。”
陆北看着她瞳仁儿里亮晶晶的光,唇角也不自觉扬起,他哑声道,“我想你了。”
孟玳玳点点他的唇,柔声回,“我们不是再有半个多月就见到了。”
他们这次算是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了,都三个多月了,当医生的连周末都很难有,请假更是难,孟玳玳今年过年回不来,陆北就想着和别人多调调班,再攒一攒休假,都攒到过年,好能多陪她几天。所以,他这段时间都一直没能飞过去找她,其实圣诞节的时候,孟玳玳是有几天假的,但她那几天赶上姨妈,一点儿也不想动,就没折腾回来。
就这样,时间过得快也是真快,慢也是真慢,虽然小一百天都要过去了,但剩下的这半个多月好像格外难熬。
陆北看她,眸光里勾着暗火,“你不想我”
孟玳玳趴到茶几上,胳膊垫着下巴,小声道,“就……一点点。”
陆北问,“一点点是多少”
孟玳玳手里握着笔,在纸上乱画着,不说话。
陆北拿着手机起身,转去衣帽间,他刚洗完澡,仅腰间围着一条浴巾,黑漆漆的头发还没擦干,发梢上沾着水珠,他一动,水珠坠落到起伏的肌肉线条上,要掉不掉地挂着,浴巾也要掉不掉地挂在他腰间,他睡觉的时候明明喜欢穿T恤,今天偏拿了件系扣的黑色睡衣,扣子从劲瘦的腰腹处开始系,一分钟过去了,一颗扣子还没系上。
孟玳玳的睫毛微微地动着,她提起些音量,“陆小北,你少勾引我,我还要写论文呢。”
陆北低声笑,“你可不要给我乱扣罪名,我就穿个睡衣,怎么就成勾引你了”
孟玳玳回,“你自己知道,我要挂了,你在家自己耍流氓玩儿吧。”
不等他再说什么,孟玳玳就挂断了视频,她将发烫的脸埋进胳膊里,闷了一会儿,又拿起手机,按住语音键,软下来的声音里自然而然地流出些娇,【老公,你刚洗完澡,不要穿那么少,要是感冒了,我会心疼的】
她发完就把手机按了静音扔回到沙发上,手机屏幕亮了她也不管,他不是一直想听她这么叫他吗,领完证的那晚,她都快被他折腾死了,但到最后她也没能叫出来,今天她就实现他的心愿。
孟玳玳喝了一杯水,平息了下身上的燥热,然后开始专心看自己的资料,撩拨人谁不会,她不发威,他还真当她是只猫了。
结果发了威的猫一语成谶,陆北真的感冒了,而且还很严重。
陆北招不到自家太太的心疼,便来招丈母娘的心疼,他下了班后,就直奔了丈母娘家,沈清英看他感冒得这么严重,就给他熬了一锅葱姜水,孟玳玳冬天要是感冒,喝上两碗葱姜水,再捂上被子睡一觉,第二天立马就能见效,就是这葱姜水的味道不怎么好,就算沈清英每次熬的时候,会给她加点儿红枣,孟玳玳也是捏着鼻子硬灌下去的,给陆北熬的这锅,家里没红枣了,沈清英就没有加,味道可想而知。
一碗喝下去,陆北的脸都白了,沈清英又给他倒了一碗,丈母娘辛苦半天熬出的汤,陆北不能拒绝,更不能表现出不好喝,他又端起碗,憋着一口气硬是给塞了下去。
孟成看到他这个样子,差点儿没乐出声来,那葱姜水的味道,喝过的人都知道,他为了不喝,每年一到冬天都会特别注意,生怕自己感冒了,这混小子倒是好,还上赶着过来,来得好,既然来了就好好体会一下来自丈母娘的关心吧。
陆北两碗喝完之后,怕丈母娘还让他喝,紧着起身收拾碗要去刷,沈清英不让他动,“你就别沾水了,今晚也别回去了,就在这儿睡吧,你爸妈都不在,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万一晚上再烧起来就麻烦了。”
钟君慧去德国参加他们专业领域内的一个国际会议,她在德国的行程结束后回,会直接去英国,因为孟玳玳今年过年回不来,所以两家决定过年都去英国那边。
陆淮去出差了,去的也是德国,和钟君慧还是一个城市,两人前后脚走的,陆淮说是去考察供应商,是不是真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孟成在旁边幸灾乐祸了半天,最后洗碗的任务沈清英交给了他,这就是典型的乐极生悲,陆北要帮忙,孟成嘴上说,你是病号,还是好好休息吧,手上已经把洗碗巾和围裙递了过去,沈清英轻咳一声,孟成又赶紧把手给收了回来,暗暗地剜陆北一眼,压着声音道,赶紧滚回房去吧,看见你就有气。
明明太太之前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可现在,这小子在这个家的地位已经隐隐有要超过他的趋势了,再这么下去,可还得了,关键是他现在暂时还没想到能够制止住这个趋势的办法,真真是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他当年也一样,丈母娘最疼他,要是他丈母娘还在就好了,丈母娘要是在的话,肯定不舍得让他刷碗。
孟成还沉浸在对自己丈母娘深深的思念中,陆北已经坐到了孟玳玳的书桌前,她不接他的电话,也不接他的视频,他就拍了张照片给她发过去,没过几秒,孟玳玳就把视频回了过来。
她看他视频里的背景,“你怎么在我的屋子里”
陆北鼻音浓重,“丈母娘心疼我,怕我晚上发烧,留我在这儿睡。”
孟玳玳可一点儿也不心疼他,她哼哼两声,“我说什么来着,谁让你大冬天洗完澡不穿衣服,现在感冒了赖谁。”
陆北回,“我感冒不是因为没穿衣服。”
孟玳玳顺着他的话道,“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昨晚洗了两遍冷水澡。”
“你为什么洗——”
她话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隔着屏幕瞪他,她说让他自己在家耍流氓,他还真耍上了。
“狗流氓。”孟玳玳咕哝着骂他一句。
陆北从她书架上抽出一本她的专业书,随手翻了翻,语气无辜,“我就洗个冷水澡,这也能成流氓”
他说着话,声音慢下来,翻着书的手也停了下来,又开始往前倒,想找到刚才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的那一页。
孟玳玳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之前的一些记忆在她脑海里回闪,她有些紧张,叫住他,“陆北,你把书给我放回去,不许你看。”
陆北手停住,眼睛从那行被胡乱地划掉,但还能大概看出是什么的字上移开,他压住想要往上扬的嘴角,“你求我,我就放回去。”
孟玳玳很有骨气,她不会求他的。
陆北继续翻。
孟玳玳急了,她拿起手机,央他,“陆小北,我求你了。”
陆北不为所动,“求就只用嘴说说么”
孟玳玳想咬他,但现在又咬不到,她委屈巴巴地看他,“那你想怎么办”
陆北靠向椅背,手指轻叩着书的封面,懒洋洋道,“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孟玳玳顿一下,企图嘴硬,“我不知道。”
陆北也不强求,只道,“我对这本书还挺感兴趣的,正好趁今晚有时间,可以从头到尾,好好研读研读。”
他着重强调“从头到尾”。
孟玳玳握紧手机,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沉默半晌,红唇轻启,轻轻细细地叫了声,“老公”。
陆北靠近屏幕,哑声诱哄,“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你再叫一声。”
孟玳玳被惹急了,恼羞成怒,“小狗,陆小狗,你要是敢动我的书,你就是狗。”
陆北闷闷地笑开,目光落到她书中的一角,笑声更大。
乱划着的横线下面潦草地写着【陆小北,你牛什么牛,早晚有一天把你给睡了,看你还敢不敢再对我摆冷脸】
这应该是两个人冷战那段时间她写下来的,他都不知道,她从那个时候就想睡他。
孟玳玳这次是真的被惹到了,他说他什么都没看到,可每次一视频,他看她的眼神就不对,他绝对看到了什么,他这个骗子,孟玳玳对他实行了单方的断交,她现在每天除了上课,就是陪着钟君慧到处逛,不接他的任何消息。
钟君慧提前到了孟玳玳那儿,没几天,沈清英也过去了,陆北和孟成因为工作关系,得到大年三十儿那天才能赶过去,陆淮在德国已经招了钟君慧的烦,他还算有自知之明,没跟着钟君慧一块儿到英国,他也等到大年三十儿再去。
孟玳玳租了一栋三层的别墅,温馨又宽敞,完全能住得开,她租的这套房子,是她在英国跟的这位导师推荐的,就离她导师家不远。
孟玳玳这位导师很喜欢中国文化,沈清英过来的时候,特意给她带了好些传统的小玩意儿,导师欢喜得不行,专门邀请了沈清英她们到家里去做客。
作为回请,大年三十儿这天,沈清英也让孟玳玳邀请她导师一家来家里做客,顺便也让他们尝尝什么是地道的中国美食。
除夕夜这天,来的不只是孟玳玳她导师一家,半个小区的邻居都来了,沈清英到这边不过才一个星期,周围的邻居基本都已经混熟了,她会说的英语二十句都翻不出去,可一点儿也不耽误她和谁交流,连比划带猜,一分钟的场都不会冷下来,孟玳玳觉得她妈的适应能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过的。
陆北他们的飞机有些晚点儿,本来孟玳玳说去接他们,但这两天这边一直在下雪,安全起见,陆淮提前让人安排了司机和车,落地就有人接,孟玳玳就没去机场等着,他们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灯火通明,屋里屋外都热闹极了。
孟玳玳还不知道他到了,她导师想学擀面皮包饺子,孟玳玳正在厨房充当沈清英的教学助手,沈清英教导师,孟玳玳在教导师家的小儿子,导师家的小儿子今年十九岁,正在读大学,会说中文,但不太熟练,明年想去中国交换学习一年,这段时间跟着孟玳玳在疯狂练习中文,两个人混得已经很熟了。
陆北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眸光波澜不显地变了变,孟玳玳察觉到什么,擡眼看过去,对上他的视线,眼睛不自觉地弯下,随后又马上收起笑,她现在还在生他的气呢,所以不太想搭理他。
但脚已经朝他迈了过去,陆北伸出胳膊,要牵她的手,孟玳玳的手偏到身后,避开了他,“我手上有面粉。”
陆北才不管她手上有什么,他胳膊绕到她身后,把她的手牵过来,拢到掌心,手指顺着她的指缝向下,直到十指交叉相握,他无名指上的戒指贴到她无名指的戒指上。
两人在灯光下并肩而立,宛若一对画里走出来的璧人,屋里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大家起哄的起哄,吹口哨的吹口哨,都让孟玳玳快介绍她手里牵着的人是谁。
孟玳玳也只有在陆北面前,才偶尔会有那种扭捏的不自在,在别人面前,她一向都是落落大方,大家让她介绍,她就大大方方地介绍。
陆北侧头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盛满笑,等她介绍完,他才开口和所有人一一寒暄,他的英语很好,地道的伦敦腔,连导师都夸他说得正宗,他又对这种交际的场合一向游刃有余,孟玳玳也就只做了个介绍,后面没怎么再说过话,就是脸越来越红。
他和客人谈笑风生地聊着天,她跟在他身旁,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背被他的拇指轻一下重一下揉捏着,他在揉捏她的手,也在揉捏她的心。
陆北主权宣示完了,就不动声色地把大家的注意力转到了孟成和陆淮身上,他有危机感意识,孟成和陆淮的危机感比他只多不少,他俩都不用谁说,已经自觉担任起主人家的角色,热情地招呼客人。
陆北低头看孟玳玳,“我上楼去洗个澡。”
孟玳玳“哦”一声,做医生的职业习惯,进家门必洗澡,更何况是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
陆北的拇指在她手背上用力按一下,声音更低,“你陪我去,我不知道我们住哪间房。”
孟玳玳眨眨眼,想说不,她还没张口,人已经被他拉着上了楼,刚进到三楼走廊,他的吻已经压了下来,孟玳玳躲不过,只能让他挟着脸亲。
她从他嘴里勉强挣出一口气,模模糊糊地出声,“进房间。”
陆北半提半抱着她往前走,房门推开,孟玳玳余光里看到房门口放着的行李箱,才意识到他又在骗她,他不知道住哪间,行李是怎么放进来的。
但她现在根本没力气和他算账,他亲得很凶,连换个气的时间都不给她,孟玳玳脚尖都离了地,揽着他脖子的胳膊也用不上力,一次一次地滑下来,又被他拽着给摁到他肩膀上。
他的手隔着衣服在她身上游走,轻撚重磨,孟玳玳都快哭了,她死死按住他的手,喘不过来的气声里有了哭腔,“陆北,现在不行。”
陆北慢慢地缓下来,只是胳膊仍箍着她,唇也不放她的唇。
孟玳玳紧贴着他,能充分感受到他的急切,这个时候不能招他,只能软着嗓子轻声哄,“你快去洗澡好不好,待会儿该吃饭了,让客人等不好。”
陆北受她的哄,鼻梁蹭她的鼻尖,“那你别下去,在外面等我。”
孟玳玳不想等他,谁知道他洗到一半会不会发疯。
陆北咬她的唇,“要么你进来浴室陪我,要么你在外面等着我,二选一,你自己选。”
孟玳玳拿拳头砸他,似嗔似恼,“你怎么这么霸道。”
陆北不和她废话,抱起她要往浴室走,“你不选的话,我就替你选了。”
孟玳玳忙回,“我不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她做出了选择,陆北也就不再得寸进尺,他将她放到地上,揉揉她的头发,“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孟玳玳低着头,鞋尖顶着他的鞋,轻轻踢了一下,“你快去。”
陆北钳着她的下巴,又俯身亲了亲,才放开她。
浴室里是哗哗的水声,孟玳玳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发软的胳膊和腿才缓过来些劲儿,她没事儿干,就起身给他收拾行李箱。
他行李箱很大,大部分的东西都是给她带过来的,有吃的,有用的,孟玳玳把东西一一归置好,又把他的衣服拿出来,挂到衣柜里。
他出来得确实很快,擦头发的毛巾扔到椅背上,浴巾压着毛巾也落到椅背上,过了几分钟,又有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响,孟玳玳始终没有擡头,自顾自地收拾着。
陆北走到她面前,开口道,“你给我选一件。”
孟玳玳擡头看他,他就穿了裤子,上身什么都没穿。宽肩,窄腰,翘臀,水珠隐在肌肉的沟壑间,和她那天在视频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她转开视线,喃喃道,“选什么”
陆北回,“衬衫。”
孟玳玳看也不看地随手指了一件。
陆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把衬衫拿过来,递到她手上,“你给我穿。”
孟玳玳不接。
陆北坐到床尾,掐着她的腰,将她提到他两腿间,擡起她的脸来,慢慢靠近,“穿不穿”
孟玳玳抵不过他,从他手里扯过衬衫,又拿额头狠狠撞他,嘟囔着,“烦死你了。”
她嘴上说着烦,给他穿起来也认真,陆北得了便宜,也知道见好就收,不再逗她,她让他擡手他就擡手,她让他弯腰他就弯腰。
穿上倒是不费劲儿,费劲儿是的系扣子,其实系扣子也不是费劲儿,是磨人,她再注意,手指也难免会碰到他的皮肤,他的身上太热了,碰到一下,她的心就不由地颤一下,再加上他沉压压的目光,孟玳玳不过是给他穿件衣服,愣是把自己穿得出了一背的汗。
扣子终于系好,孟玳玳给他展了展领子,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向他的眼睛。
目光交叠,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四散开来,又慢慢地拉长。
孟玳玳推着他,手腕用上了些力,陆北顺着她的力,倒在了床上,孟玳玳也跟着压下去,散在肩后的头发垂下来,带着橙子味的发梢拂过他的睫毛,也拂过他的鼻梁。
陆北伸手想要抓住她的头发,孟玳玳按住他的手,将他的胳膊揿到了他头顶的床上。
她在上,他在下,她卷起一缕头发,轻轻扫了扫他的唇,女王般地命令他,“陆小北,你闭上眼,我要亲你了。”
陆北深深地看着她,翻滚的喉结都爆出了青筋,他明知道有诈,还是把眼睛给闭上了。
眼睛进入到黑暗中,听觉会更加敏感,陆北听着耳边轻微的动静,有些难耐地动了动脖颈,然后,嘴唇上有软软地东西压下来,还有些……毛茸茸的。
他睁眼的同时,手也挣开了她的手,想要捉住她,孟玳玳把手里的小熊怼到他的脸上,趁他起身的间隙,人已经跑到了门口,她看着他眸子里冒出的躁火,得意洋洋地冲他做了个鬼脸,打开门跑了。
他有办法制她,她也有办法对付他,他让她出一身汗,她就让他再去洗个冷水澡。
孟玳玳自觉胜了一局,心情自看到他之后,又多了几分雀跃,不过整晚她都在躲着他,连吃饭都没和他坐在一起。
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晚餐后的派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两个人的影子。
三楼尽头房间的大床上,陆北箍着她的腰,让她在他身上坐稳,手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衬衫的扣子上,“你穿上的,你来脱。”
孟玳玳的衣服已经没了大半,她受不住他这样从下向上的注视,腰俯下,贴到他怀里,做无声的反抗。
陆北倾身过来,低哑的声音抵着她的耳朵,先叫一句,“老婆,”又道一声,“给我脱。”
明明前一句很温柔,后一句又带上了不容拒绝的强势。
孟玳玳被他的气息烫得一哆嗦,手不听使唤地开始解他的扣子,她刚刚才系上没多少时间的扣子,现在又让她一颗颗来解开,可解扣子和系扣子的感觉还不一样。
如果说系扣子是磨人,那解扣子则是在凌迟,孟玳玳颤颤巍巍地解开了一颗,就耍起了赖,头埋进他的怀里,自暴自弃地闷声道,“我解不开,你自己脱。”
陆北呼吸一重,下一秒,翻身将她压到了床里。
零点到来,楼下的派对场里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但是这欢呼声与楼上的人无关。
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房间里,安静得只有重重的喘息声。
还有抵死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