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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结构师 正文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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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鼎铭两个儿子都是人精,可惜眼界谋略远不如他。魏景浩气量狭窄,华灿阴险不义,将来发展大概有限。无论哪方接管筑美,都无法保障长治久安。

    沈怡看透这层,打算吃到股份的红利便急流勇退,另谋出路。因此不看两个少爷脸色,只跟紧老魏的步伐。

    近来她是邱家的常客,几乎每周和岳琳琅碰面。她没刻意讨好对方,岳琳琅也没对她进行特别的考验,二人聊得最多的话题居然是工作,常常三句不离老本行,热烈探讨专业难题,互助互惠。

    沈怡十分佩服岳琳琅的业务能力,感觉这未来婆婆也怀同感,证据是邱逸越来越多地向她报喜。

    “我妈今天夸你了,说你想方案又快又准,思路特别清晰。”

    “我妈那天又夸你了,说那个项目你的想法比她们公司的总工更好,还说那总工都快退休了,等你干到那岁数没准能做到结构方面的权威。”

    ………………

    据他说岳琳琅在夸人方面惜字如金,沈怡这三四个月里被夸的次数比他十年来得到的都多。

    强者的视线永远平移或向上,沈怡猜岳琳琅已被她的才能打动,产生惺惺相惜之感,应该不会反对她和邱逸的婚事了。

    邱逸尝试摸底,在吃饭时小心请示母亲:“妈妈,我和沈怡想在元旦节领证,您看行吗?”

    邱正清惊喜:“元旦节好啊,我看过黄历,那一天是黄道吉日,正适合婚嫁。”

    父子俩紧张观察户主,岳琳琅专心剔着带鱼上的小刺,满不在乎地说:“你们决定了就去呗,结婚的事自个儿操持,我反正没空帮忙。”

    她不阻止已算鼎力相助,邱逸欣喜若狂,和父亲击掌相庆,当场商量起婚礼事宜,饭也顾不上吃了。

    随后他赶去向沈怡报讯,彻底打消了她的忧虑。

    “以前常听闫嘉盛说你妈凶狠霸道,原来都是造谣,依我看,像她这么通情达理的婆婆别处还很难找呢。”

    “那是因为你特别好,妈妈那么挑剔的人都没话说,可见有多优秀。我真得感谢老天,让我娶到这么完美的老婆。”

    “哈哈,我也是啊,昨天还跟我爸感慨呢,一定是我们沈家祖上有灵才保佑我找到如意郎君。”

    他们捧夜明珠似的捧着对方的脸,坚信未来将永远明媚如春。

    温存一番,邱逸搂着她请求:“下次休假我们去石家庄看我姐姐吧。”

    他早想向姐姐介绍爱人,预约了好几次,邱馨每次都以不同理由推脱。

    邱逸回国这两年,她和家里的关系持续淡泊,两边相距不远,姐弟俩却统共只见过三次面。

    他早从邱馨来去匆匆的不耐和处处回避的敷衍中看出不满,也曾诚恳向她提问。可姐姐一再坚口否定,反说他多心。他被她挡在心墙外,问邱正清无解,找岳琳琅反映情况,得到的也是“没事瞎操心”的批评。

    此刻他想是时候跟沈怡吐露烦恼了,幽幽说道:“我姐姐就住在石家庄,可逢年过节都不愿回家看我们。我想去石家庄找她,她也总说忙,没空见面,要不就说去外地出差了。我感觉她在生我们的气,问她又不说,连爸爸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沈怡轻轻按住他的眉梢,阻止他皱眉头,问:“你姐夫是干什么的?和你姐姐感情好吗?”

    “是个退伍军人,在事业单位上班。我只见过两次,他从不来我们家,姐姐每次都一个人回来,说姐夫工作忙走不开。我想这也是借口,估计姐夫和她关系不好,不然再忙也不会好几年不上门拜望岳父母啊。”

    “我记得他们好像有个女儿对吧,多大了?”

    “小学二年级,叫媛媛,长得很漂亮,也很乖巧懂事。”

    “你跟那孩子熟吗?”

    “她出生时我在日本,回国后也只见过两次,姐姐带她回家,只呆一会儿就急着带她走,我都来不及跟外甥女多说说话。”

    沈怡心想邱逸过去不常提及姐姐,是不愿让她知道这些烦心事,以后她做了邱家的媳妇,有义务协助丈夫维护人际关系,假如那大姑子真和他有龃龉,定要设法修复。

    她将十指头插进他蓬松的头发里恣意揉搓,靠恶作剧分散郁闷。

    “也许真是你瞎想呢,女人婚后担着工作家庭两份差事,每天忙得转圈,像我以前就从早到晚不消停,等闲下来浑身不对劲,像狠狠挨了一顿揍,压根没精力管别的。估计你姐姐跟我当时的情况差不多,别说亲弟弟了,就是亲爸亲妈多说两句都嫌烦。”

    明知是安慰剂,邱逸仍很受用,轻轻捏一捏她的脸:“真的吗?”

    她用力点头,好像亲眼见到过,说:“下周放假我就陪你去石家庄看姐姐,你先告诉我她喜欢什么,我好给她准备礼物。”

    关于邱馨的喜好,邱逸了解的都是古早版本,也不知是否过期。感觉姐姐仿佛中学课本,当年背得滚瓜烂熟,如今回忆,内容已模糊失真。

    再也耽误不得了,必须趁结婚打通和姐姐的隔阂。

    第二天他电话联系邱馨,收到弟弟的婚讯,邱馨竟比之前更冷淡,连粗制滥造的亲切都不愿施与了。

    “我下周要去帮小姑子家盯装修,你们改天再来吧。还有今年家里出了点事,我现在手头很紧,你结婚我可能只能出一万礼金。你跟妈说一声,别嫌少。”

    邱逸数九寒天里吃冰坨,热乎乎的心肠都冻住了,忍不住急躁:“姐姐,你以为我跟你说结婚的事是为了找你要礼金?”

    他怀疑姐姐被调了包,三十多岁的社会人说话怎会如此伤人。

    邱馨响炮似的经不得磕碰,立刻炸出一条战壕:“不然呢?以前是妈压榨我,现在你又来,是不是不把这些冤孽债一笔笔都还清,你们就不会放过我?”

    邱逸无意中掀开潘多拉的盒子,吃惊:“姐姐你在说什么啊?妈妈找你要过钱?”

    或许自知失言,邱馨挂断电话,从此拒绝接听。

    总算获取一些线索,邱逸忙向父亲求证。

    邱正清回忆:“你妈是找她要过钱,她工作以后,你妈让她每个月交3000块,说是还大学的学费,一共交了三年,她结婚后就停了。”

    很多父母都找上班的子女要家用,岳琳琅这种行为并不过分,对邱逸一视同仁,还计入了通货膨胀,征收金额提高到5000块。

    邱逸没觉得母亲的做法不妥,于是质疑姐姐的话:“她刚工作的时候工资不高,每个月交3000,可能压力是有点大,但也不能说成是压榨撒。爸,你再想一下,妈妈是不是还和她有其他的金钱纠纷。”

    邱正清略加思索,拍腿叹息:“肯定是为她嫁妆的事。”

    成都人没有收彩礼嫁妆的风俗,孩子结婚,两边家长依自身经济状况各自帮补一些便完事。邱馨的婆家是河北人,讲究这个,说依他们老家的习惯,女方家给的嫁妆应不少于婆家给的两倍,否则就会拂男方家的面子。

    当初岳琳琅听说这事很火大,骂女婿家是乡下小农,不屑遵从陋习,后经邱馨几番苦求勉强同意,可事到临头又生了变故。

    “你姐夫家给了8万彩礼,喊我们家还16万。你妈本来答应了,哪晓得那年她炒股失败,赔了很多钱,又正赶上你要去留学。她凑够你的学费,就拿不出那么多钱给邱馨当嫁妆,只把那8万块钱的彩礼退给他们了。邱馨说为这个事你姐夫家把她骂惨了,她怪你妈偏心,从那儿以后就不咋理我们了。”

    邱逸迷惑稍减,薄责:“爸,这件事你该早点跟我说嘛,姐姐自尊心那么强,在婆家人面前丢了脸,肯定气不过。”

    “唉,这个娃娃哪儿都好,就是太小气了,上次我给她打电话,不晓得哪句话把她惹到了,她一下子就火冒三丈,捡起你妈经常说的那些话来骂我,还先摔了电话。”

    岳琳琅辱骂丈夫的口头禅是“饭桶”、“软饭男”、“废物点心”。她这么骂好歹有一定依据,邱馨凭什么?

    邱逸怀疑姐姐患上了心理疾病,倍添焦愁。

    沈怡听说“病情”,试着问诊:“你姐姐小时候和你感情好吗?”

    “挺好的,那会儿她对我百依百顺,吃饭时只要桌上有我喜欢的吃的菜,她都不会碰,得到好玩的东西就赶紧拿给我,可疼我了。”

    “那你爸妈呢?是不是更疼你一些。”

    “也没有啊,我感觉他们对孩子很平等,不存在偏心谁。”

    “你姐姐学习成绩好吗?”

    “不太好,她学习很用功,可成绩老上不去,高考分数不理想,还硬要报省外的大学,被妈妈骂个半死,打也挨过好几回。”

    “还有别的特殊情况吗?比如她小时候有没有受过刺激,或者生过重病。”

    “也没有,要说特殊只有一点,她7岁以前是在我奶奶家长大的。”

    “你爸妈为什么要把她送去奶奶家?”

    邱逸愧色上脸,讪笑:“还不是怪计划生育,我妈是国营单位的,想生二胎,只好把姐姐藏到别处,假装自己没孩子。”

    出生起便离开父母,回家后唯唯诺诺讨好弟弟,说明女孩从小就承受得被大人嫌弃的恐慌。以岳琳琅的习性定会公开蔑视笨拙的孩子,再加上有个各方面都出色弟弟反衬,这姐姐整个成长期都过得压抑苦涩,心理还不扭曲除非是天使下凡。

    亲人之间容易形成定式思维,看不清家庭成员的暗疾。沈怡正面临繁琐的婚前筹备事项,不想让邱逸为这事分神,打算暂不说破。

    这日他们去酒店订完婚礼会场后返家,沈怡走过公寓楼下的窨井盖,高跟鞋跟端端踩进盖子上的孔洞,牢牢卡住了。她挣扎几次仍被咬得死紧,最后使劲一擡脚,让鞋与鞋跟分了家。

    她站姿歪斜,与邱逸呆望两秒,一齐大笑。

    “怎么办,这鞋还修得好吗?”

    “断成这样,只能扔了。”

    “那要怎么走路啊。”

    “跳着走呗,不然光脚也行。”

    她笑嘻嘻学瘸腿蚂蚱蹦了两下,忽然双脚离地,横在他臂弯里。

    “傻瓜,铁杆粉丝就在身边还不知道使唤。”

    他抱着她走进大楼,架势还挺稳,自称早在为这一时刻做准备,每晚100个俯卧撑已保持了大半年。

    沈怡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感觉富可敌国,志得意满道:“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享受公主抱。”

    邱逸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又难过又高兴。”

    “干嘛难过?”

    “这么好的女人以前竟然没人疼,可不叫人难过吗?”

    “哈哈哈,那又为什么高兴?”

    “幸亏你没遇到疼你的男人,不然哪轮得到我。”

    他俩柔情蜜意,在电梯监控头下大方接吻,不忌讳向外人秀恩爱。

    邱逸的手机似乎觉得主人不正经的样子太反常,发出嘟嘟的抗议声。四唇分开,他仍腾不出手,让沈怡替他掏出衣兜里的手机接听。

    “请问是邱逸吗?”

    线路那边是位陌生女青年,自称是邱馨的同事。

    “你姐姐被她老公打伤了,大夫让住院,需要家属签字,你方便的话赶紧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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