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
塑料袋撑在脸前却也没吐出来，但干呕的感受太过强烈，呕到最后程阙把车停在路边等。
这一波干呕感结束后，商未晚再抬起头，整张脸煞白。
程阙问她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商未晚摇头：“面包是不是过期了？”
结果一看是日期新鲜的红豆面包。
程阙说要带她去医院检查，商未晚却强撑着拒绝：“先去天启。”
紧要关头，什么都没有签合同重要。
程阙的手还搭在方向盘上，眉头紧皱，明显不大乐意。
商未晚伸手搭在他小臂上：“先让我签合同。”
程阙：“……”
“签完就去检查。”程阙不容拒绝地说。
商未晚低咳一声清了清嗓，这才感觉身体舒服一些：“我好多了，等签完合同出来吃个饭再看看。”
程阙抿唇一言不发把她送到天启，而后站在车旁点了一支烟，安静等她。
一切都按照昨天商议好的来，商未晚淡妆上楼，在天启的会议室拿出合同，言笑晏晏跟两位杨总握手，尔后拿出圆珠笔在签名栏写下自己的名字。
尘埃落定。
商未晚笑道：“合作愉快。”
那位男杨总脸色不佳，大抵是还在为昨晚醉酒后的失态行为感到懊悔，却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保持着面上的体面。
杨莉则是落落大方地夸赞她的工作态度，言辞之间比昨晚亲近不少，还谈及了个人情感问题，说是昨天她从饭店出来时恰好看见她跟一个男人走在一起，问她是否已经有了男友，还笑着揶揄说她今儿一在办公楼里出现，不少男士望眼欲穿，很难想象这么漂亮的大美女是干金融的，大家还以为是娱乐圈里哪个刚冒头的女明星，来公司谈代言业务的，都准备挑休息时间找她来签名。
商未晚自然知道是杨莉夸大，将她的美貌不动声色地夸到了新高度，作为合作方，问及她的私生活时，也没有任何让人冒犯的感觉，也算是很成功的社交艺术，所以商未晚很和善地回答：“是我……老公。”
在说到这个称谓时，商未晚还有些犹豫，最终在男朋友和老公之后选择了后者。
她很平静地说：“我结婚了。”
杨莉稍惊，毕竟昨晚她也只是看到了男人的背影，两个人都身形高挑，站在一起郎才女貌格外般配。
还以为是商未晚的男友，却没想到她已经结了婚。
大概是人们的刻板印象吧，总觉得像商未晚这样的女人，择偶时站进了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光是在排队追她的男人里都能挑花眼，不到三十多是不会选择把自己捆绑进婚姻里的。
杨莉的错愕也只维持了几秒，随后淡笑道：“那还真可惜，英年早婚了。”
商未晚莞尔：“谈不上。”
两人闲聊了几句，杨莉还准备请她吃午饭，结果刚说出口，商未晚的电话就响起来。
程阙就像是掐着点给她打来的。
商未晚略带抱歉地朝杨莉颔首，杨莉也很识趣地走到一旁，商未晚这才接起来，就听电话那头声音带着几分薄怒：“合同签完没？”
商未晚不知他生什么气，还以为是他等得不耐烦，压低了声音道：“刚签完，怎么了？你有事就先走。”
程阙微顿，隔着听筒也能听出他语气里压制的怒意：“你是不是忘了还要去医院检查？”
商未晚：“……”
是气她耽误了去医院啊。
商未晚也就难受了那一会儿，到天启以后没有任何不适，便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却没想到程阙还一直惦念着。
“我好多了。”商未晚说：“可能那会在车上没缓过神来。”
“我在车库等你。”程阙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商未晚：“……”
电话挂断以后，商未晚盯着手机看了会儿，无奈笑笑。
杨莉打趣道：“怎么了？有什么甜蜜的烦恼？”
“昨儿酒喝多了，今天来的时候有点不舒服。”商未晚把手机放了，风轻云淡地说：“他怕我有事儿，说带我去医院，这会还在地库等着。”
跟程阙在一起久了，说话不自觉就带上了儿化音。
而杨莉就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带着荷市人独有的温婉，“那你快点去，别让人家等急了。”
商未晚无奈摊手：“你看我这像有事的样儿吗？”
“有没有事儿也得检查了才知道。”杨莉催促她：“别辜负人家的一片好心。”
杨莉一边给她按电梯一边道：“像这样的男人现在可不多见，你遇上好的了。”
商未晚耸耸肩：“或许吧。”
商未晚到地库时，程阙正捏着一支烟把玩，眉头紧锁不知在思考什么。
她放缓了脚步走过去，正准备吓他一跳，结果还没等她的手打到程阙肩膀，程阙便猛地回头。
四目相对，商未晚悬在空中的手略显尴尬，她讪讪地收回：“你想什么呢？”
转移话题的手段十分娴熟，程阙却捏着她手腕，“想你到底是什么病。”
商未晚：“……”
这话说得像极了骂人。
“能有什么病？”商未晚说：“昨儿酒喝多了呗。”
程阙在她上楼以后就待在地库里思考，最终的思考点落在了看似不太可能的方向，此时犹疑着没有说出来。
商未晚跟他商量：“要不先去吃饭？”
“不行。”程阙把已经快捏碎的烟扔到垃圾桶，语气坚定：“先去医院。”
商未晚：“……”
拗不过程阙，最终商未晚坐上副驾，系安全带的时候，程阙俯身过来，目光下意识扫过她平坦的腹部，动作放缓了许多。
车子驶离地库，在等红灯时，程阙忽地问：“你上一次经期是什么时候？”
程阙成天跟她混在一起，也没有刻意去记日子，反正她以前经期一直不太准，带她喝了一段时间中药调理了一下倒是好了很多，起码每个月都有那么一次。
程阙依稀记得个大概，距离过去也有四五十天了，不过他并不确认，具体还得问商未晚。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商未晚顿时了然，惊讶道：“你不会怀疑我怀孕了吧”
问完她自己都笑了：“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结扎了？”
程阙微顿，很认真地分析：“结扎也可能导致怀孕。而且，我是前不久才去做的手术，你如果现在出现孕反……”
后边的话没说出来，商未晚脸色明显变了，却也抱着一丝侥幸，“……不会吧？”
之后车内气氛有点沉，商未晚隔着衣服摩挲了下小腹，不太敢排除这个可能。
反倒程阙安慰道：“有了就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顿时把商未晚听乐了：“又不是洪水猛兽，一个小孩而已。”
虽然两人嘴上都说着没事儿，但也只是在安慰对方。
都已经做好了这辈子丁克的准备，甚至为此，程阙专程去做手术结扎，却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
那在这样的境况下，忽然显得进退两难。
程阙来医院之前已经跟人打过招呼，带着商未晚直接去了妇科，检查过程也很快，商未晚也有过检查的经验，熟悉的流程走下来，没多久就出了结果。
B超结果显示是怀孕，已经八周了，差不多两个月。
医生也很诧异，说他俩有够心大的，怀孕这么久才发现。
两人在办公室里是同一个表情，并非欣喜，也没有特别沉重，而是不约而同心事重重。
医生也察觉出了异样，问道：“不想要小孩？”
沉默片刻，程阙才道：“还没做好准备。”
“大多数人都是在没完全做好准备前要小孩的。”医生以过来人的经验劝道：“小孩都是天使，会给你们的生活增添很多快乐，别这么愁眉不展的，是喜事。”
程阙和商未晚对视一眼。
等出了医院，两人坐在车里，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路上一辆车忽然摁响喇叭，刺耳的声音把两人的思绪拉回来。
“要不去打了吧。”
“想吃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开口，前者是商未晚，后者是程阙。
听到她的话，程阙皱紧眉：“你说什么？”
商未晚轻呼出一口气，也知道程阙不想要孩子的决心，而她也做好了准备，这时候的小孩来得太让人意外，也没那么让人惊喜，所以她再三思考之后，决定让自己来当这个恶人，开口提出打胎。
“我说，打掉吧。”商未晚说：“我们不是已经决定丁克了吗？”
“我查过了。”程阙说：“打胎对你的身体危害更大。”
“现在还好，有无痛。”商未晚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多休养几天就好。”
气氛沉寂，片刻后，程阙认真道：“生下来吧。”
“嗯？”
“我们不知道怎么当好父母，难道还不知道错误的父母什么样儿？”程阙看向她，目光坚定：“既然她突破万难来了，那我们就好好对他。就是要辛苦你了，怀孕和生产都很疼。”
商未晚闻言顿住，却怕他为难：“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要，我们就算了。”
程阙握着她的手：“有这功夫你不如想想，婚礼要在哪儿办比较好。”
他的眼神落在商未晚的腹部：“再过几个月肚子大起来，穿婚纱不漂亮了。”
商未晚还不确定：“真的要？”
程阙笃定地回答：“既来之则安之。晚晚，我会试着做一个好父亲的。”
商未晚有些迟疑：“但我的工作……”
“你负责生，我负责带。”程阙虔诚地吻了吻她的手背：“现在还不影响你工作，等月份大一些再开始休产假，坐月子的时候去月子中心，我再多请几个月嫂，你不用操多余的心，还可以工作。”
程阙并不觉得，商未晚跟他结婚就一定不用工作，甚至他很了解商未晚的性格，工作对她来说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件事，所以他不会折断她的翅膀，只会助力她飞得更高。
商未晚还没下定决心，程阙便道：“你是想去国外办婚礼还是国内？”
商未晚：“……”
程阙：要熬夜设计婚纱和婚礼场地了！
……没写到婚礼，本来今天准备多写点的，但临时有事没写完。
明天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