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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 正文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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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长沙五一广场时临近中午,几人去酒店放了行李,然后找地方吃饭。

    按理说到了繁华市区就很难找到苍蝇小馆,但长沙的网红打卡点太多,尤其是长郡中学那边的小吃街,绕来绕去都决定不了要吃什么,倒是排队买了一堆小吃。

    人多在长沙显得格外有优势。

    因为长沙所有的美食都要排队,一个十字路口附近可能开了三家茶颜悦色,但每一家的门口都排着长队。

    他们人多,刚好分散开去排队。

    根据之前看的美食攻略,傅意雪去买了糖油粑粑,傅意川买了牛肉饼,宋长遥去买黑色经典的臭豆腐,不知怎么,沈渊和言忱就被安排去买茶颜。

    茶颜悦色几乎是每个来长沙旅游的人必要打卡的东西,哪怕这些人平常可能都不喝奶茶。

    临近中午,又是闹区,排队的人很多。

    言忱站在沈渊前边,有服务员来推销他们的新饮品,问及言忱要冰饮还是热饮,言忱毫不犹豫地选了热饮。

    她快来大姨妈了,所以不敢造次。

    而沈渊要了冰饮。

    相对来说,茶颜出单还算快,但也花了小半个小时。

    傅意雪和言忱都要有奶盖的,甚至傅意雪看完长沙的美食攻略后要双倍奶盖,而男孩子们就要了普通的饮品。

    几人重新汇合之后,因为早上出门太早,这会儿都有些困了,于是果断地做出选择——拎着小吃回酒店。

    在回酒店的路上,沈渊给大家点了炸鸡的外卖。

    吃饱喝足后就回房间睡午觉,醒来以后又去爬岳麓山。

    去岳麓山要途径湖南大学,傅意雪在山脚下看了又看,忍不住道:“早知道我就报这个学校了,为什么想不开要留在北方?南方的女孩子都好白啊!而且在这学校,岳麓山就是人家后花园好嘛?这也太爽了。”

    言忱:“要不,重读?”

    傅意雪:“……”

    “算了,我好不容易熬出来。”傅意雪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当初写毕业论文的时候我掉了多少头发你知道吗?”

    这种痛苦不想再经历。

    言忱却在稍爬高一些以后往下看,络绎不绝的人正朝山上走来,长沙这几日天气阴沉,没下雨却也在下雨的边缘试探,密密麻麻的大树形成了天然屏障,放眼望去郁郁葱葱。

    从北城到长沙最明显的感受就是这里很潮湿,身上永远黏黏腻腻的,哪怕没有下雨,但风里带着湿气。

    傅意雪拉着她弟去拍照,宋长遥也在拍风景,唯有言忱一个人站着安静地看,而沈渊就站在她不远处。

    她站姿明明是很放松的姿态,但莫名觉得萧索。

    尤其是她的背影,孤独又寂寥。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她仍旧孤独,孤独地在世界上踽踽独行。

    沈渊摩挲着兜里的手机,几秒后拿出来打开相机,手指一点把此刻定格。

    但他在拍第二张时,言忱像是有感应般回过头。

    她头发被风吹起,看见是他后嘴角上扬,沈渊手一晃,拍得失了真,但却有几分模糊的美感,之后又补拍了一张,却没有那张更好。

    岳麓山不算高,但几人上去的迟,下来时也快天黑。

    临近傍晚,天空有些昏黄,在傅意雪的提议下大家拍了几张合照,傅意雪拿着手机选照片,然后全发到了群里。

    回去路上,言忱戳开看了以后随意保存几张。

    晚上去黄兴广场吃了紫苏牛蛙,言忱不是很喜欢紫苏的味道,不过那家店的米饭也很好吃。

    长沙潮湿,所以饭菜都很辣,这帮人里没几个能吃辣的,哪怕要了微辣也还是难以承受,但不得不承认,加了辣椒的菜更有味道,也更好吃。

    所以他们一边喝茶一边吃,哪怕快辣出眼泪还没停。

    黄兴广场的夜景很漂亮,尤其是在傍晚灯刚亮起的瞬间,昏黄的灯光、陈旧的木质高楼,让人感觉魂穿民国。

    如果街上放得不是“香得够味的臭豆腐”而是“夜来香”,那一定更能把人带回旧时代。

    来长沙的第二天就下了雨,但定好的行程是去吃公交新村的米粉。

    据说到长沙一定要吃米粉,所以大家装了伞就打车离开酒店,吃完米粉本来打算去橘子洲头,结果因为下雨只能转战到室内,最后一起去玩了剧本杀。

    面对四个理科生,傅意雪感觉自己像只小绵羊掉进了狼窝。

    尤其那三个男生的逻辑推理能力一绝,她感觉自己还没说多少信息点,但已经被人把自己的隐藏信息给摸了出来。

    玩了一上午的剧本杀,几人中午又去五一广场逛,长沙热闹的地方好像也就这些,只要出门必定坐地铁,但又没有很远。

    睡了个午觉起来天又放了晴,还出了太阳,于是她们按照行程去了橘子洲头。

    第三天的行程是去博物馆。

    逛完博物馆后还有时间,她们竟然又跑去湘雅医院门口拍了张游客照。

    来长沙的行程不算挤,几人甚至都没定回去的票。

    反正都有时间,逛完了一些网上推荐的一些打卡地以后,他们又找了些不太有名气的美术馆看,直到沈渊他们学校通知回校填信息,他们才开始买票。

    回去的时候是火车卧铺,言忱专门挑了晚上那一班,19:12从长沙站出发,第二天早上8:12到达北城,差不多13个小时,睡一觉就能到。

    出票时还算幸运,刚好出了五张连号,有两个下铺。

    回去路上要更疲惫一些,傅意雪一上车就挑了中铺,爬上去睡觉,数傅意川不怕高,直接去了唯一的上铺,宋长遥也去了中铺待着。

    下边瞬间空了,只剩下沈渊和言忱。

    上车后等了一会儿车才开,言忱太久没坐卧铺,还有点怀念。

    尤其身边还有个熟悉的人。

    正好是晚饭时间,火车刚开不久就传来了泡面的味道,是红烧牛肉面。

    言忱鼻子微动,有点饿了。她对速食食品有种别样的喜爱,尤其是大家嗤之以鼻的泡面和辣条。

    去了北城后生活有点好,一直都没吃过泡面,这会儿闻见味道倒是勾起了馋虫。不过上车前他们一起去吃了晚饭,麻辣小龙虾搭配经典的湘式泡菜,言忱不太爱吃海鲜,再加上太辣,只吃了一点儿,所以现在饥饿的感觉特别明显。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就是沈渊。

    他没像她一样撑着小桌板坐着,而是半躺在床上,那床被子被他当成了靠枕,左手拿着手机划拉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

    等会儿吧,言忱想。

    一会儿肯定有乘务员推着餐车过来。

    火车外的景色不断在倒退,途径了城镇乡野,有郁郁葱葱的绿色,也有荒凉的河滩,每当这时,言忱总会觉得大自然真奇妙啊。

    分明在同一片天空下,仰仗着同一片土地,但有的地方长出了大树,有的地方却连根草都没有,在最初就注定了不同。

    就像人类,分明同处一个空间里,在同一个地方长大,有人伟大,有人渺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泡面饮料火腿肠~”带着长沙口音的叫卖声响起。

    言忱耳朵一支棱,售货员应该还在隔壁车厢,她挪了挪位置来到床尾,往外瞟一眼,还没看到售货员的身影。

    大抵是以前留下的习惯,她看完车厢外下意识回头看向沈渊,刚好和他的目光对上。

    沈渊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只看了她一眼就又低下头。

    言忱也收回目光。

    从来到长沙后他就这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了过去。

    他对她一直都是保持着陌生又客气的距离,没再逾矩,甚至没和她多说话。

    他们一起去茶颜悦色门口排队,一起去吃紫苏牛蛙,一起爬岳麓山,一起拍游客照,同框的画面里有他们两人,但又不止他们俩。

    他跟她说得话甚至还没有和傅意雪多。

    言忱也没主动找过他。

    她在他这里倒是偶尔失控,也常无措。

    确实是很复杂的关系,往后要怎么走,她也没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沈渊大概还在生气。

    “你好,方便面。”言忱跟售货员说,然后扫码付了款。

    她胡思乱想也没耽误要泡面,扫码付款后回到小桌板前,又和沈渊目光对上,她却专心致志地泡面。

    沈渊却一直盯着她看,像是要从她平静的脸上盯出什么来。

    言忱买的是红烧牛肉面,这味道跟火车才匹配。

    火车缓慢行驶,天色逐渐昏暗,车厢内亮起了灯,声音也渐小。

    言忱低头吃泡面,忽然听见沈渊说:“又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她一口泡面刚喂到嘴里,听见这话有几秒的恍惚,然后才囫囵吞下去。

    那一趟从南京回北望的火车上,她也说要吃泡面,所以沈渊去买的,甚至他拆的调料包,他给接的水,但他一边做一边吐槽,当时说得就是这句话。

    ——又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当时言忱是怎么回的来着?

    她说:“没营养,但好吃。”

    此刻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一瞬间把言忱拉回到12年。

    她嘴里的面忽然没了味道,咀嚼几口咽下去,低敛下眉眼说:“饿了。”

    清冷声音从她嘴里说出来平添几分冷漠。

    沈渊一时语塞,良久才道:“哦。”

    言忱看着他有些不高兴的侧脸,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说:“别再较劲了。”

    他一次次地带她回忆过去,不就是想提醒她,当初是她不辞而别,是她错了。

    所以他遇到危险挡在她身前,但不和她交流。

    他在等她主动过去。

    言忱其实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和环境,尤其不喜欢看他那样的表情。

    以前他被她惹生气的时候,她总碰碰他的胳膊,“你这样好幼稚啊。”

    他斜睨她一眼,“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

    两人吵闹、斗嘴、玩笑,他那时还说脏话,不像现在,清冷矜贵的不像个凡人,但生气时还和以前一样别扭。

    “言宝,我梦见我在吃泡面。”傅意雪从中铺探出头来,“我好像又饿了。”

    “啊。”言忱仰头看她,“我在吃,你要吃吗?”

    “嗯。”

    所有的冲动又被压了下去,算了。

    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

    从车站出来后,几人先去送了傅意雪和言忱,然后转道回学校处理事。

    一路上沈渊都没什么表情,甚至送傅意雪和言忱下车时,沈渊连句话都没说,一点儿都不符合他的风格。

    等到车上就剩下三人,傅意川眼巴巴地凑过去问沈渊,“沈哥,你跟言忱姐吵架了?”

    “没有。”

    他声音很哑,一夜没睡,这会儿正闭着眼假寐。

    “那你跟言忱姐。”傅意川啧了声,“不太对啊。”

    沈渊没再说话。

    车内安静下来,沈渊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是那趟从南京回北望的车,他们刚一起看完演唱会,一起牵手走过秦淮河畔,一起在酒店里接吻,在午夜烟花绽放的时候站在阳台上碰杯,她和他说要考清华,这样她有面子,说他们要一起去北城的大学。

    他凑过去亲她的脸,她被亲了个猝不及防,但还没来得及躲就被他拉进怀里,他轻轻吻在她发梢上,低声和她说:“言忱,以后就待在我身边吧。”

    她轻笑,“好啊。”

    他们在那趟列车上商议以后要一起去哪里旅游,要去看谁的演唱会,她说有机会要站在大舞台上唱歌。

    如果真有那一天,沈渊得在下边给她挥舞荧光棒。

    他们约定了那么多,但她忽然在某一天消失,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

    “沈哥,到了。”傅意川晃了晃他的左臂,沈渊缓缓转醒,下意识呼了口气,傅意川低声说:“哥,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沈渊缓过劲儿来,“走吧。”

    “你脸色好苍白。”傅意川说:“是不是做噩梦了?”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沈渊敷衍地回答,其实他昨晚就没睡,他侧躺着,在微弱的灯光下看着言忱,她应当也没睡,但她一直没睁开眼睛。

    她在躲避。

    沈渊回宿舍以后洗了个澡,傅意川和宋长遥出门填资料,看他脸色不好就让他在宿舍休息,他们把他的资料填了就行。

    沈渊躺在床上一时间睡不着,他拿出手机翻开相册,这几天的合照拍了很多,但几乎都是五人游客照,只有最初在岳麓山上拍到的言忱。

    他把手机里的加密相册也解开,里边全都是很青涩稚嫩的言忱,从11年秋天开始到12年春天,言忱坐在天台上弹吉他,在教室里发呆,太多太多的她。

    沈渊看了会儿,把言忱现在的照片也扔进了加密相册,然后关了手机没再看。

    有些人,或许就不该再遇见的。

    就让一切都停在那时就好了。

    痛苦难过,好过这样挣扎纠结,日日在猜她在想什么。

    想靠近,却又害怕。

    沈渊想想就好笑,曾几何时,他会怕啊?

    这话若是说出去,别人大概都不信。

    但现在,他真的怕了。

    言忱和傅意雪从长沙回来以后,整理好心情又开始找工作。

    傅意雪确定要换工作方向,在家里做新简历,而言忱仍旧是应聘酒吧驻唱。

    日子回到了正常的轨道,言忱再没和沈渊联系过,倒是从傅意川那儿知道他胳膊上的石膏拆了,没有大问题。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她和沈渊忽然就冷了下来。

    好像之前的那些藕断丝连的线被直接斩断,谁都决定跟对方老死不相往来。

    但老死不相往来是不可能的。

    6月12日是傅意川生日,晚上他喊大家一起吃饭,吃过饭后又去了KTV。

    岑星笑着调侃,“今天可以免费听言忱唱歌。”

    言忱扶额,仍旧是清清冷冷的表情,但眼里带着笑意,“放过我吧。”

    “我沈哥唱歌也好听!”傅意川力荐:“真的!你们听了就会想再听!”

    一行六人,傅意川开的是中包。

    临近毕业季,KTV里人几乎爆满,一路从前台走到包厢,沿路听到的都是《朋友》《兄弟抱一下》,就听人们吼得声嘶力竭,情感充沛。

    言忱进去以后就找了个角落坐,挨着点歌台,“我帮你们点歌。”

    然后戳进热歌榜单,从周杰伦点到梁静茹,反正都是那些耳熟能详到谁都能哼上一两句的歌。

    结果大家一开始没人唱,都让言忱来起个头。

    言忱无奈,只好拿起来唱,她戳的第一首竟然是朴树的《NewBoy》,经典的朴树式民谣,节奏还算欢快。

    她唱完一段以后就把麦给了傅意雪,然后坐在了离点歌台不远处的角落里,手里拿了个摇铃,安心当听众。

    而沈渊一直安静地坐在包厢刚进门的沙发拐角,也是另一个角落。

    他们默契地没说一句话。

    歌曲一首接一首的放。

    一段间奏过后,傅意川忽然喊:“沈哥,唱一首呗。”

    转头看向沈渊时大吃一惊,“我的哥,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进包厢不到半小时,他面前已经摆了六七个空啤酒瓶,而坐在他旁边的宋长遥说:“我喝了一瓶。”

    言外之意,剩下的都是沈渊喝的。

    沈渊平常很少喝酒,酒量也一般。

    这会儿已经有点上脸,傅意川赶紧把话筒递给他,“唱首歌,别喝酒了。”

    沈渊听着这节奏耳熟得很,可真凑巧,又是五月天。

    他舔了舔有点儿干裂的唇,目光越过人群投向言忱。

    言忱也看向他,但一瞬间又避开。

    躲他?

    是要撇清关系啊。

    他拿着话筒走到点歌台,随后在她不远处的地方坐下。

    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没人问,他却自己解释道:“那边太暗了,看不见。”

    众人:“……”

    包厢内已经响起了阿信的声音,作为五月天的粉丝,这些歌的旋律早就刻在了他脑海里,于是他自然而然地跟着唱。

    “想念如果会有声音

    不愿那是悲伤的哭泣”

    喝过酒的声音带着沙哑,却和这首歌的风格很契合。

    他嗓子也特别适合唱歌,但他没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意愿。

    言忱坐的地方刚好能看见他的侧脸,还有那颗在闪烁灯光里看得极为真切的泪痣,她曾轻轻亲过的地方。

    她还说,沈渊,你眼睛这么好看,眼里应该只能放下我一个人吧。

    他笑,“如果有天你走了,那就不会再放了。”

    “我不会走。”言忱那时说:“我跟着你。”

    他唱五月天的歌有自己的风格融合在里边,但他在唱第二段主歌时忽然回过头,那双眼睛在黯淡的房间灯光下显得格外有诱惑力。

    眼尾泛着红,眼睛亮晶晶的。

    言忱和他猝不及防四目相对,他看着她唱:“为什么你带我走过最难忘的旅行,然后留下,最痛的纪念品。”

    他唱歌的声音难免哽咽。

    言忱盯着他,想扬起一个笑,但却毫无预料地落了滴泪下来,豆大的泪珠直接掉在了地上,眼睫还湿着。

    沈渊忽然噤了声,什么都唱不出来。

    他扭头就切了歌。

    包厢内的气氛多多少少有些诡异,就连一向后知后觉的傅意川也感觉出了不对劲儿。

    但谁都没说,沈渊把话筒递给比较近的岑星,然后往后一坐,跟言忱不过咫尺距离。

    在片刻沉寂后,包厢内又恢复过来。

    傅意川和傅意雪互相嫌弃地合唱《七里香》,眼神却往角落里瞟。

    沈渊伸手从桌上取了罐啤酒,低头一言不发地喝酒。

    言忱盯着他的后背,比以前要宽阔许多,她也伸手拿了罐啤酒,打开以后轻轻和他的酒罐碰了下。

    沈渊拿着酒的手一僵,他看向言忱,那双眸子幽暗、深邃,他忽然凑近她,低声问:“言忱,你后悔过吗?”

    “嗯?”她仰头喝了口酒,将耳朵侧过去听。

    沈渊闭了闭眼睛,像是下了什么巨大决定,“言忱,你后悔过离开吗?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只要你说。”

    他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你说我就信。”

    “然后呢?”言忱反问,声音凉薄。

    沈渊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说得晦涩又艰难,“然后我就当你没离开过。”

    他们之间不必经历这些纠结和挣扎,还像当初那样。

    或许比当初还好,因为那时他还没懂爱。

    她追了他那么久,连正儿八经的女朋友待遇都没享受过几天。

    沈渊的喉结微动,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我当你没离开,当我们还相爱。”

    言忱忽然又掉了颗眼泪下来,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沈渊伸手擦掉挂在她眼睫上的泪珠,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看出来了,感情就是这样,栽进来的人先举手投降。

    他认栽。

    作者有话说:

    欢迎大家正式来到言忱和沈渊的世界。

    故事才刚刚开始。

    下一卷——《燕尾蝶》

    名字来自梁静茹《燕尾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