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保密保密白保密
周可跟徐斯琛约在了两人小区的中间位置，一家不错的西餐厅。
店是徐斯琛朋友开的，装修得很是高档。
周可只涂了个防晒就出门了，素面朝天的样子，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
她没什么要跟对方继续发展的心思，菜上来吃了几口后就进入正题：“其实我知道你也是被逼的。”
徐斯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怕有误会，还是重申：“过年那次是，现在不是。”
“你是个很好的朋友。”周可言简意赅。
徐斯琛沉默片刻，“我能问为什么吗”
“我能问你为什么吗”
“你很有趣，也很优秀，待人做事都很得体。”
“我装的。”周可说，“我的生活非常乏味，我本人也很没素质你不要笑，我说的是真的。的确，我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工作能力上很强，外在条件该有的也都有，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吸引你的吗”
徐斯琛说：“相亲的本质不就是这些条件的博弈吗”
周可：“是这样的。所以我讨厌相亲。”
那让她成为了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
徐斯琛说：“我能理解，但是周可，你的条件是组成你的一部分，就算不是相亲，是正常的认识一个人，这些东西也是抛不开的。”
“我没想过抛开。”周可说，“我只是有点”她顿了顿，“厌倦了。”
搞暧昧很有意思，割据拉扯塑造形象，说些话轻易获得亲密错觉。
感情游戏里，她把把都赢，可是扪心自问，又有哪一次不是因此而失去耐心的呢
徐斯琛垂下眼眸：“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很惊讶，我以为你跟我是同一种人。”
周可没有说话，她不确定他接下来说的是不是好话，出于礼貌的接茬儿如果换来的是责备，那属于浪费情绪。
“但现在看来，你比我强。”徐斯琛说，“你比我自在，也更大胆。这很难得。”
“我就当你夸我了。”
“就是在夸你。”徐斯琛微微叹息，“要是我再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也许那个时候，他也可以不看这些外在物质，只是单纯地认定一个人。
现在的他仍有选择如此的权力，但已经做不到了。
徐斯琛擡头，发现对面的人有些怔住了。
“你怎么了”他问。
周可如梦方醒，忽而笑了：“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事。”
两人在路口分别，周可拒绝了徐斯琛要送自己一程的提议，上了地铁回律所取了文件和车。
虽然是周末，但办公室还是有不少人。
新来的实习生在茶水间煮着咖啡，见周可过来，打了声招呼。
她瞥了眼旁边的咖啡豆，“岳律也在”
“对，在办公室。”
周可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糖，随手递给他：“用这个吧，其他牌子他不喜欢。”
她来得匆忙，走得也快，压根儿没惊动几个人。
岳行对此毫不知情，他刚处理完事务，思忖良久后，又给丁柔拨过去。
“周可已经回去了。”丁柔想也不想便道。
“好。还有件事儿，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你知道裴纪航现在在做什么吗”
“知道呀，你们的甲方。”
“我指的不是这个。”岳行说，“我意思是裴纪航喜欢周可你知道吗”
丁柔装不知情，反问：“啊，有吗没听说诶。”
“嗯。”
“也很正常吧，毕竟那是周可，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
岳行：“你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做什么”
“毕竟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岳行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语形容。
丁柔一惊，没想到岳行连这个都知道了。
周可这保密工作怎么干的到底保密保密白保密!
她硬着头皮劝他，“虽然他们一开始的关系是挺尴尬的，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岳行沉默片刻：“周可说过不会跟他在一起。”
“她说过这话”丁柔更加惊讶，这不像是她的性格呀。
虽然自己没见过裴纪航，但从周可单方面的描述来看，她明明就是狠狠心动了。
岳行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嗯，因为在她心目中，你比裴纪航更重要。”
丁柔这把是彻底懵圈了，这怎么还有她的事儿啊
她说：“啊，那我回头问问她。”
岳行：“算了，还是别问了。”
“啊”
“不要问了。”岳行说，“她不知道这件事比较好。”
把窗户纸捅破实际上是在给裴纪航机会，还不如就这样维持现状。
趁着下午没什么事儿，周可去给车做了个保养，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门内，裴纪航正忙得热火朝天，他系着围裙，站在岛台边将菜切成细细的丝，笨重的菜刀到他手里显得格外轻盈。
“回来啦”他眉梢微扬，语气算不上多热络。
周可后背有点发麻，为他这过分自然的语气和心里冒出来的一点点喜悦。
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而更令人心惊的是，她一点也不排斥。
“你没家吗整天待在这儿。”周可打开冰箱拿了瓶苏打水。
裴纪航不接话，报了一通菜名，又说：“今天菜市场的阿姨给我留了一块排骨，你想吃糖醋的还是红烧。”
周可正准备回答，门外传来敲门声。
“快递放门口。”她远远地答了句。
敲门声停了片刻，紧接着是输密码的声音。
裴纪航停下动作，将手里的刀握紧了，第一时间将周可拉在身后，“我去看看。”
“不——”
“嘘——”裴纪航一脸严肃。
“吧嗒——”
门口，丁柔一打开门就撞见一把锃亮的菜刀。
“哎我去。”丁柔后退一步，拍拍心口，“你谁啊”
裴纪航：“你谁啊”
“都跟你说了不用了。”周可在后面说，“都进来。”
知道她家密码的就几个，什么不问就直接进来的，也就丁柔了。
丁柔看了裴纪航一眼，往里走，“他谁啊”
“闲人一个。”周可随意道，“死人脸呢”
“楼下打电话，等会儿上来。”丁柔好奇地直瞄裴纪航，压低声音问，“不是，这到底谁啊”
“裴纪航。”周可丢下一句，又对裴纪航说，“这是丁柔。”
丁柔：“哟，他就裴纪航啊。”
裴纪航说：“你认识我”
周可说：“有你什么事儿，做饭去。”
裴纪航哦了声，又缩回厨房里。
“你怎么突然跑来”
“你还说呢，岳行跟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不是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听到关键词，裴纪航一下敏锐起来，动作都放轻了，故意听着。
这动作当然没逃过周可的眼睛，她拉着丁柔去了书房。
“什么什么情况”
“你今早在干嘛为什么要我打掩护，裴纪航又怎么回事儿怎么跑你家做饭岳行为什么说你不会喜欢裴纪航，你跟他又说啥了还有今天是你的生日大姐。”丁柔说着将手里袋子递过去，“别再说我见色忘友了啊，生日快乐。”
她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周可挨个儿回：“早上我在隔壁，岳行知道了我不好解释。裴纪航就你看见的那回事儿，他喜欢我，我给他机会努力，岳行为什么那么说我也不知道。我没跟他聊过裴纪航。我去，谢谢，真牛，我喜欢这包好久了。”
丁柔一下子就抓住重点：“在隔壁裴纪航家里啊你昨晚没在家睡!”
“没睡。”周可说，“没在家睡，也没睡他。”
“那你去干嘛了秉烛夜谈”
“就单纯睡了个觉。”
“啊，我知道了，你昨晚喝酒了吧。”
“何止啊。”周可说，“我还把李剑打了一顿。”
“我去，牛啊。”丁柔露出崇拜的目光，鼓了鼓掌，“不用负法律责任吧。”
“顶多算擦伤。”
“早就想这么干了吧，爽不爽”
“你说呢”
丁柔说：“不对啊，岳行呢他昨晚没送你回来”
“我跟着裴纪航走的。”
“裴纪航也在场啊哦，对，是你甲方。”丁柔扬眉，“他没拦着你”
“没有。他帮我拦着其他人了。”
“啧，不错。这点比岳行强。”
周可蹙眉：“你老是提岳行干嘛”
丁柔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当然是——”
外面一阵嘈杂。
“什么情况”丁柔声音低下来。
“你问我”周可同样一无所知，她顿了顿，猜测，“不会是死人脸把裴纪航当成变态，两个人干起来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跑出去。
然而情况比她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裴纪航一个人站在玄关，表情错愕，门外，与他对峙着的是冷脸的蒋博徽以及脸色微沉的岳行。
周可头皮发麻，真恨不得时光能倒流，把一切全部清零重来。
蒋博徽将裴纪航上下打量一番，视线直直地看向屋内，语气平淡：“丁柔，他就是你的前男友，嗯”
丁柔：“蛤”
周可：
裴纪航：不是这人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