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以身相许
男佣体力很好，陈昭月向来都觉得自己体能不差，几天下来还是不太吃得消。有一天早晨她感觉自己在梦里，浮浮沉沉的时候忍不住问他是不是憋太久了。贴在他身后的人笑了笑，速度和力道都不减。等她一个回笼觉醒来，看到床边那件又皱又乱的衣服，才明白不是做梦。
陈昭月深深领悟到，二十岁男人的朝气蓬勃不是说说而已。
徐咨阅其实不算太空闲，他手头上有了一笔钱，这些日子仍然不松懈，不是和乐队找场地练习，就是找录音棚录歌。他通常是中午陪陈昭月吃完饭，把碗碟洗干净才出门。
关门声落下，陈昭月揉着发酸的腰窝回沙发上。她很喜欢这个沙发，虽然不大，但是够软，好几次躺上去就睡着了，直到徐咨阅回来把她叫醒。陈昭月拿起手机看微信，这几天她没怎么看信息，群聊已经堆了好几百条，刚点进去就看到钟期念在找她。
【掐指一算，我家月月已经三天没有说话了。】
陈昭月笑着往上翻，看到几条换汤不换药的信息，时间单位从小时变成天数，中间穿插她们没有主题的对话内容，从钟期念吐槽美国的煎饼果子多贵到杨锋易说自己在公园的草坪上一屁股坐到狗屎。这里群里总是静不下来，无论几个人参与对话，都不会冷场。
陈昭月打字回复：【别以为我不在，其实我一直在。】
期念没有期末：【扯吧你！以前天天见你不看微信就算了，现在我们都远隔重洋了你还不回消息，我马上思念成疾了。宝贝啊，我不愿和你分开！】
这几天同样没怎么说话的徐咨阅同学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钟期念干脆一起算账：【你以为山长水远的我就不知道了吗，就是你小子把人拐了！】
徐咨阅很快回信息，估计是没空打字，发的是语音，还能听到背景音的嘈杂。“是啊，我拐的，识相点就不要打扰我们。”
钟期念从来就不是识相的人，他的语音发出来没几秒，钟期念已经戳开和陈昭月的私聊对话框，直接打来视频通话。陈昭月靠着沙发抱枕，接通了视频。远在美国的钟期念一如既往犀利敏锐，当即就发现不同了：“你在哪？真被拐了？”
陈昭月脸不红心不跳：“在家啊。”
那头的钟期念咆哮：“谁家？你家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吗？”
“徐咨阅家，我这几天和他合租。”
“呵呵呵。”钟期念接话很快：“合租啊，付的现金还是以身相许？”她假装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太好笑，陈昭月笑倒在沙发上，看到手机那边的人瞪圆着眼睛，厉声道：“嗯？说话，女人。”
“”陈昭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擦着眼角的泪，告诉钟期念：“以身相许，行了没？”
八卦欲被满足的钟期念当即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仿佛如愿以偿的人是她——天知道寒假回家的她得知两人至今没做到最后一步时有多恨铁不成钢。她贼兮兮地凑近镜头，采访当事人：“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陈昭月挑挑眉，莫名其妙也跟着压低声音，对徐同学的能力表示认可：“还不错吧”
两个女孩隔着屏幕面对面，心照不宣地笑起来。钟期念在国外的生活十分潇洒，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在情场如鱼得水，出国一年已经连着甩了两个英国男生，最近在跟高冷禁欲的香港男人谈恋爱，陈昭月对她的恋爱进度从最初的瞠目结舌到如今的波澜不惊。
她们又聊了会儿，直到那头和她时差巨大的钟期念撑不住睡了过去，她才挂断电话。
返校前一天徐咨阅终于放弃了室内运动，带她出去攀岩。
陈昭月以前没接触过这项运动，但自身平衡感和柔韧度都不错，加上男朋友是个老手，又有教练在一边指导，陈昭月上手很快。徐咨阅陪着她匀速往上攀，到顶的时间与预估时间早，听到她问：“你小时候为什么会想去攀岩？”她记得他那段因为攀岩摔断腿所以晚上学的往事。
徐咨阅用手背帮她抹掉额头上的汗珠，笑着说：“可能因为想爬墙？”
陈昭月：“？”
他说起上幼儿园的时候，午休时间别的小朋友都在睡觉，只有他在思考能不能从院子里的矮墙爬出去，爸爸每天早晨送他，他都能看到幼儿园对面有一间房子，他当时还看不懂“琴行”两个字，但隐约能听到里面的乐器声。后来上小学，他已经熟练掌握了翻墙这项技能，手痒的时候就逃课翻出去，窝在程运的琴行去玩吉他。有一次被他爸逮到，抓着他在琴房让他弹一整天，以为能让他逆反，他却真的不知疲倦地弹了一整天的琴。
徐咨阅愿意的话，他可以有很多朋友，但他又没有太多的朋友，从童年到少年，程运送的一把二手吉他就能让他自己跟自己玩一天。
陈昭月都听笑了，脑海里已经有了小徐咨阅抱着吉他疯狂弹奏的画面。她说：“我要是早点认识你，估计生活会精彩很多。”
“干嘛呀陈同学，想跟我早恋啊？”徐咨阅亮黑的瞳孔擒住她脸上向往的神采，故意打趣她：“我以前可是很抢手的。”
其实现在更抢手。短短一个夏天，他已经成了拥有平台认证的音乐人，公开的社交平台上粉丝量更是一直再涨，陈昭月最近才被钟期念带着刷起短视频，托大数据的福，时常能刷到他的演出视频。虽然没到在街上会被人认出的程度，但是她的男朋友，确实在闪闪发光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她收起自己那点惆怅，转而感慨道：“除了早恋呢？你不觉得我们就t算是当朋友也可以相处得很好吗？”
徐咨阅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他上手捏住她鼻子：“但是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