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生活再匮乏,黎冬也是即将28岁的成年人。
哪怕最初的本意只是来煮醒酒汤,当男人愈发急乱的呼吸响起时,她怎么还会不懂祁夏璟的欲念。
酒精唤醒蛰伏在男人骨血里的欲兽,耳垂传来的刺痛让黎冬身体先是一僵,却转念想如果对方是祁夏璟,她其实是愿意的。
只是这点愿意,或多或少会带上几分始料未及的勉强。
压下心底丝微异样,黎冬顺从而僵直地站好,双手不安地攥紧掌心,并未抬手推拒沾染醉意的男人。
抵在耳垂的尖齿却卸去力道,痛感消失,只余下湿热的薄唇还停靠在她颈侧,滚热的呼吸灼烧皮肤。
昏暗中,黎冬在感受到躁动的人瞬间冷静下来,松开在她腰上的手,不再继续进行下一步。
“”
黎冬一半松口气、又一半困惑地抬眼看人。
皎洁月光自厨房飘窗落下,倾洒在黎冬轻颤的卷翘长睫,湿润水眸中泛着点点星光,几分楚楚可怜的眼神似是在无声询问。
她正要出声,没看清祁夏璟眼神表情就只觉得视线一黑,有温暖干燥的大手挡在眼前。
缓慢眨眼,黎冬睫毛扫过男人掌心,头顶响起祁夏璟低沉沙哑的声音:“你不喜欢。”
男人话说的突如其来,黎冬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敏锐如祁夏璟,早察觉到她心底无言的抵触。
即便有微弱月光,断电的房间仍旧伸手不见五指,祁夏璟背对光而站,即使不伸手去捂住黎冬双眼,她也并不能看清男人脸上的表情。
下意识遮挡她视线、想藏起心事的动作,让黎冬再次感受到祁夏璟这份关系里的患得患失。
“阿黎。”
良久,黎冬听见男人沉慢而艰涩的自言自语:“你好像不喜欢和我亲近。”
嘶哑嗓音再不见往日的散漫懒淡,祁夏璟鲜少会如此外露的表达情绪,其中脆弱让黎冬听的心脏微微刺痛。
她张口想解释却无从说起,祁夏璟已经扶起桌上酒瓶、挺直腰背站起,怕黎冬摔倒还将她扶稳,最后才转身去卧房浴室洗澡。
昏暗中,黎冬凝望着男人修长却寂寥的背影,忽地觉得她的沉默,或许无声中又伤害他一次。
想起徐榄曾提过的“奇葩室友”,她轻声道:“现在没有灯,去洗澡没关系吗。”
祁夏璟言简意骇道:“嗯,没事。”
他早已经习惯了。
听着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祁夏璟转身走进卧房浴室,在昏暗环境中脱下衣服。
一时间,耳边只剩下衣料的摸索声。
淋浴喷射的淅沥水流砸在身上,热议将骨头浸润酥麻,也让本就被酒精侵袭的大脑更失理智。
祁夏璟洗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换洗的新衣服在卧室隔壁的衣帽间,两间房并不相通。
独居在家,他习惯了洗完澡后裸着上身去衣帽间,从未提前将换洗衣服带卧室。
祁夏璟上半身赤裸浑身湿热,发梢的水珠自宽肩向精瘦的腹部滑落、经过紧实腹肌后落入松垮系绑的浴巾,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心慵意懒的倦怠。
他懒懒抬手去扯挂架上擦头发的毛巾,目光不可避免地扫过面前大理石台的镜面。
镜中男人长着一双迷离勾人的桃花眼,视线几经周转,最终落在镜中人的前胸心口。
镜后的壁灯都关闭,哪怕只有几丝月色偷跑进浴室,因为视力极佳,又或许是意识越躲避、身体便越好奇,胸口的纹身越能够看的清楚明白。
有纹身刻印正对左心房的位置——那是每次心脏跳动,浑身血液都将经过的地方。
昏黑中看清纹身图案的那一刹,祁夏璟有短暂的晃神。
左心房正上方纹着一片晶莹的六瓣雪花,并未受到云层中袅袅升起的晨曦影响,截然相反的雪白与橙红完美融合。
已经有很多年,他不曾在镜子前正视这处纹身,以至于分明是亲手设计的图案,记忆都快模糊不清。
自那年总在梦中见到黎冬哭泣,祁夏璟就开始通过熬夜的方式,试图减少做梦的频率;近乎自虐的方式见效极快,过于疲惫的大脑再无法创造梦境,夜晚也再听不见女孩令人心碎的泣音。
很快他惊觉,不再以哭泣方式出场的女孩,正逐渐彻底消失在他的梦境之中,哪怕出现也只是一闪而过的片段,后来连声音和面孔都开始逐渐模糊。
分手决绝的两人没有照片保存,祁夏璟起初还能靠旧物自我安慰,随着时间久远,那些曾经的细节都变得斑驳陆离。
理智告诉他,这是大脑在自动清除无关紧要的人事物。
自此祁夏璟才清晰意识到,比起梦到女孩哭泣,他更害怕黎冬逐日在记忆中消失,害怕他终会忘记他们那段不过一年的爱恋。
向来无所畏惧的少年,终于尝到恐惧的滋味。
那段时间祁夏璟开始酗酒、抽烟,在浑浑噩噩的日子里,通过新的方式不断刺激大脑皮层,试图唤醒尘封的记忆,最终都是徒劳无功。
直到后来有狐朋狗友失恋,成天要死要活地发癫,还自我感动的做了一系列蠢事,来怀念死去的爱情。
某晚在酒吧通宵,祁夏璟如往常般懒懒窝在卡座喝酒,整个人兴致缺缺。
而那位狐朋狗友正炫耀他小臂上的新纹身,纹的内容是他前女友的名字缩写。
面对夸张的自吹自擂,其他朋友调侃:“纹在小臂上算什么,你有本事纹在心脏位置,这才能代表你把人放在心上啊。”
“纹在心上我还怎么看见,”狐朋狗友笑骂道,“再说了,谁敢在心脏上纹身啊,万一出点事,那可是会死人的好吧。”
整晚无动于衷的祁夏璟第一次有反应,主动向狐朋狗友要了纹身店的位置。
“心脏纹身的寓意是守护和铭记,一般都是纪念刻骨铭心的人物事件,你确定要纹在这里吗。”
介绍的纹身师是法国人,操起一口蹩脚的英语笑着提醒;祁夏璟则懒得和他废话,面无表情地递给他设计图纸,然后在椅子上躺下来,闭上双眼。
时隔多年,纹身具体过程早想不起,他至今只记得,耳边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机器运作声,像是十几张生锈的铁片互相摩擦。JG
当细小的针无数次扎进皮肉又抽出,当心口终于感受到锥心的疼痛,祁夏璟鼻尖闻到丝丝淡淡的血腥气味。
他也想过纹名字或者缩写,转念又自嘲地觉得,这样实在太过卑微可怜,仿佛一条丧家之犬,在徒劳的寻找不复存在的曾经爱意。
离开前,纹身师再次细细打量祁夏璟的设计图纸,颇为好奇道:“能不能问问,你将太阳和雪花放在一起,是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没什么特别的寓意。
只是为了记住那个他不敢想起、却更害怕忘记的女孩。
后来介绍的朋友问他初次纹身的感受,祁夏璟也只懒散笑了下:
“好像重新能呼吸了。”
从那以后,他不再执着于梦境里消失的女孩,只是不再打开卧室和卫生间的顶灯,合租时还被徐榄频频吐槽奇葩。
祁夏璟时而会嘲笑自己懦弱,时间过去的越久,他反而越不敢面对身上巴掌大的纹身。
半轮朝阳是祁夏璟将自己作茧自缚在黎明之际,企图将女孩困锁在高三那场初雪。
如她一般,洁白、无暇、永生难忘。
是祁夏璟咎由自取,让黎冬终成了他心口难以愈合的疤。
思绪回笼,祁夏璟移开视线不再看纹身,垂眸只无谓的勾唇笑笑,用毛巾胡乱擦两下头发。
人在微醺状态下,总归不如往日周全,听着厨房仍传出忙碌声,祁夏璟便围着浴巾从卧室出来,迎面撞上黎冬时,他正低着头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漆黑一团中四目相对,黎冬表情闪过无措,无处安放的眼神乱瞟,轻声道:
“醒酒汤煮好了,你要不要喝一点。”
虽然知道不礼貌,但极度的好奇心,还是引诱着她朝祁夏璟的上半身看去。
目光微顿,黎冬确认她并没看错。
祁夏璟心口位置的纹身图案,就是六瓣雪花和半轮太阳。
“黎医生。”
低沉散漫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是祁夏璟挑眉懒懒道:“大晚上你盯着别人的胸看,是不是不太礼貌。”
耳尖发热,黎冬慌忙错开视线,想叫人喝醒酒汤的话滚到嘴边,却在抬眼对上男人那双深邃桃花时,看清眼底深埋的脆弱和悲伤。
心脏再度传来酸涩刺痛,黎冬收拢掌心握紧,直视着祁夏璟双眼,尽量让语调显得镇定,一字一句道:“我刚才只是被吓到。”
一段感情只有双向奔赴才具意义,如果她永远站在原地、只是等祁夏璟走来,对他来说太不公平。
不要再怯懦,黎冬在心中轻声道,你应该再勇敢些的。S
于是她走上前,停在祁夏璟半步距离外。
在昏暗无光的房房间里,在男人略有些茫然的黑眸中,黎冬仰头轻轻踮起脚,飞快在祁夏璟唇边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一触即分,这个吻未曾开始就猝不及防的结束,却是黎冬所能做的最大主动。
潜意识的本能抗拒,让她亲人的姿势僵硬而笨拙,湿润的眼底却无比真诚郑重。
“我没有不喜欢和你亲近。”
感受到祁夏璟呼吸都骤停,黎冬脸上红意更甚,人慌忙后退,忍着羞耻心坚持把话说完:“还有,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小心翼翼。”
“我真的——”
高大身影压下来的同时,她的下巴被捏住,被迫仰头的黎冬双唇被封,混杂着淡淡酒气的乌木沉香铺天盖地,在逐渐稀薄的空气中,令人沉迷昏醉。
喝了酒的祁夏璟比往日更有几分攻击性,俯身倾倒带来的压迫感凌厉,让黎冬难以招架地步步后退,人眼看着就要撞上身后客厅的靠墙柜子。
“等等——”
话未出口,就被永久封堵在难舍难分的唇齿之间,黎冬只觉得腰上一紧,坚实有力的胳膊已经环住她细腰,身体腾空。
不等她惊呼出声,黎冬就已经被稳稳放在将近半人高的柜子上。
窄柜只容许她坐上半边,双脚腾空重心不稳,黎冬长睫蝶翅般剧烈颤抖着,双手匆忙想去抓祁夏璟衣领,却发现对方此时正赤裸着上身,而指尖无意碰到男人的手臂皮肤,都是灼人的滚烫。
敏锐察觉到她的忐忑,祁夏璟单手捉住她双手,往自己脖子上带。
男人修长的手指微凉,双手捧着黎冬滚热的双颊,深邃的黑眸漆黑一片,永不知足地低头再度加深这个吻,试图将她口中最后一丝氧气都汲取抽干。
可祁夏璟仍决定不够。
他想咬她的锁骨。
又不仅仅是锁骨。
更想要尖齿咬在她心口,想让黎冬经历那年他承受的钻心刺痛,想让她心上也留下伤疤,让黎冬永生无法忘记他姓名。
“”
最终是黎冬全然失神地倒在祁夏璟怀中,薄唇微张呼吸急促,耳边是杂乱无章的心跳声,分不清是她还是他的。
心口的纹身图案耿耿于怀,方才的亲吻让黎冬生出不少勇气,忍不住出声道:
“可以问问,你身上的纹身有什么寓意吗。”
“半轮太阳代表黎明之际,六瓣雪花代表初雪的冬。”
埋藏多年的秘密被提起,良久,祁夏璟才哑声缓慢道:“害怕忘记,所以纹在心口。”
男人口吻是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黎冬却只觉心脏猛然收缩,再出声时尾音都在打颤:“那你在家总不开灯,是因为不想看见我的名字吗。”
没问她怎样得来的消息,祁夏璟只是沉默地抬手轻拍她后背安抚,沉沉嗯了一声:
“因为这样会提醒我,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
“”
这是两人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谈起分手,坦然面对过往的确艰难,场面却比黎冬预想的要平和太多。
她只庆幸此刻断电没有灯光,让她不必直面祁夏璟脸上的表情。
不想让气氛就此低迷,这次黎冬不再只等祁夏璟出声,选择打破沉寂,主动道:“寓意和我想过的不太一样。”
感受到她的努力,祁夏璟勾唇沉沉笑着,配合道:“嗯,那你怎么想的。”
黎冬垂眸,看着祁夏璟把玩她的手指,轻声道:“我以为,你纹的是‘我们’。”
雪花的指向性太强,黎冬隐隐猜过纹身或许有部分寓意来源于自己。
但或许是因为太阳在四季中会让人联想到夏季,又或许因为她和祁夏璟相逢在仲夏之夜,黎冬的第一反应,是半轮太阳在指代祁夏璟的“夏”。
冬夏合在一起,就是我们。
黎冬从温暖的怀抱中退出来,抬眸对上祁夏璟沉黑的桃花眼,弯眉道:“我以为你是那轮太阳。”
女人脸上笑容带着几分娇憨,祁夏璟抬手轻捏她柔软的右脸蛋,故意调侃道:“上次不还说我是星星,这次又换成太阳,我在你心里,就是随便指代的形象?”
被男人的说法逗笑,黎冬倒不认同她的想法飘忽不定,沉吟片刻,在寂静的房间里柔声道:“大概是因为,”
“我觉得这世上所有予人希望和光明的美好,都该用来形容你。”
这是她为数不多曾写在那本画册尾页的文字,其中未完的后半句,她并未告诉祁夏璟。
我觉得这世上所有予人希望和光明的美好,都该用来形容你。
转念细想却不对。
应是这世间万物美好都不及你,而我每次只能提起一种,所以他们便都像你,却又都不是你。
话毕,黎冬意识到话说的太过肉麻,垂眸避开视线,不自然地抬手想去整理头发,下一秒却被祁夏璟再次拥入怀中。
“我更喜欢你的解读。”
男人的拥抱永远温暖而令人心安,下颌轻轻抵抗在黎冬发顶,无尽温柔的沉声贴着耳边落下,“阿黎,我喜欢听你说‘我们’。”
“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才会有‘我们’。”
即便酒意已退去大半,那锅醒酒汤还是被祁夏璟喝了。
黎冬将盛满汤汁的瓷碗递过来前,祁夏璟没想过一晚醒酒汤,也能做的如此复杂细心。
瓷碗侧壁温度恰好,香气飘飘中,西红柿豆腐紫菜汤的汤汁晶莹,切成细丁的西红柿宛如点缀,软嫩的豆腐入口即化,零星飘浮在汤面的紫色更是最好的调料味。
祁夏璟空腹喝酒后更没胃口,徐榄点的外卖几乎没吃几口,此时胃里暖乎乎的,反而感觉到饥饿。
眯着眼睛,祁夏璟嫌弃地看着眼前巴掌大的瓷碗片刻,在黎冬不解的眼神中,起身去料理台拿起煮汤的小锅,回到座位后,直接抱着锅吃。
“”
借着皎白月色,黎冬看着男人低头认真吃饭的模样,没忍住弯唇轻笑。
用心熬煮的菜被吃光,本就是件幸福的事,尤其是祁夏璟吃饭向来敷衍,在看到对方喜欢吃她做的菜,就会格外有成就感。
只不过她盯着祁夏璟吃了会醒酒汤,就很快察觉一道难题。
黎冬自认不是思想龌龊的人,在医院时,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病人脱去衣物;别说赤裸上身,手术台上一丝不挂的患者也十分常见,期间她见过不少身材身材绝佳的,但内心向来毫无波澜。
可在这片黑灯瞎火中,当对面坐着的人是祁夏璟时,黎冬很快就发现,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
上次在办公室只见过背影,她本以为视觉冲击已经够强,直到近距离正面撞见,才深觉是大巫见小巫。
于是她游离的目光时而停在心口的纹身,时而扫过腰腹沟壑纵横的腹肌,还时而停落直斜向下、没入浴巾的利落人鱼线。
更令人难堪的,是某人在察觉到注视后,不仅没觉得冒犯,只是无声扬眉,随后便十分贴心地将椅子朝黎冬挪动,这似乎在用行动告诉她。
想看?
当然可以。
不仅可以,还会尽可能地配合,让她能再看得更清楚一点。
黎冬知道某人大概率已经酒醒,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那个熟悉又无赖的祁夏璟。
她问心有愧地清清嗓子,真诚建议道:“最近降温,你要不要穿件衣服?”
“不冷。”
祁夏璟慢条斯理地吃完锅里最后一块豆腐,放下木勺,右手懒懒支着脑袋,倦怠笑容在月色昏暗下,染上几分妖冶的魅惑:“但黎医生强烈要求的话,穿也可以。”
话毕,男人散漫却犀利的目光不紧不慢在黎冬脸上游走,眼神如有实质,让黎冬总有种人被看穿的无处遁形感。
之后祁夏璟久久没说话,在黎冬以为对方会放过自己、忍不住长舒口气时,男人忽地意味深长地轻啧出声。
随即慢悠悠道:“只是看黎医生刚才的眼神,我以为你喜欢看我不穿衣服。”
黎冬:“”
她果然不该对祁夏璟抱有任何期待的。
黎冬哪里接得住祁夏璟调情,抿唇绷直,急匆匆地拿起面前的小锅和碗,准备去洗掉。
男人却不依不饶地跟在她后面,甚至在黎冬去拿洗完手套时,长臂一伸,先她拿起橡胶手套。
祁夏璟俯身,将下巴放在黎冬肩膀,耐心地替她将手套戴好,侧头薄唇堪堪贴在她颈侧。
带着些微酒气的呼吸落下,男人压低的沉声像在刻意诱哄:“今晚可以不走吗。”
话毕他莫名沉沉笑了笑,搬出渣男经典语录:“我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抱着你睡觉——就像昨天那样。”
感受到黎冬沉默中的身体僵硬,祁夏璟这次不再患得患失,反而抬手抱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得寸进尺道:
“你说过,可以随心所欲对你的。”
“”
她分明说的是不用小心翼翼。
不知是祁夏璟没穿上衣、还是两人终于能坦诚一次的缘故,黎冬总觉得,眼前看似和平日相差无几的拥抱,要暧昧和亲密太多。
环在腰间的手骨节分明,正百般无聊地把玩着她棉布睡衣上的蕾丝花印,一举一动满是自然的亲昵。
指尖微蜷,黎冬听着心跳声一下下叩响,没正面回答问题:“你先去换衣服。”
“好。”
祁夏璟沉声答应飞快,像是十分喜爱观赏她的无措,男人甚至特意偏头看黎冬表情,最终薄唇贴着她耳垂,喊着沉沉笑意同她道:
“那我去床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