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原惟交接了手头的工作,婚礼后有一个月的假期,他按别人结婚的流程,问傅润宜要不要找个国外的小岛去度蜜月。
傅润宜很抗拒,仿佛原惟说的是:“你要不要找个新地方坐牢?”
刚刚适应了一个新地方,傅润宜觉得新房子虽然比她在新湾的小屋大了十倍不止,但随着她住进来,属于她的印迹也越来越多,她现在渐渐习惯,也有些喜欢这个新居所。
而且她的小猫,似乎也很喜欢更大的活动空间。
只是楼上楼下找猫,偶尔有点麻烦。
短时间内,傅润宜不想再挪动,只想在家里待着。
原惟也同意。
开始复刻之前和傅润宜在新湾宅家的相处模式,大部分时间在家里过二人世界,逢饭点自己做饭或者出门觅食,偶尔下午也出门运动,傅润宜的网球水平也很快有了进步。
平静的蜜月期里,某天,傅润宜难得早睡早醒,比身边的原惟先睁开眼。
她不想起床,刚好庞茹发来新信息,便抱着手机跟朋友聊天。
不知道原惟什么时候醒了。
一睁眼便看到傅润宜明晃晃亮着的手机屏幕,刺得眼睛有点不舒服,等适应了,看清了傅润宜在看什么,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了。
傅润宜细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划着,好几张不同风格的男人照片,如餐品栏里的菜品图片一样,被一张张滑过浏览。
五六张图片翻到头,还要再回看,有的停顿时间长,有的停顿时间短,像在细细比较。
男人刚睡醒的声音像砂纸一样,有种低沉微哑的颗粒感,但再好听,冷不防传出的声音也还是吓了傅润宜一跳。
“你就这么正大光明躺在我胳膊上看别的男人?”
傅润宜手机一晃,掉下来,差点砸到脸上。
原惟眼疾手快替她挡了一下,挡得及时,手机砸在原惟手背上弹开,不然这一下,落在脸上,够疼的。
不过傅润宜的脸是真的小,盖上去,就原惟一个巴掌那么大。
傅润宜捡起手机,转头解释道:“不是,是茹茹让我帮她看。”
“她让我选一下,这里面哪个最好看。”
好像是昨晚庞茹在酒吧遇见的一个小糊团,好几个男生,不同风格。
傅润宜苦恼地说:“我挑不出来。”
人真的很难在诸多“无感”中硬挑一个比较好的出来。
她把手机递给原惟:“你帮忙挑一下好吗?”
原惟做决定很少犹豫,草草浏览,迅速决定,很快挑出了一个,给庞茹回复过去。
这选择也不是全无依据的敷衍。
这一个,是里头唯一一个虽然戴着金丝边眼镜但没什么脂粉感的。
可惜,跟庞茹心意不一致。
庞茹很快就发来消息:[这个我没什么好感唉,不过听说他性格不错,温柔挂的,要不我介绍给你吧?你不是喜欢温柔的吗?]
原惟看了一眼信息,把手机还给傅润宜,微微露出一个笑,说:“我不好帮你决定,你自己回复吧。”
傅润宜有些疑惑原惟的微笑,待看到庞茹的新信息,眼睛都瞪直了,立即敲字回:[茹茹,我结婚了!]
庞茹:[我忘了,对不起……]
庞茹:[啊啊啊好尴尬,你赶紧删了,免得被原惟看到!!]
傅润宜:[他已经看到了,还是第一个看到的……]
原惟在洗漱,傅润宜也跟去他身边,跟他一起洗漱,等他擦完脸,她试着哄一下原惟,拉着他的手,揉一揉,问他刚刚被手机砸的手背痛不痛。
原惟不说痛不痛,却问:“我温柔吗?”
傅润宜抿住嘴,憋了两秒笑,点了点头-
2.
蜜月期里发生的另一件重要的事,就是给小猫起名字。
原惟问傅润宜想取怎样的名字,傅润宜对小猫名字的要求有三点──可爱,好听,顺口。
原惟想了很久,有一天看傅润宜在从新湾带来的挂历上,将蜜月期的日子细细标注,平底锅是原惟下厨做饭,烤串是跟朋友去室外BBQ,球杆是她那天去学高尔夫,花束和金鱼是去逛花鸟市场……
原惟往前翻,发现农历七夕那天,傅润宜只在下面画了一个小小的句号。
他问傅润宜,这是什么意思。
傅润宜说:“句号代表上一段结束,也代表下一段马上开始,我觉得很好。”
原惟问她:“你喜欢这天吗?”
傅润宜说喜欢。
于是傅润宜的小猫有了名字,原惟取的,叫七七。
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3.
原惟在婚后不断精进厨艺,每周都至少下一两次厨房。
两人在这方面也很契合。
傅润宜喜欢买各种各样的餐具,原惟负责做各种各样的新菜,使用傅润宜购回的餐具。
某天晚上,原惟在厨房做意大利面,满屋子番茄酱汁的浓郁香味。
傅润宜在楼梯上就闻到了。
她小跑过来,趴在岛台边等,看着裹满酱汁的面出锅,被分到两个洁白的餐盘里。
她迫不及待用叉子吃了一点,给原惟反馈:“好好吃呀。”
原惟手上刚拿来新鲜的罗勒叶,本来打算做一点装饰,但发现其中一盘意面,已经被傅润宜吃去了“帽子”,他沉默地把罗勒叶装饰上去。
只在自己的那盘里放了一朵,另一朵,手一抬,别在傅润宜耳边。
傅润宜拿着餐叉的手悬在半空……
她恍然,哦,原来还要摆盘啊-
4.
婚后,在崇北住了一段时间,傅润宜发现崇北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她爱喝的那款乌龙茶居然是新湾的本土产品,并没有在其他城市供应,逛遍了大小超市都没有找到这款乌龙茶的身影。
倒是有一些其他品牌的同款茶味饮料,但是傅润宜并不青睐。
她最近刷到过一些新闻,说线下实体现在很难做,她有些担心地想:不知道乌龙茶的老板什么时候才能做大做强,把商品铺到崇北来。
她跟原惟说了这个事,原惟反应很淡,说:“过一阵子再看看吧,渠道和供应链不是说打通就能打通的。”
傅润宜理解,也不再继续多说,而且原惟不是很喜欢喝乌龙茶。
但过了一阵子,她就在崇北的超市看到这款新湾的乌龙茶了。
她迫不及待给原惟打电话,“你猜我在超市看到什么了?”
“什么,熟人吗?”
傅润宜说:“不是,是新湾的乌龙茶。”
电话里,原惟却好像不惊讶,说:“哦,可能乌龙茶的老板开始做大做强了。”
傅润宜兴奋地说:“我要买好多好多囤在冰箱里!”
原惟问:“你在哪个超市,位置发给我。”
“你要来吗?”
“不然那么多饮料你怎么拎回冰箱里。”-
5.
最近家里添了一台AI围棋机器人,是原惟公司的新产品。
傅润宜使用后,觉得这个机器人问题很大,跟原惟说自己的使用感受。
“这个简易模式太低级了,它就像个傻瓜,但一换到高阶模式,我就成了傻瓜,根本赢不了,你们应该在中间再出一个合理一点的模式。”
原惟问:“什么叫合理一点的模式?傅润宜模式?”
傅润宜小声说:“差不多,可以比我厉害,但不要厉害太多。”
之后某天,傅润宜又在跟机器人下棋,玩的是高阶模式,原惟在旁边指导她,没想到完全压制住机器人。
赢了。
傅润宜感觉有点胜之不武,扭头问:“我们两个这样联手欺负一个小机器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原惟就笑了。
傅润宜忽的一窘,觉得她把自己和原惟放到一起,并称之为“联手”,好像是更过分的事。
原惟手臂轻搭她的肩,一本正经安慰她说:“不过分。结了婚就是利益共同体,我们联手——很正常。”
傅润宜觉得不正常。
原惟还故意重复她的话,原惟肯定在心里笑她!-
6.
傅润宜喜欢看烘焙视频。
某天,原惟问她想不想自己试着做,她嘴上气馁地说自己不行的,她好像没有做美食的天赋。
但是原惟从傅润宜表情里看出来,她有想试一试的念头。
原惟直接请了甜点老师来家里。
这位老师在崇北非常有名,开班授课,据说工作室开在某某景区里面,周边环境静谧优美,每年只固定招收十来位学员。
接到原惟的电话,老师也邀请过他们来这边的烘焙课堂体验。
但是原惟拒绝了。
以傅润宜的性格和手艺,很可能在为别人的成就不凡真心鼓掌时,一想到自己的笨手笨脚,也会在心里偷偷不开心。
傅润宜身上没有好胜心这种东西,但同样不喜欢和别人比较优劣。
老师来了家里,授课很有耐心,一边讲蛋糕一边讲烘焙也是艺术。
原惟陪着傅润宜一起上课。
蛋糕做好,原惟用多余的奶油涂了一点在她鼻尖。
傅润宜想用原惟的手机拍照纪念,原惟摘下围裙,把手机递给她,自己上楼换刚刚弄脏的衣服。
傅润宜点开原惟的手机,看到原惟上一张保存的图,上面写着“情侣甜品店甜蜜互动小技巧”,涂奶油是标了五颗星推荐的。
图片上推显示从微信储存。
傅润宜弯起嘴角来。
又猜想是谁发给原惟的呢?
原惟换了衣服回来,问傅润宜:“拍好了吗?”
傅润宜赶紧从几乎被“她和她的小猫”满满占据的相册里退出来,迅速拍了一张照片。
“拍好了。”
傅润宜也想给原惟的鼻尖涂一点奶油。
原惟一把攥住她靠近的手,沉着脸说:“过分了吧?”
傅润宜一愣:“嗯?”
原惟叫她看看她手指上的奶油颜色。
傅润宜看了,红色。
也瞬间懂了。
鼻子上涂红色像小丑……
老师帮他们拍合照时,傅润宜捧着今天的蛋糕作品,笑眼弯弯站在原惟身边。
结束后,傅润宜问原惟:“曾凯知不知道我们在家做蛋糕,要不要送一块给他家?”
傅润宜觉得自己如今很聪明,已经掌握了旁敲侧击。
原惟说,“他知道,他老婆拉着他去做过,这个老师也是曾凯推荐的。”
果然,她就猜是曾凯发给原惟的-
7.
天气好的下午,傅润宜喜欢在草坪上赤着脚用水管浇水。
原惟觉得很危险。
因为泥里可能有尖锐物,所以让人把整个后院的草皮都翻了一遍,筛除石子碎片类的东西,还要定期除虫,以防傅润宜受伤。
傅润宜很喜欢这项灌溉活动,她希望原惟跟她一起,就安利给原惟,说这样浇水真的超级治愈。
傅润宜形容道:“有种自己变成雨林里的大猴子,无拘无束的感觉。”
原惟答应陪她了。
但是那天很不巧,曾凯过来,看到了,微眯眼,表情不动,好像整个人傻住了。
傅润宜发现曾凯站在后院屋檐下,倒是不记旧仇地很客气,问曾凯要不要加入来当大猴子。
曾凯觉得好荒唐,并将这件事广为传播。
没过一阵子,傅润宜又有了新想法。
她觉得院子很大,很多地方都是草坪,如果有一块稻田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根据四季播种收获。
原惟笑了一声。
“从原始的雨林文明开始转向农业社会自给自足了是吧?傅润宜,你每天都在想什么,考虑过可实施性吗。”
傅润宜觉得自己的确缺乏思考,当然,那只是自己刚刚开心之下忽然脑洞大开想到的,想到就随口说了。
她没想那么多。
原惟却像是很快地思考了可实施性,顶着一张很无奈的冷酷脸问:“稻子也分水稻和旱稻,你想在院子里种哪种?”-
8.
婚后的第一年元旦,阿同人生第一次坐飞机,也是第一次来崇北,傅润宜做了详细的计划带他出门玩。
阿同很开心,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但家政阿姨不太开心。
因阿同来家里住下之后,秉性难藏,一闲下来就要疯狂打扫卫生,屋子够大,按阿同之前每条地板缝都要擦得闪闪发亮的标准,打扫起来更是没完没了。
阿同像陀螺一样从楼上旋到楼下,拖把抹布各种工具轮番使用,仿佛与每一粒灰尘都有不共戴天之仇。
年轻小伙的干劲太足了,家里负责打扫的两个阿姨非常担心自己会失业。
傅润宜劝阻阿同不成,去求助原惟。
原惟下班回来试图劝阻,最后被阿同强行拉入其中,并分到一只手持吸尘器。
完事之后,资深家政员阿同犀利点评,原惟的家务活能力,满分五星,只能打三星,其中还有一星是情感分-
9.
原惟和傅润宜的婚礼算不上盛大高调,婚后两人也继续过着平淡温馨的日子,他们都不是喜欢秀恩爱的人,公开场合连亲密举止都不曾有。
原惟为什么会娶傅润宜,之前外界传出许多原因,也编了不少故事。
其中“奉子成婚”热度最高。
但很快,在婚后半年的公司年会上,傅润宜仍小腹平坦,穿着修身的缎面礼服,令这则谣言不攻自破。
紧接着,另一种原因,无声无息地浮出水面。
──原惟爱傅润宜。
除了爱,这场婚姻没有任何成立的可能,因但凡考虑一点点其他因素,原太太都不应该也不可能是傅润宜。
于是,原惟待傅家的假千金如珠似宝,这消息不径自走,跟春日的柳絮似的,刮向角角落落,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给傅润宜带来不小的困扰。
因为现在不管去哪里,她都容易偶遇一些自称跟她同校的老同学,有的说兴趣小组跟她做过一次搭子,有的说傅润宜体育课帮忙捡过一次球。
总之,大家都忆起一些傅润宜毫无印象的往昔好时光,并打算重拾旧日情谊,想要跟傅润宜当以后常联系的好朋友。
傅润宜倒不是觉得这些人很讨厌。
她就是很没有社交天赋,也不愿意花很多时间去社交,现在连拒绝别人的娱乐邀请,她都觉得因为太频繁而有点痛苦了。
为了更好的了解花草树木,合理种植各种粮食果蔬,明年傅润宜计划回归校园读书,最近重新拿起课本学习知识,一时还不太适应。
这天,在原惟的办公室。
她看书看到困,睡了不长不短的一觉起来。
玻璃窗外,正对夕阳。
忽然之间,她揉着眼睛,想到一个办法,对办公桌后面的原惟喊了一声。
原惟抬头看来一眼,说“醒了”,继续在文件上签字。
傅润宜问原惟:“原惟,我能不能在外面说你在家对我非打即骂呢?可以说吗?”
钢笔一瞬脱了控制,走势离谱。
原惟沉住一口气,看着毁掉的签名,拿起电话,直接按去秘书室:“刚刚那份文件,重新印一份送过来。”
说完,原惟合上钢笔,看向沙发上刚睡醒的傅润宜:“说这种话,对你有什么好处?”
傅润宜走到原惟身边,详详细细说了诸多好处。
“我感觉,她们可能只是想跟原太太当朋友,但如果我是一个很糟糕的原太太,她们应该就不想了。”
“傅润宜,有时候你要换个思路思考问题。”
傅润宜不明白:“比如呢?”
“你其实是非常好的原太太,那些人本来就不够格当你的朋友。”
“我是很好的原太太吗?”
傅润宜的声音很虚,即使结婚大半年了,她也没有太多实感。
她感觉日子和以前没太大变化,大部分时间她还是在做她自己,很少的时间,一些必要的场合,她才当一下原太太。
原惟说:“你当然是,你本身就是非常好的人,任何身份,某人的姐姐,某人的妹妹,某人的朋友,包括某人的妻子,你不都一直做得很好。”
停了片时,原惟又补充:
“包括做你自己,你也一直做得很好。”
姐妹番外/润宜和雯宁
傅学林的病情好像越来越差了。
但傅雯宁从不跟傅润宜谈这件事,傅润宜也从来不问。
自从傅雯宁和方骏业解除婚约之后,这位方少爷似乎更爱在外头提及自己的前任未婚妻了。
大概畏惧傅雯宁如今多少和原家沾上了一点关系,方骏业也不敢凭空造谣,翻起傅雯宁对傅学林不孝的旧账,倒桩桩件件都是真的。
方骏业逢人就说,如今的傅学林多么惨,身体每况愈下,傅雯宁还总是故意说些有的没的气他,巴不得亲爹早点死,世上哪有这样的女儿。
他以前在外用心疼未婚妻来装点自己的深情人设,如今也用渲染傅雯宁心狠的方式来为自己博取同情,好名声怎样都要赚。
最近,傅雯宁准备把之前的别墅卖掉,打电话给傅润宜让她有空回来一趟。傅润宜当年走得干脆,只有一只行李箱,还有不少东西都在老房子里。
比如她的小提琴和琴谱。
当然也没什么意义了。
傅雯宁说她想要的话就回来拿走。
周末,原惟开车陪傅润宜一块过去,这还是原惟第一次来傅润宜长大的地方。
傅润宜的房间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布局,除了泛旧的印迹和落下的薄尘,似乎一切如旧,她的小提琴和琴谱都放在她记忆中的地方。
还有相册。
关于这本相册傅润宜有一些不好的回忆。
年少时,傅雯宁曾因为自己的童年没有什么照片纪念,而傅润宜有那么多打扮得像公主一般的摄影记录,傅润宜戴着精致的发夹,穿着漂亮的裙子,小皮鞋一尘不染,美好得像童话里的人物。
傅雯宁很不开心,让傅润宜猜,她像傅润宜照片里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穿什么衣服。
傅润宜没法回答,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某次情绪爆发,傅雯宁跟傅润宜争吵,她将傅润宜的照片撕了一地。
那天晚上,傅润宜在台灯下,一边掉眼泪一边涂胶水,将这些照片拼好。
后来妈妈曾有意要给她们拍合照。
但雯宁很排斥。
所以她们至今一张合照也没有。
翻开眼前的相册,这些照片,连曾经胶水补涂过的裂缝都已经泛黄泛旧了。
翻到某一页,傅润宜忽然愣住了。
这是一张一撕两半的照片,是她十岁的生日照,竖直的裂缝上被贴了窄窄的一张裁剪照片,照片里,是跟她差不多大的傅雯宁。
傅润宜不知道这张像很差的旧照片怎么来的,两边都有别人的手,背景是很简陋的校舍,像是傅雯宁在很挤的环境里很仓促拍的集体照。
傅雯宁剪下自己的那部分,贴润宜的照片旁边,像两个不同时空的人被硬凑到一起,别扭地并肩而立。
背后原本写着一行字一-“傅润宜和程萍”,然后这几个字又被人用一团黑线划掉,改成了“妹妹和我”,下面写着三个字,对不起。
傅润宜垂头看着,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雯宁会跟她道歉,傅润宜长长的睫毛下有点泛潮的迹象,一眨眼,落下一滴泪,印在旧年的缝隙里。
那些沟壑可能会永远存在。
但她和雯宁似乎都用自己的方式弥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