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
这次是富安市第一次搞大型展会,参加的厂商众多,市领导非常重视,基本上各县领导也都来了。
青城县的领导也不例外。
苏月禾一早便找到了马副局长,马副局长跟她说,今天县委彭书记和翟主任都在,他已经跟翟主任报备过,今天可以去找彭书记汇报工作,争取早点把日化厂批地的事解决了。
马副局长是建议等会儿就去,苏月禾算好了时间的,她借口有事,只有中午有时间找彭书记。
马副局长吐槽道:“领导都没挑时间,你倒挑上时间了。”
“没办法,其他时间安排好了。马局,要不你去帮忙沟通一下。”
面对自己的重大业绩,马副局长也是有求必应,他答应去沟通。
很快马副局长来找苏月禾,说沟通好了,中午彭书记在宾馆吃午饭的间隙,可以去汇报工作。
到了12点半,在宾馆三楼的餐厅,苏月禾见到了彭书记。
彭书记知道苏月禾是部队梁团长的爱人,级别上,梁团跟他同级,所以他对苏月禾很客气。
就算没有这么一层关系,苏月禾作为青城县第一批优秀的私人企业家,他理应也会重视和优待对方。
“快坐,你们吃了吗?”彭书记和翟主任在吃杂粮面,除了面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菜,看得出来,也是一心为民的领导,在外能节约就节约。
苏月禾笑道:“我们刚在对面吃了豌豆小面。”
说起吃来,彭书记挠有兴趣:“对面的豌豆小面好吃,我每次来都会去吃。”
简单寒暄过后,翟主任道:“彭书记,马副局长和苏厂长这次来,是为了柒月日化厂批地的事。”
这事彭书记已经知道了,是肥皂厂一直在反对,所以,目前还没往下批。
彭书记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我能理解国营肥皂厂的担忧,听说你这个日化厂规模也不小,如果你要用大靖松香做原料,制造香皂,那你丰禾松香厂的产出是供应不上的。”
马副局长马上解释:“他们在改良技术,明年会努力扩产。”
“能扩产多少?”
苏月禾也不能说实话,她道:“我们今年主要是在靖湾林场开采,而另外三个小林场因为清山和人工等各方面的限制,采脂不多,明年我们经验也上来了,人工也会投入更多,采脂量肯定会大量增加,而且在技术上也会攻破难关,提高松香的生产转化率,我们争取至少提高30%的产量。”
听说增产百分之三十,彭书记连连点头:“百分之三十的产量大概有多少?”
苏月禾不敢报太高:“至少能增产三四十万斤,这是保守估算,随着技术提高,还会增长。”
彭书记为此好像还挺满意:“三四十万斤也不少了,可见啊,技术多么重要。老翟,这个下次会议,一定要强调,不能固步自封,要发展科研,发展技术。”
翟主任忙放下筷子,从衬衣口袋里拿出钢笔和一个小本本,马上记了一笔。
彭书记说完,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忧:“这对国营松香厂的飞雁品牌冲击会不会很大?”
苏月禾解释:“我们两家的方向不一样,飞雁是洗澡洗衣两用皂,而我们会分开来做研究和生产,香皂是香皂,洗衣皂是洗衣皂,而且,现在肥皂市场供不应求,很多人没有肥皂票,是买不到肥皂的,市场这么大,根本不存在恶性竞争的可能。我们两个厂子,可以良性竞争,但肯定不会是恶性竞争。”
彭书记边听边点头。
苏月禾观察着领导的反应,继续道:“其实良性竞争是可以提高我们自己的竞争力,你追我赶,两家的实力都会提高。随着市场经济改革的发展,各地肥皂厂会越来越多,以后市场供不应求的局面会改变,等到改变的那一刻,如果我们两家的竞争实力都很高,那我们就有实力去外面拼杀,中国那么多人,市场那么大,可以容纳几百上千家的肥皂企业。”
彭书记:“有道理。竞争是能提高生产力的。从丰禾的出现,到国营松香厂的改革,我算是看出来了。”
苏月禾趁热打铁:“我们是日化厂,以后肯定不止肥皂一条生产线,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和技术之后,我们打算做洗发水、洗发膏的研发生产。”
马副局长在旁敲边鼓:“如果真能做起来,肯定能带动就业和其他产业的发展。”
彭书记并不是死脑筋,他的眼界也很广:“肥皂厂是到处都有,不稀奇,洗发水的厂子就很少,起码富安市目前是没有的。如果能做起来,那就是富安市的第一家。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洗发水的需求肯定也会越来越大,这个市场前景确实宽广。”
翟主任也附和道:“书记说的没错,如果真做起来了,那柒月就是我们青城县市场经济改革的脸面。”
苏月禾偷偷瞟了眼手表:“我们肯定是尽我所能做好日化厂,但现在不是连建厂的地皮都还没有嘛。我们是希望县委能帮忙协调,尽快帮我们拿到地皮,其实肥皂厂的顾虑也都是借口。”
彭书记又开始继续吃面,他拿起勺子喝了口汤,听完苏月禾说的话,他放下汤勺:“小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汇报?”
苏月禾道:“肥皂厂的厂长马上要退休了,现在是副厂长徐才俊在管事,我母亲跟徐才俊的爱人黄春眉是旧相识,我们两家关系本来很好。但今年徐才俊家暴黄春眉……”
“徐才俊为什么打老婆?”
“因为他养了情妇,就他们厂里的采购,叫廖明霞。”
“你继续说。”
苏月禾:“因为徐才俊打了黄春眉,被我知道之后,我们两家的关系开始闹僵,上个月他知道我要开日化厂,他就开始去县里百般阻挠。”
这话说完,翟主任和马副局长都听呆了,马副局长没想到苏月禾是来告御状的。他们也都不知道,苏月禾跟徐才俊有私人恩怨。
彭书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的意思是,肥皂厂阻挠你们拿地皮,是为了徐才俊的个人恩怨?”
苏月禾:“不止是个人恩怨这么简单。他想入股我们日化厂,但他没那么多的钱,他就来要挟我,他可以在日化厂地皮上放我们过去,但条件是,我必须配合他挪用肥皂厂的资金。”
这还得了!这犯法了!
彭书记眉头紧蹙,翟主任问:“挪用多少钱?”
“两万。”
“怎么挪用?”
“他们下单4万的货,我们只给两万的松香,其他两万作为他个人入股松香厂的资金。”
“你们配合了吗?”
这个问话不好问答,回答不好,苏月禾就是协同犯法了。
苏月禾早准备好了说辞:“如果我直接拒绝,那就等于放过了这样的社会蛀虫。所以,我假意配合,并收集证据,来之前,告到纪委去了。但是纪委那边处理可能需要时间,而徐才俊一直在催着签协议,我就一直往后拖,现在是拖到了明天,但这个入股协议我们不能签,我们一旦签了,两万肥皂厂的货款变成了徐才俊个人股金,那我们就成了他贪污的帮凶。没办法,我只能选择在这个时候,来跟彭书记说明情况。”
苏月禾的这套说话,把自己完美地摘了出去,还说出了必须告御状的危急时刻。
彭书记:“你的意思是,徐才俊也来参加交易会了?”
“是的,他也在。”
与此同时,坐在远处吃东西的李向阳,看到苏月禾右手挠了挠耳坠,他马上站起来,走了出去。
从餐厅出来,李向阳在宾馆上班的同学周贵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
“怎么样?现在叫她们进来吗?”周贵问。
“叫进来,赶紧。”
周贵下楼去叫他找来的三个妇女,并轻声嘱咐:“进去你们就闹!大声闹!”
三个妇女有人拿着铜锣,有人拿着棒槌,有人拿麻袋,虽然之前就培训过,但还是有点忐忑:“我们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麻袋套头打人,打完你们说打错了,我担保不会有任何事,有事要赔钱,我出。事成后每人二十块钱。这钱拿得多安逸。”
“要得。”
正往楼上走呢,后面有两三个妇女急匆匆往上跑,周贵怕这些人坏事,忙问:“你们干啥?”
为首的女人,穿着一身黄色裙子,满脸横肉,手里拿着擀面杖:“你有没有瞧见一个光头男人,带着一个小妹儿来开房?”
周贵愣住了,这是来抓奸的?!
尼玛,这不是正好吗?他嘴巴比脑子还快:“三楼,315房。”
黄裙子女人一听,赶紧往前冲,后面的人跟上,三个拿铜锣和棒槌的大妈也都齐刷刷跟上。
到了315房,还没来得及敲门,周贵又挤过来,“我助人为乐,我帮你开。”
周贵拿出钥匙,把房门打开。
女人们冲进315,只见一个漂亮妹子没穿衣服裹紧了被子,满脸彷徨质问她们干啥,而洗手间门关着,男的应该在里面。
廖明霞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头发就被大妈给抓了:“你个婊子!年纪轻轻你不学好,你去勾别个男人!我打不死你!你个臭婊子!你个烂货!”
这边闹哄哄扯头发打架,有人敲锣,有人拍洗手间的门让男的滚出来……
很快,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肥皂厂的人都知道这是副厂长徐才俊的房间,而房间床上却躺着脱光了的廖明霞,大家都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了然。
副厂长趁着出差之便,和廖明霞搞破鞋!
至于来抓奸的是谁?太彪悍了,没人知道,也没人敢上前阻拦。
黄裙子女人抓着廖明霞的头发撕扯暴打,廖明霞哪里打得过对方,她没穿衣服,还得顾脸面,只能往被子里钻!
打完女的,那女人来踢卫生间的门,“有种你他妈给我爬出来!像个男人!”
“我帮你!”旁边拿着铜锣的妇女一脚揣在门上。
在卫生间上厕所的徐才俊刚才听见声响就已经懵了,只听外面都是女人在鬼哭狼嚎,都是不认识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他知道外面来了很多人,他没穿衣服,怎么出去,就算穿了衣服,现在出去也说不清。
正犹豫着,嘭!门被撞开。
徐才俊没反应过来,一个棒槌砸在他脑袋上,然后一个麻袋套头。
黄裙子女人抡起棍子就是凑!
“我给你生娃,伺候你老娘,你出来给我搞破鞋!你不是人啊!王育新!你个龟儿子!我日你仙人板板!”
旁边拿铜锣的大姐,害怕等会儿拿不到二十块钱,也凑前来直接拿铜锣帮忙打。
下手是又重又狠!
徐才俊被布袋蒙头,什么都看不见,他拼命反抗:“你们打错人咯!你们打错人咯!”
可惜没人听得见!
站在远处的李向阳没想到这热闹比设想的还要精彩。
在餐厅已经听见吵闹声的彭书记和苏月禾等人都往门外看,马副局长先站了起来,想出去看看究竟。
这时有人匆匆进来,跟翟主任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翟主任赶紧把情况跟彭书记汇报,彭书记一听,很是生气,“丢人丢到市里来了。”
315房间里,徐才俊终于挣扎着把套头袋子扯开,黄裙子女人才发现,抓奸抓错人了。
但对于徐才俊来说,已经为时已晚。
门口肥皂厂和其他单位来参展的人,都看见了,肥皂厂副厂长跟女职工通奸,被抓奸在床。
“也没抓错!这也是通奸!”不知道谁喊的话。
几个打人的妇女,灰溜溜的,趁乱已经不知去向。
廖明霞裹在被子里穿衣服,徐才俊则裹紧浴巾轰人出去,正轰着人,却见翟主任出现在门口,而旁边站着苏月禾跟马副主任。
翟主任实在没眼看,他赶看热闹的闲人:“都出去吧,别在这里凑热闹。”
怎么就这么巧被人抓错奸了?徐才俊明白过来,他指着苏月禾,怒斥:“你给我设的圈套,是不是?”
看着徐才俊脸上嘴角身上背上都是伤,看着可怜可笑又滑稽,这也算的他打女人的报应。
苏月禾忍着笑:“廖明霞是我塞你床上的?”
“我只是为了报复黄春眉!她先出轨的!”徐才俊说的理直气壮。
果然他真就拿这一套出来作为出轨的借口。
苏月禾冷哼一声:“你别恶人先告状。首先黄春眉是跟你结婚之前,有谈过对象,你可以说她欺骗,但绝对不是出轨,也不是你出轨的理由;其次,在你知道黄春眉婚前谈过对象之前,你已经出轨廖明霞了。”
苏月禾不想跟徐才俊再纠结春眉嬢嬢婚前谈对象和生娃的事,她马上给他抛了个炸/弹:“然后,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挟我帮你挪用公款的事,我已经举报到纪委,你就等着接受调查吧。”
徐才俊没想到这女人真举报他了!
他看向翟主任,试图解释:“我没有,是苏月禾帮着我老婆想要诬告我。”
翟主任并不想听:“这些不用跟我说。”
苏月禾:“那天你来我家要挟我帮你挪用公款的时候,你以为我没录音?录音机就藏在你坐的椅子下。”
而桌上徐才俊看到的那台收音机,是苏月禾从万秀敏家借来迷惑徐才俊的道具。
徐才俊当即变了脸色,他开始狡辩:“我没有挪用公款,我是替肥皂厂入股,老厂长知道这事,我只是代持。”
翟主任怕事情再闹大了,丢青城县的人,他不耐烦道:“不要在这里解释,回青城县再说吧。这事彭书记也已经知道了,等会儿我派人跟你一起先回去。”
徐才俊没想到彭书记那么快就知道了。
看来,苏月禾早就计划好,特意把他引诱到这里来,这个时间点也是设计好的,黄春眉打电话说傍晚要来,应该也是假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和廖明霞没其他时间可选,只能在今天中午私会。
他不甘心却无能为力,牙齿咬出了血。
背上痛的厉害,他妈的,不知道被什么女人白打了,下手那么重!
他丢人丢大发了!还要回去接受调查,这一劫,凶多吉少。
上次在工业交易会,苏月禾看中了一款制造肥皂的设备,售价不贵,只需要4万多,比省城机械厂便宜不少,当天她就付了订金,大概半年之后能交付。
时间上苏月禾也不着急,因为拿到地皮还要建厂,建厂也需要时间。
趁着这个时间,他们自己已经开始动手研制各种手工皂,进行不同配方的比较和实验。
丰禾的技术部改名叫研发部,虽然只有一个办公室,三个人。
王惠珍主要负责松香的技术改进,曾凡是松香和肥皂都负责,另外一个从肥皂厂挖来的技术,叫莫穷武的,主要是负责肥皂的研究。
这天苏月禾在研发办公室看他们新研制出来的洗衣皂。
曾凡道:“我们做了一板二十四块,宿舍的同事都拿去试用了,洗衣去污效果很好。”
苏月禾拿起这个褐黄色的洗衣皂,闻了闻,淡淡的大靖松香的香味,“你们做过对比吗?”
莫穷武:“做了,跟飞雁牌香皂对比的话,它因为还加了其他的香料,所以香味更浓,但我们加的松香多,去污效果更好。”
站在一旁旁听的行政部金红豆道:“我特意对比了一下,我们的洗衣皂去污效果,比飞雁香皂强好多。”
苏月禾点头:“飞雁香皂是洗澡洗衣两用皂,洗衣皂不用那么香,但去污效果要强才有市场竞争力。”
曾凡:“洗澡用的香皂我们还在做研究,到时候肯定也要加香料。”
苏月禾:“你们去香料厂买一些不同香味的香料回来试。”
王惠珍笑道:“我们可以做不同香味的香皂出来,桂花玫瑰花茉莉花都要有,任君选择。”
“那有点乱吧。”莫穷武说话比较直。
王惠珍反驳:“怎么乱了?每个女人喜欢的香味不一样。”
莫穷武:“飞雁牌就一个香味卖了几十年,大家都喜欢,我认为不用太杂乱。”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怼着,氛围还挺好。
苏月禾挺赞同王惠珍的意见,每个女人喜欢的香味不一样,但作为一个新厂家,一开始肯定要出一个经典款,等慢慢把市场打开之后,再来考虑多样化的问题。
主要是现在老百姓手上还没那么富裕,大家更关注的还是温饱问题,需要等几年,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再出更多的产品。
苏月禾道:“大家发现没有,大靖松香的香味,跟什么花最类似?”
两个直男还在回忆香味,王惠珍已笑道:“白玉兰,跟白玉兰的香味最像,只是白玉兰的香味更浓郁。”
苏月禾点头:“白玉兰是属于木兰科的,你们去选香料的时候,拿多几样木兰科的香料,做香皂的时候,可以实多几款。”
大家都应了一声,说等会儿跟市场部的人沟通,找个合适的时间去选香料。
苏月禾又拿起桌上的洗衣皂,道:“这个洗衣皂的颜色不太行,太暗沉了,能不能增加透明度,颜色上向我们的大靖松香靠齐。”
曾凡和莫穷武都说他们去想想办法。
正聊着,黄春眉来了。
今天市场部的人都出去了,厂长办公室没其他人,黄春眉就跟着苏月禾进厂长办公室聊。
她和徐才俊已经办完离婚手续,徐才俊一开始不愿意离婚,更不愿意净身出户,但后来,他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希望黄春眉帮她求情,才答应离婚。
“孩子和储蓄归我,房子本来也是厂里的,也归我们住,他以后拿出工资的三分之一给孩子做生活费,直到他们学业结束。”
那也相当于净身出户了。
苏月禾问:“他以后还有工资呢?”
黄春眉:“老厂长是他师父,出面保他,说徐才俊挪用那两万块钱他是知情的,徐才俊跟厂里签了代持协议,也就是说,因为日化厂不同意其他厂参股,所以徐才俊他以个人名义代替国营肥皂厂入股日化厂……”
苏月禾摇了摇头,果然是官官相护:“这个代持协议走了正规流程吗?”
“没有。就老厂长帮着他,哪有什么正规流程。”
没有正规流程,徐才俊这人可真是奸诈!狡猾!
他也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一切顺利,那就是他个人入股。如果中间出了纰漏,他就把代持协议拿出来,作为挡箭牌!
“你们肥皂厂的老厂长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帮着他!”
黄春眉叹了一声:“没办法,徐才俊当初救过老厂长的命,要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从一个普通工人慢慢往上爬的。”
苏月禾提供证据之后,最近没时间跟进这事:“既然流程不正规,那也得处罚吧?而且他个人生活作风出了那么严重的问题!”
黄春眉:“要处罚。开除党籍,从副厂长的位置上撸下来,下放到红星公社的分厂去,老厂长也被他连累提前退了。我觉得这样处罚也行了。他自己是不服气,可能没想到会这么惨,而且那么丢人。”
这让苏月禾想到书中的一句话,《西游记》的妖怪们,只要“上头有人”保着的,最终的结局都不算太坏,这就是社会现实。
目前的处罚结果对于黄春眉来说,可能是刚好足够,如果徐才俊真入刑,那会影响到两个孩子的前程。
关键还是老厂长的态度,情愿自己退也要保他,这件事上,苏月禾再举报也没什么用。
想想也无所谓了,毕竟按照书中所说,他也活不了几年,就怕他还作妖,苏月禾道:“徐才俊以后不要栽我手里,不然我非得把他弄进牢房里去。”
黄春眉:“如果他真敢,那我就让两个孩子跟他脱离关系。好了,不说他了。我才知道你怀孕了,怎么样,有没有反应?”
苏月禾还没显怀,她笑道:“我之前爱吃葱姜蒜,现在是,闻到葱姜蒜的味道就难受。”
“是会这样的,过一两个月就好了。我找人在乡下买了两只老母鸡,还没送来,等送来,我杀好了,给你送去,你炖汤补补身体。”
苏月禾说不用,但黄春眉一定要给,苏月禾帮了她这么大的忙,“我去交代四妹,让她给你炖。”
北京二环的一座四合院里,梁易初正在东厢北屋看报纸,透过窗户,看见蔡鸣凤和保姆吴妈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从外面回来。
蔡鸣凤先去厨房放下东西,进东厢北屋后,一边倒水喝,一边问:“老钟去火车站接他们去了?”
“嗯。”梁易初鼻子应了一声。
梁馨月去南京出差,两个小的弟弟妹妹暑假不愿意在家呆着,跟着他们大姐去南京玩了一趟,今天才回来。
蔡鸣凤走到丈夫跟前,放低了声音,“我今天才听说,正烽是入赘女方家了,你知道吗?据说生了孩子,要跟女方姓。”
梁易初放下报纸:“你听谁说的?”
“老三姨。老三姨又是从妈那里听来的,正烽倒插门的事,爸妈是早就知道了,只瞒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