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
四年后,1985年5月。
这天,梁正烽收到了朋友从北京寄来的信。
朋友在信中说,继承老院子的政策终于有了新的进展,今年8月之后,正式开放办证通道,可以持证前来办理手续了。
老院子的房契地契都在梁家手里,想要顺利把证拿回来,这事还不好办。
反正还有几个月时间,他不着急。
把信封收好,梁正烽起身,准备到幼儿园去接闹闹。
办公楼里,空荡荡的,走路回音比以前更大了。
两个月之前,裁军政策出来了,已经调走和转业了很多人。
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平调去其他军区,二是转业,转业需要降一级。
他选择了转业到青城县,具体转到哪个单位还没开始谈,不过也快了。
此时苏月禾正在会议室开会,丰禾老厂还是老样子,只做了简单的改造,没有进行大的装修,但随着业务量的扩大,工作人员几乎增加了两倍。
现如今木兰香皂已经攻下了大部分中小城市以及乡镇,唯独一开始就进攻的各大省会和大型城市因为竞争激烈,所占比例不高,知名度还不够。
但从市场占有率来看,木兰香皂几乎占据了全国10%的香皂市场,柒月洗衣皂也占据了6%的洗衣皂市场。
这对于一个成立只有五年的县级私人企业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成就。
柒月成立的前三年,为了扩大市场,几乎没有盈余。
这两年利润涨起来了,从一开始的几乎没有盈利,到每月赚几万,再到现在每月赚十多万,利润一直在增长,目前账上盈余已经将近三百万。
丰禾这边倒是数年如一日,产量在第三年达到高峰之后,盈利也稳定下来,丰禾账上也有将近三百万。
但丰禾除了涨价外,已经没有多少成长空间,不像柒月,一旦滚动起来,就像滚雪球一样,盈利空间会不断扩大。
但说到底,都有局限性,做企业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们必须往前不断进步,才能赶上这个时代的发展。
会议室的桌椅,还是以前苏月禾请木工打造的,她坐在上首,翻阅着上个月的市场业绩报告。
苏月禾合上报告,道:“这些大城市,我们一开始就进攻了,但一直进攻不下来,我们原来想的是,城市包围农村,但现在已经形成了农村包围城市的局面。这个局要怎么破?”
袁娇这几年老成了很多,她没结婚,大波浪的披肩长发,烈焰红唇,鲜艳的指甲玩着一支铅笔,虽然看着玩世不恭,但说的话,都是过了脑子的。
“该用的促销优惠我们都用了,问题主要在于,各大城市都有自己的香皂品牌,我们搞活动,他们也跟着搞活动,我们买一送一,他们也买一送一,现在大部分地方买香皂都不要需票了,他们有地方保护,有地方政府补贴,卖的比我们还便宜,我们怎么斗得过。”
小雨比袁娇小一岁,已经结婚生娃,但依然改不了直肠子的本性,她笑道:“木兰香皂现在的状况是农村包围城市,说不好听的,大城市里的人,都认为我们木兰香皂是乡下人用的牌子,这局面更难打开了。”
方运红也点头:“木兰香皂好用,香味独特,但现如今给大城市居民留下乡下牌子的印象,一时半会儿估计很难扭转过来。”
苏月禾也赞同,刻板印象一旦形成,是很难改变的,“木兰香皂之所以打不开大城市的市场,除了地方保护之外,可能独特性不明显也是一个主因。改革开放也好几年了,老百姓生活慢慢好转,特别是大城市的,可能我们已经到了市场需要细分的阶段。”
小雨没听懂:“什么叫市场细分?”
苏月禾除了深耕原著内容之外,还学习了国内外的各种经济学说。
“市场细分,就是把消费者按照其特性进行分类,例如:男人和女人,大人和小孩,城市居民和农村农民,挑剔的和粗犷的……有很多种分法。”
袁娇听明白了:“那我们就先把农村和城市区分开来!木兰香皂专攻小县城和农村市场,再研究出一款香皂,主攻大中城市。”
这个方向是对的,苏月禾道:“现在就是,如果目标市场定在大城市,这个新款的香皂要有什么特性?”
王惠珍想了想,道:“香皂除了清洁,增香,还能有什么功能?”
苏月禾把手一抻:“大家各自想想,你们自己使用香皂的工程中,希望香皂能有什么功能?”
参会者开始畅所欲言地讨论,最后得出一个结果:杀菌!
都希望香皂有杀菌灭菌的功能,大城市的人讲究卫生,更会关注这个。
苏月禾本来希望是增白美白的,但现在看来,美白功能还得往后挪。
曾凡比较实在,他为难道:“按照现有的技术,依靠香皂去杀菌灭菌,难度有点大。杀菌灭菌还得靠酒精。”
苏月禾倒不这么认为:“我们不是要跟酒精比杀菌功能,而是跟其他香皂比,只要我们比别的香皂能消灭的细菌多,那我们就可以拿出来作为招牌使用。”
方运红跟苏月禾思路是一样的,“对,跟同行比,不能跟医药比,跟医药比,那就等于把我们的路子堵死了。谁敢用酒精洗澡啊?是不是!那就过了。”
苏月禾总结:“只要比别家的竞争产品强,我们就可以放大这个功能特性,然后品牌部另外取一个名字,重新包装,专攻大中城市的市场。”
品牌部的小高说没问题。
曾凡和王惠珍商量了一下,表示:“那我们努力尝试一下,增加杀菌功效。香味要改变吗?”
苏月禾比几年前稍微圆润了一些,整个状态很好,上午开了财务会和生产线改组的会议,这是今天的第三场会议,但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疲惫。
她只调整了一下位置,道:“香味肯定要改变,不能跟木兰香皂一样,但要保持木兰香味的独特性,你们试试调整含笑花和白玉兰的比例,调多几款不一样浓度的香味出来。”
“好。”
说完香皂,开始说洗发水,目前洗发水市场,都是国内品牌在竞争,去年11月,研发部启动计划,开始实验制造柒月自己的洗发水。
曾凡拿出一小罐的洗发水递给苏月禾:“这是我们研发的第四版洗发水,我们部门的同事自己试过,清洁效果非常好,比市面上的都要好。”
苏月禾闻了闻:“这是什么香味?”
王惠珍:“我们想跟木兰香皂区分开来,所以这个用的是茉莉花香。”
香味还挺好闻,苏月禾道:“这次不能走木兰香皂的老路,只有香味和清洁功能是远远不够的,一开始就要做出特色。”
袁娇疑惑:“一开始就做市场细分吗?”
“可以这么说吧。我们这次要做出自己的功能特色。什么叫功能特色?针对掉头皮屑的,针对头发枯涩的,防止掉发秃顶的……”
小雨脑子也活:“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针对不同的功能,出好几样洗发水?”
苏月禾点头:“一步一步来,可以这么做。”
日后打进国内市场的国际大品牌顺洁就是这么干的,一家公司好几个不同功能的洗发水。
她要提前把国外品牌的路给堵死。
但在场的都没经历过这些,肯定都会有不同的意见,方运红就反对:“这会不会反而把我们的路子走窄了?不是谁都掉头皮屑,也不是谁都秃顶掉头发的。”
已经怀孕,挺着个大肚子坐在苏月禾边上的段玉卿也赞同方运红的看法:“我觉得方主任说的有道理,太有针对性了,我反而担心会卖不动。”
有两位领导带头反对,大家都陆陆续续表态,认为洗发水太有针对性,反而可能会卖不好。
这就到了考验领导能力的时候了,是独断专行,还是少数服从多数?
苏月禾没有独断专行,也没有少数服从多叔,而是选择了力排众议,试图说服大家:“我知道现在市场还不够成熟,老百姓兜里的钱也没有很宽裕,目前盲目地进行分类确实不合适,但我刚才说的是,一步一步来。”
方运红了解苏月禾的脾气,老板一旦认准了某件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这么多年她坚持的事,也基本不会错,这个时候不能逆着老板的思维来。
方运红附和道:“对,要一步一步来。”
苏月禾继续:“我刚才说的那些功能,哪些功能是受众最广的,我们就从哪里下手。一开始就抓准产品独特性,并且发扬光大。”
大家便抛开分歧,开始理性分析,是去头皮屑,是防止掉发,还是让头发更柔顺。
后面讨论苏月禾是采取的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让头发更柔顺。
显然这是目前老百姓除了清洁功能外,柔顺、让头发免以枯黄开叉,成了大众最重要的需求。
苏月禾道:“这样,市场部和品牌部这个星期组织人做一个调查,小县城的,中大城市的消费者,做个简单调查,看看老百姓对洗发水的需求是什么,看看是不是让头发更柔顺。我们就按照调查结果走。”
袁娇说这事她跟小高负责。
苏月禾又看向曾凡:“等调查结果出来,洗发水继续调整配方,可以吧?”
曾凡:“好,你上次从香港托人买回来的香波,我们也在研究,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参考学习国外的洗发水。”
“可以学习,但不能抄袭。现在有专利法了,大家都要注意一点。”
“明白。”
散会之后,苏月禾把方运红叫到了办公室。
苏月禾把文件夹收进抽屉里:“这两年我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研发和生产上了,忽略了我们市场品牌部,红姐,我们现在市场部有几个人?”
方运红道:“加上品牌的话,总共12个人。”
苏月禾拉开椅子坐下:“把大家组织起来学习市场经济学和品牌营销策略,我托人从香港买书回来,大家先自学,不懂的,花钱请老师来讲课。以后有机会,都让大家去大学深造,不然过几年等外国品牌打进来,我们自身专业知识不够的话,根本打不过外资。”
方运红虽然四十多马上五十的人了,过两年就要面临是否退休的问题,但她性子也是不服输的人,“行,我带着他们学习。”
苏月禾:“我尽快把书买回来。”
此时段玉卿进来了,“厂长,关于柒月厂区扩建的申请,马局长让我们把计划写详细点、预期业绩可以稍微夸大些也没问题,这样可以争取拿到更大的地块。”
因为丰禾跟柒月争气,马副局长在三个副局长中脱颖而出,成功升职商业局的局长,所以对于柒月的要求,马局长是能满足就尽量满足,他希望柒月继续壮大,有朝一日,超越制药厂,成为青城县最有名的脸面。
苏月禾笑道:“那就按马局长的要求去写。我们建家属楼的地皮批了吗?”
“还没呢,制药厂也要来争,现在看谁能赢了。”
柒月要建的家属楼,涉及到了大部分员工的利益,方运红问:“在哪个位置?”
段玉卿:“就政府旁边,原来那块竹林,那里地段好,制药厂想跟我们争,但我们先申请的,只要领导不歪屁股,肯定会给我们。”
但制药厂的规模摆在那里,是柒月目前望尘莫及的,有的时候,领导也会身不由己。
但苏月禾不愿意放弃:“盯紧了,不要太好说话,难缠一点,领导也怕难缠的人。”
段玉卿笑道:“那我让小贾去。”
聊了会儿,快下班了,苏月禾问段玉卿:“你下班吗?我今天开车了。”
苏月禾已经拿了驾照多年,此时已是老司机。
在刘胜利锲而不舍、死皮赖脸、穷追猛打之下,段玉卿被他追到了手,两人结婚快两年了。
她现在也住军属大院,因为顺路,段玉卿经常蹭苏月禾的车坐。
苏月禾没舍得买车,她开的还是梁正烽的吉普,上车坐好之后,段玉卿问苏月禾:“你们这辆车要还给部队吗?”
苏月禾启动车辆:“不用,这辆车本来有点问题,是作为奖品奖励给正烽的,油费一直也都是我们自己出,如果是公家的,油费就公家出了。”
“那还挺好。梁团想好要去哪个单位了吗?”
苏月禾道:“还没定,这个月底就要定下来,你们家老刘呢?定了去哪儿了吗?”
“他本来想回老家的,我不愿意,我带着孩子,怀着孕,这边工作那么好,回去他老家,我只能做家庭妇女。他妥协了,跟梁团一样,转业到青城县。据说转业到青城县的太多了,现在也没有好的位置可以选。他去国土局,当副局长,下个星期就上班。”
苏月禾笑道:“可以啊,在国土局当副局长。”
段玉卿抚着肚皮,笑得眉眼弯弯:“我也觉得挺好的。”
跟其他女人相比,段玉卿结婚后,更显得年轻了。
她作为一个离异带娃,名声不好的女人,能嫁给头婚的副团长,婚姻生活也算幸福美满,她很知足。
苏月禾开玩笑道:“赶紧让他走马上任,把竹林那块地批给我们。”
段玉卿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就是他转业后,我们就得搬家了,我有点舍不得搬出家属院。”
苏月禾深有感触:“我在家属院住了六年,我也舍不得。国土局有家属院吧?”
“有,但很破,很小。”
“等我们柒月的家属楼建好了,你搬我们家属楼住。”
段玉卿笑道:“我也想。”
送段玉卿到家之后,拐了两个弯,苏月禾到家了,她把车停在了院门外。
刚下车,就看见她的宝贝闺女站在门口的凳子上吃饼干,小宝贝奶声奶气地大喊:“妈妈!妈妈你回来啦?”
闺女苏定萱,小名萱萱,才2岁半,正是最可爱的时候。
“宝贝!想妈妈了吗?”
“想死宝宝了。”萱萱张开手要抱抱。
苏月禾一把将女儿抱起来,“谁给你的饼干?”
“嘘!”女儿嘘了一声,然后附在妈妈耳朵旁,依然说的很大声,“金娣嬢嬢给的,小声一点,不要让云嬢嬢知道。”
苏月禾配合笑道:“收到,妈妈不告诉她。”
进了屋,云大姐就在客厅扫地上摔碎了的碗,云大姐笑着逗萱萱:“哦,有个小无赖偷吃饼干不想让我知道是不是?”
萱萱抱住妈妈的脖子,咯咯笑起来:“嬢嬢知道咯,嬢嬢你怎么知道的?嬢嬢你偷听我和妈妈说悄悄话。”
云大姐笑话她:“谁让你拿着大喇叭说话的!”
苏月禾以为孩子把碗摔了,便问:“谁干的好事?”
云大姐:“不晓得谁家养的鹦鹉,飞到我们家来了,打碎一个碗,又飞走了。”
萱萱趴在妈妈怀里:“妈妈,鹦鹉好凶好漂亮,我也想养一只鹦鹉,好不好?”
苏月禾对于孩子的正常需求,向来有求必应:“你要是喜欢,改天爸爸妈妈带你去买,但买了,就要负责,以后每天都要给它喂食喂水,你要负责照顾好它的。”
听说要照顾鹦鹉,萱萱歪了歪脑袋:“宝宝再想想。”
闹闹听见妈妈回来了,从后院跑进来,此时闹闹已经四岁,自从上了幼儿园,完全变成了小大人的模样。
“妈妈,你快来看,爸爸给我和妹妹买了小金鱼。”
萱萱一听也忙说:“妈妈,爸爸买的小金鱼可漂亮了,跟我一样漂亮。”
“真的,跟你一样漂亮,那岂不是美上天了?”苏月禾一边夸着女儿,一边去拉闹闹,“闹闹,你别把衣服弄湿了。”
“妈妈妈妈我要下来。”萱萱挣扎着下来,“哥哥,等等我。”
闹闹牵着妹妹的手,一起往外跑,苏月禾跟在后面。
后院门口放着一个大木盆子,盆里游着五条不同颜色的小金鱼,梁正烽拿大勺子往木盆里又加了点水。
“先这么养着,有空就要拿大勺子搅动一下,不然水里会没有氧气,没有氧气,金鱼就没办法活了。爸爸明天给你们弄个养鱼的水箱,再种点水草,好不好?”
梁正烽现在可清闲,他有功夫带着孩子捣腾这些好玩的东西。
闹闹开心地应了一声:“要得。”
逗得大人哈哈大笑。
闹闹不止普通话很保准,而且会说多种本地话,县城口音和岭下口音,他都会。
闹闹小时候闹,长大了,是个有礼貌的乖宝宝,但脑子一根筋,不会转弯;萱萱则要活泼一点,小小小不点,嘴巴说话没停,机灵的不像话。
现在家里两个孩子,活儿多了之后,便请了两个保姆。
除了云大姐,还请了一个苏月禾外婆那边的邻居,叫金娣嬢嬢,保姆房里铺了两张床,两个保姆挤一个房间。
两个孩子各自有自己的小床,都跟着父母睡。
剩下那个房间则是四妹的,四妹没去顶苏运昌的班,她在车间学技术,现在已经能独挡一面。
外面自行车响,萱萱耳朵灵,她迈着小腿儿往外跑:“姑姑回来了。姑姑姑姑……”
闹闹也跟着跑了出去。
两个孩子都喜欢粘着四妹,就像两个小跟屁虫。
梁正烽和苏月禾把大木盆擡到一边,以免堵路,他问老婆:“车加油了吗?没加油,我去加。”
“中午上班就去加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苏月禾找了根皮筋,把长长的头发扎起来:“刘胜利去了国土局,你知道吗?”
梁正烽拿了杯子倒水喝:“我知道,他跟我还说了。现在上头给我的选择就是,去机关的话,副县长和民政局局长二选一。去国营厂的话,只有正民制药厂的厂长是副处级,其他国营厂的厂长都是科级副科级。但是,制药厂的厂长还没到退休年龄,也没有调离计划,我如果去,只能当副厂长,也就是正科级。”
这真挺难选的,如果制药厂的厂长位置空缺,那毫不犹豫直接去了,但降两级去当副厂长,心底还是有些不愿意的。
苏月禾问他:“你怎么选?”
梁正烽:“就我们之前商量的,我去工厂。我不想从政,而且你从商我从政,以后万一有矛盾怎么办?”
苏月禾坐下来换鞋,她笑道:“我们两个的矛盾应该还好,就怕以后从政的,不允许家属经商。”
梁正烽点头:“这也是我担心的。如果不从政,只能去国营厂,青城县几十个国营厂,也就制药厂规模大,发展前景好,实在不行,就降两级去当副厂长。从副厂长干起,可能更有利于熟悉制药厂的运作。”
苏月禾知道正民制药厂以后是富安市第一家上市的企业,她当然支持梁正烽去制药厂。
如果按照书中所说,厂长两年后退休,白家老大白伟业做上了综合部主任,之后一步步爬上厂长位置。
白家三兄弟慢慢掌控制药厂之后,把国企制药厂改制成了私企,国字老号,变成了白家私产。
但她前期把白家三兄弟废了两个,现在只剩下白伟业一人在制药厂,发展轨迹肯定不可能像书里那样。
苏月禾道:“要不这样,你让马师长帮你去沟通,你可以暂时当副厂长,薪资待遇按照正科级的来没问题,但你的行政级别就按照组织规定,转业后只降半级,保持你副处级的身份,这样,两年后制药厂的厂长退休,其他人在级别上不可能跟你比,你自然而然上位当厂长。”
梁正烽发现,他们夫妻俩越来越心有灵犀了,他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就是看怎么跟领导谈的问题。”
苏月禾笑道:“可以的,马师长这个人还是挺有意思的,你稍微说两句好话,他准屁颠屁颠帮你办事,并且能办妥。”
梁正烽挠了挠眉毛:“我先不找马师长,我等他来找我,马上最后期限要到了,他肯定比我更着急。”
她揶揄道:“狡猾。”
“不狡猾怎么生存。”
“所以我说,其实闹闹不像你,闹闹就是个傻傻的小憨憨,萱萱像你,这么小就古灵精怪。”
说起两个儿女,小两口都忍不住笑了。
如梁正烽所料,马俊成忍不住来找他了,马俊成认为副县长不错,比民政局局长强,民政局局长也就是正科而已,副县长起码是副处。
梁正烽明说不想从政,马俊成不解:“你要是从政,你外公以前的那些好友,都能拉你一把。阳光大道放着,你怎么就不走呢?”
想起外公的遭遇,梁正烽摇头:“我这人脾气犟,不适合这条路。”
“那你要去哪里?”
梁正烽说想去制药厂,并把条件告诉了马俊成。
马俊成一听,就知道自己着了梁正烽的道。但没办法,马俊成也不愿意看他吃亏,便亲自去市里谈。
最后,梁正烽提的要求,市领导都答应了,县里也不好反对,就这样,梁正烽成了制药厂的副厂长。
跟厂长平级的副厂长,自然成了制药厂职工眼中未来的厂长人选,也就是储君般的人物。
一般职工和小领导是不敢惹这位新任副厂长的,可总有例外,毕竟梁正烽的到来,有人想要做厂长的梦,就碎了。
所以梁正烽上班第一天,白建国的大哥白伟业,给他摆了个看似无解的难题:帮制药厂从国土局拿到竹林地皮,用以建新的家属大楼。
这是想让他从他老婆的口中夺食呀!
可能吗?
闹闹&萱萱:大家好,我们是萱闹小可爱
萱萱小胖腿儿狂奔:宝宝来啦!
今天股市真把人跌自闭了,网上各种段子看得人哭笑不得,不说了,我关灯吃面去。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人穷想的美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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