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过去
见客人进来,苏月禾收起了信件。
眼前的三个客人,一个女的是《阳光日报》张主任、另外两个男的分别是《阳光晚报》阚副主编和《阳光都市报》姜主编。
这三人苏月禾以前都没见过,但她知道他们。
在调查阳光系资料的时候,她有特别留意到这三个人。
如果按照惯例,这些媒体进企业,市委宣传部肯定会派人来招待的,但除了他们仨,本地领导一个不见,可见,他们这次来,属于“私访”。
虽说上门都是客,但苏月禾起码得知道对方来访目的,才能往下谈怎么招待客人。
所以,入座之后,综合部小妹把他们在小会议室用过的茶杯端过来,就没再上其他寻常招待客人的瓜果点心了。
《阳光日报》张主任,四十来岁,一头半长的卷发,她先讲起了客套话:“我以前也只在电视上见过苏厂长,没想到苏厂长本人比电视上更美更好看。”
阚副主编年纪看着比较大,但他职位低,他也附和道:“一点都不比港台那些明星差,甚至更符合我们中国人的传统审美。按照我们这边的说法就是,长得真乖。”
听口音,阚副主编像是本省省城人,说话口音和青城县的很相近。
苏月禾也不想听他们这些奉承的话:“三位千里迢迢从广州来,是有什么事吗?”
张主任看向阚副主编,估计是想让阚副主编这半个本地人来说。
阚副主编咳嗽了一声,道:“苏厂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也不遮遮掩掩的,这次来啊,就是想跟您沟通,关于《香梨周刊》之前对你们多有得罪的事,我们就坐下来好好聊一聊,看看我们能怎么弥补和补偿贵厂。”
三个阳光系的来帮《香梨周刊》说事,就算《香梨周刊》主编进去了,也还有其他人吧?怎么都没来?
显然这三人不是为了《香梨周刊》而来的。
苏月禾笑问:“今天谁代表《香梨周刊》?”
一直没说话,也是这里最年轻的姜主编道:“《香梨周刊》是我们《阳光都市报》的子刊,我这边可以负责。”
原来如此。
苏月禾:“你们想怎么谈呢?”
姜主编身上有点痞气,翘起二郎腿,捏了捏鼻子问:“我们想知道苏厂长您这边有什么需求?”
苏月禾微微摇头:“我这边没什么需求。”
这就是他们三人最不想听见的话,有需求的话,主要就是怎么谈判的问题,沟通好了,一切都好办。
没有需求,那他们就完全落于下风了,只能自己一点点往上堆叠筹码,看看能不能打动对方。
张主任尴尬笑了笑:“苏厂长,你们有那么多的日化产品在开拓市场,在销售,我们合作的地方有很多。”
苏月禾态度有点冷淡:“怎么合作?”
阚副主编:“你们肯定需要打gg,需要做推广,我们这边都能做,可以打包给你们做一个整合。”
然后阚副主编就可以介绍怎么在做整合,不外乎就是硬广加软文互相配合。
“软文是香港那边传过来的概念,我们也是今年才开始试用,让我们报社文笔最好的文字记者给你们捉笔,会编故事,那你的gg就算成功一半了。”
苏月禾点头:“然后呢?”
阚副主编看向张主任。
张主任笑了笑,道:“我们阳光系四大报刊,可以每周免费给柒月的产品打半版的gg,期限是半年。”
四大报刊,每周半版,半年的时间,gg免费。
看起来好像很有诱惑力。
但这不可能是纯补偿,肯定是有其他额外条件的。
苏月禾也不想拐弯抹角,她直接问:“条件是什么?”
姜主编:“条件就是,苏厂长您放弃追究《香梨周刊》以及阳光系的责任,放弃追究的范围包括上诉、上访、检举等等行为。”
看来,这些人是听到风声,知道苏月禾在往上检举,追究他们的责任。
所以他们想用这种利益交易的方式,试图说服苏月禾放弃。
也对,他们让出来的都是报刊利益,跟他们个人无关,他们可以毫不怜惜地拿出来做筹码。
苏月禾并不稀罕这点蝇头小利,“你们的报纸刊例价我看过,半年也就是28周,半版gg,算起来,还不如我们推广预算的零头,你们觉得我会在乎这个零头吗?”
苏月禾这高高在上、满不在乎的语气,让三个人吃了瘪。
他们有心理准备苏月禾会嫌条件不够,但没想过她会用这种语气来跟他们对话。
这也太不给他们面子了!
三人脸色都不由往下沉了沉。
阚副主编职务最低,还是他来陪笑脸:“如果苏厂长认为半版太少或者时间太短,我们可以谈嘛。”
苏月禾:“我要的条件,你们给不起。”
姜主编这人比较傲,他冷笑了一声:“您不说,怎么知道我们给不起?”
苏月禾随口胡诌了一个:“整版,十年,你们给的起吗?”
“十年?你这也太贪心了。”
苏月禾抿唇笑了:“也对,确实是贪心了。不过这个条件谈了有什么用?你们谁敢保证自己能在这个位置上呆十年?”
这话再一次戳他们的肺管子。
江主任只能往上加筹码:“一年,每周整版,可以吗?这是我这个职务,能做到的最大权限了。”
苏月禾并不稀罕:“我刚才说,整版十年也不过是逗你们的,你们就算愿意拿整版十年来跟我谈条件,我都不可能答应。”
逗他们玩?姜主编脸色愈发难看:“那您想怎样?”
苏月禾:“我不想怎样啊,是你们找上门来,硬要塞我东西,我说我不要都不行吗?”
姜主编来气了:“你不会以为我们上门来,是来求你的吧?我们好歹也是事业单位,被你一个私人企业要挟,真以为改革开放,你们这些资本家就翻身了?”
苏月禾盯着姜主编,她是满脸的莫名其妙:“姜主编是吗?我什么时候要挟你了?”
“你去举报我们,不就是想要从我们这里拿到好处吗?整版十年的gg,难为你说得出口。”姜主编显然是在以己度人。
苏月禾也不留情面:“你听不懂人话吗?你们整版十年的gg我苏月禾不稀罕,我一条gg都不会在你们阳光系这样的汉奸报刊上登载!还说我们是资本家?我是资本家,那你们是什么东西啊?连买办都不如的汉奸走狗!”
没想到苏月禾说话越来越难听,张主任忍着心中怒火,还不得不要安抚好苏月禾:“苏厂长,很抱歉,我们姜主编说的都是气话,您别放心上。我们这次来啊,真的是想缓解我们和您之间的矛盾。《香梨周刊》有过错,但我们其他阳光系报刊没有啊,是不是?那我们折中一下,一人退一步,整版,每周一次,100周的时间,随便你们厂怎么安排,不是宣传期的时候,时间也可以往后腾,都好商量。”
苏月禾靠在沙发上:“你们还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我不会在你们阳光系报刊登任何gg,贴钱给我,我也不会登。我们厂跟你们报刊,理念不合。”
太过盛气凌人了,姜主编怼回来:“理念不合你就可以去诬告我们吗?”
苏月禾:“我没有告你们任何个人,因为跟我利益无关。但是有关部门要查谁,不查谁,这个我就不敢保证了。没有做贼,不心虚的话,半夜怕什么鬼敲门呢?是吧?”
阚副主编:“我们不是心虚,不都为了报刊好吗?我们四家报社,上上下下这么多职工,不能因为水星的一篇报道惹了您,您就非得歇斯底里,把我们也都折进去吧?”
歇息地里?!
苏月禾笑了:“如果只是水星一个人的问题,那确实不该牵连这么多人,但可怕的就是,你们都是水星……当时围剿苏禾的时候,可不止《香梨周刊》一家报纸,你们都是围攻者。”
如果这次她在北京的检举信没有发挥作用,她会把所有参与围攻苏禾洗发水的阳光系报刊都告上法庭。
这些得罪她的报纸杂志,她肯定要告到底的!
苏月禾站起来继续道:“张主任,你儿子在美国自费读大学,美国大学的学费非常高,是全世界知名的,以你们两口子每个月加起来不到三百的工资,你们是怎么供儿子在美国读大学的呢?姜主编,听说你儿子成绩不好,马上也要去美国读书,工薪阶层的父母,成绩不好的儿子,你们又是怎么帮儿子搞到学位的?还有看阚副主编,你儿子儿媳也都在国外,怎么出去的?能说说吗?全国每年能出去的有多少人?怎么那么巧,你们仨的孩子,都有在国外的,或者准备去国外的?这只是巧合吗?”
如果在平时,阳光系的三个人早开始狡辩了,但今天,他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毕竟第一次见面,原以为苏月禾对他们的个人情况并不熟悉,结果她却对他们三人的家庭资料倒背如流,三个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个个心中打鼓、忐忑不安起来。
特别是,刚才嘴还特别硬的姜主编,因为他的孩子还在办手续,还没出去呢。
苏月禾见他们各怀心思,已经没有了跟他们继续聊下去的兴趣。
“如果你们今天来,就为了这些事,那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不过有句忠告的话,可以免费送给你们:少做点让子孙后代折福的事吧!”苏月禾站起身,对外喊了一声:“红豆,送客!”
晚上,梁正烽在台灯下看北京寄来的照片,苏月禾刚洗完澡,她穿着睡裙,站在一侧擦头发。
梁正烽道:“你看这封信,写信人知道我外婆藏了什么东西,都藏在哪儿。”
“说明他对你们家很熟悉,至少是一个熟人,了解你们家情况的人。”
“从字迹看,不像有文化的,也不是梁家人的字迹。”他冥思苦想,想不明白,究竟是谁这么恨他外公。
苏月禾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不止恨你外公,还恨我们,不然不会写信去央视跟风举报苏禾洗发水。”
梁正烽:“这个人还知道我们现在的近况,知道苏禾洗发水,是我老婆创办的品牌。我上次回北京,除了梁家人,还见了不少外公的旧同事和下属……”
他真不希望是自己认识的人。
苏月禾把毛巾挂起来,劝道:“我已经打电话去央视,让他们帮忙找出那封检举信,看看那封信上面有没有什么信息吧。反正这个人还活着,总有一天能找到他。”
第二天央视那边便给苏月禾回电话,说已经找到信件,并给她寄过来了。
几天之后,苏月禾收到央视寄来的检举信,这封检举信平平无奇,没有任何个人信息,没有寄信地址,更没有寄件人名字。
梁正烽看了后,盯着信封上寄出地的邮局印戳说:“我找人问问这是哪个片区的邮局。”
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梁正烽打电话去问了熟悉邮局系统的人,得知那个邮戳是出自首都师范大学附近的邮局。
首都师范大学附近!
起码缩小了范围,梁正烽又找钱达利帮忙去查,他外公以前的老同事和老部下,或者其他认识的人里面,有谁现在的居所是在首都师范大学附近的。
因为柒月起诉《香梨周刊》的案子准备开庭,苏月禾又亲自去了一趟广州。
这次开庭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宣判《香梨周刊》败诉,《香梨周刊》在下一期头版头条最显眼的位置刊登澄清道歉信、赔偿柒月名誉损失和经济损失共计3.2万元。
这笔赔偿对于苏禾的真正损失,那是九牛一毛,但在当时来说已经算是大数目。
苏月禾没有再起诉,而是接受了判决。
至于水星、邝主编和何光耀的刑事犯罪问题,需另案审理。
要不要起诉帮凶阳光系报社,苏月禾想等央视节目播出的效果,再来决定。
从法院出来,苏月禾段玉卿和律师一起回到酒店,在酒店大堂,发现高爱媛等在候客厅里。
“媛媛!”苏月禾打赢了官司,心情甚好,“你在等我是吗?”
“是啊。”
高爱媛给苏月禾递来一纸袋的菠萝包:“我今天刚从香港回来,请你们吃,这次亚梅没来?”
“她有其他工作。”苏月禾接过高爱媛的纸袋,她还不饿,但是为了给高爱媛面子,还是掰了一小片的面包吃了,“味道不错。你试试。”
说着把纸袋递给了段玉卿。
她们聊了会儿,苏月禾昨天吃了辣椒炒肉,有点上火,高爱媛便带她去外面找凉茶铺买凉茶。
两人就站在街边各买了一杯凉茶,高爱媛跟苏月禾道歉:“我没想到,何光耀会做出这种事。他们之前完全没告诉我。”
苏月禾反问:“你觉得只是何光耀的问题吗?”
高爱媛也不傻,她不能说是自己的公司有问题,“但他不是无辜的人,不是吗?”
“当然,他并不无辜。还有珍妮。”
高爱媛:“公司给珍妮降级了,后面会安排新的老大过来。目前明洁中国,我和珍妮是平级,我们共同负责生产和销售的事宜。中国有十亿人,市场很大很广阔,而且目前才刚刚开始起步,完全可以容纳多个日化公司,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携手并进,用西方人的话说,一起把蛋糕做大。只有把蛋糕做大了,我们每家公司分到的才会更多。”
苏月禾也知道柒月吃不完中国市场,目前日化市场不成熟,她们有很多地方,要向国外公司学习。
所以,她是赞同高爱媛观点的。
苏月禾举起手中的凉茶杯跟高爱媛轻轻碰了碰杯:“有竞争才有进步,欢迎一起公平公正地竞争。”
高爱媛笑着跟她碰杯。
苏月禾喝了一口,苦得眼泪瞬间差点掉下来,“怎么这么苦。”
“你自己要的,要最有效果的凉茶,这是癍痧,最苦的。”
“太苦了。”苏月禾又咪了一口,苦的人头晕。
跟高爱媛在外面喝了凉茶,聊了会儿天,告别之后,苏月禾独自回到酒店,结果在大门口遇到了阳光系的人上门来正式道歉。
这次道歉,他们倒是挺积极。
还是张主任、姜主编、阚副主编,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陌生面孔。
两个陌生面孔是《香梨周刊》的财务,他们带来了3万2千元的赔偿金。
苏月禾去叫了段玉卿下来,借用酒店的会议室,跟阳光系的人把赔款点清,她也接受了他们正式的书面道歉书。
张主任见苏月禾今天心情甚佳,便走前来笑道:“苏厂长,下周《香梨周刊》会正式刊登给你们的澄清道歉,出刊之后会给你们寄两份报纸。”
苏月禾:“地址你们有吧?”
“有的。那个,苏厂长,这次我们两边的恩怨算是了结了,至于邝主编和水星记者他们的违法行为,后续也自然会受到法律的惩戒。希望我们两边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合作……”张主任的诉求依然是,希望苏月禾不要再继续向上举报,但张主任没把诉求直接说出来。
旁边的阚副主任接过话头:“张主任的意思是,我们上次在您的办公室提到的那些条件,只要苏厂长想合作,我们随时恭候。”
酒店的小会议室,设施都是眼下国内最先进的,灯光照在苏月禾的脸上,柔和而熠熠生辉。
似乎她今天心情好,什么条件都有可能答应。
大家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波澜不惊的水面之下,各自都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
“合作的事,以后都不用再提了。”苏月禾微笑着,依然不给半点的面子。
张主任等人一听,神色微微沉了下来,这个女的,不会还想继续举报下去吧?
“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姜主编没忍住,咬着牙,目露凶光……
这次在他们的地盘,这个姓苏的,竟然还敢这么嚣张!
听见对方要挟的话语,苏月禾盯着姜主编,一丝不屑的眼神掠过,她好奇问:“怎么个鱼死网破法?!”
阚副主编忙打圆场:“姜主编是开玩笑的,苏厂长您别往心里去。”
张主任赶紧扯回话题:“苏厂长,你真的应该好好考虑考虑,理性想一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她已经够理性了!
苏月禾擡手看了眼手表,差不多六点,她提醒:“今天晚上七点半中央电视台的《时事访谈》,建议你们看一看。”
听见《时事访谈》四个字,心怀鬼胎的人,心中瞬时布满了乌云。
阚副主任忍不住问:“讲什么的?”
“打开电视,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吗?”苏月禾说完看向段玉卿,问:“段主任,好了吗?”
段玉卿把钱都放进了布袋子里,文件也签完了,她道:“好了。”
“走吧。”
苏月禾跟段玉卿离开会议室,回房去了,只留下阳光系的人面面相觑。
从酒店出来,跟《香梨周刊》的财务辞别后,三人在外吃了晚饭,然后一同前往阚副主编家,一起看电视,因为就他家没有小孩,比较清净。
七点三十五分,《时事访谈》准时开播。
三个都是四五十岁,阅历丰富的人,坐在电视机前,紧张的像是高考放榜前的学生。
《时事访谈》前面还比较温和,深入梳理了媒体操纵舆论的方式方法。
后半段,画风突变,重锤出击,揭露阳光系报刊的系列问题,以及可能带来的恶劣社会影响,后面还采访了好几位专家,都在呼吁,取缔已经沾染歪风邪气的阳光系报刊,以震慑媒体圈。
等节目播完,阚副主编关掉了电视机,他点上一支烟:“怎么办?我有不好的预感……”
取缔报刊事小,身陷囹圄事大!
张主任咬了咬牙:“别犹豫了,能走就走吧。”
阚副主编:“要不要先联系美国领事馆?”
姜主编脑子还比较清醒,他摆手:“别去,这个时候去,就被盯上了。”
张主任已经想好了出路:“先去香港,去了香港找那边的美国办事处,我们自己先走,家人可以后面再说。不要走什么正规手续出去,现在你去办手续,肯定会被盯上,走不成的。老姜,你表哥不是认识蛇头吗?让他帮我们联系一下,如果可以,我们明天白天准备好钱和随身物品,明天晚上就走,不要耽搁。”
姜主编点头:“我等会儿就联系我表哥,先去香港没问题。但是,这都是姓苏那个女人搞出来的事,我们就这么放过她了?”
“你想怎么样?目前不要多事。”张主任口渴了,她站起身找水喝,阚副主任给她倒了一杯水。
姜主编冷哼一声:“把她绑了,也带到香港去。麻批的,卖到窑子里,让人轮奸轮死她,这个贱货!”
骂完他还觉得不解气,恨得跺了跺脚。
这么狠?张主任差点被水呛着,赶紧制止:“你不要多事,万一出了差错,我们就都走不成了。”
阚副主编也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想找她报仇,等我们出去再说。”
姜主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钱包和钥匙:“这种事不用我们亲自办,放心吧,不会连累我们的。她们这次就来了两个女的,绑她们还不容易啊?在我们地头,她还敢这么嚣张,我倒要看看,她苏月禾要怎么折堕!我走先,蛇头的事,你们等我消息。”
嘭!
房门打开又关上了。
阚副主编担心道:“不会出事吧?”
“老姜应该会把握分寸。”张主任还坐在原处,感叹道:“我们怎么就栽在这个女人手上。”
阚副主任非常精瘦,脸上没什么肉,他笑了笑道:“能出去,其实也好,总比在这里成天提心吊胆的强。去国外生活,多好啊。”
阚副主编开始畅想美好的未来了。
张主任也笑:“去国外当然好,国外是天堂啊。但拿了补助金或者退休金再出去,那才算是真正的圆满。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希望明天能安全度过吧。”
五点多,苏月禾就醒了,一直到六点半才起床,她拉开窗帘,站在窗边往外看,能看到远处的珠江,被晨雾笼罩着。
她简单做了几个伸展动作,就去刷牙洗漱,她们今天要回青城县,先飞机再转火车。
等洗漱完,来拉窗帘换衣服,她发现酒店门外不远的树下,停着一辆红白相间的出租车,她刚才起床的时候就看见了,过去差不多半小时,那辆车竟然还在原地。
出租车司机站在车外抽烟,正往她这个方向张望。
她拉上窗帘,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些不好的想法。
会吗?现在治安跟改革开放前不一样了,到处都很乱。
还是要小心一点为上。
换好衣服,跟段玉卿去吃早饭。
早饭回来,她站在窗帘边往外看,那辆出租车果然还在。
苏月禾打电话让前台送来一把水果刀,要锋利的。
段玉卿担心问:“要不要报警啊?”
“人家也没针对我们啊,报警有什么用。我拿刀是有备无患。”
提着行李下楼,在前台结账把水果刀的费用也结了,门童热心地帮她们叫了车。
苏月禾走到门口一看,门童叫来的车,就是那辆在树下等了至少一个半小时的红白相间出租车。
一早上那么多客人叫车他都不来,偏偏她们叫车,他就来了。
跟门童串通好了吧?
司机帮她们把行李放到后尾箱,段玉卿心底有些犹豫,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跟苏月禾上了车。
“去哪儿?”司机带着帽子,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壮汉。
苏月禾:“机场。”
汽车启动,司机一路没说话。
苏月禾跟段玉卿断断续续地聊着天,两人只能用眼神互相交流着。
过了十分钟左右,苏月禾不认识路,但明显感觉到,这不是去机场的方向。
经过一条小街巷,街上有人卖包子,苏月禾道:“师傅,停一下,我买几个包子。”
“这里不让停车!”司机明显不愿意配合。
结果他话刚说完,一把锋利的尖刀,抵在了他的下颚处。
冰凉、带着寒意!
苏月禾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别紧张,靠边停车。”
司机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停下车。
等车一停,那个司机头往窗户方向一闪,伸手就来抓苏月禾手上的刀。
苏月禾动作更快,她直接一个拳头锤过去,锤到那人脑门上……
那壮汉顿时眼冒金星。
随即一条像鞋带的绳索直接勒住了他的脖子,越勒越紧,那人上不来气,憋气憋的脸红脖子粗!
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一手持刀,一手还可以拿鞋带勒他?!
这不是弱女子啊!他娘的,接个单,不会把命丢了吧?
那人只能拼了命想拉住勒他脖子的绳索。
下一秒,又是一个拳头砸过来,这次把他鼻梁都砸歪了,鲜血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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