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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潘金莲 正文 第76章 也许可以稍微疏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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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也许可以稍微疏忽点。

    自时修这一病,果然依了西屏的话,一连两日不到衙门去,只在家认真养病,西屏也依了他的话,每日早来晚归伴在身边。不过常不生病之人,一病起来就非同小可,时修吃了两日药非但不见好,反觉更重了些,每日脚轻头重,昏昏沉沉,浑身乏力。

    这日早上醒来,刚要爬起来,却是眼前一花又栽回枕上。西屏不知几时来的,忙走到床边来摸他脑门,时修见她有两个重影,脑子里似梦非梦般浮起她幼时可爱的身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迷迷瞪瞪笑道:“你长大了。你是几时回来的?这回再不走了吧?”

    西屏心头一酸,眼眶泛红,回头与红药说:“怎么反比昨日还烫,是不是这药不好?”

    红药放着药过来,看见时修脸上在笑,也觉好笑,又见他脸上红彤彤的,伸手到被子里一摸,出了些汗,倒放心起来,“放心吧,这会正散热呢,散出来就好了,只是不要叫他掀被子。”

    “那药可以吃了么?”

    “再放一会,还有些烫。”红药起身走开,在榻前一看天色,还没大亮呢。这时节天亮得都早,难为西屏这样早过来,“姨太太没吃早饭就来了吧?”

    西屏坐在床沿上点点头,“我不饿。”

    红药只是笑笑,起身往厨房里帮陈老丈烧早饭,出去时还体贴地将门带上了。

    西屏垂下眼看时修,他还是半梦半醒的情状,握着她的手腕不放,感到她手上舒服的凉意,便又把她的手握去他脸上贴着。他脸上的胡茬子扎手,两三日不曾剃过了,整片下颌与下巴上淡青色的一片,既是个稳重成熟的男人,又有些孩子气的意态。

    她往前坐了点,把另一只手也覆到他额上去,想到小时候发烫,她娘就是用冷水打湿的帕子盖在她额上,她的手凉得很,暂且给他作湿帕子好了。

    未几时修清醒过来,感到浑身无力难爬起来,觉得丢了他男子汉的气概,颇有些不好意思,逞强道:“我就好了。”

    西屏渐觉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反给他焐热了,便收回来放在胸前,瞪他一眼,“昨天你就这么说,前天也是这么说的。”

    声音轻轻的,微嗔薄怒的样子,时修喜欢得不得了,只望着她笑,“你伏下来,给我抱一抱。”

    看他病着的份上,她不与他争,听话地伏去他身上,他便用胳膊圈住她,“你身上好凉,好舒服。你脱了鞋到被子里来给我抱成不成?”

    “得寸进尺。”

    “我热得很,要不然我就掀被子了。”

    大夫交代过不能经风,西屏只得依了他,脱掉鞋子爬到床里边,钻进被子里去,一面又提心吊胆有人进来。时修翻过身将她紧紧搂住,觉得她又凉又软,使他身上的火.热消退了一点,五脏六腑却滚烫了些。他嗅着她身上泠泠的清香,不由自主地把嘴巴贴到她鼻尖上去,又觉不够软,往下缩了缩,贴去她同样又凉又软的嘴唇上。

    正亲着,听见一阵锵然有力的脚步声渐近,西屏心惊胆颤,忙把脑袋也钻进被子里,死死贴着时修。时修听见敲门声,忙坐起来靠在床头,把被子理了理。

    西屏忽又探出头来拍他,“鞋!我的鞋!”

    他忙将他的鞋提起来塞进杯中。亏她身子单薄,侧身贴着,臧志和竟没瞧出来被子里是两个人,近前来问:“大人好些没有?”

    时修点头,“嗯,好了许多了。”

    “昨日周大人还问起您的病。”

    “是么?”他不耐烦地笑道:“代我谢他一声。”

    “我今日再去问问旺发,看他对那假樵夫还想不想得起别的来。”

    时修昏昏沉沉的,却仍提着一丝精神思忖,恹恹道:“你顺便领着旺发回小丰村附近去走走,他说看那樵夫的背影有些眼熟,兴许他从前就见过那人,可能那人就住在长尾山一带。而且当日那人穿的是件新衣裳,寻常人若要乔装村民,谁会拣新衣裳穿?可那人却反着来,想必他就是本地村民,怕人认出来,不敢穿素日常穿的衣裳,还要戴个草帽。眼下只能大海捞针,幸在这‘海’并不怎样大,你们就只管在小丰村,芙蓉庄,陆三集这三地搜寻。”

    西屏暗中听来觉得很是有理,旺发本是个乡野中的穷懒汉,那时并未得那一百两银子,交际朋友很少,成日家不过在田埂地头上打转,所见所熟之人,多半也是附近村民。正好,趁时修这时病中,她就好早些将假樵夫找出,若他当日未见过陈老丈便罢,倘或见过,即便不能灭口,也要将他送出泰兴。

    臧志和站在窗前,眼睛一亮,“对啊大人,我怎么就没想到?”

    时修没奈何地瞅他一眼,心道:让你想到,那也奇了!又怕西屏在被子里久闷,便忙打发他出去笑着摆摆手,“你去吧。”

    臧志和出去,钻进厨房里,看陈老丈不在,凑去问红药:“你不是说姨太太在屋里么,还拦着我不许进去,怎么我没瞧见?”

    红药心里笑他呆,口里敷衍,“兴许是在正屋。你再带个饼去吃。”

    待他走后,朝对过窗户望去,那头仍是门窗紧闭,她心里却不由得替他们叹息一声。自从发现陈老丈有些不对后,她就总觉得西屏此人藏着许多秘密,既然她不对他们说,想必是有难言的苦衷。因而料想他二人的将来,恐怕还等不到老爷太太来反对就前景堪忧了。

    那厢里西屏钻出被子,时修却又昏昏沉沉睡回枕上,搂着不许她起来。见她脸在被子里焐红了,摸上去温软,便小声笑道:“等我好了——”后面掐住未说,只用汲汲的目光盯着她。

    西屏轻轻嗔一眼,抬手摸他的额头,“平日从不见你病,这一病怎么这么厉害?”

    他只是笑着,心下有点想娘了,没好意思说,只把她抱得更紧,恨不得她软软的身子骨尽数融进自己的血肉里。

    西屏轻声怪罪,“你答应我这几日不理案子的。”

    “我没理啊。”

    “哼,那方才和臧班头说的什么?”

    时修见她有些生气,笑道:“那好,明日我一句不问,他来问我就赶他出去。”

    这样才好呢,她心道:等我先找到那假樵夫处置了,随你怎么问。因此满意地笑起来,趁他此刻病得迷迷糊糊,尽情诓他哄他,“你要听我的话,知不知道啊?”

    “我还不够听你的话么?”

    “你听我的话不过是在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正经事情上你却不听,是不是小瞧我是个女流之辈,觉得我说得话没多大道理?”

    “不是不是!”他忙分辨,“你把我的神魂都摄去了,我还敢小瞧你啊?”

    “那要我说,你姨父那个人为富不仁,生意场上也没少做欺行霸市的事,其实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是不是?”

    “是。”不过他混混沌沌的脑中,总有一线坚持,“不过既是条人命,不论好人恶人,总是该问清楚的,你说是不是?”

    西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都迷糊得这样子了,竟然还说得出道理。她撇撇嘴,“我没说不该问呐,我只说他死了没什么可惜。”

    他摸着她的头发道:“的确不可惜。”

    “且依我看,兴许那假樵夫就是芙蓉庄的村民。我告诉你听,那一带的田地原本都是那些村民的,后来悉数给姜家低价买了去,你想,那些村民心里岂有不恨的?也许就是为这个才要杀他。”

    这话有道理,只要那假樵夫果然是那一带村民,杀人动机这便有了。时修思索着,渐觉困倦,阖上眼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不是叫我不说案子么,怎么你反倒说起来?”

    “那我也不说了。”西屏便咽住了嘴,缩在他怀里,陪他睡觉。

    近午她起来,见时修仍睡着,阖上门出去,寻到红药嘱咐了两句,先行回家去一趟。进门一径去了南台屋里,正巧南台才从衙门回来,换过衣裳在榻上坐着吃茶。

    丫头不在,八成是去提饭去了,西屏在罩屏外就将一副温存笑意调到脸上来,款款走进去,“三叔是几时回来的?”

    南台心里激荡一下,站起身迎来,“才刚到家。”请她在榻上坐下,他才坐回去,“小姚大人的病怎么样?”

    不想西屏却摇头,“我不知道,今日我还没过去瞧他呢。”

    自从时修病后,西屏日日过去照料,南台以为她今日也应当早就过去的,谁知不但还没去,说起来时,口气也并不十分紧张。

    他心下不由得高兴,便笑起来,“二嫂下晌要是过去,替我问候。”

    她只稍稍点头,“其实没什么要紧,他身强体健,偶然生个病也没什么大不了。”

    南台更觉安慰,眼光盈动地望着她。她也朝他看来,明知故问,“貍奴向衙门里告了假,听说是臧班头独自办案,他办得明白么?”

    南台虽没问明白她在此案中的底细,但心里清楚,所以上回在河上才故意引导时修想那假樵夫是凶手。此刻见她主动来问,便宽慰道:“臧班头虽尽职尽责,却是个粗人,不过照章办事,想不到多细,现在只全力找那樵夫。”

    西屏点着头,额上浮起丝担忧,“就怕真找到那人,那人又说出些什么旁的来,牵扯来牵扯去,总是没完。”

    南台辨其意思,难道她担心那樵夫知道些什么?不是没可能,当日旺发既然看见了他,他也有可能看见过别人。

    “二嫂的意思是,咱们先找到那人,然后——”他没往下说,但眼色渐渐阴沉下去。

    西屏只柔声道:“先找到他再说吧。反正,是不好给臧班头先找到的,免得麻烦。”

    南台得了这话,当下吃过午饭,便赶到长清河去。在堤上等了半晌,才见臧志和带着旺发由小丰村那头上来,想必无功而返,两个人脸上都有些茫然厌烦。

    一见南台,臧志和上前打个拱手,“姜三爷,你怎么也来了?”

    “大人病中,我想案子的事情不好耽搁,便来帮你。找到什么眉目没有?”

    臧志和拣棵树倚着坐下去,将刀竖撑在地上,叹着气,“别提了,在小丰村挨家挨户转了一圈,毫无头绪。”说着恶瞪旺发一眼,“这个杀才!只要看见是个年纪身材差不多的汉子就说像,看下来竟有十来个!”

    越说越气,便提刀朝旺发指去,“你是不是耍着老子好玩呢?!”

    旺发忙提着手镣摇手,“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说的都是实话,那些人的身材背影,的确都有些像嚜。”

    南台劝了臧志和两句,笑道:“一会咱们一道再往前面芙蓉庄去。”

    芙蓉庄人家更多,一番寻找下来,近下晌还没看完。三个人皆是口干舌燥,腿脚酸软,臧志和便领着往葛飞家中讨水吃。恰好葛飞从堤上下工回来,忙叫她娘张罗了些吃食,坐下来陪他们吃饭,问他们到底是找谁。

    旺发道:“我也不认得他,就是瞧他的背影有些眼熟,像是咱们附近的人,约莫三十岁上下,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的身材。”

    葛飞听得好笑,“这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的岂不到处都是?”

    臧志和重重叹气,“所以才带他亲自来看,只是这杀才不中用!明日再看谁都像,我看你那对昭子也是不中用,不如挖出来!”

    吓得旺发不敢言语,连连点头。

    南台吃着个馍馍,暗里琢磨,身材可变,去年不胖不瘦,兴许今年就胖了瘦了也未可知,因而提议,“我看咱们不应该限制此人的身材,况且好些人不在家,这么找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告诉里长一声,请他将村里年纪相近的男人都借故召集起来,戴上草帽,再叫旺发仔细辨认他的行姿。”

    言之有理,臧志和旋即丢下馍馍往里长家去商议,那里长满口答应,请他们后日一早再来。

    却说当日午间西屏又回庆丰街上去,刚在门前下了马车就看见有顶软轿往跟前抬来,跟轿的两个丫头婆子有两分面熟,便在门前站了站。不想那轿帘撩开,竟是周大人家的小姐周宁儿。

    那周宁儿笑盈盈钻出轿来就朝西屏行礼,“才刚在街上瞧见姜家的马车,就想该是二奶奶,二奶奶是来照料小姚大人的?”

    西屏笑着点头,“你也知道他病了?”

    “我爹说的,还打发我和我娘来代他瞧瞧小姚大人,可我娘今日不得空,便预备了点东西,先打发我来了。”

    跟来的婆子只拧着两盒点心,西屏暗暗好笑,那周大人就是招女婿也不舍多花两个钱。这厢引着周宁儿进门,问红药,道说时修醒是醒了,不过午饭还没吃。

    周宁儿心道正好,这点心是她亲手做的,要叫时修尝尝她的手艺,便接了点心,跟着西屏进了东厢。西屏带着她走去床前和时修引介,“这是周大人家的小姐周宁儿,周大人知你的病得厉害,叫她代来探你的病。”

    不想时修醒来不见西屏,问过红药知她回家去后,大为光火,想那姜家又没甚要紧事,回去做什么?更兼身子不爽,又厌恶周大人,所以满大不高兴,只瞟了周宁儿一眼,淡淡道:“请回去多谢你父亲。”

    周宁儿本来见他面容俊朗,正有些腼腆,谁知他态度冷淡,自己如花似玉杵在他面前他连看也不认真看,心下便有些愠怒。

    不过转念想,他尚在病中,精神和身体都不爽快,不大耐烦也是有的。便体谅下来,上前福身,“我尊母亲之命,给小姚大人带了两盒家做的点心来,听说小姚大人还未吃饭,正好吃些。”

    说着搁在案上打开,看见有空碟子拣在里头。这时红药端进茶来,西屏去接了,她自端着点心碟子放在床头方几上,“正好这茶可以就点心。”

    谁知时修只略略瞥了一眼:“多谢,我没胃口。”

    弄得这周宁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床前险些红了眼眶。西屏想,八成她娘和她说了想找时修为婿的打算,不然今日不会支使她来,这番来,既是探病,也为叫她自己相看相看。来却撞见时修这冷冰冰的样子,恐怕伤了自尊,因此忙哄着她到正屋去坐。

    红药也在正屋款待周家的丫头婆子,见西屏进来,便让开了坐。周宁儿在上头横不是竖不是地坐了会,忍不住问:“二奶奶,这小姚大人的脾气,一向都是这样坏么?”

    西屏忙笑道:“不是的,他这几日不好,又没精神,要是哪里不防得罪了姑娘,你可不要多心。”

    周宁儿噘着嘴,眼睛看着手里的茶碗小声嘟囔,“我看他不是精神不好,是眼神不好。”

    偏给西屏听见,猜她是怪时修“有眼无珠”,没看见她的美貌。西屏心下好笑,却装没听见,又宽慰她几句,寒暄几句,便送她走了。

    耽搁半日,转进东厢里来,时修忙坐起来问:“你回家去做什么?”

    西屏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只得撇嘴,“我难道连家也不能回了?”

    他神情一冷,“不是说好了伴着我?趁我睡着偷偷溜了算怎么个事?”

    这人一病却病成个孩子了,西屏打趣道:“你看,不是有人来瞧你么?人家周宁儿好意来探病,又是头回见面,你怎么爱答不理的?叫人家姑娘面上好生过不去。”

    时修听出调侃之意,想她明知道周家有招婿之意,还全不在意,不由得灰心丧气,又睡下去。西屏半晌不听见他言语,走到床前来,“你生气了?”

    他淡淡瞥她一眼,“你明知我不喜欢,还要惹我。”

    “你不喜欢什么?”

    “你明知故问。”言讫翻过身去了。

    西屏在床沿上坐了会,叹了口气,“难道你还真打算着要娶我不成?”

    时修猛地翻身起来,一双眼睛红红地瞪着,“我打算着要娶你,你却从没打算过要嫁我!”

    她心里一虚,低着头抠那被子上的花纹。这是说中了,时修气得一笑,又睡下去,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隔了半晌,他听见她吸了吸鼻子,撇下眼一看,正有滴泪从她低垂的眼中坠下来。

    他鼻子里跟着一阵酸楚,心里一声长叹,爬起来抱她,“好,我不问你缘故,也不说这话了。”

    西屏在他肩上靠了会,眼泪干了,轻声问:“我拿稀饭来你吃好不好?”

    时修没胃口,却也点头。

    一时热了稀饭来,他吃了两口,反接过汤匙喂她,“你回家去肯定不是为吃饭,在这里也没吃,饿了吧?”

    西屏一面张嘴接,一面问:“你怎么晓得我回去不是为吃饭?”

    “吃饭在你又不是什么要紧事,你才不会为这个跑一趟。”他神色恹恹地笑了笑,心里想着,自己这时候病了,可以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生病的人精力不济,即便有一点疏忽,也能宽宥得了自己。

    所以临近晚间,臧志和回来说起南台今日也去了长清河,时修只道:“他愿意帮你的忙还不好么?眼下我病着,你不是乐得轻松点?”

    臧志和也道:“我脑子笨,姜三爷怎么也比我聪明些,他今日说,那个樵夫也许身材走了样,所以旺发一时认不得。我想说得很是,所以和里长商议了,请他召集年纪相仿的人,还作那樵夫的打扮,兴许旺发能瞧出什么来。”

    时修沉默了一会,把眼一闭,道:“这两日你不必和我说了,有什么事和姜三爷去商议吧,我要专心养病。”

    臧志和听来惊诧,看来真是病得厉害,连问案子的精神也没有了。他自然不好拿事去烦他,此后便只和南台商议。

    隔日与南台又带着旺发到芙蓉庄去,那里长早迎在路口,已如约将人汇集在自家院中,路上和臧志和道:“尊老爷吩咐,我只说是堤上要用些木材,需得找几个去山上砍些树木,多的一句没说。”

    南台特地叫臧志和解了旺发的手镣,“这让人看见,还不知是官府认人?”

    臧志和替旺发解了手镣,少不得恶言警告了他几句。

    这旺发吃了臧志和许多教训,心里恨道,还是这文弱相公和气些,想他们公门中人,都是争相立功,这功偏不让他受!

    便悄悄绕去后面同南台说了句:“相公放心,若叫我认出来,我必定先告诉你,让你领了头功后,我再和他说。”

    南台笑着看他一眼,朝他打了拱手,“那可真是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