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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离婚 正文 第36章 买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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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买了套

    应倪坐在床边弯着腰烤火,长发从肩前垂落挡住大半的视线,对面楼顶圈养的公鸡天还没亮就开始打鸣。

    没有困意,全是疲倦,就这样一动不动发了很久的呆。

    直到口干舌燥,把杯子里的水喝完,才起身走出卧室绕着逛了一圈。

    桌上吃过的外卖盒不翼而飞,角落的蟑螂贴出现在垃圾桶里,走进厨房想要再倒杯水喝,池子里堆积的碗碟无影无踪……应倪单手抱臂,另一手端着马克杯靠在门框边慢慢地抿着,视线落在橱柜上洗得干净锃亮锅碗瓢盆时,蓦地冷笑了。

    “不是一次的关系是什么关系”应倪手机贴在耳畔,握着汤勺不耐烦地搅拌着已经冲失败不可能再成型的藕粉

    刚睡着不久的Lily一肚子火气,“什么一次两次,有病啊半夜打电话。”

    应倪把杯子里的白乎乎的液体倒了,重新烧水,声音淹没在电水壶咕噜咕噜的冒泡声中,“他说不要一次的关系。”

    “谁?”Lily总算精神了点,“陈桉?”

    水壶跳了闸,应倪按开盖子,热气腾了她一脸,恹恹地道:“不然呢。”

    “不止一次就是长期关系,情妇嘛,总不能娶你回家当老婆分股份吧,不过还是恭喜,好多男的玩完一次就扔了,看得出来他确实喜欢你,进了圈子记得帮我介绍一下,不需要你老板那么帅那么有钱,一个月能给我买两个包就行。”

    Lily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内容丰满,随便拎一句出来都可以评价几分钟。但应倪莫名其妙就是偏了轨迹,抓住其中一个字,嗤声道:“帅?”

    不屑的声音传进Lily耳朵里,听响动是盘腿坐起来了,“这你都挑?跟个老头你都没地儿哭去。”越说越来劲儿,“知不知道大家都这么评价你老板的?”

    应倪不想知道,但没挂电话。

    “帅的没他有钱,有钱的没他帅。”Lily总结,“是大家都想找的极品老板。”

    应倪呵一声,“怎么没见你找。”

    “找了啊。”Lily坦诚道:“我趁你醉了勾引他没反应。”

    应倪:“……”

    Lily不知道她在高傲什么劲儿了,用事实佐证,“你知道rose吧,欲的头牌,开玩笑说他要是破产了就去包养他,那种耐看的帅,也很男人,不像那些大着肚子的秃头,还要绞尽脑汁在床上演高`潮。”

    “……”

    电话没声音,对面像是在含羞,话都说到这儿,Lily不得不问一嘴,“做了几次?”

    应倪默了一瞬,余光落在垃圾桶里崭新的盒子,“没。”

    “啊,不会吧。”Lily明显不信,像个复读机一样追问原因。

    总不能说她主动买t主动躺床上对面都能忍住吧,反正不是她的问题。

    应倪傲慢地收回视线,言简意赅地终止通话:

    “是他不行。”-

    是夜。

    世界天寒地冻,寂寥萧瑟。周斯杨披星戴月赶至位于市中心的娱乐场所。

    余皎皎和陆盛之合伙开了家大型超市,今日试营开业,一行人在KTV里庆祝。原本提前一周邀请了周斯杨,但因为和苏云僵持不下推脱掉了。

    所以这会儿毫无预兆的出现把陆盛之都弄得楞了一下,他赶紧放下酒杯接待。

    “余皎皎呢?”周斯杨还没坐下沙发就开始问。

    陆盛之环顾一圈没找到人,“刚还在这儿。”

    周斯杨皱起眉头,看上去很是着急。

    陆盛之大概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这段时间给余皎皎当合伙人,八卦听了不少。里面太吵,干脆起身把周斯杨拉去了隔壁包房。

    门一关,安静得连他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你喘什么?”陆盛之看他满头大汗。

    “电梯太慢,我跑上来的。”周斯杨擦了把额头。

    “……”陆盛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想起余皎皎说的那些事,问他:“搞定你妈了?”

    周斯杨点头。他想尽一切办法,软硬皆施,对峙尽一个月,终于让苏云在半个小时前松了口。

    苏云的大名陆盛之早已久仰,老年得子,又是独苗,生周斯杨的时候羊水栓塞差点没命,因而特别宝贝这个儿子。

    “怎么搞定的?”陆盛之好奇。

    周斯杨:“绝食。”

    “靠啊。”陆盛之震惊,他还真听了余皎皎的馊主意。

    周斯杨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里是多么荒谬幼稚,但他完全没办法了,山穷水尽,能让苏云在意的只有他的身体。

    “我妈有我爸照顾着,应倪身边谁也没有。”他说。

    陆盛之抠了抠脸颊,前半句倒是没错,后半句有点不太好评价。

    应倪身边,怎么能说没人呢。

    “我来是想问应倪住哪儿,她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找不到她。”周斯杨捞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两口接着说:“顺便感谢一下余皎皎,要不是她和陈桉帮我,我还迷糊着呢。”

    听到陈桉这两个字,陆盛之不抠脸颊了,改挠脖子了,目光全落在看不见周斯杨脸颊的桌面,“陈桉怎么帮你的?”

    “之前我太混账了,什么都没准备好就想找应倪复合。”周斯杨说着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站在应倪的角度不知道该有多难受,所以才会那么生他气。

    松了口气道:“多亏了陈桉,他点醒了我,让我在解决好家里的事之前不要出现在应倪面前。”

    不要出现在应倪面前。陆盛之心里重复默念了一遍,似乎觉得不太对劲,停下挠脖子的手,擡眼像看傻子。

    “所以你就真没出现?”

    周斯杨颔首,既然余皎皎还没回来,他想起另外件事。

    上回和陈桉吃饭,他说自己喜欢的人他认识。为了帮自己追回应倪,陈桉费了不少心思,他也必须投桃报李。

    简要说明一番后,周斯杨下了结论,“我觉得他喜欢的人是赵雨灵。”

    赵雨灵,他们班文艺委员。联系方式倒是有,但陆盛之不知道他怎么把两人联系上的,问他为什么这么笃定。

    周斯杨说:“她每次一来篮球场,陈桉打球就变得特别猛。”

    这个理由确实有说服力。

    男生爱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表现,类比孔雀开屏的求偶行为。可陆盛之还是觉得不太能对上。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应倪和赵雨灵走得近,赵雨灵在,应倪也肯定在。

    打给谁看不一定呢。

    陆盛之听完摸着下巴,看他的表情难以形容,“我说兄弟,有没有种可能,陈桉喜欢的是……”说到这儿,脑海里忽然冒出陈桉皮笑肉不笑的脸。恍然过来不能惹这个骚,话头一百八十度转弯:

    “喜欢的不是赵雨灵。”

    陆盛之和周斯杨是初中上同一个夏令营认识的,之后虽然不在一个班,也一直没有断过联系,细究起来,关系比和陈桉更久远,也更纯粹一些。

    所以话也只能点到这儿了。

    周斯杨一点苗头都没察觉出来,执拗地摇头:“你信我,不可能是别人。”

    “怎么?你很了解陈桉的喜好?”和陈桉深入打了几年交道的陆盛之都不敢笃定他的事,越相处越觉得捉摸不透。

    要不是余皎皎透露在医院的细节,他还真可能信周斯杨的天真话。

    周斯杨觉得和他说不清楚,“反正你把赵雨灵的联……”

    “找我干嘛?”余皎皎推门而入,打断对话。

    周斯杨嗖地站起来,“应倪住哪里?”

    陆盛之在旁边吐舌头,余皎皎楞了一下,“你现在要去找她?”

    周斯杨原本打算明天晚上直接去白调,但这会儿天快亮了,他等不及了,重重点头,“对,找她复合。”

    ……

    拿到地址,周斯杨马不停蹄地开车赶去,行驶到一半时,想到过去才五点,应倪肯定还在睡,于是把车停马路边上,搜索了附近24小时营业的花店,买了一大束应倪最爱的洛神玫瑰。

    折腾一宿,天终于蒙蒙亮了,下车前,周斯杨抱着花深深吸了口气。上楼的时候他想,以后要是结婚了,一定让余皎皎和陈桉做主桌。

    想得太入迷,差点撞上下来的人。周斯杨抱歉地道:“对不……”

    话在擡头看见人脸的瞬间戛然而止。

    老式声控灯在这时暗了下去,视线陷入黑暗,周斯杨什么也看不清,但好像什么都看清了。

    陈桉同样滞了一瞬,但很快回过神来。外套泡在卫生间的盆里,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还未完全干的衬衣。再站下去,他明天就躺床上起不来了。

    掠过他往下,“去车里说。”

    周斯杨干站着,看了眼楼上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抱着花跟着下去了。

    筒子楼隔音效果极差,已经能听见早起的洗漱咳嗽声。

    周斯杨的嗓子在昏暗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沉,“你住这儿?”

    声控灯比想象中的更不灵敏,话音落下很久,也没亮起来。陈桉没有停顿地往下走,“不住这儿。”

    “那你就是朋友住这儿了。”周斯杨想,陈桉是农村出生,有朋友或者亲戚住在贫民窟里很正常,但问题是,能让他半夜前来的朋友或家人也不至于让人家住这种地方。

    兴许是一宿没睡,周斯杨的脑子混混沌沌,思考很费劲儿,

    走出楼道口视线豁然开朗的时候,终于洗脑不下去了,他站在原地,抱住花的手臂发僵,“你和应倪什么关系?”

    陈桉叹口气,回头,其实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碰上面。

    “她喝醉了,我送她回来。”

    周斯杨扣紧油纸的手指慢慢泄力,像松了很大一口气,“我帮她谢谢你。”

    其余的他不敢说,也不敢去想,譬如为什么知道她喝醉了,为什么送她回来,为什么衬衣是湿的。

    陈桉上下看他,整个人是绷紧的状态,本想说点什么缓和他的神经,但琢磨这我帮她三个字,话脱出口,不受控地变成一句不冷不热的实话:“用不着谢。”

    事情总要解决,长痛不如短痛。

    周斯杨将花放到一旁,走过来,“你什么意思?”

    陈桉不想戳得太痛,“你看到了什么就是什么。”

    他看到了他衣衫不整地从应倪的家出来,又想起几个小时前,陆盛之的欲言又止,不自觉握紧拳头,愤怒地吼道:“你故意的是吧?故意让我不要找应倪!你好趁虚而入抢兄弟女人!”

    陈桉随遇而安地点点下巴。

    “你他妈的混蛋!”周斯杨目眦欲裂,一拳砸过去,陈桉毫无防备,亦或是故意让他。

    这一拳是往死里砸的,陈桉趔趄了一下,嘴角撞到牙齿磕破出血,他神色冷淡地用虎口擦去。

    周斯杨还想来第二拳,这次被陈桉轻易握住了小臂。他挣扎着动了动,但陈桉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牢固。

    周斯杨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细皮嫩肉的少爷,和三天两头打架扛过水泥的陈桉不是一个量级。

    “我承认我有一半的私心,但也给过你机会。”陈桉想说是自己不中用,但看见周斯杨发颤的嘴唇,松开了他。

    周斯杨捏紧拳头,垂着眼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直到理智彻底回来,才擡头看向他,“就算你耍尽手段也没用,应倪不会喜欢你的。”

    昨晚接到应倪电话的时候,陈桉就知道周斯杨彻底没机会了。不然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陈桉声音很平静,“她现在也不会喜欢你。”

    “不,你不懂。”周斯杨缓缓摇头,“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多少天吗,你知道她对我有多特别吗,她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但会记得我的生日兼职给我买礼物送惊喜,更别提为我学做饭,给我洗衣服。”

    陈桉胸腔闷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笑,“她喝醉了只会给我打电话。”

    “有个东西叫逃避心理,越在意越要表现不在乎。”说到这儿,周斯杨没那么慌了,因为发现自己拥有陈桉永远拿不到的筹码,“你应该清楚,她这么久没谈恋爱是因为放不下我。”

    “放不下?”陈桉回味着这句话,彻底恼笑了。

    与其寄希于那些过往回忆,不如在此时此刻让他全然心死。

    他看着不服输的周斯杨,扎心开口:“她昨晚买了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