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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离婚 正文 第39章 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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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领证

    悦明商场的优点是离创源近,缺点是落伍老旧,窄小的轿厢摇摇晃晃的,给人一种虽然在往上升但下一秒就要坠落下的紧张感。

    电梯门在三楼打开,陈京京非常有目的性地把她带到一家潮汕牛肉面前。

    工作日再好的商场都谈不上热闹,悦明更是冷清,除了跟前这家。

    不仅店内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就连外面的等号区都挤满了人,没椅子的就靠着栏杆站着,叫号员在一片喧闹中歇斯底里地喊着。

    应倪问:“网红店?”

    陈京京摇摇头,指着叫号台旁的易拉宝,“打一折。”

    “……”应倪对着黑压压的人群望而却步,“换家。”

    “不要啊,一年只过一次牛肉节呢。”陈京京抓着她手臂摇晃。

    她可以为了哥哥的幸福鸽了朋友,但决不能因此放弃折扣。

    应倪无法理解,好奇地问:“你哥是不给你零花钱吗?”

    “给啊,超多的,我还有股份,基金,各种不动产。”陈京京笑着暗示:“我哥对亲近的人都蛮好的,很大方。”

    应倪忽地想到枕头下的银行卡。先前揣测里面有个千儿八百万,但听陈京京这么一说,盘算着可能是张副卡。

    毕竟让她拿卡买房,禾泽地价金贵,稍微好点的住宅都能上八位数。

    陈京京在耳边像复读机一样念她要吃要吃就要吃这个,应倪没办法,让她去楼下买点小吃上来垫垫。

    “一起呗。”陈京京说。

    隔壁等位的人到号了,应倪拍拍胶凳上小孩倒的水坐下,语气不容商量,“我去就不吃这家。”

    “……”

    陈京京只好独自一个人下电梯买应倪亲点的糖醋味狼牙土豆以及奶油肉松馅蛋烘糕。

    老商城的中央空调年久失效,应倪坐的位置恰好对着通向室外的风口,今天为了见陈桉又穿的单薄,连打了两个喷嚏后。拎着凳子往中间挤。

    百无聊赖地玩起消消乐,正玩得投入,眼前忽然闪过道黑影,接着就是凳子砸地以及女人的叫骂声。

    “你个小贱人狐貍精,勾引我老公,你当我死的啊!”

    骂人的女人是个短头发,身上披了件白色皮草,脖子戴着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大约三十岁的样子,气质华贵。

    而被她揪住头发的女人清汤寡面,文文弱弱的。

    周围人一看这势头,就知道是原配暴打小三剧情。

    等位区的凳子几乎是挨着放的,在女人打骂的下一秒,周围的人纷纷起身,包括第一时间收起手机,脚跟蹬地往后退的应倪。

    “我没有……”‘被殴打的女人边掰她的手,一边委屈哭诉,“放开我。”

    “没有?没有你耳坠子哪儿来的?!项链哪儿来的!手链又哪来的?”原配越说越气,空出支手去拽项链,扯耳钉。

    “我自己买的!”

    “那你的房子你的车子呢?!”

    女人不说话了。

    周围开始议论纷纷,义愤填膺的占大多数。

    “小姑娘干什么不好,破坏人家庭,活该被打。”

    “长这么漂亮当小三,父母知道不得气死!”

    还有举着拍视频的,转着镜头说:“快看快看,悦鸣商场三楼李记潮汕牛肉原配当众殴打小三。”

    女人慌张地看周围一眼,不知道被项链勒得脸通红,还是因为淹没在唾沫之中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地吼道:“我不是小三,我不是!”又转头对着殴打她的女人尖叫道:“我在你们认识之前就和他在一起了!!”

    应倪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但奈何这些人怕惹麻烦不拉架,都只站在旁边念:“别打,有话好好说”“闹着多难看,误会要坐下来解决”之类的云云。

    在短发女人用凳子砸向对方头时,应倪拦住了,短发女人不解气,走之前还泼了一杯水过来,啐道:“也不看看你什么学历什么家庭,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做!梦!”

    纠纷过后,该吃饭的吃饭,该等位的等位,大家只把这事当做看戏,一个饭前凑热闹的插曲。

    应倪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在拦完架后就坐下来继续玩消消乐了。但坐在旁边抹眼泪的女人似乎觉得帮她的人一定站她那边,不停地朝她哭诉。

    “我和他五年前就认识了。那个时候他没有女朋友。我在KTV里当点歌员,他是一个公司的老板,经常来ktv接待客人,见过几次后说我长得漂亮很喜欢我……”女人哽咽了一下,仿佛有天大的委屈,“我们是这样在一起的。”

    应倪选择脸颊偏向一边,闭耳不闻。

    “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遇见他前我吃不起饭和人合租,和他在一起后,鼓励我学驾照,给我买房买车,我有先天性心脏病,手术的钱也是他出的。

    本想让她别说了,但听到这儿迟疑了一下。口中他的言行和某个人蛮像的,应倪余光瞟过去。

    而且按照这个说法,她的身份就是个普通前女友。

    察觉到她在倾听,女人接着又哭:

    “虽然我不是他女朋友,顶多算个情人,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他……”她狠狠地啜泣了一下,“我知道的,一开始就知道,他那样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娶我,所以他谈了女朋友有了未婚妻后我就主动断了联系。”

    “他后来不是没找过我,我都没同意。”

    女人忽然擡起头,满眼泪光地看向她,喃喃问:“我怎么可能是小三?”

    像是要以此,得到否定。

    四周人海密集,喧闹嘈杂,消消乐闯关失败的背景音重复播放。

    应倪抿了下唇,视线无意识垂在缓慢搓撚的手指尖。

    从一开始,她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冷眼看待这场闹剧,直到由女人口述出过往与自己如今的境遇逐渐重合,才忽然反应过来。

    原来她一直都在局中。

    她想起Lily的话——

    “不止一次就是长期关系,情妇嘛,总不能娶你回家当老婆分股份吧。”

    其实今天去创源之前她就做足了心里准备,但又离奇地,并没有暗中明晰这段关系,而是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走进,趾高气扬地告诉前台要见陈桉。

    一点遮掩的意味儿都没有。

    说明她再怎么给自己洗脑,骨子里也在据理力争。

    又倏地反应过来,这或许才是陈桉不想见她的根本原因。

    即使他对她再上心,他们的关系也需要秘密进行。

    原来照进来一缕阳光,都是假象。

    广播叫号声响亮刺耳,将应倪飘远的思绪拽回。

    面前的女人满目疮痍,应倪擡起眼,视线落在她身上。看着她,仿佛穿透时光看见几年后的自己。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刻,也有个女人向她走来,当众扇她一巴掌,指着她鼻子骂:“应倪,你他妈就是个不要脸的情妇!”

    到那时。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

    陈京京开开心心拎着两袋小吃上来时,发现应倪不在了,以为去上厕所了,可等到叫号,也不见人回来。

    正准备去厕所找人,应倪的电话打了过来。

    “京京,我有点事,下次再请你。”她说。

    “啊……?”京京委屈屈地叫。

    应倪没多解释,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挂了。”

    陈京京立马给陈桉拨电话:“哥,应倪突然走了,莫名其妙的,我都把她要吃的小吃全部买好了,而且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听着像是很不高兴。”

    “发生什么没?”陈桉问。

    “没啊。”陈京京忽然想到车上的短信,“哦!周斯扬找她了!她肯定是去见他了,感觉她很急着去哪里的样子。”

    陈桉:“周斯杨找她没用。”

    陈京京心思比较敏感,皇上不急太监急,“要不你还是瞅瞅?戴上帽子和口罩。”

    “我马上要去机场,日本的项目很重要,你要是担心你帮我看看去。”

    陈京京看了眼一折的招牌,哀怨地道:“……行吧。”

    另一边。

    陈桉坐上赶往日本的车,昨晚一宿没睡,打了一架后浑身酸疼。他闭着眼睛,指腹按着太阳穴缓解头痛。

    司机瞄了眼后视镜,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板疲倦得紧皱眉头,空出只手将手机静音,避免吵到他休息。

    车子四平八稳地驶上机场高速,一路顺畅,车内安静得只有陈桉睡着后轻缓的呼吸声。快到机场时,铃声响起。

    被吵醒的陈桉拧了拧鼻梁,惺忪着眼接通。

    “儿子啊,你登机没?没登机的话要不别去了?”

    吴庆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陈桉往后坐了点,直起身体,勉强打起精神,“怎么了?”

    “马上跨年了,还有元旦节,生意重要,家人也重要。再说赚那么多钱我和京京也花不完,你回来吧。”

    陈桉想了想说:“大年三十才叫跨年,今年一定在家过。”

    吴庆梅哎一声:“我今天遇到位大师,给你算了一卦,说三十号你必须亲自去庙里烧柱香,不然明年有血光之灾。”

    陈桉指尖敲了敲手机壳“血光就血光吧,定好的行程哪能说改就改。”

    吴庆梅又哎一声:“真不能回来?”

    陈桉蹭了蹭嘴角的伤口,都这副模样了还是得去,严肃道:“必须去,天塌了都不行。”

    挂断电话后,司机说:“还有十五分钟到机场。”

    陈桉看了眼起飞时间,掐的刚刚好,正准备闭着眼再休息会儿,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陈京京。

    按照惯例,吴庆梅说不动他,就会耳提命面让京京劝。

    陈桉犹豫了会儿接通:“你跟妈说这个项目关乎——”

    “哥!哥!有个男的来医院找应倪。”

    电话里陈京京急得不行,陈桉还算淡定,应倪身边没其他男人,有他也认识,无非是陆盛之这几个人。

    即便是追求者,应倪也不会搭理。

    叮嘱了妹妹几句后挂了电话,此时车子在航站楼口停下,陈桉打开车门,手机震动了一下。

    陈桉每天要收很多短信,一般会在一个时间统一浏览,但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当即查看。

    他左手推着门,右手解开锁屏,一行字瞬间跳了出来。

    【支票和银行卡我不要,一百万也会还你】

    还?她哪儿来的钱?

    应倪的声音开始在脑海里盘旋。

    “我就算被千人骑万人压,也别想我去爬你的床!”

    “我是第一次,五百万你不亏。”

    “你是我最优先考虑的。”

    ……

    所以他是被扯下位置,换人考虑了?

    司机解开安全带扭头,见陈桉迟迟保持推门的姿势一动不动,出声提醒,“老板,登机时间要——”

    砰——!

    陈桉重重关上车门,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室,声色略沉地道:“你下来,我开。”-

    何辉拎着几大口袋的东西出现在病房门口,应倪翘着二郎腿剥橘子,不看他也不说进。

    何辉干站了几分钟,手疼得遭不住了,喊了声:“应倪姐。”

    橘子皮剥完,应倪仔细撚掉扒在果肉上的筋膜,“你自己姐呢。”

    “你说何若宜啊。”有了回应,何辉终于敢迈脚进来,将袋子放桌上,“我爸胃不舒服,带他上医院了。”

    应倪将橘子掰开塞嘴里,看着他说:“你爸也挺行的。”

    何辉没太懂,啊了声。

    “生出你这么个杂种。”

    何辉抿抿唇,他从小就有点怕这位堂姐,跟何若宜完全是两种性格,性格暴躁不说,发起火来六亲不认。

    他原本不想来的,但给钱的是大爷,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知道错了。”何辉低着头说。

    应倪不说话,下巴往旁边擡,何辉很有眼力见,赶紧过去抽出张纸巾递来。

    “知道就好。”应倪低眼擦着手指。

    何辉笑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

    “我们应家就你一个人上了名牌大学。”应倪将纸巾揉成一团,砸进垃圾桶,擡眼看他,“很不错。”

    何辉立马会意:“我一定好好学习,再也不惹祸了。”

    应倪点点头,“应该的,回去再给我写个欠条。”

    何辉:“啊?”

    “这么好的大学毕业肯定能找个好工作,我就按银行利率给你算利息。”应倪起身,“毕业五年内还清。”

    何辉懵懵的,应倪捞过手机赶客,“走吧,我送你出去。”

    ……

    医院走廊灯光通明,陈京京趴在门口,眯着眼往缝里瞅。

    先前有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进去了,好久都没出来,说话也关着门。病房隔音好,她什么都听不见,估摸关系非同一般,立马跑去厕所给陈桉打了个电话。

    再回来,门还是关着的。

    也不知道走没走。

    “干嘛呢。”

    身后忽然传来道声音,吓得陈京京猛地哆嗦一下。

    回过头,应倪拎着碗粥和凉菜,上下审视她:“你今天不上班跑医院来干什么?”

    “谁让你说走就走,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我以为阿姨有事,说过来看看。”

    应倪没理她,肩膀推开门。陈京京尾随进去,左瞅右瞅。

    “找什么?”应倪撇过头来问。

    陈京京手指对手指,“刚刚那个人是你同学?”

    “我弟。”

    “弟弟啊……”陈京京凑过去:“亲的吗?”

    “表弟。”

    “哦哦。”陈京京笑。

    应倪筷子掰到一半,忽然想到她这么快跟来,肯定也没吃上饭,指了指柜子,“里面有一次性筷子和碗,你拿过来我们一起吃。”

    陈京京来的路上把两人份的小吃全吃光了,这会儿撑得不行,而且要赶紧给她哥汇报是乌龙。

    于是摆摆手,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陈京京走后,应倪安安静静地吃起晚饭来。

    从商场坐回康睦中途换乘三次,一共二十一个站,耗时一个小时十八分钟。

    这一个小时里,她把过往重新捋了一遍,然后审视当前的处境,并设想了一下未来。想了很久很*久,终于在出地铁口看到走在前面的一家三口时,有了决定——

    不做情妇。

    以及向余皎皎借钱。

    她立马给陈桉发了短信,余皎皎的电话准备等环境安静了再打,结果走到病房刚坐下何辉来了,一来一去就耽误到了现在。

    相比借,可能“要”更为贴切。

    毕竟短时间内她还不出这个钱,并且可能永远还不了。

    她不知道要多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余皎皎开口。

    思索间,胳膊肘不小心碰到塑料碗,稀饭淋得满胸口都是,湿了个透儿。

    她晦气地叹了口气,从柜子里翻出件备用的内衣和打底衫。由于这一栋都是常住病人,每间病房都带有一个五六平方的小隔间,好让家属用来堆放生活用品。

    应倪东西少,晚上陪床的时候一般来这儿换衣服。她拎着衣服和纸巾走进去,一边脱衣服一边思考什么说辞能让自己的行为显得不像是在摇尾乞讨。

    隔间没有窗,四周密闭。林蓉苑被护士推去做定期检查了,就显得更静了,只有坏了的锁被风吹得哐当撞门。

    应倪解开暗扣,极细的带子在肩膀上松垮挂着,她撩开长发,用纸巾一点一点擦干沾湿的起伏。这时门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制止,被猛推开的把手轻撞了一下她腰侧。

    目光相接。

    应倪大叫一声,陈桉砰的关上门,似怕里面的人出来,紧抓着把手用力抵了两下。

    他贴着门压低声音:“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话比他说看见了都还可怕。

    空气跟突然变热似的,应倪从脸颊红到了脖子,转身用背堵门。

    也不管手臂上挂的内衣是不是干净的那个,扣上后抓起毛衣胡乱往身上套。

    嘻嘻索索的声音响了一段时间,然后停下,等过了一会儿,陈桉才缓慢开口:“穿好了吗?”

    湿哒哒的布料贴着皮肤很不舒服,就像他的视线还停留在上面一样,应倪耳根烧得滚烫,撇脸过去:“陈桉,你他妈臭流氓!”

    “抱歉。”外面的人说:“我太着急了。”

    “你急着投胎吗!”

    陈桉心说也差不多是这个程度,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你要还我钱?”

    “不然呢。”应倪时刻注意着门锁,心脏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隔着一道门,陈桉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进来。

    应倪回过头,无声地看着堆在墙角的杂物。

    “说话。”陈桉敲了两下门。

    似被急促的敲门声刺激到,应倪脚跟后挪,妄图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门上。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一次的关系,他想要多少次?

    五次?十次?

    还是包年包月?

    或者像那个女人一样,一直保持金钱和□□的交易,直到出现真正的女主人后结束。

    他或许没想这么多。

    只是喜欢她的脸,痴迷她的身材,享受她高高在上像野猫一样的性格。给他已经成功的人生增添几分不可掌控的色彩。

    睫毛垂下,应倪低声说:“我明白,但我不愿意。”

    这句话后,一切像归于虚无那样沉寂。

    应倪知道他没有走远,还贴在门后,她感受了呼吸的起伏。

    声音再响起时,已经是片刻之后了。

    “为什么?”他问。

    “我不接受这样的关系。”应倪说。

    陈桉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应倪的情绪和想法,甚至到了可以掌控的地步,温水煮蛙,循循善诱,一步一步将人勾近。

    但这会儿,忽然迷失方向了。

    “什么叫,”陈桉顿了下,咬字加重,“这、样、的、关系。”

    应倪牙齿咬住下唇,不屑于说出情妇二字。

    她不回答,陈桉只好耐着性子换了个说法:“那你接受什么样的关系。”他还想问,只要一夜情吗?

    唇瓣传来牙齿碾过的疼痛,瞬间刺激大脑,想起陈桉承认喜欢她,也想起商场那个女人口中的喜欢。

    其实应倪读高中时,明确向她表达喜欢的男生很少,大部分都远远地看着,极少数自身条件极佳压制不住情感的会浅浅地试探一下,没了结果马上缩手回去,因为谁都不想没了面子。

    家里发生天翻复地的变化后,情况彻底变了,阿猫阿狗都敢上来勾她一下。

    她也曾试过,试着和一个还算了解的爸爸朋友的儿子接触,但吃过两次饭后,她确定对方口中的谈恋爱只是想睡她。

    这年头。

    连做我女朋友这句话都不可信了,以及女朋友也可以沦为情妇。

    陈桉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他重敲了下门,“再不说话我进来了。”

    这瞬间,应倪近乎脱口而出:“我只接受结婚。”

    她不喜欢陈桉,她也可以把自己卖掉。

    但就算是卖掉。

    她也要当名正言顺的那个。

    话音落下,身后的人忽然安静了,没有再敲门催促,也没有威逼利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就好像一切都有了结果。

    应倪垂眼,同样沉默,过了几秒,嘲笑完自己的异想天开,她缓慢转身,搭上把手。

    “应倪。”

    突然冒出的声音叫停了她试图推门的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是从门外透进来的缘故,饶是在这样微妙的氛围下,陈桉的嗓音也透着股处之泰然的木质感以及让人心神镇定的厚度。

    “雅顿庄园有栋房子没装,你看是自己设计还是请公司,我要出差去日本,戒指的话只有等下个月一起飞比利时选,婚礼你想在哪里办就在哪里办,蜜月也你定地方,但得等我把时间空出来,至于领证——”

    应倪静滞。

    陈桉拉开门,两人面对面:“你看明天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