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林少用脸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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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清早早来到规定地点集合，特意穿上了上次在篮球场穿过的那条连衣裙，她看见林州行混在外联一大群人之中，跟在李晟身后走了过来，穿着很普通的白T恤牛仔裤，很清爽的样子，邓清有点后悔，她觉得自己太隆重了。
为了显得放松和不在意，邓清在场馆边随意坐了下来，没有和其他人聊天，但也没有再看外联部那个方向，可是林州行主动走了过来，好像没有计较上次小小的冒犯一样，挺友好地闲聊了几句。
关于天气、今天的任务安排，和一些无伤大雅的隐私，比如，林州行问，她是哪个专业的。
“档案。”
没有敷衍地假笑“那很特别”，也没有夸张地惊叹“还有这种专业”，林州行问：“都学些什么？”
“要学高数，计算器，信息管理，要学不同纸张的贮存和养护方式。”邓清说，“和很多人字面上理解的其实很不一样。”
林州行认真地听着。
“不太常见。”
“是啊，我们系只有一个班，三十个人。”
他看起来很好奇：“是因为喜欢这个才报的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林州行今天好像很喜欢问问题，邓清就很坦诚地说：“因为分数不够，我想上江大，就只能报这些冷门专业。”
林州行点点头。
“那你呢？”
“金融。”
“所以，你是为什么。”邓清带着点捉狭心思，用一样的话来问，“是因为喜欢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林州行忽然露出那种，谜底揭开、等待已久的笑容，舌尖舔了一口嘴里的虎牙，不紧不慢地说，“因为我有钱。”
轻松愉快的聊天氛围荡然无存，图穷匕见，邓清咬了咬牙。
他讲了这么长的铺垫，只为了把这句话还给她。
睚眦必报。
林州行调整了一下位置，站在邓清面前——他原本就站在她身前，她坐着，他把自己的身位摆得更正了一些，插着兜，微微俯身，刚好投下一块不大不小的阴影。
为了听他说话，邓清半仰着脸，她精致的五官被恰巧合适地笼罩在阴影下，林州行慢慢地、低声地笑了，抛出一句反问：“有钱人不学金融，学什么？”
“很有道理。”邓清也笑着说话，但是嘴角只勾了一点点，语气和语调更是一点点都没有，硬邦邦地说，“只会花不会挣，花完了怎么办。”
林州行直起身，半垂着眼，这时是居高临下了：“花一半扔一半也花不完。”
“何必，要扔不如给我。”
“你要吗？”
两个人表情平淡，甚至略带微笑，但话语却像凉飕飕的冷箭，李晟在旁边越听越觉得后背发凉，劝道：“别吵架。”
这话一插进来，两个人一同侧过脸，齐齐看他一眼。
他突然有种是他说错话打扰了什么的奇怪感觉。
隋欣阳看见了，立刻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过来：“小清，谁欺负你和我说，别怕！”
邓清有点哭笑不得：“没有。”
李晟不满：“谁欺负她了？”
隋欣阳翻了个白眼，理都不理，把邓清拉走，邓清小跑两步，乖乖跟上部长，但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林州行还在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手插在兜里。
她一甩头发，大步走开。
正式开始干活之后邓清和程岩被分到一组，一个负责登记，一个给志愿者发物资，程岩说话不多，但是记录很细致，邓清手脚麻利，他们这组进度相对较快。
林州行和女生部的蔡璇分到一组，两边人都望着他们笑，神色暧昧不明，程岩一看就是不聊八卦的人，邓清只好自己往那边看，动作幅度不好太大，偷偷摸摸的，冷不丁听到程岩说：“她在追他。”
兜头一盆冷水一样，邓清声音一颤，稳住心情：“那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程岩鄙夷地说，“肤浅，就图一张脸。”
邓清不愿意听这话，很不客气：“你和蔡璇很熟吗？了解她吗？贸然这样说很没礼貌。”
程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在说林州行。”
“所以，是蔡璇在追……”
“对。”
邓清噎住了：“你讨厌他？”
程岩非常直白：“我很不喜欢他。”
“为什么？”
程岩又看她一眼，意思是“这还用问为什么”，他的眼神如此理所当然，邓清会心一笑，虽然她并不至于讨厌林州行，但是也觉得有人讨厌他可谓是非常正常。
不过……其实林州行不张扬，不卖弄，攻击性也不强，邓清想，所以比起来说他讨厌，她更愿意说他可恶，或者说恶劣。
也算见过两三次，林州行的态度其实不像表面那样冷淡，反而有些被包裹和隐藏住的主动，邓清能敏锐感觉到他对她的情绪捕捉，话不多，时机却总是微妙，不动声色地拨弄几句，然后等着看她的反应，仿佛在做什么实验。
他在观察她，可她又不是什么小白鼠，自己躲起来隐藏想法，却总是刺探别人，这就叫做可恶，邓清燃起斗志，决心要找准时机，戳穿林州行的真面目。
那么问题随之而来——什么才是林州行的真面目？
在可恶之前，她先产生了更浓重的好奇。
中途休息时秦谦才姗姗来迟，装模作样地挨个关心了一下大一新生，不少人除了集体会议还没有私下见过主席，一人打趣一句，气氛挺热烈。
秦谦说大家辛苦了，喊了一声唯一一个在旁边发呆不看人的新生：“邓清。”
邓清眨了眨眼睛：“嗯？”
“你带着程岩，再叫一两个男生，去买几箱矿泉水来，发给大家，记得拿小票，到时候找财务部报销。”
邓清应下，笑着问人：“谁来？”
响应的男生蛮多的，程岩却迟迟不动，他看见林州行扔下蔡璇也走了过来，便不冷不热的说：“既然百乐的少爷在这里，买水还用付钱吗？用脸买单就行了。”
这话很难接，无人应声，唯独邓清说了一句：“就算是百乐店员也未必各个都认识他吧，又不是通缉犯。”
气氛从冰点，降到了零下。
多数人在等着林州行的反击，说实话还是很期待的，热闹嘛，谁不爱看。
打起来也行。
可惜林少不说话，程岩乘机接着说：“那就拍一张照片发给店长，店长不认识发给区域，区域发给总部，总部总认识吧？”
秦谦试图缓和气氛：“别开这种玩笑，快点去。”
“我去。”林州行突然说，拿回邓清手里的钱塞给主席，右手还是插在兜里，“既然想看，我就表演一下。”
不该是邓清来答应，但是邓清可太好奇了，抢答道：“好呀！”
秦谦有点莫名：“行，那让……”
“就他们两个。”林州行转身点人，“其他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