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重生之嫡女祸妃(盛世王妃) 正文 第91章 相助

    身体靠着的地方温暖,手臂紧紧搂着陌生的腰,冰冷坚硬的玄青锦衣料,一路抬头看,正对上一双漂亮的双眸。

    蒋阮猝然缩回手,她竟然抱着萧韶,不,搂着萧韶的腰睡了一夜?

    瞧那姿势,应当还是她热情的主动搂上去的。

    蒋阮倒吸一口凉气。

    萧韶倒是毫无察觉,见她醒了,便站起身来,道:“我在外面做了记号,他们看到,很快就能赶来。”

    蒋阮身上衣裳已然干了,便脱下外头罩着的鹤氅还给萧韶,道:“多谢萧王爷。”

    萧韶却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对蒋阮道:“你似有心疾,时常积郁不宁,府中,多注意茶水食物。”

    他点到即止,蒋阮却心领神会,莫非有人下毒?

    萧韶看出她的疑问,道:“我并不能确定,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蒋阮低下头,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吗?

    上一世,蒋权和叶离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才毫不犹豫的让她代替蒋素素进宫,保留那个健康的,完美的蒋家女儿来做新帝的皇后。

    不,不是的。就算她身体健康,蒋权也不会留下她,叶离和蒋权选择的,一开始她就是牺牲品。

    况且,她哪里有什么心疾,之所以积郁不宁,不过是因为上辈子的阴影罢了。

    不过萧韶这样说,还是帮了她一个忙。

    他如此帮她,又令蒋阮想起昨夜萧韶的话,他欠她一条命?

    想要问个清楚,却突然听得前方传来阵阵马蹄之声,萧韶扫开山洞门口的灌木丛,果真就听见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来:“王爷!”

    蒋阮跟着走出去,外头日光灿烂,丛林中一队兵马看见他们,纷纷朝这边赶来。

    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关良翰的蒋信之。

    “阿阮!”

    “老三!”

    寻了一夜也未果,关良翰和蒋信之焦急万分,尤其是蒋信之,只恨不得不能将整座山都翻了过来,一路手都在抖,如今见蒋阮安然无恙,心中长嘘一口气,叫着蒋阮的名字就骑马奔了过来。

    士兵也都跟着奔了过来。山洞前,玄衣男子和素衣少女沐浴在日光之下,远远看去,竟也赏心悦目。只等蒋信之走近了,面色却变得复杂起来。

    蒋阮头发蓬乱,衣衫有些不整,手里还抱着男子穿的雨锦丝鹤氅,因是刚醒来不久,面上还带了几分绯红,若晨间天边最美的一抹云霞,娇艳的很。

    萧韶倒是眉眼冷淡,却不知此时方想到什么,目光微微柔和,这样一幅画面落在众人眼中,顿时心中便起了不同的思量。这两人容颜都是生的世间少有的美貌,便是狼狈之下也不掩风姿,加上此刻微笑的动作,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一句话。

    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蒋信之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蒋阮身前,不动声色的将蒋阮往身后一带,挡在萧韶面前。

    萧韶将他这番动作尽收眼底,没说什么,关良翰也已经走上前道:“没事吧?”

    萧韶摇头,蒋信之转身开始打量蒋阮,见她身上狼狈,手臂上渗出血珠,顿时冷了脸,问:“阿阮,你受伤了?”

    “只是皮肉伤。”蒋阮宽慰他,顿了顿,还是走上前道:“多谢萧王爷救命之恩。”

    闻言,关良翰和蒋信之神情都有些古怪。

    关良翰是亲眼所见,蒋信之则是听别人说道。无论如何萧韶与蒋阮也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关系,萧韶亲自掠下悬崖救人,怎么听都觉得匪夷所思。关良翰本是不相信莫聪胡说八道,萧韶这人冷心冷面,怎么会喜欢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小姑娘。况且关良翰打量蒋阮,虽是美貌,到底年纪小,京中比她有味道的女子多了去,更没什么特别的魅力。可想到方才见到的一幕,关良翰又觉得心中不确定起来。

    蒋信之却是不同于关良翰,他与萧韶接触的本就少,六年前离京又对京中事情一无所知,蒋阮如今是他最疼爱的妹妹,登时看萧韶的目光便如看登徒子一般。他拉住蒋阮,不让她继续上前,生硬道:“信之代舍妹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他想,蒋阮年纪小,自然是不懂男子。这萧韶却是实打实的男子,瞧着还是位高权重之辈,蒋阮年纪小偏听偏信,可别被白白占了便宜。思及此,看萧韶的目光就更是充满敌意。

    蒋阮与蒋信之是同胞兄妹,萧韶自然明白蒋信之心中在想什么,一时之间有些无言以对。

    夜枫却憋了一肚子气,心中为主子鸣不平,想着自家主子英明神武,京中多少女子恨不得贴上去才好,蒋信之那是什么表情,分明是蒋阮占了他们主子的便宜。心中这般想着,就瞪了一眼蒋信之,不巧却被萧韶看见,萧韶蹙眉看了他一眼,夜枫陡然想起那嵌明玉蝶恋花坠子的事情,身子一抖,讷讷的垂下头去。

    气氛变得出奇的古怪,蒋信之拉着蒋阮往后退了一步:“王爷,将军,阿阮受了惊,身上也有伤,信之先带她回府医治,接下来的事情,待护送舍妹回府后,信之再来见将军。”

    关良翰习惯了蒋信之爱妹如命的性子,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说的我们似狼一般。”

    蒋信之微微脸红,态度却很坚持。

    蒋阮沉吟一下,挣脱蒋信之的手:“大哥,我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对萧王爷说。”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寂静,纵是落一根针也能听清楚一般,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二人。

    夜枫低眉顺眼的站在原地,耳朵悄悄竖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心中暗道,不好,主子的清白果然没有了。

    关良翰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蒋阮,又看了看萧韶,突然促狭的扬起一抹笑。装,还装没事,绝对绝对有问题。

    蒋信之目瞪口呆的看着蒋阮,片刻面上闪过一丝悲痛,看向萧韶的目光仿若敌人。

    众人一脸“绝对有问题”的表情紧紧盯着二人,这二人却是从容冷静,萧韶点头:“好。”

    蒋阮瞧了一眼众人八卦的表情,心中叹了一声。

    她倒是不想与这人有什么牵扯,最好是形同陌路,然而有些事情却又不得不借他的手,难免让人生出误会。

    两人朝前面的林子中走去,萧韶走在前面,待走出老远后,萧韶停了下来,转向她道:“到这里为止,他们听不见。”

    关良翰等人都是有武功在身,耳力又好的出奇,她要说的事情既然要避开众人,便不能被他人听到。萧韶想到这一点,倒是十分周到。

    蒋阮抬起头来看他,适逢山林日光初升,金色的暖阳照的他容颜更加俊美,眸子若上好的黑色宝石,矜贵姣丽。

    她险些被这双漂亮眸子晃花了眼,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瞬,她微微一笑:“萧王爷昨夜说,欠我一条命。”

    当时她疲乏至极,也没来得及思量萧韶话里究竟是何意思便沉沉睡去,今日一早没来得及问出答案便见着了蒋信之。

    “是。”萧韶答。

    蒋阮盯着他:“萧王爷想要还这个人情?”

    她改变了主意,不再问其中来龙去脉,问清来龙去脉又做什么,当利用手中一切可利用之物,譬如眼前的萧韶。

    “是。”萧韶答。

    “萧王爷帮助二妹,是将她认作了我?”她问。

    萧韶之前无缘无故的帮助蒋素素本就令人奇怪,可后来种种迹象表明,他似乎又并不是站在蒋素素一边的。玲珑舫上之事多有蹊跷,自蒋素素过后,萧韶又屡次帮助自己。就在刚才,蒋阮才想到,若是萧韶之前将蒋素素认作是她,确实可能做出当时的举动。

    她紧紧的盯着萧韶,萧韶点头:“是。”

    三个“是”字,言虽短,却显得极为坚定。蒋阮忽而一笑,道:“我明白了。萧王爷既然想要还这个人情,眼下就有一个机会。”

    她说的很快,几乎没什么思量的就接了这句话,显然这番话已经藏在心中多时了。

    萧韶盯着她,也听出她话里谈生意一般的意思,心中有些意外,问:“你想做什么?”

    “宰相府一家密谋造反,眼下已经罪无可恕,势必死路一条。我要萧王爷保他们一条命,将李栋父子三人交到我的手中。”

    萧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居然没问为什么,只沉吟了一下,就点头道:“好。”

    这下轮到蒋阮诧异了,传闻锦英王冷硬无情,如今见着,却是性子好得出奇。她微微皱眉,他真将救命之恩看的如此之重?

    然而这件事又不得不做,她原想交给蒋信之的,可蒋信之如今才至副将,要从牢里将李栋三人弄出来实在有些困难,就算勉强成功了,日后若是有心之人一查,出了什么意外,也会给蒋信之招祸。赵家更勿用说了,且赵光为人固执中立,这般冒险,并不一定会答应。甚至会疑心她的做法。

    但就这么让此事从此落定,她又实在不甘,眼下这个机会难得。她虽然对萧韶不甚了解,却知道上一世,这人心性坚定,言出必行,从某些方面来说,颇有君子之风。况且萧韶门路广权力大,此事有他出面,必然就多了几成把握。

    她冲萧韶微笑道:“那么,多谢王爷。”

    ……

    回府路上,蒋信之一路旁敲侧击,问蒋阮昨夜和萧韶发生了什么,蒋阮只说什么都没发生,蒋信之却是一副不信的模样。絮絮叨叨在一边说个不停:“阿阮你如今年纪尚小,许多事情还不甚清楚,日后遇着男子,定要睁大眼睛瞧个清楚,别让人花言巧语骗了你的欢心去。”

    这是从小教育她日后看男子的眼光了?

    蒋阮心中叹了口气,对蒋信之道:“大哥认为,我瞧着父亲,还会对男子抱着什么样的期待?”

    蒋信之愣住。

    蒋阮看着他认真道:“自我年少起便目睹了这世间最为负心薄幸的男子,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被别人花言巧语迷了去。莫说是现在了,就算日后我及笄了,也并不想嫁给一个陌生人走完一生,整日在宅门中勾心斗角。只要能跟着大哥,一生不嫁也是无妨的。”

    这倒是实话,此生她本就是携着仇恨而来,只为了手刃仇人下地狱,蒋信之所言的男子,不管是谁,她见一个,也是不能、不愿纠缠的。

    蒋信之瞧着自家妹子认真的模样,心中一震,蒋阮分明没什么表情,他却在那一刻感到一种刻骨的萧索,纵然是骨肉至亲的兄长,他也无法分担一丝一毫,只能看着蒋阮一个人孤独的背影,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这个世上消失。

    片刻后,他低声道:“那也是不妥的……这世上男子虽然都一个德行,你将就将就,总能找到一两个不是那么坏的……总之一辈子不嫁,这还是不成的。”

    蒋阮:“……”

    两人回到了蒋府,露珠和紫苏早已得了消息在府门口等着,见了蒋阮俱是红了眼:“姑娘!”

    露珠连翘上前扶住蒋阮,见着蒋阮身上的衣裳便惊呼一声:“姑娘受伤了!”

    紫苏有些惊慌的打量起她,蒋信之道:“阿阮,我去寻个大夫,你先回屋歇着。你们两个丫头去找点姜糖水来,昨夜在外头呆了一夜,莫要受了风寒才好。”

    紫苏和连翘连忙匆匆应了,扶着蒋阮回屋。回到院子里在榻上躺下来,紫苏去找姜糖水,露珠给蒋阮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蒋阮问:“连翘怎么样了?”

    当时连翘被李安打了一掌吐血,也不知如今怎么样。露珠道:“连翘姐姐无事,少爷请了大夫来看过,只说要养半个月伤。姑娘可是伤着了?”她小心翼翼的帮蒋阮将昨夜胡乱处理的伤口拿水清理了,奇道:“咦,这伤口竟然结疤了,还好,结的这样快,倒是没有越来越严重。”

    蒋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昨夜被划伤的伤口已然结了一层浅浅的疤,想了想,从袖中将昨夜萧韶给她的青瓷瓶拿出来,对连翘道:“这是伤药,收起来吧。”这药如此灵验,保不准日后还能用到。

    露珠见了那药闻了闻便知是好东西,二话不说就拿着瓷瓶去找地方收起来。紫苏端着碗姜糖水回来,蒋阮接过来喝了一口,只感觉冰凉的四肢回暖了些,问:“妍华苑那边怎样了?”

    紫苏闻言就是一笑,道:“翻了天去,二姑娘昨日回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好似是马车翻了落到了荆棘丛中,隔了许久官兵才找到,耽误了时机,大夫都说可能要留疤。”

    耽误了时机?蒋阮挑了挑眉,昨日搜寻的人都是关家军和赵家军,赵家自不必说,关家军中也听从蒋信之的命令,莫不是刻意为之?她自然不会为蒋素素感到同情。只听紫苏又道:“这还算不了什么,可那二少爷却是十足草包,当日独坐马车中安然无恙,于是被当做乱贼同党给抓了起来。妍华苑此刻正人仰马翻,想着怎样将二少爷救出来才好。”

    蒋阮这下倒真有些惊异了,放下碗道:“竟被捉住了。”

    “这就叫自食恶果。”露珠放好药回来,道:“听说二少爷当日坐在马车里悠然品茶,自在的很,结果官兵搜来的时候,脸都绿了。”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出来。

    蒋阮心中沉吟,以蒋超的性子,也不是做不出来这事。他本就自负,又不懂得隐忍。一旦感觉情势稍稍有利,便会得意忘形。怕是当日也肯定出事的必然是蒋阮,蒋素素他们马车惊惶也只是做个样子罢了,更没想到官兵会来的这样快,快到他还来不及做出一副被山贼惊吓的样子。

    确实是个十足的草包。

    但蒋阮也知道,仅凭这一点便让蒋超坐实乱贼勾结的罪名是不可能的,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谁也无法给蒋超定罪。只是虽然罪不至死,可要从那吃人的大牢中逃出来,也未必这么简单。

    夏研,怕是又要为此事伤一番脑筋了。

    这般想着,门口一个三等丫鬟怯怯的敲了敲门,蒋阮示意她进来,那丫鬟道:“姑娘,夫人身边的琳琅姐姐要你去妍华苑一趟。”

    这便将主意打到她头上了?

    蒋阮微微一笑,眸中讽刺转瞬即过。轻轻端起面前的姜糖水晃了晃,暖色的糖水蒸腾起袅袅雾气,隔开了她的眸光。

    紫苏眼睛一瞪,学着平日里连翘泼辣的模样道:“都瞎了眼么,没见着姑娘方死里逃生,又受了伤,虚弱的很。只怕等会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正等着大夫来看病呢,夫人慈悲心肠,又怎么会这般不体贴姑娘?定是你这死蹄子在胡说八道。”

    那三等小丫鬟一愣,连连摇头道:“奴婢不敢说谎。”

    露珠不耐烦道:“还留着做什么,不赶快过去回话,咱们家姑娘眼下正需要静养,莫要被你耽误了养伤。”

    说罢,也不顾那丫鬟还要说什么,便推着那丫鬟出了屋门,干净利落的关上屋门。

    “姑娘,奴婢们做的好吧。”露珠笑嘻嘻道:“就让妍华苑的自己烦恼去吧,姑娘昨夜受了惊,今日要吃点东西补补身子才行,做什么药膳好呢?”

    ……

    妍华苑中,夏研听了琳琅的回话后,气的摔了面前的茶杯,咬牙道:“她竟然敢!”

    竟然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来!谁不知道她今日回来只不过受了轻伤,当日落下山崖,还得了萧韶亲自相救,如今蒋信之这般大张旗鼓的送回来,到底又是个什么意思?她看着躺在床上的蒋素素,眼中闪过一抹痛色,蒋阮竟然说身子虚弱,那她的素素呢,如今毁了容躺在床上,日后醒了又该怎么办?

    夏研握紧了拳头,还有蒋超,如今在狱中也不知如何了?蒋权已经去跟那边的官员交涉,可勾结乱贼不是小罪名,本想着蒋阮跟萧韶关系不错,或许可以利用蒋阮让萧韶帮着周旋一些。若是拿出同为蒋府姐妹的理由,就算为了名声,蒋阮也不得不去找萧韶帮忙。

    谁知她就这么将自己的人拒之门外,还用了那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身体受伤?虚弱之极?

    贱人!夏研紧紧握住拳头,此事事关重大,夏诚就算是为了自保也不会胡乱趟这趟浑水,该怎么办呢?她挣扎了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道:“去拿我库房的钥匙。”

    “夫人是想?”李嬷嬷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眼下超儿性命最重。”夏研咬牙道。

    ……

    锦英王府中,夜枫猛地跪下:“属下有错,请主子责罚。”

    搞错了萧韶的救命恩人,还把萧韶救命恩人的仇人当做了救命恩人,夜枫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他倒是不怕死,就怕萧韶从此不让他跟在身边了。他不由得有些泄气,谁能想到那夜蒋阮竟是假扮丫鬟混在队伍中,恰好当日对外又称只有蒋二小姐前往上香,真是孽缘。

    萧韶平静道:“去百丈楼领罚。”

    夜枫心里方松了口气,只听萧韶又道:“你的位子,暂时由锦一替上。”

    夜枫:“……”

    夜枫垂头丧气的出门,刚出门就看见扒着门偷听的林管家,一脸同情的看着他,道:“阿枫你怎么惹王爷生气了?哎等等,别走太快,跟我说说昨晚王爷和蒋家小姐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跳下去救人了?”

    待夜枫离开后,萧韶才提笔在面前的纸上写了几个字,接着将那纸卷成一小卷,送进一根笔直的小铜管中。拨弄了一下桌上的铃铛,“咕咕”两声,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自窗外飞了进来,落在面前的书桌上。

    萧韶将铜管绑在雪鸽的腿上,雪鸽偏头看着他,伸嘴啄了他手指几下。萧韶摸了摸它的头,一扬手,雪鸽飞出窗外。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桌上的嵌明玉蝶恋花坠子上。

    ……

    连续下了几个月的雨水终于得以停歇,第二日阳光灿烂,百姓们奔走相告,直说是上天眷顾大锦朝,才没有使这场无妄之灾继续蔓延。

    水灾冲毁了房屋和农田,自日头出来后,城中老老少少忙着修补房屋,恢复受损的铺子,劫后余生的人们面上带了三分喜意,只要有重头来过的机会,一切就不算太糟。

    京中最繁华的当街一隅,昔日金碧辉煌的宰相府此刻已然蒙了一层淡淡的灰尘,朱红色的大门似乎一夜间便掉了漆一般,再也不见往日的光亮如新。两张封条大喇喇的贴在龙头大锁上,瞧着便令人觉得触目惊心。

    门前冷落车马稀,再也不见往日门庭若市的热闹场面。地上堆着大水冲来的废物和残骸,瞧着只觉得脏污而凌乱,偶尔人经过看上一眼,也难掩眼中的鄙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