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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栏女儿奋斗记 正文 求助

所属书籍: 勾栏女儿奋斗记

    求助

    “二姐夫这话可是怎么说的,咱们那是一家人,怎么好为这点子小事就闹到衙门去。”李妈妈摆了摆手,让刘妈松开胳膊,自己则哭丧着脸垂泪,“也不知我这女儿是哪里得罪了姐夫,非要闹到如此地步,惹人笑话啊。”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丽娘来,槐庥便火冒三丈,蹦跶着足有三米高,在那里大声叫嚷道:“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个老奸婆,老龟货,你养出的究竟是女儿还是劫匪。偷了我的钱,骗了我的人,把我店铺账房银子洗劫一空,还大摇大摆的跑回了娘家,我那里生意损失了上千上万,你说说,怎么赔吧。”

    “什么?”李妈妈大惊失色,“丽娘跑了?”

    她慌得忙拉住了槐庥的手,着急道:“可跑到哪里去了?姐夫怎么也不早点说,我那女儿最是个软弱的,哪里会做下这些事来,只怕是被人害了,故意把罪名栽赃给她吧……”

    说到这里,李妈妈便怀疑似的目光看向了槐庥,狐疑道:“空口白话的,姐夫就想让我们赔银子?我且问你,我那女儿跑了,丫鬟不是还在,她人怎么说的,可有说明我女儿的下落?”

    “哼,她当然是跟着你的好女儿一起跑了,难不成还留在我家做长久偷儿买卖不成?”槐庥甩开了李妈妈的手,讽刺道。

    “这就奇怪了,”李妈妈被嫌弃了也不恼,只上下打量着槐庥,眼里有些不信,“丽娘是个柔弱姑娘,那丫头也不过才十来岁,两个小姑娘家的怎么就能从大同府偷跑到清平县来,姐夫这话说了非但我不信,就是公堂里衙门老爷恐怕也不会信的。”

    “你——”

    “要我说,姐夫现在欠了账,就该想着法子挣钱,不顾着亏空,浪费时间在我们这里跑来跑去终究也不是个主意呀。”李妈妈见槐庥气的面红耳赤,抢白了一句,似是替他想着主意。

    “你——”槐庥手指着李妈妈不住颤抖,胸膛起伏,显然是被气急了,“你还和我抵赖,我告诉你,清平县里谁不知道你家二姑娘回家要再嫁的事,现在你和我说她不是丽娘,那谁是?难道你家还有两个二女儿?”

    “姐夫这话说的奇怪,我这女儿是才投过来的,她新死了夫家,所以我才替她找个夫婿好生活。姐夫说的丽娘不是我那远嫁外县的女儿么,她哪里死了丈夫?她若是死了,姐夫又是什么?”李妈妈听到此处面容依旧和气,笑眯眯回答着槐庥。

    若是玉娘在此,一定要为李妈妈的诡辩鼓个掌,能这么快就把言语玩透,真不愧是十街胖头鹊,果然厉害。

    这样当着面的强词夺理,真就把槐庥气个倒仰,他顶天了也就是个富贵乡浪荡子,金玉湖中的无能货,不然也不至于在这一场风波里损失惨重,连帮手也不带就单枪匹马来了李院,和李妈妈这么个积年老鸨对线。

    看了看站在前头的李妈妈,依旧笑眯眯似有余力,和那边上站着的凶神恶煞的刘妈,槐庥就知道,自己今天这一回怕是奈何不得人了。

    “好,这事没完!”

    他恶狠狠甩下一句,就黑着脸沿着墙边离开了李家,只是因为先前那一闹,外头早已围满了来看八卦的人,槐庥看着他一走就紧闭上的院门,又想了想自己那干涸见底的钱箱,把心一横,干脆舍弃了脸皮。

    他便站在众人面前叫嚷:“我从未见过这样黑心骗钱的勾栏,做个客人还要剥皮抽筋,敲骨吸髓!我娶了她家的闺女,几年恩爱也不曾亏待了她,她倒好,把我的身家掏个干净还跑回来又想二嫁,大家评评这个理,这样的女子还算是人么,有良心么,这样的院子你们还敢进么?”

    “命大些,像我还能够活一条命,若是不幸,只怕就要被他家谋财害命了啊!这是什么,这就是黑店!山寨!贼窝!”

    听到这里,李妈妈大叫不好,她原以为槐庥还会在意些脸面,哪知他真狗急跳墙起来,忙不叠就让刘妈去外头将人撵散,赶了槐庥出街。

    可是人哪有不爱八卦的,槐庥那一番话,早已传进众人的耳朵里,况且当日二姐出嫁以及后来回门,十街上有些人也是见过槐庥一二面的,两相对照起来不由的就有些信了,及至刘妈将人赶走之时,众人虽四散开,可流言不过一日就传得全县皆知。

    连第二日玉娘去内宅为女眷唱曲时,都遭受了好一番冷落。

    她才站出来唱祝寿曲时,就看见有好几个花娘对着她指指点点,等唱完后,一同来此的花娘也围着她旁敲侧击,问李妈妈是不是真的和她二姐一起洗劫了商人店铺,逼得他卖儿卖女拿钱赎人,晚上一日就要剁了人的手指头。

    哈?

    这留言传的会不会太过分了?

    玉娘深感佩服这流言的传播能力,如果说二姐回来那会儿还只是民事纠纷,现在百分百得上刑事组了。

    玉娘能怎么做,难道她还能挨个拉着人解释不是她姐的错,谁能信?李妈妈那操作,黄泥沾到了裤子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玉娘便装糊涂迷茫道:“这是从哪里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嘁,你向着你姐嘞,当然装不知道。”

    “我妈妈也在说哩,说看不出李妈妈人这么胖,心这么毒,把咱们十街的名声都给坏了。”那几个花娘早就眼红李家的生意,同行是冤家,少了两人自然她们就能多去两家,现在哪有不趁机踩的。

    “你们胡说!”福娘忍不住反驳道,“那都是外头瞎传的,我娘绝对不会这样做。”她娘每天拜佛月底诵经,虽然偶尔会打人,可也做不出谋财害命的事情呀。

    “你是她亲女儿,你当然护着,这事儿都已经传遍了,苦主还要上告呢,他敢撒谎?”那尖脸花娘挤鼻子弄眼道:“我看过不了两天,你妈妈就该下大牢。”

    “胡说!胡说!”福娘顾不得在别人家里,当即就大声反驳。

    玉娘见周围人好奇望了过来的眼神,立马扯住福娘,凑到她耳朵边低声道:“我们先回家,问个清楚再说。现在吵嚷起来,别人只当我们是恼羞成怒。”

    还在内宅呢,绝对不能乱,不然流言蜚语就该更多了。

    福娘收住脾气,听玉娘的话憋住了话语,只装没事人一样端坐椅上,等主家赏钱后才慢慢退下,出了门福娘才按捺不住,催着老牛赶紧回家。

    她也顾不得十街上其他院里人投来的或好奇或看笑话似的眼神,匆匆忙忙下了车就进院门喊道:“妈妈,外头说的事可是真的么?”

    福娘连叫两三声,也没听人回她,金盏拿着钥匙凑了过来小心道:“六姐,妈妈去大姐家了,不在屋。”

    “那二姐呢?”

    金盏朝西边示意,“还在院子里呆着呢,李妈妈吩咐我把那门锁了,谁也不让进出。”

    这番操作,任谁看了都有鬼。

    福娘倒退几步,心里萌生出一个连她都不敢相信的答案,该不会这事儿是真的吧。

    玉娘看自己的小姐妹脸色越发差,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差点摔在地上,她是真怕福娘自己吓自己,把人好好的给吓破胆子,干脆派了金盏在院门口盯着看李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拉着福娘到屋里把当日的情景和她说了。

    福娘气得直骂人,“妈真是糊涂,见钱眼开也该有个度,这事是她能接的吗。”

    她是读过书的,知道那些个读书人对于这事看的有多重要。

    一个女子,可以不识字,可以不读书,可以不会女工针织,不会弹琴作画;但若是她黑心谋害起丈夫来,任凭她是无辜的、有益的、被人陷害的,在他们眼里,那就是真该死的狠毒妇人了。

    “妈妈也太小看了律法。“福娘脸色苍白,又气又恨。

    “不,不一定。”玉娘却有些不同意,“照我说,妈妈是见惯了律法,高看了才对,要不然她往大姐家去做什么。”

    想来在李妈妈心里,自然有比律法还高一等的东西,能压得律法变成废纸。

    果然,如玉娘所料,李妈妈真是捧着礼盒求到张家去的,不顾赵六月和她丫头的冷脸,借着给娇娘送礼的名义,愣是在张宅等到了张承志回来,连忙上前诉苦道:“姐夫,有人打你的脸嘞。”

    “咱们县城谁不知道,我家大姐是您的二房,他们如今这闹法,哪里是打我的脸,分明是打您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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