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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自己的替身 正文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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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在阶级社会里,对付强权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更大的强权。

    褚潇好些年没见梁喆仗势欺人,在王亨这儿开开张还蛮有新意的,于是欣然袖手,等着看好戏。

    对方人数占优,王亨的狗党不免胆怯。

    王亨生来横行无忌,最恨有人公然挑战他的颜面,立马掏出□□瞄准梁喆。

    “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吧,老子这就送你去投胎!”

    无须梁喆下令,保镖们一齐亮出枪支,几十支安装□□的枪口直直王亨一伙,几秒钟内就能将他们打成筛子。

    形势再度翻转,王亨的脸像削了皮的茄子紫中带青,拼命瞪眼也遮不住惊惶。

    梁喆跟他相反,淡定地不像当事人,讥笑也似蜻蜓点水。

    “我到了新地方从不避讳,还最喜欢剪掉地头蛇的尾巴。”

    王亨始信踩到钉子,突然想起父亲昨天交代的事,疑心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梁喆不屑回答,王亨一个铁杆小弟斗胆询问:“您姓梁,是鼎鑫集团董事长家的少爷,对吗?”

    褚潇估计那边知道梁喆的背景,见双方打不起来,干站着怪无趣的,替梁喆承认:“没错,他叫梁喆,是我中学同学。”

    那小弟赶忙堆笑鞠躬:“真是梁少啊,误会误会!”

    他跑到骑虎难下的王亨身旁,按下他举枪的胳膊,悄悄拽着他的后衣摆,示意他退避三舍。

    王亨踧踖地收起□□,抓了抓后脑勺,向梁喆求和。

    “那个,我爸昨天跟我说你和梁叔叔要来金州,叫我负责招待你,咱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你别往心里去啊。”

    他这辈子首次对外低头,言辞笨拙生涩,态度倒很老实。

    恃强凌弱的人信奉权势,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势力就会一反常态地显露奴颜。

    梁喆对此见惯不怪,他平时行事低调,如非必要也不想招摇惹事,擡手示意保镖们收起武器,淡漠地应付王亨。

    “你的招待很有特色,多谢了。”

    王亨的小弟借坡下驴:“这都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还请您多包含。”

    梁喆没让他如愿,当场否定:“我不记得有姓王的亲戚。”

    王亨面青面绿,小弟强笑:“这么说亲热一点。”

    “算了吧,萍水相逢彼此还是客气点为好。”

    梁喆接连直撕王亨颜面,末尾捎上警告:“褚潇是我女朋友,我不希望她再受骚扰和伤害。”

    王亨已猜到他们的关系,不敢再多瞧褚潇一眼。

    狗党们则诚惶诚恐,自忖老大把人家得罪得够呛,往后铁定没好果子吃。

    机车爆炸声镇住这伙人的杂念,王亨明白当前急需脱困,顶着防雷锅盖解释:“我跟褚、不,跟嫂子有点误会,也没把她怎么着。今天这事就算翻篇了,你们慢慢聊,不打扰了。”

    说完接管一个马仔的机车,自顾自驾车飙离。

    狗党们急忙轰起油门逃跑,看到同伴因慌乱撞树摔倒也没人停下,那景象尽可以用丢盔弃甲形容。

    梁喆见褚潇无意追究,默许王亨等人撤离。

    爆炸声惊动四方,已有行人前来查看,他料想警察快到了,抓紧时间跟褚潇说话。

    “他老爸还要靠我家做买卖,我想他以后会老实的,再有情况就通知我,我会让他彻底消失。”

    褚潇戏谑:“你不出手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刚才的阵仗真像三流影视剧里的桥段,我都尴尬死了。”

    梁喆跟着她笑:“我就想让你欠我个人情嘛,善后的事交给我,你快回学校吧。”

    褚潇想让他顺便帮个小忙。

    “那姓王的前阵子得了皮肤癌,眼看快死了,今天看他居然完全康复了。回头你再见到他替我问问是怎么回事。”

    王家财势大,认识的能人多,估计请了玄学高手救治,倘若真是这样,就必然牵涉恶灵妖魔之类的力量。

    梁喆若有所思地问:“他真得了皮肤癌?”

    “嗯,我亲眼看到的,当时脸上长满肿瘤,目测活不过一周。”

    褚潇发现梁喆表情有些微妙,跟着问:“你看起来很好奇啊,对了,你爸爸得了脑癌,难道那个给他治病的医生就是治好王亨的人?”

    梁喆失笑摇头:“应该不是。我会替你打听的。”

    褚潇疑窦未除,知道他若有心隐瞒再不会说实话,诚恳告诫:“以前我常贬低我妈妈是神棍,最近才知道这世界真有太多超自然的事物,大部分还很邪恶,我妈妈的失踪就与此有关。你要是碰到邪乎事千万慎重,有情况随时来找我,就当我急着还你人情。”

    梁喆报以温暖的笑容:“褚潇,你变了很多,比以前真诚热心了。”

    “有吗?”

    “可能你自己没察觉吧,冒昧问一下,你正在恋爱吗?”

    刚才王亨说褚潇正跟一个小白脸交往,他就猜真有其事,趁势探她口风。

    褚潇苦笑:“没有恋爱,是在修行。”

    “修行?”

    “嗯,我正在努力做一个正常人,为了活下去。”

    “这话听起来很深奥啊。”

    “是很深奥,所以你也别让我费神解释了,等取得成果我会跟你分享的。”

    她轻轻碰了碰梁喆的手臂当做道别前的致意,走到公园临街的出口,正遇到沿街驶来的警车。

    驾驶室里的人让她停下脚步。

    “褚潇,你回来了?”

    曹云璐也看到她了,在她跟前刹车拦截,凭直觉判断本次接警与这女孩有关。

    褚潇上下打量她,故作惊怪道:“曹警官,你刚捐了肝怎么就开始上班了?”

    十年前肝脏移植技术取得飞跃式革新,降低了捐赠者切除肝脏的体积,大大缩短其恢复期,可是至少也得休养一个月才能正常生活工作。曹云璐刚拆线没几天就到处蹦跶,真是嫌命长了。

    曹云璐说:“我闲不住,在单位干点清闲的差事,刚才在街上巡逻接到报警电话,说这公园里发生爆炸案,你去看过了吗?”

    她认识肇事者又是知情人,褚潇照实说明:“王亨带人来找我麻烦,被我一朋友把他的机车点了。王亨怕我朋友家的势力,立马认怂逃跑了,双方没动手,也没牵连无辜,你能不能当成意外随便处理一下。”

    烧车是小,她担心公园里的监控拍下梁喆保镖非法携带枪支的景象,被这较真的小警察看到会多生事端。

    曹云璐铁面无私地拒绝:“事情究竟如何我要查看现场才做判断,就算没打架斗殴,在公共场所纵火引起爆炸也算聚众滋事。你这些话我先当成口供录音了,要是跟真实情况有出入再联系你。”

    她急于公务,不打算跟褚潇叙旧,话尾缀上一桩私事。

    “这几天有个男人老是跟踪陈思妍,我没证据暂时不能把那男的怎么样,回头你去过问一下。具体情况等我下班告诉你,或者你先去问陈思妍。”

    褚潇答应了,转身又被她叫住。

    这回曹云璐的表情变严峻了,看得出是在郑重考虑后开口的。

    “还有一件事,最近金州连续出现流浪汉失踪事件,警方查明已有十几人遇害了。”

    市内各福利机构对城区内的流浪汉做了登记,定时定点开展救助。

    近半月来陆续发现上百名流浪者离开了固定的活动区域不知所踪。其中十几人的遗体在郊野河渠边出现,都被分割成细碎的肉块混合装在箱子口袋里。

    尸检后发现死者生前曾遭受过惨无人道的虐待,另有几名尸体尚未确认身份,看体貌特征不像流浪汉。

    警方根据死亡方式和抛尸埋尸的手段分析,认定是同一犯罪团伙所为。

    金州公安局投入大批警力侦办此案,各派出所也抽调人手前去支援,正因单位急需用人曹云璐才提前返回工作岗位。

    “我们都怀疑作案的是□□组织,你抽空帮忙看看。”

    褚潇不想管闲事,笑问:“曹警官,你又不是专案组的人,干嘛操这闲心?”

    曹云璐义正词严:“罪犯还在活动,早日抓捕他们是每个警察义不容辞的责任。”

    “可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涉案人员,没义务协助调查。”

    “你很了解这种事啊,这里面八成有恶灵妖怪参与,一般人处理不了,只有你们这种会特异功能又通玄学的人看得出门道。”

    褚潇利用她的求助心理讨价还价:“帮忙也讲礼尚往来,你能把这桩机车爆炸案冷处理,我就帮你抓坏蛋。”

    曹云璐不知道对方的本意是在保护她,还怨她会算计,勉强答应替她徇私。

    褚潇去学校食堂吃完午饭,下午在临床医学课教授带领下去校医院住院部观摩。

    三楼一间病房很狭小,一次只能进去12个学生,就这样仍挤得摩肩接踵。

    她站在靠窗的位置,视线被人墙严密阻挡,看不见病人的情况,百无聊赖下瞧着窗外打发时间。

    楼下是个郁郁葱葱的花园,绿地小径上一些病人正在护工或家属陪同下散步赏景。

    她的目光从右至左扫过花园,停在苹果树下长椅上的两个女孩身上。

    那是陆文月和她的室友李茜。

    自从上次在陆文月的病房被血怪袭击后褚潇就没见过这位师姐,那会儿就疑心她是被恶灵缠身导致的精神异常。听说她接受兰焕医治后病情大为好转,想来纠缠她的怪物已被消灭了。

    此刻陆文月状态良好,除了身上的病号服,再没有病人的特征,正和李茜手拉着手自在闲聊,看上去亲密无间。

    褚潇没跟李茜打过交道,听蒋玲玲说这女生以前跟陆文月不对付。二人都是神经外科系的高材生,相互把对方视作竞争对手,没有实质的矛盾冲突,关系也很冷淡。后来陆文月考研失利,李茜则榜上有名,大概随着竞争关系终止,双方也化敌为友了。

    窗户到长椅的直线距离仅四五十米,陆文月不久看到正在注视她们的褚潇,惊喜地冲她挥手。

    褚潇微笑着点头回应,见陆文月打开手机,俄尔收到她发来的信息。

    “褚潇,待会儿能到我的病房来吗?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