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这句话一出。
陈思雨直接脑袋宕机,嘴巴半张。
好半晌。
她才惊慌的丢掉发丝,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室友下毒?不……不可能吧?”
陈思雨左思右想,想找出证据佐证。
她原本并不是住宿生,因着考研在学校住更方便就找老师申请了集体宿舍。
平日里。
室友们都表现的很好。
“她们知道考研很辛苦,经常会帮我带饭,还会轮流泡咖啡让我提神,这样的室友……也会害人吗?”
楚月柠没说话,自从帮助郑欣雅抓到凶手后,随着功德的增多法力也提升不少。
天眼开始会不稳定的会开启。
现在。
她又看到了一个场景,是在一个女生宿舍,两张上下铺的铁架床上挂着不少女孩鲜艳的连衣裙。
有三个女孩围在一起,捂嘴偷笑。
有一个端着咖啡杯,偷偷往杯里洒了什么东西,然后端给在坐在桌旁专心复习的陈思雨。
此时的陈思雨头发已经掉完,顶着一颗光秃秃的头,她面容憔悴唇色惨白。
端咖啡的女孩状似关心的上前,“思雨,医院还是查不出病因?肚子还很痛吗?”
陈思雨有气无力的点头,右手抓着笔在看书,左手就捂着疼痛剧烈的腹部,“查不出病因。”
说完,陈思雨看着咖啡,虚弱的扯起惨白的唇,“医生让我注意饮食,咖啡不能喝,我还是去打点水吧。”
女孩听见,赶紧将陈思雨按下,“水是吗?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倒。”
陈思雨不明真相,感激的笑道:“不舒服有你们照顾真好。”
就这样,陈思雨喝下被下了毒的东西,病情日复一日加重,医院也毫无眉目。剑桥大学开学的那一日,她拖着被毒折磨到孱弱的身体,倒在了她最向往的校门外。
楚月柠揉了揉眉心,皱眉:“有些人坏是看不出来的。你确实已经中毒,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你尽快去医院做个检查。”
陈思雨听着大师肯定的语气,愣住。
联想起最近一系列的症状,频繁的呕吐和脱发,因为胃部是身体的情绪器官,她一直以为是考研压力所导致。
难道说……
她真的中了毒?
想着楚月柠刚刚算准的东西。
陈思雨越想越觉得恐惧,双手紧紧的抓着小包,小脸的神情变得惶恐坐立难安的起了身,“大师,我听你的现在就去检查。”
“等等。”楚月柠掐指算了算,“毒药无色无味,我算不出具体形状。只能够算出它和你平日上的一节课有关,你们有很多同学都认识它。如果医生检查不出你的病因,要仔细想一想,帮助医生确定毒物类型。”
“好。”陈思雨慌的六神无主,也没太听到楚月柠说了什么。
只想赶快去医院。
就在这时候,余季青走了过来,“陈小姐打扰一下。”
说实话。
楚月柠算两卦命,反响都很大。
一卦是算徐友功得了肺癌。
一卦是算陈思雨被室友下毒。
他不清楚事情的真假,但如果是真的,从这两卦就能够看出楚月柠的水平,已经超过所有参加过玄学大曝光节目的玄师。
“陈小姐,你是要去医院检查?节目能不能安排一位摄影师跟你去拍摄?”
话音刚出。
三位大师那片原本还在窃窃私语讨论着。
顿时安静下来。
卓聪捧着法剑瞠目而视,“余季青,你是不是太过分?师傅们也是节目嘉宾,楚小姐的算卦客人能够有跟拍,师傅的却不能够有?”
“让摄影师跟着去拍客人,我记得还是创办节目的首次?”广德业也皱了眉,意味深长的看向楚月柠,“余先生,就算有要捧的人,是不是也表现太过?”
他们冷笑。
别以为他们看不出来,楚月柠这个年龄能进全是德高望重的大师节目,全是靠的后面有人捧!
余季青先没有理会大师们的不满,安排好摄影师跟着陈思雨离开后。
他才抓着话筒,眯眯笑:“大师们,你们算的卦都是关乎了未来,中间应验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当然没有办法派摄影师。楚大师算的卦,都是关乎于近期且是马上就能够论证真假。”
“作为一名专业的节目主持人,为节目制造有热度的话题,是我的职业操守。请大师们理解一下。”
至于,慕容山、张式开、广德业。
他们算的卦,不是未来会有多少个子女,就是哪一年会遇到大坎想要过去就要消灾劫难,亦就是掏钱。
余季青倒是想要拍摄啊。
奈何三位大师都不给机会,他未必还能派个跟拍师跟个几年,然后看客人应验不应验?
人工不用钱?
说完。
余季青还不忘补充:“下一期,如果三位大师也想要跟拍,可以算个当天就能够应验的事情。季青也保证会安排妥当。”
三位大师都不是蠢人,立马就听懂了话里话。
慕容山扭头摆了摆手,示意卓聪闭嘴,又冷冷看了一眼算完卦已经在收摊档的女孩,不屑冷嗤。
“阿聪,还看不出有人要强行捧一件草包上位?”
草包,就是在羞辱楚月柠无用。
“算命是一种推测命运走向的手段,能够预测未来帮助人规避灾祸风险。我慕容家祖上自古以来就是宫廷命理师,精通六壬排盘。算命这一行,到现代能够预知人三年至五年已经很了不起。”
慕容山又指着余季青鼻头怒火中烧,“你联合她作假,还想要我们一起作假?”
余季青呆住:“慕容大师,我什么时候作过假?”
想半天。
他才理解过来。
原来是大师们根本就不相信,有人能够算出当下的事情。所以,怀疑他和楚大师联合作假。
“哼!你让我们也要算出当下的事,不是摆明要我们作假是什么?”慕容大师冷哼。
广德业也认同点头:“慕容大师没错,预测未来已经是遭天谴的一种手段,能够摸清大致的走向已经很了不起。”
张式开不喜欢广德业,眼下却也不得不接话。他捏了捏下巴一小撮翘起弯弯的胡须,“能够算出下一个时辰,或者下一天就要发生的事情,那不是人是神。”
这时。
楚记算命的摊子微微传来一声叹息。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楚月柠本来在收拾东西,听见旁边一直在阴阳怪气,她提起红色塑胶袋,微一叹:“有没可能……你们算不出来,是太菜了呢?”
“哦。”
楚月柠想到他们可能听不懂太菜的意思,又微微一笑。
“意思就是太过无用。”
轰的一声。
慕容山只觉气血冲顶,鼻孔微张被气的胸闷气短,站起来就掀了摊气的手发抖,“无知小儿!”
楚月柠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桌,耸了耸肩膀,“无用就无用,学习就好,何必生这么大气呢?”
慕容山捂着被气痛的心肺,“你就是联合节目作秀!不会算命就不会算命,以为掐指一算随便念两段话,也叫算命?”
“你要是真会算,我慕容山的名字倒过来写!”
话音刚落。
一道焦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楚大师怎么办?医院的结果真的是肺癌。”
——
全场寂静。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慕容山霎时间脸色黑的如炭一般,回头看了过去。
回来的人正是已经消失了一上午的徐友功,他拿着医院的检查结果,垂头丧气,毫无精神的走了过来。
“楚大师,还真的被你算中。我等了一天的结果,真是早期肺癌。”
如果不是今天来算命,徐友功怕是直到因为肺癌死的那一刻,都不会相信平日练武的自己,身体健康的自己,会患上癌症。
慕容山不愿意相信,指着余季青说,“这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你们节目搞得鬼!”
余季青叹气,“慕容大师,节目哪有这种能耐,让医院陪着一起骗人?他们的公信力不要了?”
徐友功也看向慕容大师,苦涩道:“如果真是做戏骗人就好,谁想自己得癌症啊?”
这时。
人群中曾经劝徐友功的医生走了出来,他打开徐友功的所有检查一遍遍看,也否认了慕容山的说法。
“徐生的检查结果都是来源正规医院,他没有在欺骗大家。”
他看着结果感到惊讶,又去看容色清淡的楚月柠,“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能够仅靠五行八卦五指推算,就能够算出一个人的身体出现了问题。真太令人惊讶了。”
得到真实医生的定论,现场一片哗然。
市民也全部都震惊住。
他们讶异的去看摊子处的年轻女孩,没想到女孩还真的这么厉害,竟然真的算出了徐友功的病。
“好厉害,年纪轻轻竟然真的算无遗策。”
“这么说来,楚大师岂不是真的要比慕容大师他们厉害?”
“看来,年龄真的不能代表什么。”
“简直不敢相信。”
医生将检查结果送还,看着面容苦涩的徐友功安慰:“其实你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幸运。肺癌很多人发现就已经到了晚期,现在早期肺癌能够及时进行干预,也能够得到一个比较好的预后。”
市民想起徐友功想要宏扬中华武术的理想,再看到他得了这么重的病,也觉得无比遗憾。
便一个个开口安慰。
“徐先生,医生说的没错,早期肺癌总比晚期肺癌发现的好。”
“对啊,你也别想去打世界自由搏击赛的事情。”
“大赛哪能够有身体重要?”
“唉,徐生想开点,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你也别太害怕,现在医术发达,医生一定能够维持住你的生命。”
徐友功听见街坊们的安慰,也重新展露笑容拍了拍练功服,“大家放心,刚开始拿到结果是有点接受不了。”
都知道癌症不长命。
他有个女儿刚刚十八岁,还没看到她嫁人,怎么就会得这么重的病?
久了后,转念一想。
早点知道好啊,还有的治,要真的是发展成晚期肺癌,说死就死,连争取多活几天都不可能。
“至于世界自由搏击大赛。”徐友功收好检查结果,神秘一笑,“我拿着结果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一个小时,想清楚后,就去大赛报了名。”
“问过医生,只要病情控制稳定,参加大赛应该没有问题。”
徐友功想起日渐没落的中华功夫,想起还在努力创建繁荣的内陆,眼眸也难掩失落,“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十年,那就用十年再为国人做一点事。”
这句话引起不少在场人的感触。
英国租借香江期间,本土市民都曾受过洋人的欺辱,在这块地皮,黄皮肤是最低等的人。他们心有中华,却找不到归属感。
这样好的人,却偏偏运气不好得了重病。
气氛低迷,不少市民偷偷擦眼泪。
余季青也对着镜头擦了擦泛红的眼睛,又将镜头对准身着灰色练功服脊背挺立的徐友功。
他笑道:“徐先生,真是大义。”
“徐先生。”楚月柠喊了一声。
徐友功马上看过来,“大师,我在。”
楚月柠看到的徐友功面相已经改变。
原本会因病暴毙死在擂台的命运轨迹也已经消失。
因为他积极配合医院治疗,病情控制的很好生命能够延续到六十岁。算不上很高寿,但是比原本早早死亡的年龄已经好太多。
她微微一笑:“配合医生好好治疗,命数没有问题。到时候,我会来看你的擂台赛。”
徐友功浅浅松了口气,面对救命恩人甚是感激,抱拳道。
“多谢大师。我的拳馆就在钟楼前,大师有空过来坐坐定会备上最好的香茶。”
“会的。”楚月柠目送徐友功离开。
半晌后,她才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余季青,歪了歪头,“三卦已经结束了,可以离开了吧?”
余季青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录制节目是没有时间限制的,抓着话筒连连点头,“当然可以。”
“好哦。”楚月柠提着红色塑胶袋,看了眼还立在原地的桌子,“需要我收拾吗?”
“不用不用。”余季青哪敢让财神动手,笑眯眯道,“我们来就行。”
“那行吧。”楚月柠又掐指算了算陈思雨的八字,决定去科技大学一趟。
余季青见大师要走,抓着话筒跟上,“楚大师,我们还能够跟着你拍点节目花絮吗?”
他有预感,这一季的玄学大曝光播出。
楚月柠一定会成为节目的新热点。
想想,年纪轻轻就能够未卜先知,人长得靓过香江电影圈的四小花旦,不冲玄术,就冲漂亮的脸蛋,香江的市民都愿意看着多吃两碗饭。
到时候得花絮,肯定也很多人看吧?
楚月柠想了想,点头:“行叭。”
余季青赶快兴高采烈的带摄像师跟上。
女孩哼着歌两指拽着红色塑胶袋,从三个人的摊前路过时。
他们满脸的不可置信。
尤其慕容山,更是气的两眼瞪圆。
阿术站在广德业的后方,等镜头移开,他托举法器的动作就松懈下来,一双眼眸静静地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
他又看了看广德业,眯了眯眸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总觉得……这女孩的功力深不可测。
另一边私人医院的房间。
陈思雨忐忑不安的坐在问诊座位上,纤细的指尖不断拨弄着台上的绿植盆栽。
咔擦一声。
问诊室的门被打开,穿白大褂挂着听诊器的医生拿着报告单走了进来。
“doctor何,情况怎么样?我中了什么毒?”陈思雨着急站了起来。
在短短的几个钟头内,她已经连续做了好几项的检查。
医生拿着报告单推开椅子坐下,对于陈思雨的情况感到奇怪,“陈小姐,检查报告没有任何问题。引起掉头发和腹部偶尔疼痛的情况有很多,你是否最近精神压力过大?”
“建议再挂个精神内科,结合诊断报告一起看。”
陈思雨觉得奇怪,原本也在想会不会是真的是精神压力过大引起的。
考研和亲生父亲找上门,不论是哪一件,都确实让她压力倍增。
随便糊弄过去的念头刚闪过,陈思雨就想起了准到离谱的算命。
楚大师竟然都能够算出她的个人经历,还能算出父亲来找她,就没有道理在这个事情上糊弄和欺骗。
“何医生,算命的大师说我一定中了毒,麻烦你再帮我检查一下。”
何医生认为陈思雨的症状并不严重,只是偶尔和轻微,他开始就好奇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会认为自己中了毒。
在听到是因为算命之后。
他手握拳头抵触笑了起来,“陈小姐,算命都是糊弄人的小把戏,你怎么相信这个?”
陈思雨摇了摇头:“楚大师不会骗我。”
想着,她大脑突然回忆起楚月柠的话。
前段时间,班上曾经上过一堂物化课,老师在课堂上讲解了关于铊的毒性。
如果是铊中毒,一开始症状就是极为隐匿容易与其他病症混淆。
再加上这几天,因为父亲来找的原因,陈思雨也有几天没有回寝室……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一个激灵,激动抓着何医生的手,“你再帮我做一个检查,帮我确定一下是不是铊中毒。”
有了明确的方向,陈思雨又做了一些检查。
这回,就连何医生的神色都变的难看起来,拿着检查结果神情骇然,“真……真是铊中毒。”
铊是剧毒金属元素,作为剧毒物质使用非常冷门。
“铊中毒会极大的引起神经系统损害,重量服用后还会引起生命危险,随着慢性中毒的加深,会脱发和出现肢体麻木,下毒的人是想要害你一辈子,太狠毒了……”
他作为医生,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狠毒的人。
陈思雨得知自己真的铊中毒,听着那一项项都对上的中毒症状,吓得不停在发抖。
想着平日表现的极其好、极其善解人意的三个室友,陈思雨简直不敢置信。
她们究竟为什么要害她?
房间内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摄影师将一切都拍了下来。
到时,录像带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香江科技大学的203寝室。
三个室友在聊天。
有个女的大咧咧躺在床上,抓着陈思雨床上的公仔丢来丢去。
另一个在写作业,看见就说:“还是别丢她的东西,万一让她发现不好解释。”
“我就丢。”刘知音像是发泄着怒气般,一遍遍将公仔丢在床板上,“陈思雨平时在寝室,天天不是看书就是练琴,吵死了!我被她吵得神经衰弱,扔两下公仔怎么?”
写作业的居丽芬问在阳台的人,“你问陈思雨了吗?她都三天没有回宿舍,今天会回来吗?”
“下课的时候,我问了她说是回。”晒衣服的女孩叫罗悠悠。
她们原本三个人住一个寝室,前两个月就多了陈思雨。
想起平日陈思雨在学校的美名,罗悠悠就翻了个白眼。
什么多才多艺的女神,长得又漂亮又会弹琴学习又好。这么好的人干嘛住进宿舍。
有时候还要在寝室唱歌,吵得要命,真以为声音好听?
罗悠悠进了寝室,看向床上躺着的刘知音想起某样东西,皱眉问:“最近量下的大不大?”
刘知音停下丢公仔的动作,“你让我下多少就下了多少。”
“我提议加量。”居丽芬阴笑,“停了这么多天,也得让她肚子多痛两天吧?免得又有精神唱歌来吵我们。”
说白了。
她们就是嫉妒陈思雨,人长得漂亮学习成绩还好,凭什么啊。
刘知音闷声道:“等会下多毒别把人玩死了。”
“死就死了。”罗悠悠在桌子坐下,“长期吃进去,不死也会变成个蠢货。你看她自己到时候想不想死。”
刘知音又问:“悠悠,你说医生真的查不出来吗?”
“查不出来。”罗悠悠有十足把握,她姑姑就是医院的院长,给陈思雨下了毒后,她还特意去试探过。
似乎没有医生会相信,有人能够接触到铊并且下毒。
“我姑姑说,现在已经很少人会因为铊中毒,医生检查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放心吧,陈思雨就算是死也是死的悄无声息。”
“再者,真要查出来,我爸也会保下我们。”
罗悠悠是真看不惯陈思雨,懒得看到她天天在寝室犯贱。
也就是这时——
寝室的门被打开。
陈思雨冷若冰霜,带了扛着摄影机的人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