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眯起一双凶光闪烁的鹰眼,瞥了下惶惶不安的张康,突然大步上前拉开立在墙边的木柜。
“嘎吱”一声后,看着空无一物的木柜,五爷眼中掠过阴厉之色,嗖的转身走到张康面前,伸手猛地扼住他的咽喉,语意森然:“这便是你说的有贵人?”
“五,五爷。”张康又惊又惧,由于被紧扼住喉咙,惨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涨红,张了张口,吃力的挤出一声尖细的声音:“…饶命,确有…确有贵人……”
“哦?”扼着咽喉的手不松反紧,五爷冷冷一笑,“方才你说暗房那小子有金,结果只得几枚破钱,如今你又言此处有贵人……”他扫了圈空荡荡的屋子,狠戾的道:“竟敢接连欺瞒,莫不当我等是食素的?这就送你下去与那小子团聚!”说着手上一发狠,生生将张康从地上提起!
张康被扼得满脸通红,双眼瞪得斗大,浑圆的眼珠子向外凸起,双手用力掰着喉上的铁手,可他手无缚鸡之力,哪比得过常年刀口舔血的山匪。
见此情形,崔莞心头亦是砰砰直跳,但她眸中的惊慌已经褪去,余下的仅是沉着冷静。
从方才那名山匪的话来看,暗房那小子指的应当是李提,无论张康做了什么,李提十有八九是死了,若张康再一死,就不会再有人揪着自己不放,而山匪洗劫完也会离开荣村。
到时,便安全了。
崔莞想着,心中一定,强忍四肢百骸传来的酸麻,极力放轻气息,哪怕胸口憋得阵阵闷痛,也在所不惜,她擡眼再度透过洞隙往外看。
张康犹如一只甩上岸的鱼,不断的挣扎,却始终脱不开半分,渐渐的,他胡乱蹬踏的双腿越来越无力……
“头儿,有情况!”
一声乍响,使得五爷手一松,张康顿时瘫软在地,抚着脖颈剧烈咳喘起来,五爷看都未看他一眼,快步走到那名出声的山匪跟前,“怎么?”
那名山匪将手中的火把凑近窗台,指了指落在上头的鞋印,“头儿你看。”
原来刚才他离窗子较近,无意中一个转眼,便发现窗台上的痕迹,于是赶紧出言相告。
五爷瞥了眼那道崔莞刻意留下鞋印,擡头看向窗外夜幕弥漫的山峦,冷着脸,自牙缝中挤出二字:“跑了?”
张康闻言,绝望中立即迸出一丝生还的希冀,他不顾刺疼的喉咙,张口吐出嘶哑难听的桑音:“定,定是崔氏听到动静,故,故而跳窗逃走,这小姑子素来狡黠,天色又暗,若想捉她,怕是不易。”说罢勉强咽下一口唾沫,又道:“我,我愿替五爷带路。”
五爷回过头,盯着张康的目光晦暗不明。
张康被这阴冷眼刀一剜,立即两股颤颤,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方才濒死的一幕,下身陡然传来一股湿热,他面容蔓上一缕难堪。
嗅及空气中莫名的骚臭,除五爷外另外两名山匪均对张康露出鄙夷之色。
柜内的崔莞眸光轻闪了下,虽说张康没死让人觉得可惜,可他若凭借立功之心引着山匪寻人,说不定反倒能为自己多争取些逃走的时间。
就是不知,这个叫五爷的山匪,可否会同意张康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