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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一听菠萝罐头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假装一听

    太平洋东部,海水如绿宝石般透亮。

    碧空下,海浪间一道矫健的身影乘风破浪,轻松越过周围形容狼狈的男人们,驰骋海面。

    沙滩上的姑娘们忍不住驻足凝望,一片嬉闹声。

    黎芹坐在沙滩椅上,目光灼灼地盯着踏浪的男人,手机正在尽职尽职地拍摄,记录下他的每一个动作。

    她还要靠这个视频发家致富。

    喻思柏戴着墨镜,如摆弄玩具一般控制着冲浪板,海浪猛然的撞击让肾上腺素升高,激起骨子里的征服欲。

    凡是他经过之处,水花四溅。

    一小时后,喻思柏提着冲浪板上岸,收获几声响亮的口哨,不光有女人搭讪,男人也不少。

    他目不斜视,谢绝了所有搭讪,找了个角落喝水。

    喻思柏点了杯气泡水坐下,随意甩了甩湿润的黑发,拨至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锋利的眉。

    副驾驶晒着日光浴,羡慕道:“还是年轻人精力好。几个小姑娘昨天逛了一天,今天还能来海边玩。”

    喻思柏轻哂:“也不一定,有的小姑娘不爱出门。”

    副驾驶一把年纪,自然见识多广,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又是喻机长家里那位小姑娘。

    他揶揄道:“还不承认是女朋友?”

    喻思柏微顿,仰头灌了半杯气泡水,墨镜后的眼睛望着海滩——晴空,海水,年轻漂亮的女人。

    这里自由奔放,有天然的邂逅,无数艳遇。

    这些年他飞过无数地方,见识过无数人,却始终不曾有过心动。他心跳声最快时候,是第一次驾驶飞机那天。

    喻思柏并不热衷于□□,但他是个男人。

    岑青柠带给他的感觉过于强烈,像风暴中的浪潮,像飞机遇见乱流,像每一个飞行员都不想遇见的坏天气。

    他逐渐失去掌控。

    坦白地说,他讨厌失控。

    他从出生到现在,始终掌控人生。每一步都按照计划走,从未出过差错和意外。

    除了岑青柠,一而再,再而三。

    喻思柏是解决问题的人,逃避没有任何效益。

    这两周时间,足够他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接下来该做什么。

    ——被吸引,那就靠近。

    喻思柏收回视线,笑着对副驾驶道:“我还没开始追她。”

    周五,喻机长没有如期归来,据说航班晚点了。

    岑青柠无精打采地上完课,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刚走到门口,见到了一阵没见的容妍。

    容妍看她蔫吧的模样,猜测:“工作不顺利?”

    岑青柠摇头,委婉地表示工作很顺利,感情上倒不是很顺利,遇见了一些小烦恼。

    容妍恍然:“喻思柏吧?那不顺利很正常。”

    岑青柠微愣:“你怎么知道是喻思柏?”

    容妍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和她说了最近圈子里传言。据知情人说,某天在私人洋房餐馆,遇见喻思柏和一个小姑娘搅和在一起,而那个小姑娘正是喻思杨大张旗鼓追过的人。

    容妍啧啧称奇:“现在圈子都在传兄弟阋墙,二男争一女。而你显然是一个手段高超,玩弄两兄弟的心机女。”

    岑青柠可惜道:“这个人设也不错,要是真的能玩弄喻思柏就好了。”

    容妍闷笑一声,拉着她往外走:“我早知道你看不上喻思杨,但喻思柏难度确实有点高。要我说,你多出去走走,比喻思柏有趣的人多得是。怎么样,晚上出去玩儿?”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难怪跑来堵门。

    岑青柠悄声问:“你说过的那个夜场?”

    容妍递来暧昧的眼神:“比一般的局有意思多了,不少人都在玩。说不定你能遇见熟人。”

    岑青柠思索片刻,喻机长在海岛上快乐冲浪,没道理她一个人苦闷地度过漫漫长夜。

    偶尔出门放松,也不错。

    她欣然同意,表示想去长长见识。

    两人一拍即合,容妍拉着岑青柠去店里选了件战袍,再美美做完造型,天正好暗下来。

    东川的夜生活开始了。

    容妍口中神秘的局,地点并不神秘。

    当车在“岛上”门口停下,岑青柠有过瞬间的退缩,居然在周礼安的地盘,难怪容妍说可能会遇见熟人。

    “不然我……”她想到三番两次被喻思柏抓到,头皮发麻。

    容妍一把把岑青柠拽下车,安慰道:“有面具,谁都认不出来谁。你就放松玩一晚上,有我在。”

    岑青柠将信将疑,直到看到比她脸还大的面具,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么大的面具一挡,估计只能看到眼睛。

    桌上盖着黑色绸布,绸布上有各类面具供她们挑选。

    容妍丝毫不怕被人认出来,挑了一张只遮住半张脸的面具,露出红唇和下巴,对着镜子调整位置。

    相比容妍的速战速决,岑青柠便显得慢。

    她把其中最夸张的两张面具找了出来,一黑一红,羽毛繁复,碎钻闪耀,一直遮到下巴。

    “黑的吧?”她今天身上是黑色裙子。

    容妍连忙摁住她的手:“进去灯光一暗,谁也看不清谁。你本来就穿一身黑,再戴黑的我都找不到你。”

    最后岑青柠选了所有面具当中最为华丽的红色女王。

    镜子里的女人一身黑色吊带短裙,肌肤通体雪白。

    胸口v领的玫瑰刺绣设计,托出两抹柔软,纤腰楚楚,两条腿笔直纤细,在黑色衬托下白得几乎在反光。

    脸上的红色面具稍有些大,只露出一双的眼。

    她今天的妆容冷艳,本就清凌凌的的眼冷感更强,眼波流转间,摄人心魂。

    容妍见惯了岑青柠素颜或淡妆的模样,这样浓妆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啧啧称奇。

    她吐槽道:“这样都拿不下喻思柏,他是想要天上的仙女?”

    岑青柠笑道:“确实是天上的仙女。”

    两人同时想起喻思柏的老婆是飞机的传言,笑了一阵,一前一后进入今晚的场。

    容妍一进场便直奔吧台,吧台附近坐着七八个没戴面具的男人,这是“岛上”安排的陪聊,个个年轻有料。

    岑青柠观察四周,这个点时间尚早,人不多。

    台上live歌手漫不经心地唱着歌,嗓音微哑,天然带有氛围感。他注意到她的视线,冲她一笑。

    场子正中间有一条长舞台,现在是空的。

    岑青柠去容妍身边听了几耳朵,她正调戏一个小弟弟,年轻的小男生被她撩得面红耳赤。

    其余几个男人见容妍有了目标,便看向岑青柠。

    可惜岑青柠今晚走的是高冷路子,淡淡地扫他们一眼,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几个男人也不气馁,铆足劲找话题。

    夜色深沉时,场内的气氛渐渐热了。

    岑青柠上了二楼,拿了杯香槟,倚在栏杆边瞧着陆续进场的人。

    待看到某个高大的男人,她差点儿呛到。

    喻思杨也来了?

    喻思杨太好认,一身潮牌,走路姿势拽得不行,半脸面具遮不住他和喻思柏神似的侧脸。

    男生插着兜,一副“老子来猎艳”的狗模样。

    岑青柠不忍直视地别开眼,耳边音乐一变,慵懒的男音消失,鼓点骤响,歌手忽然开始解扣子。

    她微怔,诧异地挑了下眉,颇有兴致地欣赏起来。

    台下的男人女人们跟着他扭动的动作晃动身体,灯光也渐渐暗了,暧昧的气氛丛生。

    长舞台上,身穿各色制服的男模仿若T台走秀,双眼蒙着黑纱,如走马灯般围绕着舞台走动。女人男人们起哄喊着“脱”,其中一个笑得张扬的男人便扯下领带往下一丢,引起一阵骚动。

    这里的男人确实颇有姿色,难怪容妍喜欢。

    岑青柠正准备下楼去凑热闹,看见服务生扶着一个喝醉的女生往沙发上走去,她嘴里还嚷嚷个某个名字。

    凑近了听,她在骂“喻思杨你这个傻逼。”

    “……”

    小辣椒居然又跑回东川了。

    岑青柠忽然仿佛回到澜江,家里那对龙凤胎时常会让她有一种感觉——想丢进江里醒醒脑子。

    服务生将她扶到沙发盖上毯子,匆匆离去。

    岑青柠叹了口气,脚步往沙发走去,给喝醉的女孩子摘掉面具,露出那张娇憨的面庞。

    哪还有初见时的闪耀,只有散不开的愁闷。

    “玥珍?”岑青柠轻喊,摸了摸她的脸,“坐起来喝点水。”

    岑青柠摘了面具,小辣椒睁开一条眼缝看她两秒,忽然倾身倒过来,喃喃道:“柠柠?只有你和礼安哥会喊我的名字。”

    岑青柠接住怀里的娇小姐,喂她喝了两口水,温声道:“你的名字很好听。上天赐予的神珠,是珍宝。”

    “好土。”小辣椒抱怨,“也没什么用。我喜欢的人又不喜欢我。”

    岑青柠无奈道:“真的不能考虑换个人吗?你喜欢喻思杨什么地方,我让他去改。”

    怀里的人不说话,略显急促的呼吸泄露她的情绪。

    许久,她闷声道:“小时候他明明说会保护我的,但他忘记了,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卫玥珍很早就认识喻家两兄弟了。

    年幼的她曾和家里人一起去参观过喻家的飞机制造厂。那时飞机看起来很新鲜,到处都是新奇的地方。

    但很快,她逐渐迷失在了庞大的机械工厂。

    年幼的卫玥珍迷了路,一排排高耸的零件架像巨人的身影,金属冰冷的光泽在寂静中显得诡异。

    她边哭边喊,却始终找不到出去的路。

    直到一双手牵住她,给她擦去眼泪。

    卫玥珍没等到想象中跑出来咬她的小鬼,等来了一个小男生,他给她擦眼泪,让她别怕,他会保护她。

    她不敢睁眼,抽抽噎噎地跟着他走。

    走出幽暗的机械工厂,睁开一双泪眼,她便看到了喻思杨。

    那时的小小少年在她心中像一棵巨大的树木,茂密的树冠遮住她,阳光透进来。

    从那时起,她就喜欢跟着喻思杨。

    卫玥珍失望道:“但他都忘记了。那天在工厂,他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牵住我的手,也不记得说要保护我。”

    那段弥足珍贵的回忆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岑青柠忍不住又叹气,难怪那天在工厂她忽然一个人跑没了影,还要喻思杨去找她。

    小女孩还在过去走不出来呢。

    她正想说话,余光瞄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不知道在沙发边停了多久。

    撞上她防备的眼神,周礼安主动摘下面具,轻声道:“是我,服务生和我说玥珍喝醉了。”

    岑青柠:“你都听到了?”

    周礼安微微握紧拳,没否认:“听了大半,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我送她回家。”

    卫玥珍迷迷糊糊地往边上看一眼,见是周礼安,没说什么。

    岑青柠和周礼安一起将卫玥珍扶下楼,走VIP通道离开。

    临上车前,周礼安顿转身看她一眼,送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岑青柠微愣,这什么意思?

    周礼安略带歉意道:“抱歉青柠妹妹,阿柏快到了。”

    啊?谁快到了?

    岑青柠忽然呆住,喻思柏怎么会到?他不是在天上?

    周礼安的车门关上,很快开走了。也是这时,街道上响起了刺耳的音浪声,仿佛在倒计时。

    “……”

    岑青柠左看右看,再一摸自己没戴面具的脸,拎起裙摆就往回跑。

    一小时前,太平洋上的空域中。

    夕阳的光束照射进驾驶舱,闪耀的一道落在喻思柏的侧脸,他神态轻松,心情不错。

    副驾驶感叹道:“幸好起飞后天气不错,能准点赶到。”

    这次飞机延误没有太久,预计的坏天气没有到来,风暴转移了地方,他们很快就起飞了。

    起飞后天气状况良好,遇见气流,喻机长便设法避开。

    后半段航程,由副驾驶驾驶,喻思柏辅助。

    喻思柏笑笑,懒声道:“我每一次驾驶这架飞机都是好天气。或许是公主运气好。”

    副驾驶也笑起来:“是,小公主能带来好运气。在我们澜江,没有人不喜欢她。”

    喻思柏挑了下眉:“怎么说?”

    副驾驶是土生土长的澜江人,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年澜江遭遇台风灾害,民众损失无数。

    各大企业以及学校都在组织募捐活动。

    记者走访各大学校时,无意间拍到了还在上小学的小公主。

    小朋友都乖乖排队,把或多或少的捐款放进募捐箱,等轮到小公主,她蹲下身打开了自己的小书包,然后一口气拿出了几十个红包,差点连募捐箱都塞不下了。

    那时的记者不知道岑青柠的身份,要播出时却收到了打码的请求,才知道这是岑义谦的女儿。这几十个红包和岑氏捐款相比微不足道,但这是一个小女孩最天真无邪的心意。

    新闻播出第二天,岑氏股票都跟着涨了。

    那年,风暴也再未侵袭澜江。他们便说,小公主能带来好运气。

    副驾驶道:“不过也有人听说,小公主在家里日子过得不好。岑义谦那么忙,顾得上家的时间肯定少,那么小的年纪在性格强势的继母底下生活,小姑娘肯定不容易。”

    喻思柏一时间没应声。

    副驾驶很快察佚?觉到自己的失言,不该在私下议论雇主的私生活,便转移了话题。

    喻思柏却在万丈高空失神了,这样一个可爱又可怜的小姑娘究竟是怎么长大的呢?

    他问:“当年的采访视频能在网上找到吗?”

    副驾驶道:“当然能,我们那儿到处都是。”

    波音747降落东川机场时天色已暗。

    城市灯火燃烧,街道车水马龙,高空的孤寂一扫而空。

    黎芹一下飞机就忙着p图,隐隐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没想起来,干脆就不管了。

    她和同事们告别,快快乐乐地回了家。

    喻思柏回公司交接后准备回家,刚到停车场,周礼安的电话来了,卡的点正好。

    他道:“知道我刚下飞机?”

    周礼安悠悠道:“心情不错啊,来我这儿喝杯酒?今晚有秀场,大把的帅哥等着脱衣服。”

    喻思柏啧了声:“没兴趣,赶着回家。”

    周礼安新奇道:“你这阵究竟住哪儿?天天赶着回家,家里藏了人?”

    喻思柏轻笑一声:“别管。”

    他上了车,连接蓝牙,搜索当年澜江的新闻,让周礼安有事就说,他还有事要办。

    周礼安这才不紧不慢道:“确定不来秀场?我可看见青柠妹妹了,人家兴致勃勃地看帅哥脱衣服,说不定……”

    喻思柏倏地顿住,语气变了:“她在你那儿?”

    周礼安哼笑道:“经理在门口看见她就报给我了。我一问,人家奔着秀场来的,和容妍一起。”

    喻思柏眯了下眼:“和喻思杨一样,爱好是谈恋爱那个?”

    周礼安闷笑:“人家玩得可花多了,小白杨和她一比那叫纯情男大学生,属于碰瓷。”

    喻思柏咬了下牙关,下颔收紧。

    上回没跑去酒吧还以为真有那么乖,原来纯粹是他在才不敢。他一走连这种场子都敢去。

    年纪不大,胆子倒是大得很。

    “我过来。”他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岛上”的秀场今夜热闹非常,酒开了一瓶又一瓶,大多数酒都被灌进水枪里,玩乐似的射向秀台。

    男模们身上都湿透了,衬衫紧贴着胸膛,紧实的肌肉若隐若现,在灯下诱人无比。

    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岑青柠却毫无心思欣赏这活色生香的场面。

    她躲躲藏藏,最后躲进了女洗手间,祈祷喻思柏不会发现。

    秀场门被推开,无人在意进门的人是谁。

    直到有人瞥见男人俊美而冷漠的面容,目露惊艳,问友人这个堪称极品的男人也是今晚的模特吗?

    他制服下的身体一定十分有料。

    友人一看,嘴里的酒喷了出来,惊天动地几声咳,见鬼似的:“喻思柏居然来了,看着表情不像是来玩的,来找人的?”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二楼嗨玩的喻思杨也知道了。

    他顿时像屁股着了火,慌乱起身,满脑子“我哥来抓我干什么,我只是来长见识的,没想来玩男人”。

    “我去躲躲!”逃命似的跑了。

    喻思柏压根没戴面具,甚至没来得及换衣服。

    他径直上了二楼,找了一圈后便停在栏杆前,视线逡巡过楼下戴面具的每一个人。

    不是她,人群中没有她的身影。

    跑了?

    他冷哼一声。

    一直偷瞄喻思柏的陈循听到这一声哼,气势先弱了一截,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卖了喻思杨。

    “柏哥,往那儿跑了。”他指了指洗手间方向。

    喻思柏转过头,视线停在洗手间通道间。

    他静静看了片刻,忽然迈步朝一个女服务生走去,低语几句。她点点头,朝洗手间去了。

    陈循目瞪口呆,找女的去抓阿杨?这是哪出?

    隔间内,岑青柠正在信息轰炸黎芹,回来了都不知道和她说一声,飞机不是延误了吗?

    黎芹无辜地回,谁知道天气很快就好了。

    岑青柠忐忑又心虚,但转念一想,她和喻思柏又不是男女朋友,她还追求失败了,怎么不能出来看男人了?

    她忽然有了些许底气。

    等待的时间漫长又紧张,她悄悄凑到门板前听动静。

    来往的人不多,水声开一阵停一阵,似乎没什么异样,但她仍不敢出去,打算偷偷问容妍。

    就在这时,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她的心猛然一跳。

    “岑小姐,您在吗?”一道女声试探着喊,“我们周先生托我来告诉您,人已经走了。”

    岑青柠微微睁大眼,没出声。

    她留了个心眼,不打算完全相信这个女人的话。

    稍许,她所在的隔间被敲响,外面的人又问:“岑小姐?您在里面吗?”

    岑青柠犹豫片刻,应还是不应?

    不过她没有纠结太久,因为外面的人很快就离开了。

    岑青柠松了口气,耐着性子等了十分钟,悄悄打开隔间门,眼珠子转动,空旷的洗手间没有人。

    她轻咬着唇,试探着往外走,高跟鞋轻踩在陶瓷地面,轻轻的响动离门越来越近。

    刚走出门口,她的手腕忽然被攥住。

    一道巨大的力量裹挟着她,将她整个人带了过去。

    男人掌心的力道强劲,温热的五指紧紧扣着她的手腕,她失去重心,惯性地朝前扑去,撞进他的怀中。

    岑青柠慌乱擡眼,正对上男人漆黑幽暗的眼眸。

    她脸颊在他的注视下微微发烫,但面具仍在脸上,于是刻意压低声音,硬着头皮道:“你认错人了。”

    喻思柏忽而笑了一声:“岑青柠,你当我是喻思杨?”

    “……”

    这话说得,过分了。毕竟是你亲弟弟。

    岑青柠还想再挣扎,就听他用低沉沉的声音在耳边问:“面具是自己摘,还是等着我来摘?”

    作者有话说:

    喻思杨:???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