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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国医无双 正文 第126章

所属书籍: 七零国医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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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儿啊,你说啥胡话呢?”王母也顾不上驱赶“厉鬼”,慌忙去拉儿子的手。

    可王双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被厉鬼附身,却仿佛感觉不到,原本只是捂着那里,感觉到有人来拉,立马改捂为脱,手忙脚乱的脱裤子。

    王母阻拦不及,只听“划拉”一声,裤子落地,众人就看见,他下面,却是光秃秃平坦坦一片,啥也没有。几个孩子被祖红留在家里不许来看热闹,在场的都是已婚人士,任是谁都知道,这个样子不对劲。

    成年男性可以小,但不该是这个样子。

    王母呆愣片刻,“我的儿啊,这这这……我眼睛没花吧?”

    “你以前那么大个牛、子呢,还有那么大两个蛋,怎么,怎么就……哎哟喂,老天爷啊,你是存心要让咱们老王家绝后啊!”王母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农村妇女,说话也比较简单粗暴,但事实确实如她描述一般,三件东西都不见了!

    本来,村民们本着来看看王双强的情况,要是能帮上忙就搭把手的目的,谁知道刚走到他们家门口就听见这么一句,顿时都炸炸锅了!

    “双强的牛、子没了!”

    “啥?”

    “那个没了!”

    “连蛋也没了!”

    “啥?那不是成太监了吗?!”

    “可我记得小时候咱们一起下河洗澡,他长得挺正常啊,咋说没就没了?”

    “双强这都啥命啊,这么大年纪找不到对象,好不容易定亲了,结果女方去城里打工一去不复返,还把婚退了,现在倒好,不仅娶不到媳妇儿,还连命根子和卵、蛋都没了。”

    “嘘,少说两句,以后这谁家闺女还敢嫁他啊?”大家既同情,又十分好奇,人的东西不是长出来就定型了吗,咋还会忽然没了呢?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清音却注意到,在这么嘈杂的声音中,王双强似乎两耳不闻窗外事,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瑟瑟发抖……然后,没多久,人不抖了,脸色逐渐恢复,那个地方也慢慢的“冒出来”了。

    清音不好开口,给洪江使个眼色,洪江也发现了,连忙说:“婶子别哭了,双强没事,你看,它,它们又出来了。”

    王母看过去,好像还真是,顿时松口气,“阿弥陀佛,刚才肯定是我老眼昏花,你们外头的别胡说,我儿子正常着呢,这么大个牛、子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它又不会钻土遁地。”

    王双强听见这么一句,赶紧用手一摸,确实是又“回来了”,顿时喜极而泣,捧着在炕上打滚,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怎么回事。

    因为人多,清音不好当着人面说什么,毕竟从刚才村民的只言片语里可以知道,王双强至今未婚,年纪也不小了,要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话,他找对象更是难上加难。

    “怎么样?我听着他们家还放了串炮仗,是没事了吧?”洪二姨和祖红迎上来问。

    清音点点头,暂时没事。

    只能说暂时,王双强这个情况,估计还会犯。

    “哎哟喂,双强也是个可怜人啊,他还没出生,他爹就没了,他娘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家里实在是穷得揭不开锅了,也没钱娶媳妇,一直耽搁到去年,三十五了,后山矿上招工,说只要往里交一笔钱就能买到一份正式工作,村里照顾他家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就让他去了。”

    “这有了工作和收入来源,才终于有个姑娘家愿意,姑娘倒是比他小几岁,才二十八.九,俩人见了个面,也都还算满意,说是先定亲,姑娘进城上班,谁知才去两个月就回来闹着要退亲。”

    于是,可怜的王双强再次回到光棍队伍,甚至现在比以前还不如,现在大家都说他未婚妻是在外头认识有钱男人,不要他了,他头顶莫名其妙多了顶帽子。

    这对于一个本就从小受尽贫穷之苦,没受过什么教育,人生尚无其它寄托的男人来说,是天大的打击。

    本来,清音还拿不准他是什么情况,现在一听大概知道,就是传说中的缩阳症。

    也叫缩阴症,无论阴还是阳,反正就那个意思。

    当然,在中医理论中,这个病男女都会得,只是男性比例高于女性。

    她第一次听说这个疾病,是在刘氏回春录里。上面记载了一个案例,说当时在京郊的某座尼姑庵里,时不时就会有丑闻爆出,先是里头的尼姑莫名其妙怀孕,后是去里面上香或者休养的千金小姐莫名其妙怀孕,坏了好些闺阁女子的名声,当地官府日夜蹲守,也没守到传说中的“采花大盗”,实在是太过诡异。

    正好,刘御医陪同闺女去上香的时候听说,就留在尼姑庵内,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每次进出尼姑庵的人员,官兵都带着有经验的媒婆和接生婆子搜身检查,要是男子肯定无所遁形,可明明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怎么还是不断有女子被害。

    刘御医一听,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如果采花贼是练过缩阴功的呢?

    所谓的缩阴功,就是那些身形骨骼娇小的男子,能凭借内力把独属于男子的高丸、窨井等性征给缩回腹腔内,再画个女子妆容,将喉结处理一下,穿上女子衣物,官兵和婆子搜身的时候,可不就搜不到了吗?

    果真,后来经过细致的排查发现,尼姑庵里一个负责扫地的“尼姑”居然就是男子假扮的,一直潜伏在里面,祸害了不少女子!

    当时清音看见这个案例的时候,有种武侠小说既视感,心说这世上还能有这么随心所欲改变“性别”的方式啊?但现在,亲眼见过王双强的病情,她信了。

    只不过,在王双强身上,这不叫功夫,是疾病,叫缩阳症。

    大家背着孩子议论几句,多是同情。

    洪二姨是个闲不下来的老太太,听说他们下午就要走,立马又颠颠的进山里去挖土豆和红薯,要让他们带回城里吃。他们家三个儿子都是托着清音的关系找的工作,现在也都成家立业,在城里站稳脚跟,她也不偏心,虽然说过希望儿子出去上门的话,但一旦条件好起来后,该给的,她都给,譬如洪江最先结婚,盖了两间青砖瓦房,另外两个儿子,她也都一样规格的盖上。给洪江带过一年孩子,另外两个儿子家的孩子,她也同样带到一岁多才回来。

    每个季节家里种出啥,她就打电话,三个儿子家匀匀的准备三份,从不厚此薄彼。

    跟他们比起来,清音和顾安仿佛就是他们家的第四个儿子,每次他们有的,他们都有。

    老太太出了门,还没走远,遇到王婶子,少不了要聊两句双强的病情,她也是好心,“你家双强这情况,怕是要找个好医生看看,以后结婚生娃都是头等大事儿。”

    “谁说不是?可他们矿上还没发工资,我手里也没几个钱,去年给他买这工作就花光积蓄了。”老太太愁苦着一张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儿子生了这种见不得人的怪病,当妈的是最揪心的。

    洪二姨忽然想起来,“我们家祖红那朋友就是医生,听说现在年纪轻轻已经升了副主任医师,是顶顶厉害的医生,马上还要去一个大医院当领导呢,要不你请她帮忙看看?”她只听祖红说清音医术很高明,但具体怎么高明还不知道。

    “难怪刚才跟着你家洪江来看双强,她一点也不害怕,原来是医生啊。”王母有点心动,“不用做检查,现在就能看?”

    “清医生是中医,中医没那么多检查,也不用花那么多钱,但我只是这么一提,不知道她会不会治男科方面的病。”

    女医生看男科,王母有点犹豫,又有点心动,主要是想到现在看可能不用花钱,对于真正的穷人来说,每做任何一件事最先想到的不是能不能做,好不好做,而是“会花多少钱”,不用花钱就意味着这事可行!

    “那行,我回去叫双强,待会儿就上你家去,你帮我从中说两句好话啊,老嫂子?”

    “放心吧,双强我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家侄儿一样。”洪二姨是真正热心肠的老太太。

    祖红把东西收拾好,又叫几个孩子洗手,准备吃饭,吃完饭就下山,晚上鱼鱼还要上晚自习,可不得赶快点。

    偏偏她和洪江的儿子是个傻小子,跟两个伯伯家的堂兄弟玩着就不会动,吃饭找了半天没找着人,一问才知道,又下河摸鱼去了。祖红生气,懒得管他们,“咱们吃咱们的,不吃待会儿饿着肚子走,不惯他。”

    清音没说话,她依然在琢磨王双强的病。

    “哟祖红,你们今天就要回城啦?回来一趟也不多待几天?”王母来了,身后还跟着不情不愿、一脸扭捏的王双强。

    “听说你家来了客人,还是个医生,能帮双强看看不?”

    祖红看向清音,征求她的意见。

    乡里乡亲的,王家条件这么困难,清音自然是愿意搭把手的,“来吧,进屋说。”

    可王双强看见所谓的“医生”居然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同志,看起来年纪还没自己大,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我我我没事。”

    清音见他害羞,也能理解,毕竟他还是未婚的青头大小伙子,看别的病没啥,看男科,关键是待会儿可能还要检查身体,他心里肯定接受不了。

    “我儿子长这么大,还没跟女同志接触过,对不住啊医生,我再去劝劝他,这混小子你知不知道,今天看医生能省不少钱呢,要是自己去医院里看,光检查费就要好大一笔……”巴拉巴拉。

    王双强不乐意,在门口就跟她吵起来。

    清音一点也不生气,她真的完全能理解,如果她是一个没结婚也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让她去找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医生看妇科,关键还得做私密部位的检查,她自己也会膈应。

    “这样吧,祖红姐,今天我们有事就先走了,麻烦你转告王婶子一声,如果哪天王双强愿意了,可以来卫生室找我,我尽量帮他看看。”能不花钱就尽量不让他花钱。

    她不是烂好心,而是刚才洪二姨说了,王家母子俩虽然在村里是最穷的人家,但很有骨气,从不偷拿任何人家地里的一瓜一豆,平时谁家有事都会主动帮忙,以前洪二姨家日子难过的时候,他们母子俩还帮衬过他们家呢。

    对于善良正直的人,清音总会伸出援手。

    下午,带上一车的东西,两家人出山,回到书城,赶紧先让鱼鱼收拾一下,顾安将她送到学校,清音就继续在家休息。

    现在孩子要上早晚自习,清音没时间接送,都是顾安去的,学校离家不算远,但这两年外头小青年多,他们都不放心,基本是顾安开车去,把穗穗卓然香秀和鱼鱼一起接回来,送到各自所在的胡同口,自己再回来。

    送完孩子回来,顾安又十分“心疼”的打水,拿上毛巾去门口洗车。

    吉普车已经破得不能再破了,平时都只是短途代步,本来上个月已经说好报废了,但订的新车还没到,一想到马上雨季,接孩子少不了车子,顾安更加心疼他这老伙计,出去一趟,沾点泥点子,回家就要立马擦干净。

    “你这家伙,你自己的老婆你都没这么爱惜吧?”清音故意调侃他。

    顾安扯了扯嘴角,“这能一样?”

    这辆车子是他们结婚第三年买的,算是跟着他们婚姻走了大半辈子,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他们现在手里有钱,不是没钱,但年纪越大,他越是恋旧,车上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共同的回忆,总有种舍不得扔的感觉。

    “你要舍不得扔就别扔了,找个仓库存放起来,以后留着作纪念。”

    “嗯。”顾安把车子里里外外擦洗一遍,又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发动机,拍着车头说:“等买了新车,老家伙你就该退休喽。”

    说曹操曹操到,正说着新车呢,刚子就从胡同口进来,“哥,你们新车到了,是你们去开过来,还是我给你们送过来?”

    刚才还伤感的顾安立马就放下抹布,“走,我去开。”

    清音:“……”说好的男人的深情呢?新的来了,旧的就抛之脑后啊。

    大概半小时,一辆军绿色的吉普212就开到家门口,清音一愣,“不是说要买轿车吗,怎么变成吉普车了?”

    “嗐,别提了,哥本来也想着以后嫂子也要经常开的,肯定是舒适的轿车更好,但排不上号啊,就那一辆桑塔纳,排队都要两年,还贼贵。”

    一辆桑塔纳的价格是吉普车的四五倍,就为了所谓的舒适性和排面,清音当然是不愿当这种冤大头的,笑着说:“这下好了,你哥和鱼鱼就喜欢吉普车,他俩睡觉都能笑醒。”等到了周天开出去跋山涉水的,多拉风啊。

    刚子进屋,先灌一杯白开水,这才说起这次买车的事,“听说我哥要买车,那个王老板还主动提出帮忙,听说他现在在南边也有生意,进口小汽车一口气买了几十台放着,等明年涨价就能赚一笔,但我哥拒绝了。”

    “哪个王老板?”

    “就以前卖水产那个啊,现在可了不得,搭上天地线,开始卖汽车了!”

    清音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原来是王超英,她这三年忙医院的事,两耳不闻窗外事,还真不知道王超英什么时候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她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知道这个时候做汽车生意无异于在大路边捡钱,可那也要成本啊,不是谁都能上手的。

    一辆桑塔纳就是六位数的价格起步,手里囤几百辆,那得多少本钱?更别说还要靠着人脉关系才能拿到这个指标。

    现在买车多是单位买,因为只有单位能拿到指标,个人想买,难度是指数级的。

    “这个王超英,以前还约我哥喝过酒,谁能想到,这才几年的工夫,生意越做越大,身家至少几百万了吧?”刚子摸着下巴,很是羡慕,他现在的建筑公司规模也不小,但也一口气拿不出这么多现金啊,至今还开着那辆大黄蜂面包车呢。

    王超英能发财,清音并不意外,因为他就是市井版的顾安,假如顾安当年没进厂当临时工,也没被招募进国安,他现在估计就是加强版的王超英,而自己……大概就是个衣食无忧整天只需要买买买的富太太,像祖静一样。

    前两天祖红还说起,祖静去港城玩了一圈,买了几万块的东西回来,好不风光。据玉应春所说,祖静现在可是她们玉颜美容院有名的大客户,一个星期至少要去三四次,充值卡里都存着好几千块钱呢!

    “听说北城区那边好几家歌舞厅,都是他开的,这老小子,以前就是个卖鱼的,你说咋财运就是这么旺?咱们在工地上灰头土脸干一年不如他轻轻松松一个月。”

    “少打那些歪主意,脚踏实地才是正道。”顾安甩着车钥匙进屋,“他做的事能不能见光还不好说,你挣的钱却是清清白白,花着不安心吗?”

    刚子把胸脯一抬,“怎么可能不安心,我天天起早贪黑灰头土脸的,就挣点辛苦钱,我就是把钱扔进护城河里,我也心安理得。”

    清音笑起来,“行行行,知道你心安理得,再大声点隔壁都能听见了。”

    等鱼鱼回来知道家里买了新车,那高兴劲儿自不必说,就是顾妈妈也跟着高兴,小心翼翼上去坐了两把,让音音开着,载着她绕着书城市主干道跑了两圈。

    “妈,等过年,咱们工作轻松点,我们全家出去玩一趟,就开自己家的车。”以前出去都是坐火车,破吉普实在是太破了,不敢出远门。

    “好嘞,到时候我们去看庐山瀑布,看是不是像电影里那样漂亮。”《庐山之恋》可是引起了一阵旅游热潮,第一次让日子刚刚好过起来的龙国人民知道,原来生活里除了工作上班,还有旅游这样的享受。

    婆媳俩开开心心的,聊着未来的事,却不知道,她们身后,顾敏那张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脸。

    她是真的黑啊,以前还挺白净的,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黑了不少,算命的说她有血光之灾,差点没把她气死。

    “就你们日子好过,还想去庐山旅游?呸!咋不上月亮上旅游呢?要不是嫁进我们顾家,现在在那座山头捡牛粪还不知道呢!”她对着顾妈妈的背影,使劲啐了一口。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柳老头刚拎着一网兜的东西从另一头走来,看见她脸色不好,忙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又遇到你嫂子了?那就是个泼妇,你跟她一般见识个啥,别把自己气坏,走走走,咱们进屋吃饭去。”

    俩人进了顾家的小屋,支开桌子,就着猪头肉,喝上两盅小酒,而最好的下酒菜自然是埋怨顾妈妈和顾家的一切,从上到下,顾敏就没一样满意的,似乎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顾妈妈害的。

    酒憨耳热,感觉空气里都是躁动的。柳老头那干枯的老手,就慢慢的搭到顾敏手上来,一把抓住,捏了捏,老头心跳至少高达130,正要……

    只听“嘭”一声,门被踹开,一张黑瘦憔悴的老脸出现在门口,“天杀的老淫.贼老淫.妇,你们真是不要脸啦,当爷爷奶奶的人居然,居然……哎哟喂大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快来看看这俩不要脸的!”

    “大白天的就在家里喝酒睡觉,我要是再晚来几分钟,是不是完事儿裤子都提起来了呀?”

    本来这个饭点,几乎家家户户都在,一听这话,还吃啥饭啊?哪有瓜来得香!

    其实,柳老头这两年趁着柳老太中风动不了,经常往顾敏这边来,街坊们又不瞎,甚至有好事的,已经去柳老太耳朵边嚼了,可柳老太前两年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在炕上被气的翻白眼,保姆也不听她的,她实在是拿这俩人没办法。

    转折出现在最近两个月前,一直在南方打工的海涛开着一辆崭新的桑塔纳小轿车回来了,还带回一个跟他妈年龄差不多的“对象”。

    海涛汲取了父母双方的优点,五官长得还不错,浓眉大眼的,加上一身皮肤雪白雪白的,怎么晒都晒不黑,又经常打架斗殴,练出一身的腱子肉,去到南方之后换了好几份工作。

    吃不了干工地的苦,就去歌舞厅里帮人看场子,这看着看着就被一些老板看中,挑到身边带着锻炼。再加上他油嘴滑舌,从小混迹于市井之中,特别会看眉高眼低,好听话总能说到人心坎上,很容易讨得富婆们的欢心。

    有了富婆的喜欢,谁还会干工地,谁还去当保安?从中尝到甜头的海涛,这不,这两年就一直在跟一位港城女老板“处对象”。

    柳老太当时看着那个跟自家闺女差不多大的孙子“对象”,操着一口烫嘴的普通话叫自己“姥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真想说大外孙啊,你真是饿了啊。

    但是,不得不说,对象年纪大,确实是会疼人啊,这不,才几天时间,这位女老板就把她送到最好的省医院,用上最好的进口药,最好的医疗设备,那营养品跟不要钱似的往她病房里送,这才一个多月,她居然就能下床活动了!

    柳老太能下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海涛哭诉,说他姥爷不做人,这么大年纪还在外面勾勾搭搭,让他要为自己做主。

    海涛记得从小姥姥对自己就是最好的,他爸死得早,爷爷奶奶不要他们,妈妈也坐牢了,只有姥姥啥好的都要省给他吃,一听姥姥哭诉就气血上头,当仁不让接下“任务”,赶来捉奸。

    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有外孙撑腰就是不一样,柳老太真底气十足,上去先给俩老东西一人甩两个耳刮子,终究是刚出院的人,没那么大力气,于是指着院子里一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来,大侄子你帮我扇他们,扇一巴掌给一块钱。”

    小伙子一愣,但随即一喜,“当真?”

    “真!给老娘往死里扇这俩不要脸的东西!”

    “我要是打坏了,不用付医药费吧?”摩拳擦掌。

    “不用你出,我大外孙来出,看见没,他腰上这根皮带,是挨骂屎的,至少值咱们杏花胡同一套四合院。”这是那天海涛跟她炫耀时说的。

    小伙子咽了口口水,一套四合院戴在腰上,这是啥概念?“当真一个巴掌一块钱?”

    见到老太婆点头,小伙子回头跟自家媳妇儿对视一眼:媳妇儿你等着,今儿爷们就给你挣一套四合院出来!

    “啪!”一斤肉。

    “啪啪!”两斤肉。

    “啪啪啪!”一双凉鞋。

    “啪啪啪啪!”一罐巧克力麦乳精。

    ……

    柳老头和顾敏被扇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小伙子一家乐得找不着北。

    而最终,除了他俩肉疼,柳老太也心疼,因为她足足付出去三百块钱啊,老天爷喂,早知道这钱这么好挣,她当时就是骨折也自己扇了。

    ***

    这场闹剧很快传到梨花胡同,尤其是顾妈妈耳朵里,别说,她还有点高兴,那俩人不正经她早就看不过眼了,只是谨记音音说的,不跟顾敏发生任何接触,才一直忍着没说。

    谁知道,海涛那熊孩子还做了一回正义之士。

    不过自从远远的见过一次海涛的“对象”后,顾妈妈觉得,这大小伙子挣钱其实也挺“辛苦”的。

    清音听说的时候,憋笑差点憋到吐血,海涛这孩子是真的能找到门路啊,小小年纪就不想努力了,这下他确实是不用努力了。

    秦嫂子听说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我也见过,哎哟喂,比他妈柳红梅还大两岁吧,有钱倒是有钱,可也……啧啧啧!”

    “话说回来,都讲究男女平等,小姑娘能傍男老板,凭啥不给人小伙子傍富婆了是吧?”

    “他还来找我家海花,说要带她去南边挣钱,号称那边的钱好赚,我家海花好好一大学生,才懒得搭理他呢。”

    海花去年考上了石兰大学的法学专业,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正经大学生,哪里有空去跟他捞偏门?更何况,兄妹俩本来打小也没什么感情,傻子才被他忽悠。

    “咱们家海花是真聪明,她说了,等毕业就不让我们上班了,要让我俩享清福。”秦嫂子摸着自己涂得红红的指甲,“她偏说红色好看,我家那口子也跟着说好看。”

    清音夸了两句,知道啥叫“摘桃子”,以前海花连初中都没钱上,去年听说海花考上大学,还是石兰省最好的大学后,柳家老两口就腆着脸认亲来了,无论他们怎么使苦肉计,小姑娘是一句话没搭理。

    姥姥姥爷是叫的,他们给的东西是不要,也甭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我舍不得休息,想着等她毕业,我就提前退休,去外面找点事儿做着,给她攒点嫁妆,母女一场,别的女儿有的,她也要有。”

    “成啊,到时候你就去美容院帮忙,保证不比你工资低。”清音以前就劝过她,但她们这代人吃大锅饭吃习惯了,除非被单位开除,否则不会主动离开大集体这个舒适区,提前退休也好,说不定还能挣不少钱呢,玉应春和玉香在美容院,现在一年的收入就十分客观,要房子有房子,要车子有车子。

    ***

    不过,柳老太也没能抖多久,因为她大外孙又跟着“对象”回南方去了,啥时候有空回来还不知道,给她撑腰的人没了,前脚还跟老头子闹离婚的老太太顿时就萎了。

    因为自从出了那样丢脸的事,红云和红星都懒得管他们了,闺女是亲生的,可女婿不是啊,两个女婿都是拎得清的,凭啥跟着他们丢脸?

    别看杨三旺平时啥都听柳红星的,可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不是傻子,直接放话,老两口他是不管了,要钱可以,每个月给二十块生活费,但房子不能再住他们的,保姆不请了。

    两个没啥经济收入的老人,每个月二十块要是不作妖的话完全够花了,可柳老头贼心不死,还偷偷补贴顾敏,一下子就显得捉襟见肘,怎么办呢?

    老头把目光对准了杏花胡同口第一家的倒座房里,那里最近住进来一个捡垃圾的女人,别看捡垃圾不体面,但能挣钱啊,他亲眼见着她拉着一平板车的废纸板去回收站,回头就是好几块钱捏手里。他观察过,那个外地女人一天光纸壳就要卖好几趟,有时候还有各种废铜烂铁的,更值钱,一天下来少说也是十几块的收入。

    人家捡垃圾,一天就能挣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

    那一刻,他真的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这一刻,他知道怎么供养顾敏了。

    ***

    这场老年三角恋闹剧清音是不知道的,医院筹备得差不多,各个部门和科室也陆续搬家,那搬家的大货车把书钢门前的路都快堵死了,她哪有空管那些?

    “好消息,小清,你看看这名单里是不是有你那俩朋友的名字?”招聘工作由张姐和另外几位主管人事的人负责,她递过来一份名单。

    上面都是这次通过考试进入录用名单的,清音先挑肾内科看,果真有刘丽云的名字,她以前就在肾内科,这次听说招考的事也没来麻烦清音安排,自己通过考试进来了。

    她老公刘建军也考到外科,而且因为他俩都是中级职称,一进来就是中流砥柱,清音很高兴。

    除了他俩,以前的大学同学里也有几个考进来,清音虽然跟他们没啥联系,但看见名字还是很眼熟的。继续看护理部那边,居然还看见毛晓萍的名字!

    这真是意外之喜,这两年大家各忙各的,清音确实有段时间没见过毛晓萍了,没想到这场考试再次让她们成为同事。

    放下名单,斯考特走进诊室,这三年来经过中药调理,斯考特的精神比刚确诊的时候好了很多,加上戒烟戒酒,各种忌嘴,他居然还长了点肉,走外面不说的话,没人知道他曾经是一名胃癌患者。

    说“曾经”,是因为就在上个月,他做了一次胃镜检查,发现曾经癌变的溃疡区域居然神奇的康复了,长出了新的胃粘膜组织,取活检之后发现,癌细胞虽然还在,但生长速度非常缓慢,甚至还赶不上正常细胞。

    他第一反应是怀疑龙国技术不好,结果出错了,当即飞回英国,然而那边也是一样的结果。

    “当年说我活不过两年的私人医生,知道我来龙国接受中医药治疗,都笑话我,说我要是再被那些草药折腾,最多只能活半年。”斯考特这三年在龙国跟着老头老太们混,中文学得不错,已经能流利进行沟通了。

    “哼,这次看着我活蹦乱跳回去,他差点被吓死。”

    清音笑笑,她确实没想到,斯考特的身体对中药反馈这么好,不仅没什么副作用,还把胃癌都控制住了,在没做手术,没使用任何化疗药物的前提下,没转移,没扩大,甚至生长速度都得到了控制!

    对于这类重大疾病来说,不算治愈,但至少有了存活期和生存质量的保证!

    清音也很高兴,等斯考特一走,连忙将这几年给他开的方子都找出来,斯考特上个月正好给书钢医院捐赠了两台复印机,这些具有特殊意义的处方,她可以复印出来保存好,改天抽空带着年轻医生们学习学习。

    正想着,忽然门口有人喊“医生救命”,清音赶紧起身跑出去,顺着声音往外看,原来是医院门口已经被堵得死死的,来看病的车子进不来,而平板车上还推着个年轻人。

    清音一看,这正是上次洪二姨家那同村人,好像叫王双强?

    王母还急得她,“清医生,快救救我儿子吧!”

    清音赶紧叫来几个小年轻,七手八脚将人抬进诊室,指示秦解放脱掉病人裤子,果然,又缩得啥都没了……

    王双强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两只手紧握成拳,却仿佛被鬼压床一样动不了,只能从紧咬的牙关和腮帮子看出来,他在极力忍耐着内心的恐惧,或者某种疼痛。

    “清姐,要上氧气和肾上腺素吗?”秦解放也被吓到了,自从看见王双强下面的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身下一凉。

    清音迅速把脉,脉象细微欲绝,是典型的寒邪直中厥阴的表现,“拿一根艾灸条来。”

    小护士赶紧拿来,秦解放点上,清音立马将烧得通红的艾灸条对着病人肚脐下三寸的地方按下去。

    瞬间,高温灼伤皮肤发出一股奇异的气味,王母心疼得“啊”一声,赶紧捂住嘴巴,生怕打扰到清音。

    秦解放揉了揉眼睛:他没看错吧?师父居然就这么“烫伤”病人?他记得师父曾说过,除非迫不得已必须救命,不然最好不要实施对病人有创的操作,急诊科为了实施抢救,不得已剪烂一件衣服都要被家属索赔的呀!

    然而,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已经回缩到腹腔内的高丸和窨井,居然在这样的“烫伤”下,慢慢的又伸出来了!

    王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避嫌了,也没人会往不好的方面想。

    眼看着王双强的脸色没那么白了,清音拿开艾灸条,就见皮肤已经被烫伤,“等起了泡之后,消毒,刺破水泡,再好好消一下毒,处理一下。”

    几个小医生连忙答应。

    他们第一次见证中医的急救能力!一根艾灸条“烫伤”关元穴,居然就把正在发作的缩阳症给遏制住了!真是奇了怪了!

    眼看着病人神色好转,意识恢复,清音就想趁着大家还在状态,赶紧加强一下记忆,“王双强你听我说,说对了你就点点头,说错了就摇头,好吗?”

    王双强虚弱的点头。

    “你发病之前,是不是先是心里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惧?”

    点头。

    “然后,就感觉一股寒气从大腿中部开始往上,窜到窨井根部,然后心里愈发恐惧,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然后它们就开始回缩?”

    点头。

    “同时,你还感觉呼吸困难,喘不上气,明显感觉自己身体不对劲,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说不出话,浑身发冷?”

    点头。

    清音的目光看向众学生,“这就是典型的阴寒直中厥阴。”

    秦解放反应过来,点着头说:“啊对,就像上次那个阳强症患者一样,这个部位是肝经巡行的地方,而肝主筋,筋遇寒则紧缩,回收!”一个是肝阳旺导致伸展太过无法回缩,一个则是肝筋拘急,收缩太过。

    另一人也说:“因为寒气主收引,所以他的外生.殖.器就会被这样回缩进腹腔内。”

    清音点点头,看来大家都还算有点悟性,“关元穴具有固本培元的功效,我用艾灸关元穴,就是刺激他的关元穴发挥作用。”

    大家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来师父说的没错,中医看病不难,关键在于要搞懂生病的内在逻辑。

    而清音呢,她并不这么想,她现在开始思考一个问题——王双强好好的青头小伙子,为什么屡次发生这样的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