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部分小说里的人间仙门,皆是常人不可寻见的地方,想要窥见山门,需得有“仙根”。
这《入魔》中玉山,也是这样一个隐匿于世外的存在。
它坐落于人间某处山峦,人间之人却无从将它窥见。
用小说里的描述来说,差不多就是云端之上,苍穹之下,近似手可摘星之地。
看这说法,该是比珠穆朗玛峰还高了,寻常人到了那高度,只怕呼吸都很困难,那确实没啥命窥见山门。
不过仙侠小说嘛,从来都不咋讲道理的,认真那就输了。
经过十来日的跋涉,鹿临溪终于是远远看见了传说中藏着玉山的连绵山峦。
这上山之路无比陡峭,不会法术实难登行,倔强的大鹅尝试着自己走了一阵,却如何也跟不上三人的步伐,最后还是只能让浮云抱上了山顶。
她本以为到了,不料这山峰对岸,又有另一座更高的山峰。
“没路了?”浮云好奇问道。
只见沈遗墨双手结下一印。
法印起,仙桥现。
前方又一次有了新的道路。
难怪凡人无论如何寻不见这玉山,来者需得过了桥,才能继续向上登行。
光是这一点,就能筛掉一堆不通术法的。
这越往高处走,自然也就越冷。
鹿临溪能够感受到四周温度的变化,却也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很好的适应这种温度变化了。
先前在山下,她还以为自己只是不怕热了,想不到如今竟然连冷也不怎么怕了。
这灵根还真是个好东西,区区一千就那么顶用,要是回头真能把那积分商城里的花儿种出来,也不知要爽死谁了!
山路是漫长的,女主的怀抱是温软的。
大鹅不用自己动脚,只用缩在女主怀里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入了梦乡。
待她再次迷迷糊糊醒来之时,已是到了那云端之上的山巅。
该说不说,脑壳晕晕的,呼吸不是很顺畅。
耳边,似有人吞吞吐吐说着什么——外人、散修、无名之辈、若是平时也就算了……
鹿临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睁眼朝着声音的来处望去。
只见沈遗墨正与那守门弟子说着什么,后者满脸写着犹豫,似是不知该不该放行眼前之人。
“沈师兄,这不好交代吧……”
“我自会向师尊禀明缘由。”
“可是……”
“人是我带来的,怪不到你头上。”
守门弟子迟疑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老老实实放了行。
只见那弟子于旁侧山石之上画下一印,漫天灵光骤起,身后天门大开。
鹿临溪被浮云抱着走进了那扇天门,穿过了一道耀目的灵光,原本什么都看不见的山巅,忽然呈现一副鸟语花香之景。
小说里曾经写过,修仙之人若是修为高到一定境界,便也算得半步神仙,虽没仙阶,却有仙力。非但寿数比常人长久,还能凭空化物,造天地之景。
这玄云门的祖师便是那样一位半步神仙。
玄云门久居玉山之巅,却从未受严寒之苦,便是因为这位祖师曾在山巅设下结界,改了那天地之景。
步入这山中结界的那一刻,鹿临溪只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仙山不愧是仙山,云端之上仍能这般生机盎然。
鹿临溪擡起头来,朝着远方望去。
她看见了一座高阁,耸立于落日的方向。
浮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时间眼中满是惊叹。
“那是什么地方!”
“碧落阁,那是我们祖师爷以仙力改换天地之景的地方,也是玄云门中天地灵气最充裕的地方。”沈遗墨耐心说道,“历任掌门仙逝后都会被送去那里,有仙缘者升仙,无仙缘者携着灵气步入轮回,来世也能重获仙根。”
“这也太厉害了吧!”浮云满眼好奇地问道,“这碧落阁,当真能影响轮回之势吗?”
“应当是不能的吧……”沈遗墨说着,稍稍压低了声音,“天道轮回自有定数,任何人都轻易改写不得,所谓更好的来生,不过是生者对死者的一丝祝愿。祖师爷生前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能为后人改写既定的命数。”
浮云:“有道理诶!”
沈遗墨:“但这话不能叫旁人听见,要是传到师叔伯耳里,又得挨训了。”
浮云连连点头:“我不出卖你!”
鹿临溪见状,也在一旁点起了头。
这玄云门的祖师爷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个背景设定,一没入得天界,二没留下名姓,哪里管得了天道轮回?
那座看似通天的楼阁,也就此刻还是玄云门的圣地,一旦那蝶妖布下的阵法展开,它可就要成为人魔两界通道的阵心了。
不过沈遗墨虽然年轻,好歹也是个男主,就算完全玩不过大反派,也不是没有智商的。
原文里,他便一直怀疑谢无舟的真实身份,只是多次询问浮云,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句:“他是我主人啊!”
没错,在浮云的眼里,主人就是主人,没有别的身份。
她没有去过魔界,也没听说过什么魔尊。
她只知谢无舟把她从鹅圈里捡了出来,送她修为,教她做人,还带她游历人间。
她甚至曾经无比认真地告诉沈遗墨——
谢无舟从来只教她向善,不曾教她如何为恶。
谢无舟不是坏人,是她在这世上最好的主人。
原文里的浮云就是太坚定了,坚定得让沈遗墨都怀疑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满心愧疚地选择了信任,这才导致后续两人信任崩塌之时那么痛彻心扉。
但如今的世界线可就不一样了。
沈遗墨还在养伤之时,曾与浮云说了些话,这些话好巧不巧,让鹿临溪这个每天暗戳戳关心俩人感情进度的大鹅给听见了。
“小溪体内的那股力量,似与谢兄同源,却又明显霸道许多。”当时的沈遗墨如此说道,“如果那股力量真的属于谢兄,那么裴文生于他而言应是不值一提……他为何不愿直接出手,非要等到万不得已……”
浮云想了想,认真回道:“小溪说过,他是妖族,或许只是不想残害同族吧。”
沈遗墨:“可我在他身上察觉不到一丝妖气。”
浮云:“他身上那枚玉佩不是可以隐蔽灵息吗?”
沈遗墨:“那枚玉佩并没有一直在他身上,玉佩离身时我也曾观察过他,确实不再形同凡人,但仍旧是看不透修为深浅——他对我们隐瞒了太多,这一路走来,他了解我们,我们却不曾了解过他。”
浮云:“我不太明白,这些问题很重要吗?无论云县还是陆城,他都在帮我们啊。”
沈遗墨沉默片刻,摇头笑道:“也是,或许是我多虑了,他虽没有直接出手,却也间接帮了我们……”
两人的话题,是由此处转向旁处的。
后来的日子里,沈遗墨没再提及此事一星半点。
不过鹿临溪明显可以感觉到,沈遗墨对谢无舟多了几分戒备。
这一次,他或许会将谢无舟盯得紧一点。
浮云也不会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那么坚定地信任谢无舟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话说回来,沈遗墨态度上的转变连一只大鹅都能感觉得到,谢无舟肯定不可能没有察觉。
但他似是一点没受影响,仍旧每天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悠闲模样。
这反派的心理素质,果然强大得令人害怕。
鹿临溪这般想着,下意识朝谢无舟看了一眼。
她就知道,自己看向这家伙的每一眼都会被发现。
好在她也不心虚,目光相对的那一刻,干脆伸长脖子,冲他丢了一个问题。
她说:“谢无舟,他们仙门中人都爱说天道不可违,你说自己无拘无束惯了,凡事随心随性,那这天道在你眼里,可违不可违?”
大鹅嘎嘎呱呱地叫了半天,一旁的沈遗墨虽不能听懂,却也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沈遗墨:“她说什么?”
浮云当即清了清嗓,在一旁做起了翻译。
“小溪她是在说——谢无舟,仙门中人都说天道不可违,你说自己无拘无束、随心随性,那天道在你眼里,可不可违?”
沈遗墨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似是难以想象一只大鹅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过短暂诧异后,他还是将目光望向了谢无舟,眼底有着几分好奇与打量。
谢无舟似是愣了片刻,回神之时不由轻笑一声,摇头叹道:“你在此处,问我这样的问题,我若还敢随心随性,不得被人撵下山去?”
大鹅伸长脖子,朝四周望了望,回头道:“这四周也没别人啊!”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沈遗墨便已再次开口。
他说:“谢兄还是敢言敢行的,方才这一番话,已是一种答案了。”
“不瞒沈兄,在下确实不信天道。”谢无舟说道,“或许这世间之事,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人若无知无觉,自会深陷其中。可若天命能够被人知晓,总会有人逆命而行,扰乱其中因果,当结局因此发生改变,天道不就已经被改写了吗?”
沈遗墨不禁皱眉,轻声叹道:“但这其中的代价,并非常人所能承受,且大多时候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要回到原地。”
谢无舟:“那就是力量不够。”
沈遗墨:“……”
“沈兄,你将天道看得太重,实则万事万物皆是天道——大至亘古不变的日升月落,小至一粒微尘落往何方。”谢无舟说着,似是有意看了鹿临溪一眼,“许多微末之处,改写起来还是十分容易的。”
鹿临溪扭过头去,不想回应他那别有深意的眼神。
“谢兄的意思是……”
“云县一事,田家女子不愿转生,一心留于人间复仇,魂飞魄散是被仇怨缠身的她本该付出的代价,她能成功复仇并再入轮回,是因为我们替她付出了代价。”谢无舟话到此处,淡淡笑道,“这份代价,于她而言不可估量,但于你我而言,只不过是耗费了一些灵力。”
他说着,见沈遗墨似在沉思,便将话继续说了下去:“陆城一事,若无你我干预,以那大妖的修为,少说还能再在那里盘踞数年——人心惶惶之下,沦为一座荒城,本该是陆城的结局,可那结局终究没有到来。”
话到此处,他再次问道:“这一切,不正是因为,干预命数者有着足够的力量?”
沈遗墨:“……”
谢无舟:“修道之人以降妖除魔为己任,遇见妖魔若能将其斩于剑下,或可说是替天行道,可若是斗不过呢?就像那位黄道长,他被妖邪折辱之时,若无我们出手,可有天道替他灭了那妖邪?”
沈遗墨:“……”
谢无舟:“说到底,还是事在人为。”
沈遗墨:“谢兄倒是想得深刻……”
“不过是些拙见,让沈兄见笑了。”谢无舟说着,自嘲似的微微摇了摇头,“沈兄还是当我在胡言乱语吧,没准我们改变他人的命运,也只是既定命运中的一环,只是我生来就不信命,这才有了别的解读。”
沈遗墨不再言语,显然若有所思。
如今的玉山,较之往常热闹了不少。
各大仙门之人陆续前来,可供人暂住的房间已是不多。
沈遗墨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先斩后奏,将从山下带回的二人一鹅安置到了自己的竹舍。
他平日里与门中同辈之人少有往来,就连住处都十分僻静,上哪儿都不太方便。
原文中有写过,这是长辈刻意安排的,只因他生来天赋异禀,门中长辈皆将他看做玄云门未来的希望,生怕有人闲来无事扰他修炼,所以干脆将他丢去了如此僻静的一处住所。
不过僻静也好,如今的玄云门可热闹得很,毫不夸张地说,真的哪儿哪儿都是人。
关键这些人还不是大街上那种毫无交集的路人,他们见到看着顺眼的就喜欢自报家门交个朋友。
而沈遗墨恰好又是那种不必自报家门,只需远远看上一眼便知必定不凡的存在。
更别说他的身旁还跟着谢无舟和浮云了。
这外来之人,只要见了三人,都爱过来攀谈一下。
眼瞅着眼前搭话的人刚走一个又来一个。
鹿临溪在边上看得社恐都要犯了,第一次无比庆幸自己是一只无人在意的鹅。
因为存在感太过渺小,这一路仅有一人指着她问了一句:“这是今晚的餐食吗?”
浮云当场抱紧怀中大鹅,瞪了那人一眼:“不可以打小溪的主意!”
那人见状,连忙尬笑着赔礼道歉:“原来是姑娘的灵宠,误会了,误会了……”
也就是在这一次小小插曲后,她便彻底成功隐形了。
沈遗墨带着身后二人一路敷衍,额间都有细小的汗珠了,这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鹿临溪从浮云怀中跳了下来,仰着脖子将四周望了一圈。
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真是不错。
就像是她小时候看过的武侠电视剧里,专属于世外高人的隐居之地。
一片竹林里,藏了一个僻静的竹院,院外还有一处清泉。
这简直太诗情画意了!
鹿临溪在院中转悠了一圈,兴尽进屋之时,沈遗墨已将今夜住宿安排妥当,准备独自前去面见门中长辈了。
浮云随口问了一句:“你的师父和师叔伯会训斥你吗?”
沈遗墨:“不必担忧,你安心住下就好。”
浮云点了点头,站在院门外,目送着沈遗墨离开了此地。
鹿临溪扑扇翅膀把这不小的竹舍逛了个遍,一时心生向往——要是她也能住在这种地方,小空调一装,小网一连,小门一关,她都不敢想象自己的人生该有多么完美。
这可比一路上住的各种客栈舒服太多了!
不愧是玄云门最受器重的弟子啊,就算是被发配到偏僻之地,也有这么好的住宿条件。
而且,此处少说数月无人居住,却仍旧被打扫得十分干净。
看来这门中长辈盼他回来已经盼了很久。
可惜他们不知道,沈遗墨为玄云门带回了一个大魔头。
而那个大魔头,此时此刻正在院外的清泉边打水呢。
谢无舟回屋之时,鹿临溪正歪着脑袋看着他。
鹿临溪:“你别太接地气了,打水这种事竟然自己动手,我真会怀疑我的眼睛。”
谢无舟:“为了伺候你。”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他笑着倒了一碗水,蹲下身来,送到了大鹅跟前。
鹿临溪盯着面前的水碗沉思片刻,伸长脖子喝了起来。
她是确实有些渴了,谢无舟就算不去打这水,再过一会儿她也是要飞到那泉边喝上几口的。
“谢谢你的伺候,但我不止渴了,我还饿了!”
鹿临溪这话音刚落,眼前便又多了一些干粮。
她真是难以相信,这么好说话的一个人,竟是一个一心灭世的家伙。
鹿临溪下意识朝窗外看了一眼。
浮云仍旧站在院门口,望着沈遗墨离去的方向发呆,也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鹿临溪不禁想,等填饱了肚子,她或许该去陪浮云谈谈心。
可这干粮吃着吃着,她便又觉得自己有更多话是想和谢无舟说的。
她想着想着,忍不住擡头朝谢无舟望去。
鹿临溪:“你今天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
谢无舟:“哪些话?”
鹿临溪:“你不信命。”
谢无舟:“嗯。”
鹿临溪:“那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心想要灭世?”
谢无舟:“这与我信不信命有何关系?”
他淡淡应着,与此同时,悄无声息撑开了那隔音的结界。
鹿临溪一下跳上了桌子,与之平视着认真问道:“天道预言,你会灭世。你要是不信命,为什么不去反抗,为什么要遵循这则预言为你定下的命运前行?”
其实她一直很想问这个问题。
哪怕今天谢无舟不说那些话,她也觉得他不是那种会认命的人。
可无论是在小说里,还是此时此刻在她眼前,他似乎都很坚定自己要走的那一条路——那条天道为他定下的灭世之路。
他是被系统绑架了吗?
讲道理,这真不是没有可能诶!
谁说只有穿书者可以绑定系统的,这年头小说里的系统都花里胡哨的,发起疯来绑个本地人也很正常啊!
鹿临溪想到此处,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谢无舟,你这么执着于灭世,是有一种奇怪的、难以描述的、无法捕捉的,会忽然开口说话,但又只有你自己能听见的力量,在你的身体里逼迫你吗?”
那一刻,她总感觉谢无舟的眼里多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可当她定睛去看,却又发现那双寒凉的眸子里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笑着对她问了一句:“怎么,你的身体里,有这种奇怪东西逼迫着你?”
鹿临溪想也不想,老实答道:“有啊!”
可空气却在那一刻沉默了。
谢无舟仍旧凝视着她,仿佛她不曾回答过刚才的问题。
鹿临溪眨了眨眼,试探着改了口:“没有。”
“我只是不明白,如果没人逼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她这般说着,顺便为自己刚才的那番莫名其妙的鬼话找补了一下,“可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世上有什么能逼迫得了你……”
她说着,忽然听见谢无舟低声嗤笑了一下。
谢无舟:“鹿临溪,你弄错了一件事。”
鹿临溪:“我弄错什么了?”
谢无舟站起身来,悠悠走至窗边,淡淡说道:“收集怨气也好,复生天魔也罢,我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灭世。”
不为灭世,那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像灭霸那样,是为了平衡世界吧?
鹿临溪一脸无语地跳上了窗台,擡眼顺着谢无舟的目光向外望去。
他似是看着院外发呆的浮云,却又好像只是透过了那个背影,看着另一个更遥远的地方。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反派或许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如果能够找到那个苦衷,是否就能劝他向善了呢?
她这般想着,决定直接开口问问。
鹿临溪:“既然不为灭世,那你折腾这么多麻烦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谢无舟:“你猜。”
鹿临溪:“我要猜得到还问你干啥?”
谢无舟:“猜不到最好。”
鹿临溪抖了抖翅膀,不满道:“你什么意思嘛?”
谢无舟笑了笑,擡手拍了拍大鹅的脑门。
他说:“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注意身份,别太越界。”
那慢悠悠的语气,似乎有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魔力。
鹿临溪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她对天发誓,此生最讨厌谜语人了。
谜语人也就算了,他还一脸看不起大鹅的样子!
注意身份是吧?
别太越界是吧?!
“谢无舟,我偏就不信,我这辈子越不了你这界了!”鹿临溪气呼呼地说道,“你就在这儿,你把你的界守好,小心点儿,千万别让我进去,要不然……”
“不然怎样?”谢无舟看笑话似的望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大鹅。
“笑吧,你就笑吧!总有你笑不出来的那一天!”
大鹅说罢,扑扇着翅膀从窗口飞了出去,啪嗒一声落在了浮云脚边。浮云回过神来,低头问道:“小溪,你怎么出来了?”
“我今晚要和你睡!”鹿临溪愤愤说着。
浮云下意识回头朝窗边的谢无舟看了一眼。
“别给那家伙眼神!”
“哦!”
浮云想了想,蹲下身来,把嘴凑到了大鹅的耳边。
她笑着说道:“你只管和他冷战,这次吃的喝的,全都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