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侯福宝丢下,宋幼湘心里肯定过意不去。
因为她一句话,侯福宝抛家舍业,一个人跑到吉省一蹲就是近一年,跟着市场波动,把自己熬得不像样。
侯福宝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跟他们玩也没有什么意思,以后再说吧。”
三个人里,一人失落,一人愧疚,还有一人怪开心的。
侯福宝一走,魏闻东就捏了捏宋幼湘的手,脸上笑容有些憋不住。
“你够了啊,叫福宝看见要怎么想。”宋幼湘说他。
侯福宝只是想跟他们一起玩而已,又不是小孩子会缠着他们不放,到时候到了地方,也多是各玩各的。
魏闻东当场就想垮脸,被宋幼湘气的。
他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两人能有机会独处,好好玩一趟,结果宋幼湘眼里总有别人,不能只放他一个人。
魏闻东要面子,当然不能说他吃这点小醋。
“跟我们玩多没意思,回来的路上,他还计划有机会带多珠来玩呢,我等会去拍电报,让多珠过来。”魏闻东听到侯福宝要留下时,心里就有了计划。
直接让侯多珠过来,跟侯福宝去玩一趟不就都解决了。
宋幼湘瞪眼看他,“你疯了,多珠也出来,太奶奶谁照顾。”
侯家太奶年纪不是一般大了,没个人在身边照顾着,谁能放得下心来。
魏闻东没想到这茬,闻言就不说话了,是他欠考虑。
让侯多珠和太奶一起过来更不现实,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了冻,要是路上出点问题,魏闻东就是千古罪人。
没说话,但魏闻东脑子还在转,想解决办法。
虽然觉得自己有些欠考虑,但魏闻东更怕宋幼湘一拍板,说干脆都不去,直接回去的话。
“要不,叫林川来陪?”魏闻东努力想着。
宋幼湘看着魏闻东,没开口,眼睛已经把一切都说了。
把魏林川叫来,不让魏棠和安宁来?
他们都来了,到底是陪侯福宝玩,还是叫侯福宝看孩子的。
好在宋幼湘虽然驳回了他的意见,却并没有说他们也跟着不去的话。
到晚上,魏闻东整个人就跟烙饼似的,左右都睡不安稳。
“行啦,别翻啦,多大点事啊,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你们该玩你们的玩你们的去。”侯福宝能不知道魏闻东愁什么。
一开始没说话,他是心里高兴。
去不去其实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这两人心里惦记着他。
侯福宝说不出来原因,反正就是心里高兴,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他看重他们俩,他们俩也看重他。
够啦!
魏闻东这会心里也怪内疚的,“真不介意?”
侯福宝现在不光不介意,反而有点烦魏闻东,恨不得他俩马上就走。
第二天侯福宝就恢复了情绪,还美滋滋地问宋幼湘看着银行进账,激动不激动,然而宋幼湘反应平平,表示高兴有一些,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侯福宝。
这两个还是赶紧一起走吧,别留下来气他了。
最后两人是叫侯福宝嫌弃着催着上了火车。
上了火车,哪怕宋幼湘没有半点不高兴的迹象,魏闻东总觉得有点儿别扭,还有点不知道怎么哄她。
他总觉得自己昨天说了蠢话办了蠢事。
“我给福宝买了辆车,已经运到县里了。”宋幼湘上了车才跟魏闻东说这事,“没跟你说是怕你耐不住愧疚,先跟他漏底。”
不算什么惊喜,这事老早就提过,但买车太麻烦,价格贵是其次,买不到才是问题,还有各种麻烦的手续。
宋幼湘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海关买到罚没车,所以一直没说。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魏闻东轻哼一声。
他怀疑宋幼湘是故意看他笑话的,看他干着急!
“是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宋幼湘把冒着热气的板栗剥好给他,笑着道。
有宋幼湘这一句话,魏闻东还生什么气。
他本来就是习惯在心里自己给自己搭梯子的,宋幼湘开了口,哪里还有半点气。
魏闻东吃了那颗板栗,从嘴里直接甜到了心里。
两人之间略微别扭的氛围瞬间消失,魏闻东也就吃了这一颗,袋里剩下的都是他趁着两人说着话的时候,给剥了。
还是就着宋幼湘吃的速度的那一种。
宋幼湘心安理得接受魏闻东的照顾,但不会任他一颗不吃,不时塞一颗到他嘴里。
虽然是自己剥的,但是宋幼湘喂的啊。
此时魏闻东心里别提有多美。
等到了地方,上了雪道,向来无所不能的宋幼湘必须抓着他的手才能往下滑,魏闻东心里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恨不得宋幼湘永远学不会才好。
可宋幼湘不是那种借着机会跟对象娇气的人,开始确实是有点害怕,生怕摔着,后来慢慢掌握了一点诀窍后,慢慢就不怕了。
长期锻炼,再加上胆子大愿意尝试,宋幼湘很快就丢开了魏闻东的手。
“……”魏闻东。
看看旁边一直拽着对象的手,死活不松开的女同志,再看看嘴角咧到耳后根的男同志。
魏闻东轻哼一声,看着怪笨的,不像他对象,聪明!
反正他是坚决不承认,刚刚嘴角咧到耳后根的人还有他一个的。
宋幼湘在滑雪场玩了两天,滑雪、坐轮胎、滑雪橇,能玩的都玩了个遍,玩累玩饿了,就去吃小鸡炖蘑菇,大锅炖鱼……
跤是没少摔,但心情是真的很好。
看着宋幼湘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多的笑容,魏闻东只后悔没有多带她出来玩。
但细想一想,最开始是没这个机会,后来是没有时间。
回去的火车上,宋幼湘还在念叨,有机会一定要把家里几个小的都带出来玩一玩。
“这趟去沪市,别抱太大的希望,万一真是,也别着急上火,把情况了解清楚,再说。”宋幼湘手被魏闻东的双手裹着,十分暖和。
其实抱个倒满热水的茶缸更暖和,但两者不一样。
两人挨在一起坐着,魏闻东坐在窗户边上挡着从缝里透的风。
宋幼湘直接回郑市,魏闻东从郑市拐去沪市。
之前一直没时间,现在寒假终于有时间,他得去查查那个闻川制衣厂的事儿。
宋幼湘说不会那么巧,但魏闻东觉得,可能就是有这么巧。
不可能名字对得上,还相似的人。
大概是近乡情怯,以前想着要查清楚,真有消息了,内心又有些抗拒。
魏闻东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是宁愿母亲当年出了意外身故,并不是故意抛下他们和病重的父亲。
还是希望看到她抛弃他们,此刻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