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郑市,魏闻东没有直接在火车站等候转车。
他们上午十点到郑市,去沪市的票,魏闻东买的第二天凌晨。
这样他就有时间让宋幼湘陪他在市里转转,晚一点再送宋幼湘回单位。
别说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了,就是任志扬和季亚军都来看过宋幼湘,就他没有来过。
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宋幼湘带着魏闻东先去逛了百货商店。
“我什么都不需要,衣服这些学校都会发。”魏闻东不缺钱,但他习惯性地节约。
对身边人大方,对自己就是能省则省,物尽其用。
要不是看到魏闻东衬衣底下磨花领口的秋衣,宋幼湘差点就信了他的话。
她独立自主惯了,以为魏闻东也是一样,能照顾好自己。
平时操心师母和几个小的比较多,对魏闻东还真没有多上心。
“我不会做,只会买,不想要就是嫌弃我只会买现成的?”宋幼湘扬着眉毛问。
魏闻东脸上立马露出急色,他怎么可能会嫌弃,忙摇头反驳,“没有!”
他心里偷着乐还来不及呢,就是觉得有点儿浪费,衣服嘛,于他来说,不搓成絮条能穿上身就行。
尤其是里头的更无所谓,外面有两身体面的就行。
拽着魏闻东进了百货大楼,宋幼湘从头到脚给他置办了两身,包括买鞋时,他偷偷勾着脚趾,不敢叫宋幼湘看见的破洞的袜子,更是直接换上新的。
买完鞋袜,看着宋幼湘的目光盯向角落里的一个柜台,魏闻东跟着看过去,刷地一下,满脸通红,忙拽着她往出走。
“那个我自己买。”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宋幼湘看了眼男式内裤柜台,略有些遗憾地收回了目光,“我也没说要给你买。”
上辈子宋幼湘一心扑在事业上,除了身体不好的原因,也有被许家栋恶心到万分抵触感情的原因在。
不过她身边已婚女同志多,身边看的也多,属于经验不足,理论丰富的那种。
新婚的姑娘脸皮薄,结婚多年有儿有女的可就有些荤素不忌了,凑一起的时候,话都说得特别野,宋幼湘隐约记得,她们没少说尺寸这回事。
她们这辈人,多是相亲见一面,觉得差不多就直接定下来。
都说相亲认识会知根知底,但于夫妻二人来讲,还是有点盲婚哑嫁的意思在。
有吃过亏的,攒了一肚子苦水的,碰上办公室要快结婚的小姑娘,就会有意提醒她们关注多这方面的情况,别害臊,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魏闻东。
刚刚只是脸红,现在简直是要爆血管了,臊的。
他这是瞎自作多情了。
魏闻东顶着张通红的脸,偏偏表情万分严肃,路人只以为他是在百货大楼里热的,里头暖气足嘛。
出了百货大楼,吹了会冷风,魏闻东脸上的热度才消退。
他忍不住看向宋幼湘,冷风吹得她鼻尖微红,但也只是微微红而已,半点羞涩的模样都没有。
张了张嘴想问什么,结果对上宋幼湘疑惑的目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魏闻东懊恼地转过脸,他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怎么会怀疑宋幼湘是有意打趣他的,她分别就没有那方面的意识。
都怪宿舍里些混小子,正经训练跟不上,看禁书第一名,还特意折页塞给他看。
魏闻东就翻开看过一回,发现是内容不正经的闲书,就赶紧盖上,但那些描述的字词像是会生根似的,在他脑子里扎了下来,弄得他都觉得自己思想不干净了。
想到舍友笑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魏闻东心里就发苦。
这些连对象都没有的混小子哪里懂,根本没有别的原因,他就是单纯地不敢看。
平时不看都控制不住要想,看了更是烈火浇油,会要命的。
努力把杂念排出去,魏闻东心里的信念始终坚定。
他现在应该做的,是努力训练学习,抓紧时间毕业,尽快赶上宋幼湘的脚步。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单位。”魏闻东觉得自己平静了,但就是没敢看宋幼湘。
宋幼湘擡手看了眼时间,“回单位放完东西出来,我带你在县里转转,晚上再带你尝我们食堂大师傅的手艺。”
除了百货大楼买的东西,两人的行李还都在手上,拿着逛街不方便。
至于领魏闻东去食堂,目的更是显而易见,魏闻东是没回头,但嘴角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就像以前宋幼湘在华大上学,魏闻东有空就往学校跑,跟着吃食堂一个样。
为什么把车票定在凌晨,也有点这个原因。
他们俩处对象,跟别的男女同志处对象有点不太一样,魏闻东是比较容易生出危机感的那一个。
不过他不说不闹,大多数情况,只默默地在宋幼湘身侧。
自己生出来的危机感,自己解决。
器械厂里,宋幼湘领着魏闻东回住处,路上没少碰到人,魏闻东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宋幼湘,大家自然都问宋幼湘,是不是她对象。
还有问,是不是她爱人的。
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魏闻东眼睛发亮,心脏怦怦跳。
“是我对象,魏闻东。”宋幼湘大方地向大家介绍,魏闻东礼貌地同大家打招呼。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成爱人。
……
回到单位,宋幼湘混然没有变成百万富翁的感觉,仍旧全心扑在工作上。
扣除新规的税后,把侯福宝那份分出来,宋幼湘的资产从万元户,直接跃升到百万级别。
她不激动,一是因为她曾经拥有过的资产,远不止这么一点,另外就是她确信,这辈子她还会以此为基础,拥有无数个百万。
这些钱宋幼湘打算用来投资建厂。
但在哪里做为大本营,宋幼湘有些纠结不定。
江省是她上辈子打拼半生的地方,这辈子她努力弥补的大学时间是在京市,师母他们现在都在京市,但深市的优惠政策又深深地吸引着她。
好在这事暂时还不算太着急,宋幼湘先放到一边。
吉省那边的情况,自手中的君子兰抛售以后,宋幼湘就绝不再过问。
不管它是涨是跌。
她现在唯一关注的,是蒙华强那边的情况。
“我劝不住……”侯福宝跟宋幼湘打电话汇报,“君子兰的价格在上周跌落到四万五后,现在又反涨到五万七了!”
简直就是魔幻。
当时价格跌落,眼看着还要下跌的时候,侯福宝不知道有多庆幸,他们及时在高点出手,狠赚了一笔,就是看着蒙华强几个寡淡的脸上,他不太好露面。
现在再次飙涨,侯福宝心里又有些不大是滋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