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这趟回家也是有假才回来,呆不了几天就得返校。
本来安宁是打算自己走的,但东西收拾好,临要出门了,魏闻东从单位赶了回来。
魏闻东也不太会跟安宁这样的小姑娘沟通,但看着他把自己手里的行李接过去,稳当地在车上放好,安宁眼睛就忍不住发红。
反正就是特安心的感觉。
“这一回回来可瘦了不少,在学校得多吃点才行。”魏母拉着安宁的手,送她出门。
要不是安宁说学校管理严格,好多东西带了也没什么机会吃,魏母恨不得把车后箱给塞满。
安宁刚考上军校那阵,魏母还天天念叨,说她不该考得那么远。
留在京市上大学多好,虽然有要求要住校吧,但隔三岔五能回家住一晚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一般的学校也没有军校管理那么严格。
“奶奶,我知道的,我吃得可多了,你摸我手臂,都是肌肉。”安宁拉着魏母的手捏她的手臂。
其实她体重不轻,就是肉紧,看着瘦而已。
魏闻东把东西放好过来,“训练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操之过急,学习上不懂的,找老师多问。”
安宁认真点头,“我努力学习,争取成为小姑父的兵!”
“那你可得加倍努力了。”魏棠小跑着过来,身后跟着江彦,“还好赶上了。”
本来今天魏棠是准备直接请假的,但她所在的小组有个修复难点的攻克会议要开,不能缺席。
会议结束,她第一时间就往家里赶了。
一路把安宁送到火车站,看着她上了车,魏闻东一行才回家。
来火车站时,江彦是坐副驾驶,魏棠和安宁坐在后头,嘀嘀咕咕说了一路。
这会回程,江彦从站台转身往回走,就有些发愁。
等会回去的时候,他是坐副驾驶,还是独自坐后座呢?
他倒是想和魏棠一起坐后排,但他觉得大舅子可能会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你俩自己坐公交回去吧,我得赶紧回单位。”魏闻东也愁,最后选择眼不见为净。
这下魏闻东算是懂宋幼湘说江彦心思深是怎么来的了。
这话一出,换魏闻东自己,有和宋幼湘单独相处的机会,心里得老高兴了。
但江彦愣是一点喜悦没表现出来,还担心地问他来不来得及。
“……你照顾好棠棠就行。”魏闻东丢下这一句,脚步匆匆地走了,他确实是有事。
江彦目送魏闻东离开,才拉住魏棠的手。
“我怎么觉得大哥不太喜欢我?”江彦一脸忧愁地问魏棠。
愁嘛多少有一点儿,不过江彦看得明白,大舅哥的态度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大嫂得喜欢他。
“你这么不真诚,大哥肯定不喜欢你。”魏棠嘟囔了一句。
火车站前头的广场有些吵,人特别多,还有不少拉着大包小包赶火车的,江彦一路护着魏棠在走,注意力分了一半到周边的环境上。
“什么?”江彦问。
魏棠叹了口气,“在大哥眼里,你是想拐走我的阶级敌人,不喜欢你是正常的,你得理解我大哥。”
江彦顿时委屈地看向魏棠,“那我理解大哥,你心疼我不?”
“心疼。”魏棠道。
江彦看着她,特别不理解,魏棠到底是怎么用满脸不心疼的表情,面不改色说出心疼两个字的。
……
徐叔青决定出院。
在医院里的生活,对他来讲没有什么意义,出了院他也不想在家里呆着,想四处走一走,再看一看。
手头的工作早在住院前就已经交接完毕,剩余的一点翻译工作,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也已经陆续完成。
“先生,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告诉一下宋副司长。”助理忧心忡忡。
徐叔青摆了摆手,“不必告诉她,不然又要来唠叨了。”
明明那么干练的一个人,到了他这里,就变得格外啰嗦,不是担心这,就是操心那。
至于远在国外的徐思曼,徐叔青也没告诉。
甚至为了阻止徐思曼放弃事业回国陪他,徐叔青这几年给徐思曼找了不少事。
当初既然没回来,就好好在外头呆着吧。
徐家这满满一家子的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需要徐思曼再来奉献什么。
“那致远和致知呢?”助理问。
徐致远和徐致知在当初随宋幼湘回国探过亲,返回国外完成学业后,便接受国内研究室的橄榄枝,秘密回国。
两人工作内容涉密,跟外界联络不多,但徐叔青要联系他们,还是方便的。
两孩子的资质比不上徐叔青惊才绝艳的兄长,但也算各有所长。
他们回国这事,是征取了徐叔青的意见的。
徐叔青同意他们回国,唯一的要求是,在他们生父有生之年,不允许回五星村,不允许相认,不允许尽孝。
他死后。
或者他们生父死后,便由着他们自便。
“不用,致远的研究到了关键阶段,他们就算知道,也没时间陪着我随意走动。”徐叔青摆了摆手。
徐叔青做了决定的事,助理轻易不敢违逆。
直到从医院搬出来,收拾行李准备去西北,助理才迟疑着问,“要不要跟闻东讲一声?”
徐叔青没看他,径自清点着简单的行李。
反正这次他不同意,助理怕也是会偷偷联系魏闻东,摆了摆手,“你去。”
助理如蒙大赦,赶紧去通风报信。
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魏闻东就风风火火地赶到徐叔青这里。
“三哥,你找我领导,就是为了谋划这事!”魏闻东现在长出息了,都能冲徐叔青发火了。
要不是这几天单位忙,魏闻东早去医院了,哪能到现在都没发现徐叔青偷偷出院的事。
而且魏闻东明天就得出公差,封闭两个月。
本来今天魏闻东打算晚上去趟医院的,结果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好家伙,三魂六魄都快被吓飞一半。
“火气这么大做什么。”徐叔青让他坐,“我就是想趁自己没糊涂彻底的时候,到处走一走,再看看那些旧物。”
旧人不必了,他谁都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