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不能答应。
但要是一眼看对眼了,别说侄女,侄孙女都没问题。
不过这不是还没相看么,任志扬当然不肯让季亚军占他嘴上便宜。
三个人好久没联系,一不小心聊得就得点久。
魏闻东也是爱现,讲了没几句,就非把两小只抱过来,按了免提教他们呜呜哇哇地喊叔叔。
两小只当然不会叫人,以为他们爸爸跟他们玩呢,高兴得又叫又笑。
宋幼湘也很快收拾完,在旁边帮着哄孩子,顺便跟季亚军和任志扬说上几句。
季亚军可羡慕得够呛,他这边条件差,妻女都不在身边。
不过他得意啊,“我家可是漂亮姑娘,随她妈。”
然后季亚军还嫌魏闻东不行,浪费宋幼湘家的双胞胎基因,没生出个好字来。
这刀简直捅进了魏闻东的心窝子里。
“你行了啊,不知道我家老魏想闺女想疯了,别馋他。”宋幼湘肯定得护着魏闻东不是。
刚被扎了一刀的魏闻东瞬间圆满。
“我家不缺漂亮姑娘,我家两小子和我一起保护他们妈,够了。”魏闻东看着宋幼湘道。
空气里的甜味直接飘到电话那头去。
不过到了另外两人的知觉里,早酸得不成样儿了。
季亚军好一点儿,好歹是有家有室的人,就是妻女不在身边,但这会也是真想。
任志扬个大光棍,还真叫两孩子勾起了想成家的心思。
不过他不要季亚军给他介绍的,开着玩笑道,“平白比他低一辈去了,他多大脸啊,我还得叫他叔,幼湘,你给哥介绍一个。”
魏闻东不让宋幼湘出马,直接把这事给揽了,“用不上你们嫂子,正好咱们区搞联谊活动,我替你报个名,自个认识去。”
这话一出,季亚军和任志扬都火了,异口同声道,“你跟谁在这当哥呢?”
“就是!”季亚军继续补充,略带了点嫌弃道,“幼湘那是我们妹,你勉强算个妹夫吧!”
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最后几人约好,季亚军明年暑假抽空带老婆孩子来京市玩,大家这才挂断电话。
“赶紧结婚吧,不然以后咱们家庭聚会,你一个单身汉,多孤独。”季亚军挂了电话,立马催婚。
任志扬现在烦他烦得不行,帽子一扣,“就烦你们这种被柴米油盐搞得一身油腻的中年男人。”
“……?”季亚军。
有本事你别跑那么快呀!
……
谁也没有想到,徐叔青的下一站不是沪市,而是国外。
下了轮船后,徐叔青到底没撑住,直接晕倒,助理实在没有办法了,赶紧向宋幼湘求助。
现在已经是九十年代,宋幼湘在国外不少朋友和同学。
宋幼湘联系了国外的朋友,帮着徐叔青安排了医院,又联系到徐思曼,让她尽快赶到徐叔青身边去。
“思曼姐,对不起。”宋幼湘特别自责。
明知道徐叔青现在的情况,却没有及时跟徐思曼沟通,这确实是她没做好。
徐叔青要有个万一,她要怎么跟徐思曼交待。
徐思曼又怎么会怪宋幼湘,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三哥的性格,他总有办法达成他的目的。
要怪也应该怪她,早说好要回国,却因为自己的事,孩子的事一拖再拖。
致远和致知回去了又有什么用,他们到底隔了一层。
只有她才是应该守在三哥身边的人。
徐叔青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泪眼婆娑,满脸担忧的徐思曼,虚弱地问道,“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了身体啊,幼湘通知你的?”
徐思曼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他呢?”徐叔青目光在病房里看了一圈,问。
徐思曼告诉他,她来得太急,男朋友得在家照看两姐妹,明天他们会坐最早的一班飞机赶过来。
徐叔青没有精力说太多的话,点点头,闭眼又睡了过去。
情况稍好一点,徐叔青就坚持出了院,孩子因为学业,不可能长期请假陪在他身边,他也不允许。
唯独徐思曼怎么也赶不走,徐叔青干脆就带上了她。
他带她去看过连床都放不下,他刚到国外时住了三年的地方。
墙角的青苔和以前都没有什么两样,就这样一间小小的地下室,当时他都要付出高昂的租金。
没有身份,一旦有人来查,他就得四处躲藏,哪怕只是房东孩子的恶作剧,他也必须第一时间躲起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这里,我把大哥留下的研究都整理吃透了,还混进了这边的私人研究所学习。”徐叔青的目光里,有怀念,也有道别。
说完,他笑着看向徐思曼,“那时候我和国内断了联系,以为连你也没有保住。”
“对不起,当年是三哥当了逃兵。”
如果他能留在国内,挨整的人或许就是他,而不是徐思曼。
有他在,徐思曼也不至于被迫嫁给那样的人。
“三哥,说什么呢!”徐思曼生气地道,“我留下,才能平安等到你去找我。”
如果是徐叔青留下,那些踩着徐家上位的人,明知道徐叔青是徐家年轻一辈里的翘首,又怎么会留下徐叔青这么大的祸患。
“再说了,我遇到了幼湘,有了新的生活,其实也没吃几年苦。”徐思曼轻描淡写地道。
兄妹俩目光对视,释然一笑。
徐思曼有些话,从来没有说出口过,她笑了笑,“我那时候也不觉得有多苦,大家都苦,刘家母子再不是东西,他们的身份也保护了我,我挺感谢他们的。”
比起被道貌岸然的刘德光,只会窝里横的刘家母子,其实更好对付一些。
她的苦,比起徐叔青的苦,那就更算不上什么了。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煎熬,换个人根本就撑不下去,徐思曼握紧徐叔青的手,看着手背上这犹如九十老人的皮肤。
“三哥,我们过几年再来看,好不好……”徐思曼的眼泪砸在徐叔青的手背上。
徐叔青满是苦涩地拍了拍她靠在轮椅上的脑袋,笑容微微苦涩。
如果可以,再过十几年他都好。
但老天爷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