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
方堰过于的白,手腕处的皮肤又薄、透,像蝴蝶的翅膀,底下的纹路和淡青色的血管看的一清二楚。
不难看,相反,和蝴蝶翅膀上的脉络一样,是画龙点睛,锦上添花,更漂亮了。
金色的机械手表精致、镂空、华丽、贵气,一看就价值不菲,那么静静扣在白皙的手腕上,不知道为什么,余遥有一种成了陪衬,为了衬托出那腕骨的矜贵一样。
她看的时候第一眼在方堰的手上,第二眼才是表,感觉其他人也是,目光先是落在方堰那只软软垂着、骨节分明、如玉如雪的手上,之后才是表。
余遥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好家伙,这就好像在给其他人展示自己男朋友漂亮的地方似的,但凡禁不住诱惑的还不惦记上她男朋友啊。
她也没说是谁,人家以为是她哥哥、弟弟,念想很正常。
余遥两只手在忙,一只抓住一个方堰手腕,只能擡一擡下巴,示意大家:“这我男朋友。”
几个围过来看的人小幅度地擡眼瞧了瞧,微愣片刻后配合地点了点头。
余遥又示意大家看表和手镯,“昨天她俩非说银的好看,是金的更好看吧?”
很奇怪,方堰手上没有戴银,只戴了金色,没有对比,是个很大的漏洞,但众人像是没发现一样,只顾着附和。
“这么一看确实金的好高贵啊。”
“我第一次发现金色这么好看。”
“好精致啊。”
就连陆雪和何穗都点了好几下的头。
“好看。”
“搞的我也想买了。”
这话是何穗说的。
陆雪用手肘碰了她一下,“你醒醒吧,那是表好看吗?那分明是……”
她这话没说完,但是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可。
金色很挑人,一个戴不好只会显得又土又豪,方堰的骨相太好,就算不戴金色,戴个红绳都好看。
所以其实不是金色好看,是手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余遥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有点不服气,但这里确实没有银色的表和手镯,她倒是买了,可惜放在自己的小白上,没拿过来。
戴别人的还不如不试。
余遥只好歇气,拉着男朋友去一边坐着。
还是原来的位置,最角落处。
这次多了个人,余遥几乎没有犹豫,把她的空位让给方堰,让他坐角角那块,她自己在他和何穗中间,把他隔开。
为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方堰毕竟是个男的,还有对象,跟单身女性一起坐不合适。
方堰全程都很合作,从被她拉住手开始,到握着他的腕骨给其他人看表,翻过来,又覆过去,他都没什么意见,始终静静站在余遥身后,任由她摆布,最后像宣布主权一样,告诉所有人,自己是她男朋友。
有人想打听他的事,被她含糊过去,还有人要来敬酒,也被余遥拦下,不让他碰酒。
她自己也不喝,以饮料代酒,跟别人简单碰一下。
这行为其实是很不给面子的,但出乎意料,没有人觉得有问题,甚至他有一种大家都在若有若无地往这边看的感觉,不仅有瞧他的,还有余遥。
其实刚刚在朋友圈看视频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这个小团体隐隐以余遥为主。
都在闹她,找她搭话,聊车聊别的,个别眼神里藏着好奇和向往与崇拜。
方堰只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余遥帮宁悠出了气,赢了张晟,被知道后有这个待遇很正常,但她自己好像不知道,只以为都是看他的,将他的袖子拉下来,遮住手腕,风衣的帽子也从后面扯了过来,严严实实地盖住他。
方堰望着手里余遥刻意让人准备的热牛奶,和微微有些挡住视线的帽檐,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帽檐实在太低,他伸出一只手,整理了一下,擡头,正好看到前面高台上的表演。
几个身穿白色衬衫,下面黑色裤子的舞者边跳边撕开衣服,露出结实的腹肌和胸肌,到了高.潮处干脆直接将整个衬衫褪下,丢在台下舞池里,引起一片又一片的尖叫。
余遥本来注意力都在方堰身上,心说男朋友一来,她立刻成为了全场焦点。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朝这边看,不仅有她们这桌的,还有旁边桌的,刚刚瞧手和介绍男朋友的时候,大半人都愣了一下,被男朋友的高颜值惊到。
他太耀眼了,在这种地方就像行走的月亮似的,刚刚还有人搭讪,被拒绝后站起来,想来硬的,她当时在后面跟着,制止了那人才息声。
这个世界不仅有男流氓,其实也有女流氓,比例少了点,但确实有。
方堰本来长得就俊,被酒吧五彩斑斓的灯光一照,更显唇红齿白。
在这里三成颜值的人能照成七成,七成照成十成,她男朋友本来就是十多成,一照更绝。
无论是眉眼还是气质,高挑修长的身形都让人挪不开眼。
余遥莫名其妙有一种白嫩嫩的奶羊进入狼群的感觉。
她还没来得及感叹更多,高台上灯光一闪,舞者衣服一脱,余遥当场就想扛着火车飞奔八百里。
出来寻欢作乐被抓了,看小哥哥跳舞也被亲眼瞧见了,证据确凿,都没得狡辩。
余遥:“……”
她还是尝试解释,“我没看,是她们看的,我一直在干饭,而且光膀子而已,很正常的,平时也没少见。”
高台上灯光又是一晃,所有白光聚在几个舞者身上,舞者解开裤子的扣子,趁着音乐暂时停歇地空隙,开始慢慢地往下脱。
台下都是叫嚣声。
‘脱’这个字眼不断出现,整齐划一,震耳欲聋。
此刻酒吧内所有女孩子空前绝后的团结。
台上的几个舞者也回应了她们的诉求,真的脱了,只剩一条四角的内内,光光在台上舞着。
余遥:“……”
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会如此!
头上突然一重,有人揉了揉她,“我相信你。”
余遥眨了眨眼,感动的一塌糊涂,都这么石锤了方堰还信她,是真爱啦。
“我觉得你不是那种看小哥哥的人,我知道你来只是干饭的。”
余遥:“……”
怎么感觉这句话有那么点古怪啊。
她擡头看去,方堰面上又没有异色,和平时一样,清清凉凉,正正经经,还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她正想质问方堰是不是在调侃她,袖子蓦地一紧。
被何穗拉的,这个好色的女人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男朋友是香妃转世吧,好香啊。”
余遥:“……”
因为酒吧嘈杂,再加上大家看表演看的投入,喊了不少声,何穗为了让她听到,音量还是有点大。
隔壁陆雪也听到了,跟着揶揄,“刚刚往这边一路过,整个都是冷香气儿。”
余遥:“……”
最担心的事发生了,男朋友的体香还是被她们发现了。
刚刚一来没多久,跟大家混熟之后,何穗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就把她有男朋友,男朋友香香哒告诉了大家。
男朋友一出现她就担心大家关注男朋友体香的事,刻意把他护在外面,不让他和其他人离近,没想到还是被闻到了。
都是什么鼻子啊,这么灵?
余遥从包里掏出防蚊虫叮咬的花露水,对着四周猛喷。
她没有香水,也不用,但是这个季节蚊子太多,花露水还是经常备的,另外找个小的喷壶,把花露水倒进去带上,平时训练的时候太热,没精神,抹一点按摩在太阳穴的位置提神的。
余遥一股脑喷了一圈,她不喷还好,只有何穗和陆雪注意到,动静一闹大,远一点的其他人也知道了,跟着起哄。
“吆,这是生怕被我们闻到啊。”
“可我们还是闻到了。”
“好香啊。”
“是雅香味,一点都不腻哎。”
“好好闻。”
故意没说清楚,方堰听不懂,知道内情的只有她。
余遥:“……”
完了,所有人都知道并且验证了我男朋友香香哒的事了。
我男朋友的体香被所有涩涩的人都闻到了。
无耻,龌龊,禽兽啊。
“遥遥真的一点都不跟我们见外,拿我们当自己人。”
“轮心胸我最佩服遥遥了。”
“遥遥是女菩萨。”
余遥:“……”
她后悔了,刚刚就应该直接拉着方堰跑路,根本不该把人带过来,又是给她们看她男朋友的手和腕骨,又给她们看了男朋友的样貌和风姿,还闻了体香。
我真的是女菩萨。
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大方的人了。
“女菩萨再行行好吧,给我们看看……腹肌。”
中间有几个字没说,但大家都知道意思。
“都是自家人,不要那么客气啦,我们也给你看。”
“好姐妹,你的就是我们的,我们的就是你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大家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全无顾虑,会瞧一瞧最角落那个人的脸色,如果不好,她们就不开玩笑了,如果还可以,还是打算继续调笑调笑余遥的。
她还蛮有意思的,在所有人都挑了陪酒的时候断然拒绝,在所有人聚精会神看月兑衣舞的时候,她吃着桌上的水果盘,全程不带挪开视线的,不喝酒不应酬不为外界所动,在她们之中像个异类,很容易成为被调戏的对象。
事实证明调侃她真的有趣,硬把男人往她那边塞,被她推开,让她看跳舞,她也不看,又有认识她的,说她男朋友更绝。
大家刚起了好奇心,什么样的天仙能让一个人收心到这种程度,没多久那个人就来了,还真是个天仙。
和她一样,她不看男人,他也不看女人,视线从头到尾都在她身上,从未挪开过。
无论何时何地去看他,都是低垂着眉眼,瞧余遥的后背,头顶,肩头,亦或者被握的手,就是不落在大家身上。
偶尔礼貌性地扫一眼,点了点头后又继续看余遥。
俩人还挺配的,女孩没辜负男孩,男孩也是,都是不为美色所动的人。
也许是她们在这边频繁聊天,讲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吸引了那人的注意力,那人搁下手里冒着热气的牛奶,长眸温涟,藏了高山远水一般,静静望来。
何穗身子越过众人,露出头来,朝他打招呼,“嗨,还记得我吗?我是余遥闺蜜,上次咱们一起吃饭来着。”
方堰颌了颌首,“记得。”
他一直都不温不火,不会大声说话一样,讲了什么听不真切,但确确实实有回应。
何穗很满意。
陆雪也露出头,趴在何穗肩头问:“那记不记得我?那天也有我的,咱们几个一起吃的饭。”
方堰看了看她,眉头轻轻蹙起。???
“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记得何穗不记得我?
“我是坐在你左手边的那个,还向你借了打火机。”
方堰俊美的脸色出现为难的神情。
陆雪:“……”
果然把我忘了。
她心有怨念。
为什么坐那么远的何穗都记得,独独忘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