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
俞青芜和谢锦宴同时一怔,下意识的掀开帘子往外看。
只见一家金铺外头,一个蓝衣少女正扯着一名紫衣女子的头发,那紫衣女子被扯得披头散发不说,衣裳都被扯烂了,大半个肩膀露在外头。
被那蓝衣少女按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得十分厉害,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正在此时,一名白衣男子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推开了蓝衣少女,怒声道,“阿兰,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倒要问问这个贱人想做什么!”
“她当着我的面,便对你暗送秋波,还将送给你的糕点都吃了去!”
“这便罢了,她还故意将你的衣裳穿在外头!”
“还扑到你怀里哭哭啼啼,你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私情?”阿兰语气凶狠,直指地上被沈恪拥在怀中的秦意柳,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滚了下来。
沈恪哥哥是阿爹亲自定下的夫君,她的夫君怎么可以对别的女人好呢?
何况,这个女人还对他怀有不良心思。
阿兰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更是越看秦意柳越是怒气翻涌。
咬了咬牙,她忽然一把抓起路边的杀猪刀,蓦的就朝秦意柳砍去,叫骂道,“你这狐貍精,勾引完我阿哥又来勾引沈恪哥哥,我要杀了你!”
“啊!”秦意柳惨叫一声!
就在那杀猪刀要落到她脑门上之时,一个极是高大强壮的男子又突然不知从哪儿蹦出来,重重一把从阿兰手中夺过了杀猪刀,厉声呵斥她道,“阿兰,你这是干什么?”
“我……哥哥,怎么连你也护着她!”阿兰气坏了,委屈之余,几乎是崩溃。
自从这个秦氏来了青州之后,她的未婚夫,她的哥哥,身边儿好些人都向着那秦氏,分明是那个秦氏陷害她,可却人人都说她欺负秦氏。
想到此处,阿兰愈发崩溃,她红着眼睛,对着秦意柳不断叫骂。
而秦意柳,则是缩在沈恪怀中掉泪。
看到这一幕,俞青芜和谢锦宴都目瞪口呆。
真忒么是冤家路窄……
怎么在这儿碰上这俩人了。
而且,他们二人怎会在此?
沈家虽然被贬为庶民,可也没像徐家那帮被发配边陲之地,更不似对徐子安那般,直接诛杀。
所以,好端端的京都不待,沈恪和秦意柳跑来蜀地作甚?
脑海中冒出无数个问号,但最终,俞青芜也没有下车,更没有在沈恪和秦意柳面前露面。
与谢锦宴对视一眼了,立刻吩咐马夫往前面的客栈去。
“殿下,这沈恪和秦意柳咱们会跑到青州来?”一下马车,俞青芜便低声问了谢锦宴一句。
谢锦宴闻言,也皱了眉头,说道,“孤也觉得奇怪,按照沈恪的性子,是不会来蜀地的,他吃不得苦。”
“至于秦意柳,孤临行前,已晓得她因着那未卜先知的本事得了朝中不少人青睐,若是在京都里待着,虽说没有什么好听的名声,可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再经由那些人推波助澜,神女之名迟早落到她头上。”
“她那般虚荣,又那般急于将你踩在脚下,不应该啊……”
“师哥师姐,你们认识方才吵架的那几个人么?”二人正说着,严轻轻脆生生的声音突然插入。
谢锦宴想得正入神,着实被她吓了一跳。
不过,他转过头,看了看严轻轻,若有所思。
严师妹这张脸对于秦意柳和沈恪,以及许多京都官员而言,那是一张生脸,打探消息倒是很容易的。
想了想,谢锦宴朝严轻轻勾勾手指,小声道,“来,严师妹,你坐。”
“额。”严轻轻坐下,瞧着谢锦宴和俞青芜凝重的表情,忍不住低声又问了一句,忐忑道,“师哥师姐,那几个人不会与那个敲咱们房门的男人有关系吧?他们莫不是……莫不是一路跟着咱们,方才以为咱们放心了他们,便故意假装吵架,然后等咱们都睡了,就悄悄把咱们都给杀了吧?”
严轻轻抹了抹脖子,脑子里不由想起了话本里那些主角被刺杀的故事。
倒也不怪她多想,实在是俞青芜和谢锦宴见了秦意柳之后,表情实在是古怪。
被严轻轻这么一问,俞青芜和谢锦宴也已意识到,他们的神色实在是有些过于明显。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又恢复了如常神色。
俞青芜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摆摆手,温声回严轻轻道,“那倒不至于……”
“不过……我与你师兄,的确认识那个挨打的女人和护着她那个白衣男子。”
“他们……一个是我……我从前的未婚夫,一个是那前未婚夫的嫂子,从前这二人想骗我家产,还好我不傻,没想到现在又来骗小姑娘了。”!!!!
闻言,严轻轻顿时一震,眼神里流露出震惊和八卦的色彩,不可置信的看着俞青芜,重复了一遍,“师姐你是说,他们是……”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谢锦宴点点头,替俞青芜答了去,叹息道,“那个沈恪啊,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轻轻,一会儿你能不能帮着去打听打听那蓝衣姑娘的来头?还有……沈恪和秦氏是怎么回事?无端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沈恪还与人又定了亲?”
谢锦宴皱着眉头,低声对严轻轻说道。
严轻轻虽然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不过见谢锦宴和俞青芜神色都这般复杂,又听了他们说那二人竟是那等关系,心中很是替那小姑娘不忿。
听到师姐说,他们竟还想骗师姐家产,严轻轻心中更是不悦了。
若没有师姐帮忙,自己如今还不知是什么光景呢。
所以,她定要替师姐好生教训教训那对儿狗男女。
自打在师门的柴房里帮曲姗姗拆骨头之后,严轻轻在便愈发醍醐灌顶。
愈发的知道该怎么样教训恶人了……
心中想着,她立马点点头,心头兴冲冲,表面却是乖巧,应道,“好,我这就去。”
话落,严轻轻便踏出了客栈。
看着严轻轻几乎是小跑出的背影,俞青芜心中不觉浮起一丝异样,问谢锦宴道,“殿下,你觉不觉得轻轻怪怪的?”
闻言,谢锦宴低笑了声,眉眼里勾勒出一丝幸灾乐祸,轻声道,“我觉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