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随着元旦假期过去,秋桐咖啡开始闭门谢客,老板清理家当,想方设法地向林凛兜售二手物件,林凛自然看不上,通通谢绝。
那老板是个性子霸道的老大哥,开店之后就当甩手掌柜,一年间亏损不少,见林凛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自然有点儿怨气,八十平米的店面就那么点儿东西,搬了十来天,就不给个痛快,非要拖到租期的最后一天。尤其听说林凛也要开咖啡店,这大哥满心不服,觉得他的买卖亏本了,林凛肯定也干不起来。
照理说这种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宗遇听说后就问林凛:“要不我去跟他唠唠?有的男的就这样儿,觉得女孩儿好欺负,跟你摆谱儿,换个男的去跟他说,他保准老实。”
林凛压根儿不在意,宗遇那儿空旷的厨房都快成她仓库了,价值六位数的咖啡机已经开机,林凛每天悠哉地给自己做咖啡喝,偶尔赏赐宗遇一杯失败的手冲,心态极好。
“跟他有什么可唠的?那门市房又不是他的,他早晚得滚蛋,我还年轻,日子长着,不差这几天。再说了,今后有得忙,上班上了那么些年,我多歇个十来天,挺好。”
宗遇看她得意的小表情就心痒痒,家里都是咖啡的味道,他从来没喜欢过咖啡,如今却觉得咖啡的香气分外迷人,让他觉得安稳。他从背后搂着她,做她巨大又粘人的挂件,窝在她肩头感叹:“你这心态,一看就是赚大钱的,到时候你可得养我啊,我就想做你的小白脸儿。”
“你做小白脸儿是不是年纪大了点儿?我为什么不找个二十出头的。”
她说得太有道理,宗遇竟然无法反驳。
那会儿正值下午,碰巧他今天没事,外面又降温了,天阴沉沉的,这种日子最适合在家里窝着,林凛撂下咖啡杯,没急着清理,想起挺久没看过电影,就叫宗遇去开电视,找个电影投屏看。
宗遇虽然对电影没什么研究,脑子里却不缺龌龊念头,想着一起看个大尺度的爱情片,他指的绝对不是“黄片”,而是那种浪漫的、适合成年人看的片子,主打一个氛围到位。
他客厅的沙发足够宽敞,干什么都方便,光是想想他就已经分外期待了,早早像个小学生似的落座,嗷嗷待哺般看向林凛:“快来呀,看啥片儿?”
林凛进卧室拿了他的平板电脑,默默找了半天的资源,宗遇之前为了看比赛跳过广告,图省事儿办了几乎所有视频APP的会员,见状催道:“找什么呢?那APP上没有吗?”
“没有,别絮叨。”
他就耐着性子等,等得心急,屏幕上总算出现了画面,还是英文,他心想外国电影好啊,国产电影比较保守。
林凛甚至主动靠在了他怀里,看不到宗遇翘起的嘴角。他毕竟在国外呆了几年,虽说朋友圈都是华人,说中文,上学总得用英语,英语水平绝对不算差,看到屏幕上出现片名‘Saw’,他下意识想,肯定是see的过去式,这片子叫《看见》,可能是个缠绵悱恻的虐恋。
他在那儿自信地臆测,全然不问林凛,林凛盯着屏幕认真地看,也没说话。
正片总算开始,开头就是一个男人在水中睁眼,人在浴缸里,周围阴森又黑暗,墙上还有大片血迹,宗遇这才觉得有点儿不对,没等问出口,男人说话了,一张嘴就叫救命。
他也想叫救命了,感觉上了贼船,问林凛:“这啥片儿啊?”
林凛盯着屏幕其实并不是在认真观看,而是因为提心吊胆,神经都开始紧绷,躲在宗遇的怀里也是因为害怕,真被吓到了还能挠他,闻言淡淡地答道:“《电锯惊魂》,我一直想看不敢看,宋慈也不敢,你害怕么?”
他当然不怕,退而求其次地想,恐怖片也不错,林凛吓得一直往他怀里钻,他简直不要太享受。于是他吹嘘地说:“我怕这玩意干什么?没事儿啊,老公陪你看。”
林凛觉得他还挺靠谱儿,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看。
宗遇确实打算做个靠谱儿的男人,也没掉链子,但这回不靠谱儿的是她。
她今天起得早了点儿,到货站取了个货,折腾半天难免有点儿累。又赶上阴天,家里没开灯,为了沉浸式看电影,窗帘都拉着,室内黑黢黢的,宗遇会享受,搞了个一百五十寸的巨屏电视,虽然他八百年不打开看一次,可以媲美家庭影院。
林凛平时看电影更专注于剧情,《电锯惊魂》的剧情显然不够吸引她,前面也没有很恐怖,她很快就窝在宗遇怀里睡着了,因没有打呼噜的习惯,宗遇也没立刻发现。
宗遇为了表现自己,紧盯着屏幕上的进展,想着一旦有恐怖画面他就把林凛护住,阴森的配乐和血腥的情节对他实在没有杀伤力。结果恐怖画面都出现了,林凛纹丝不动,他期待落空,低头一看,才知道她睡着了,结合自己丰富的心理活动,气得直想笑。
这也就算了,他寻思着这电影就别看了,把人抱卧室去好好睡个午觉,猛地一擡头,那么老大的屏幕上突然窜出个鬼脸,他真不是害怕,就是一下子没防备,当即向后一闪,骂了句脏话:“我操!”
林凛没被电影吓醒,被他这声脏话吵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擡头看他,还打了个哈欠,凉飕飕地问:“你不是不害怕吗?”
宗遇觉得丢死个人,解释像狡辩:“我真不怕,谁想到他突然窜出来啊,我正打算关电视,找遥控器呢。”
林凛的表情显然不信,宗遇恨死这破片子了,说不看了,林凛贯彻有始有终四个字,非要看完,看得宗遇都开始打哈欠。
总算熬到电影结束,屏幕变成黑底白字的报幕,俩人一时间都没说话,直到林凛扭头看他,分外较真儿地问:“电锯呢?我睡着的时候有电锯吗?”
“没有电锯。”宗遇摇头,这才明白过来那英文片名,告诉她,“人英文名也不叫电锯,saw,就是锯,后来他不是用锯把腿砍掉了吗?”
林凛兴致缺缺:“哦,这电影好像都快出十部了,所以第一部的时候,还没进化到电锯,后面才有电锯。”
宗遇对这电影一点兴趣都没有:“可能是,反正这第一部肯定没有。你不会还想看吧?”
“不想了,好无聊,我不适合看恐怖片,居然看睡着了。”她话锋一转,夸赞像在挖苦,“你还知道saw是锯的意思呢,英语不错,好厉害啊。”
“还行,凑合儿。”他在那儿故作谦虚,眼神明显写着让她在多夸几句。
不想林凛一声令下:“我有个快递,你下楼去给我取吧,我嫌冷。”
宗遇立马脸色一垮,感叹道:“我是你的狗呗?你让我去我就去?我岂不是很丢脸,说出去跟怕媳妇儿似的。”
不等林凛开口反驳,他已经接道:“那你好歹亲你的狗一口吧?亲完我就去。”
林凛知道快递是什么,抿嘴忍笑,勾勾手招呼他过来,大方赏他一枚香吻,然后又摆手赶人:“赶紧去吧。”
宗遇不禁好奇:“啥快递呀?又买什么了?”
“拿回来你就知道了。”
他穿着睡衣,套了件长款羽绒服就出门了,很快拿着个箱子回来,携着一身寒意。
林凛就在厨房的岛台上拆快递,没什么惊喜,她在网店定制的围裙和胸牌。宗遇凑过去看,抓起一枚写着“Lynn”的,兴致缺缺:“整得挺齐全,那有没有我的啊?你这英文名有什么说头么?”
“没什么,可能因为懒,大学时上外教课,都得起英文名,我名字两个字拼音不是一样的么,就叫Lynn了,我还有个室友姓李,直接叫Lily,省事儿,没闲心取花里胡哨的。”林凛挨个拆开,箱子放到一旁,转而又问,“那你英文名呢?不会叫Meet吧。”
说得她自己都笑了。
宗遇摇头:“没英文名,谁说非得取个英文名呢,我自己这名儿就挺好。”
林凛终于找到一个名牌,递给他,说道:“喏,正好,我给你起了个,拿着玩儿吧。”
宗遇低头一看,他英文名还挺长:Lynn’sPuppy
他嘴角都翘到二里地远了,装傻充愣地问:“Puppy是啥意思啊?”
林凛懒得理他:“自己搜去。”
“我就想问你。”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是林凛小姐的狗,这不满足你了,不用谢我。”
他还真把那名牌别睡衣上了,挺胸给她看:“那你满意么?还差条链子。林凛,你挺野啊,喜欢养我这么大的大型犬。”
林凛抿嘴忍笑,和他擡杠:“养你这一条就够费心了,放心,不养别的了。”
他无声地凑近她,又把她逼得抵着岛台,低头要吻不吻的,沉声道:“你记性好,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吧?在外边我给你当狗,脱了衣服我肯定往死里扑你……”
刚刚看电影拉上的窗帘还没拉开,偌大的客厅就开了个门廊灯,厨房都昏暗暗的,他这话说得暧昧,加之昨晚他去了个酒局,差点醉了,一身的酒味儿,在客厅沙发凑合了一宿,林凛早晨起来心疼坏了,他可能更惦记着昨晚少吃了一顿正餐,打算今天补上。
外面天还没黑,隐隐透着阴沉的天光,林凛隔着真丝睡衣抚摸他的腹肌,手感极好,指腹直打圈儿,勾引道:“你现在不是还没脱衣服嘛?”
宗遇喉结微动,说出了句有点儿老土的话:“女人,你在玩儿火。”
林凛强忍笑意,挑衅道:“玩儿火怎么了?”
他已经开始扯扣子,把林凛抱到岛台上坐着,仰头吻了上去,吻之前说道:“玩儿火尿床。”
林凛捧着他的头,起先还在笑,直到吻到双方都觉得饥渴不堪,欲壑难填,宗遇正要脱裤子,她却按着他的头和肩向下压,俯视着他,嘴角挂着高傲得意的笑,施加命令:“谁是谁的狗呀?有没有点儿自觉?这么急,就想进来,主人同意了吗?”
宗遇一肚子的脏话,并非想骂林凛,只是感叹,负气点了下头,卑微地半跪在她双腿之间,缓缓褪下她的衣物。他知道她要什么,他也愿意给,只不过没那么轻易地给她个痛快。
一手抓住她纤细的脚踝,吻落在上面,激起层层粟粒,他像在耐心地打着烙印,从脚踝一路向上吻,间或留下殷红的吻痕,冬日里开在她肌肤上的红梅,他最喜欢咬她了。
头顶的细喘鼓励着他,从未发觉她的一双腿那么长,从脚踝到花心要那么久,他终于慢吞吞地吻上去,林凛的十指埋在他长出些许的发茬间,舔舐声和喘息声夹杂在一起,讲不好是她在哺育他,还是他在哺育她。
他就这样耐着性子温柔地让她到达一次,在她因高潮翕张着的时刻探入手指,明明已经冒昧地进门入港,还在虚伪地征求她的意见。
“林凛小姐,现在能进去了吗?”
林凛知道安全套在卧室,搂住他脖子打算挂在他身上,让他抱着她回房间,他收到邀约的讯号,长臂一伸,勾开了身侧的柜门,立马变出来一盒安全套,熟稔地拆开、戴上。
林凛不免短暂愣神,旋即发笑,嗔怪地推他一把:“你神经病,这东西怎么能放厨房?”
她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既然厨房有,怕是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放过。
宗遇确实是这么干的,低笑道:“我厨房又不开火,没人乱翻,而且能打没准备的仗么?肯定得备好了啊。”
话音刚落,他已经急躁地顶了进去,尚能感觉到她仍处在高潮的余韵之中。
岛台的高度并不合适,他缓缓动了一阵儿,总觉得不爽快,勾住林凛的双腿把人抱了起来,下身还交合着,林凛吓得一声惊呼,就被他抵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他就把她按在墙上,腿不让着地,吻着她一顿猛干,还要贱嗖嗖地追问她:“怎么样?喜欢吗?”
他明显开始暴露本性了,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往死里扑她。对于林凛来说,爽则爽矣,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平添了刺激,故而绞得更紧,他便更来劲,怎么都要不够似的。
抵在墙上做了十几分钟,摩擦得那面墙都泛起温度,林凛一颗心不上不下的,实在受不住了,拍他肩膀,在他耳边服软:“去沙发好不好?累了。”
他勾着她大腿的手顺势拍打了一下,闷笑道:“你真有意思,我还没说累呢。”
“我心疼你呀……”
他可真受不了她这语气,大步迈向沙发,把林凛丢到沙发上后却抽离出来,林凛还没回过神,已经被他翻了个面,背对着他。他把人按在沙发背上,林凛身上仅剩一件他的衬衫款睡衣,他熟练地抓住后腰的衣摆,向上一掀,翻过她的头顶后卷了两圈,正好锁住她的双腕,按到沙发后面卡着。
“宗遇……”
林凛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勾了下她的腰,调到合适位置,单膝跪在沙发上从后面重新进入,贴心地说:“不是累了?让你歇歇,我好吧?叫声老公听听。”
这个姿势她是可以完全不必出力,但也会觉得给得太过,交融太深,难以承受。
他已经又开始新的一轮挞伐,覆在她背后呢喃:“我给你当完狗了,该轮到你了吧?”
林凛闷哼着质问,睁眼说瞎话:“你才当多一会儿?”
他也不反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又不是今后不当了,你放心,日子长着,你慢慢儿训我。”
又是一记深入,她发出异样的叫声,宗遇为之发笑,左手扣着她的手臂,右手抚上了她的臀。每每这种时刻,他的声音迷人得不像话,客观地说,林凛一直很喜欢他的声音,蛮有磁性的,和撩拨她的时候一个德行。
他那只手游移着,忽而变为暗示的轻拍,他在她颈后低语,蓄势咬她露珠一样的耳垂。
“乖,Puppy,别扭了,拍拍屁股……”
林凛当时满脑子就三个字:要死了。
他能不能要点儿脸,别说了,这样的宗遇委实难以招架。
他叫她“宝贝”“盼盼”,高潮到来之时,他死死贴着她,亲昵地叫“小祖宗”,林凛感觉情绪随之抵达到了顶峰。他是擅长调动她情绪的,平时开玩笑叫“大宝贝儿”,做爱时永远是“宝贝”,标准的普通话,撩人到极致,她倒是恨不得他讲东北话好了,那她还可以堂而皇之地笑场。
那一仗在沙发打完的后果就是,宗遇翻箱倒柜地找湿巾,她确实避免了“尿床”,也省去换床单的麻烦,只是糟蹋了沙发。她和宗遇开始没羞没臊的生活,导致她短时间内怕是没法接受宗遇用这张沙发招待客人,家门的密码锁也改了,譬如余泽,短时间内休想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