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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薄情 正文 第419章 逛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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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玄英大致走了走,回家商量对策。

    刚到?靖海侯的书房门口,就见谢二站在那里,似乎正在等?他?。

    “二哥?”他?疑虑。

    “三弟。”谢承荣复杂地看着他?,既有嫉妒,又有松了口气的颓丧,“父亲让我等?你。”

    “劳驾二哥了。”谢玄英转头?吩咐柏木,“去趟霜露院,请夫人来一下?。”

    这才同谢二进书房。

    靖海侯问:“去西街了?”

    “陛下?叫我去看看宅子。”谢玄英描述了所见的情形,“许久无人打理,已?经荒芜了,地方又大,恐怕修葺起来并?不?容易。”

    靖海侯沉吟。

    这时,小厮禀报:“三奶奶来了。”

    “是?我让她来的。”谢玄英言简意赅道,“一起拿个主意。”

    靖海侯点点头?:“进。”

    程丹若第一次跨进了谢家的权力中枢。书房是?很典型的书房布置,条案、书架、笔墨纸砚,窗下?没有炕,摆了几?把交椅。

    谢家兄弟就坐在那里。

    她蹲身行礼:“父亲。”

    “坐。”

    程丹若坐到?了谢玄英下?手。

    “我在和父亲说宅子的事情。”谢玄英复述了遍,又道,“园子大,屋舍多,再赶也得?小半年,可毕竟是?陛下?所赐,最好早日搬去。”

    程丹若了然。

    其实,皇帝御赐不?急,急的是?谢玄英即将上任,以后作为兵部三把手,文臣中的高?官之一,总不?能来来往往进出勋贵的府邸。

    这让送礼的人怎么办,拜访的人又怎么办?

    所以,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搬过去,不?妨碍正常工作。

    程丹若思忖片时,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原是?侯府的规制,是?不?是?要?改?”

    公侯房屋的规格是?七间九架,一品二品是?五间九架,三品五品是?五间七架,全都不?一样。

    “自然要?改。”靖海侯点头?赞许,“这院子修一修也要?不?少钱,这样,家里出一万两,你们夫妻量力而为。”

    一万两,不?多也不?少,既不?招人眼?,也不?会让其他?兄弟难以接受。

    谢玄英起身:“多谢父亲。”

    程丹若跟着起身,感激道:“让父亲费心了。”

    愿意掏装修款的爹,不?能说是?个渣爹。

    靖海侯见他?们交换眼?色,心知他?们夫妻行事谨慎,对宅子的事已?经有了数,便不?再多说,交代管事提前支取好银两,又将一副对牌交给程丹若。

    “你不?日就要?上任,后宅的事还是?交给你媳妇打理吧。”他?对谢玄英如是?说。

    谢玄英无有意见:“是?。”

    这才告退,又去正院拜见柳氏。

    柳氏已?经得?知了儿子高?升的好消息,喜上眉梢,但又饱含忧虑:“陛下?赐宅,岂不?是?很快又要?搬出去?”

    “儿子才去看过,原是?定西伯家的旧宅,荒得?厉害,少说也要?修一年,精细些打理,三年也不?嫌多。”谢玄英安抚道,“父亲已?经支了一万两银子,让丹娘看着修缮。”

    柳氏立即道:“一万两怎么够?定西伯家的宅子大得?很,吕妈妈,再去我的箱子里寻三千两的银票。”

    “母亲。”程丹若及时阻止了吕妈妈,“修缮屋舍是?大事,咱们还是?先商议出个章程,倘若银子真不?凑手,儿媳必是?要?厚着脸面请您帮衬的。”

    谢玄英也劝:“母亲,此事不?必着急。”

    柳氏这才冷静下?来,又叮嘱道:“陛下?这般信重你,你可要?好生办差。”她望着灯烛下?的儿子,眼?眶红了,“你熬出头?了,娘心里也……”

    竟一时哽咽。

    程丹若朝谢玄英使眼?色。

    他?暗叹口气,道:“让母亲操心这么多年,都是?儿子不?孝。”

    “傻话。”柳氏也知失态,拿帕子轻轻按住眼?角,“你不?孝顺还有谁孝顺,娘只是?替你高?兴。”

    她收敛泪意,恢复成大家主母的端庄,提点程丹若修理房子的要?点。

    不?多时,谢二太太、荣二奶奶和魏氏都来了,纷纷恭贺谢玄英又一次高?升。

    无论?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柳氏都高?兴,转头?给阖府上下?多发一个月的月钱,霎时间,内外都是?祝贺道喜的欢呼声?,喜气洋洋。

    折腾到?晚上八点多,程丹若和谢玄英才回房间休息。

    晚膳吃席面,都喝了酒,便不?急着洗漱,依靠在暖阁上醒酒。

    程丹若先开口:“真想不?到?。”

    谢玄英苦笑:“诚惶诚恐。”

    程丹若也有一点。

    六部的尚书、左右侍郎,总计十八人,再加上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二十个人就算是?整个朝廷的权力中心,能决定大夏的未来。

    而一个国家的前途抗在肩上,不?是?一府、一省能比,地方出了差池,还能有朝廷收拾烂摊子,可一个国家出了问题,谁来力挽狂澜呢?

    “为臣者,忠君办事而已?。”程丹若安抚他?,“有什?么事,还有曹阁老、杨首辅和陛下?,你踏实办差就行了,别想太多。”

    谢玄英握住她的手,慢慢充盈力量。

    从前说婚姻,只道情真就好,如今方明白,“婚姻当以情为系”是?情将两人牵到?一艘船上,从今后,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有人能够共同承担。

    “我没事。”谢玄英已?经缓了过来,问她,“西街的宅子,你有什?么想法?”

    程丹若简明扼要?:“要?搬,但不?能搬太急。”

    搬是?为了和靖海侯府做切割,对皇帝表忠心,对文官群体敞开怀抱,但又不?能搬得?太赶。

    一来,西街的宅子没有意外,他?们夫妻要?一直住到?死,不?能随意糊弄两下?就搬进去,否则,鸡零狗碎的不?如意折腾死人。二来,刚升官就急匆匆自家里搬走,难免落人口舌,有见利忘义之嫌,不?够孝顺。

    谢玄英拧起眉梢:“这事不?好办。”

    “好办。”程丹若早有腹稿,“我们先修前院,然后是?正院,其他?不?管。”

    他?摇头?:“这怎么能住人?”

    “住着但不?过夜。”她说,“前厅修好了,今后拜帖贺礼都送那边,也在那里见客吃饭。平日里,我白天去那边待着,既能顾着家里,又能做点别的事,晚上若有空便回霜露院,遇着雨雪天气,就直接住下?。”

    古代分家的一个重要?标志,便是?字面意义上的各起炉灶,拆伙吃饭。

    所以,在西街宅子搭厨房做饭,其实就有分家的意思,加上开销各顾各的,就算和靖海侯分开了。

    睡觉不?过费点灯烛钱,亲爹还没死,谁也不?至于在这些小事上计较。

    “等?到?宅子都修好了,咱们再挑个好日子搬过去。”她征询,“你说呢。”

    谢玄英想想,道:“也是?个办法,到?时候先让光灿住过去。”

    “那就先这样。”程丹若呼出口气,“早点睡吧,明儿早上我们过去看看。”

    她有点期待,“我还没见过新家呢。”

    谢玄英瞥她眼?:“种石榴——”

    程丹若:“闭嘴。”

    他?撇过唇角。

    醉酒的夜晚除了睡觉,别的事不?好做,遂早早睡下?。

    次日,程丹若和柳氏请过安,坐上马车去西大街看宅子。她专门掐表,坐马车大概20分钟,如果骑马,估计在10-15分钟。

    想想也是?,谢家到?西大街宅子,最多3公里。

    又问谢玄英左右的人家。

    他?回答:“这边是?承恩公府,再往前是?安陆侯府,隔条前海大街就是?永春侯府。”

    程丹若顿时疑惑:“大家都在前后海,怎么独你家在中海?”

    “我们家原是?定国公府的宅子。”谢玄英解释,“开国初,六大国公的宅邸是?环皇城而建的,皇城西是?定国公府、镇国公府,南面是?魏国公、郑国公,东面是?成国公、靖国公,四大侯府便聚在了北面,拱卫皇城。”

    她恍然:“原来如此,但我看这边不?止四家啊。”

    “公主府、驸马府,还有安国夫人家,都在这一带。”他?说,“风景是?好,就是?挤了点。”

    程丹若笑了。

    转眼?便到?了新宅。

    大门很阔气,一路进去,都是?公侯府邸的气派,只是?屋檐长草,野猫横行,里头?的家具陈设全都不?见,空荡荡的,有股荒芜颓丧的落寞感。

    程丹若和谢玄英走了前院里外,商议如何修改。

    “规制改一改,拆掉左右梢间,改成耳房。”她道,“其他?没什?么好改的,都是?中规中矩的布局。”

    谢玄英问:“届时你在里面,还是?到?外头?来?”

    “在正院吧。”程丹若道,“京城是?非多,规矩点好。”

    “那就在正厅的东梢间里给你加张桌子,再架个屏风好了。”他?说。

    “也行。”家居摆件是?以后的事,姑且不?考虑。

    又过二门,在正院里溜达。

    正院是?一个“日”字结构,和霜露院最大的不?同就是?院子后面还有一个后院,多是?给男主人的妾室子女居住。

    前头?的院子载着两棵西府海棠,初春已?经绽开花苞,后头?的院子则是?两棵石榴和两棵玉兰。

    正房与厢房之间,皆以连廊衔接,风雨无阻,十分便利。

    程丹若:“好大。”

    “和家里的正院是?一样的。”谢玄英道,“你没去过明德堂后面吧?”

    “后头?住的谁?”

    “父亲的几?个姨娘。”谢家儿子多,且都成家了,妾室们没法独居小院,只能在柳氏眼?皮子底下?过日子。

    程丹若问:“我们这儿怎么安排?”

    “东穿堂的两间屋改浴室,剩下?的西穿堂和后院,就当仓库使。”谢玄英道,“再往后是?三间抱厦,你看是?不?是?给丫鬟们住?”

    程丹若穿过后院的三间正屋,就到?了后头?的抱厦,这里和后罩房差不?多,三间屋子都窄且小,不?过给丫鬟住就尽够了。

    “好。”她算算,“这才四进,还有一进呢?”

    “在后头?的园子里。”

    谢玄英带她穿过角门,又行过夹道,入眼?便见一片花园,假山、亭子、水阁、湖泊、小楼,一应俱全。葱茏的树木掩映,还有见到?一些琉璃瓦,可见还藏了别的院子,只不?过无人打理,荒草满地,总觉得?随时有蛇虫鼠疫会窜出来。

    “诶哟。”她大摇其头?,“这园子不?清理干净,晚上还真不?好住。”

    “收拾这园子,恐怕就得?七八千两。”谢玄英看着就烦,没心情赏景,“原就有西北和东北两个角门,先锁了吧。”

    程丹若点头?。

    接着,又看起了东西跨院。

    西跨院没什?么好说的,规规矩矩的三进,前院是?外书房,东跨院只有两进,前院和后头?的东小院,后头?便是?一个小花园,也有山有水,风景别致。

    里外逛完,程丹若累不?轻,直接坐在游廊的栏杆处。

    “定西伯家以前肯定也深受宠幸。”她吐气,“这也太大了。”

    谢玄英思量道:“我看,园子就别去管了,把墙砌高?,任它荒着去。左右你是?不?耐烦常在家,东花园走走也够了。”

    程丹若同意。这宅子看面积,前面的房舍占一半,园子也有一半,和大观园没什?么区别。

    “园子估摸着是?别家不?肖子孙卖了的。”谢玄英道,“改建这么处园子,怎么也要?十万两。”

    程丹若道:“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他?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