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石敬瑭割的是燕云十六州而不是河东啊?”营帐中,林从痛苦地挠头。
自从昨日林从把骑兵交给符彦卿,就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林从有心想再提醒符彦卿和高行周,可却又明白两人说的更有道理,压根不会相信他这种没有根据的话。
说不定他说了,还会再次被嘲笑。
可偏偏历史上石敬瑭就是割了燕云十六州给契丹请动了契丹耶律德光,最后赢了。
林从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到底哪里不对啊!”
就在林从在营帐中纠结不已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林从忙起身出去看看,结果一出帐篷,就看到符彦卿和高行周正在集合人手,忙大声问:“高将军,四哥,怎么了?”
“没事,”符彦卿随意地说:“斥候发现小股契丹骑兵,应该是契丹看到晋阳这打仗,趁机想来捡便宜,我和高将军去把他们灭了。”
林从一听契丹骑兵,立刻警觉,“可是契丹派兵来救援石驸马了?”
“应该不是,来的人数不多,而且只是骑兵,也没披甲胄,应该只是来劫掠的,不过就算是也不要紧,对方人数不多,我和高将军把他们抓回来问问好了,你在营利待着,我们去去就回。”符彦卿摆摆手,就和高行周带着骑兵出去了。
符彦卿走后,林从皱眉,觉得有些隐隐不对,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就对身边的亲卫说:“跟我到营前看看。”
林从带着一支亲卫走到营前,就只看到符彦卿和高行周骑兵飞驰而去留下的尘土。
林从擡头看向远处一个山丘,转头对亲卫,“走,回去骑马,咱们去山上看看。”
林从带着亲卫回营,翻身上马,带着亲卫出了营地,去了远处的山丘。
半个时辰后,林从带着亲卫上了山丘。
站在山丘上,林从朝远处望去。
远处下面原野上,符彦卿和高行周正率领骑兵追着一支骑兵,林从目测一下,大约两三千人。
和符彦卿说的一样,这群骑兵果然没披甲胄,看着不像是来打仗的。
只是林从往前看,不由皱眉,林从指着前方那条横着的大河,“那条大河是什么,河那边是什么?”
亲卫中有河东人,出来说:“将军,就是普通的大河,只是河宽了些,水有半人深,不算深,河那边,就靠近雁门关了。”
林从听了眉头皱的更厉害,“契丹兵要想逃回关外,是不是要渡水?两位将军要想追契丹兵,是不是也要渡水?”
“这是自然!”亲卫点头。
林从看着那条大河,和大哥对面那片一望无际的山林,突然转身上马,“去叫上营帐剩下的骑兵,我们去接应高将军符将军。”
亲卫大惊,“将军,怎么了。”
“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希望是我多心了!”
林从骑着马带着亲卫一边从山上下来一边想起他后爹有一次抱着他看兵书说,行军打仗时一定要注意大河,尤其水深过膝的,要想过河一定要先让斥候探查清楚,否则你带人马过河,如果对面埋一支伏兵,在你渡河时突然杀出,你和马本来在水中站不稳,更别说迎敌了,顷刻间,你和你的兵马就会全军覆没在水中。
林从咬牙,希望高行周和符彦卿谨慎些,不要贸然追敌。
只是想到刚才高行周和符彦卿出营时的态度,林从有些叹气,两人好像压根没把这骑兵当回事。
看来现在只能期望来的这支契丹骑兵真的只是来劫掠的契丹骑兵,对面没设伏兵,或者他能及时赶上接应。
林从带着亲卫一路从山上跑下来,回到营中,集合起骑兵,就带着骑兵朝高行周和符彦卿的方向追去。
……
高行周和符彦卿带着骑兵一路追赶前面的契丹三千骑兵河边,看着契丹兵狼狈的渡水过河,高行周一挥手,身后的骑兵立刻冲了到河里,去抓契丹兵。
“好歹追上了,”高行周笑着对身边的符彦卿说,“这帮契丹兵比兔子跑的还快,咱们一路追到这,要不是这条河相拦,就让他们逃回契丹了。”
符彦卿笑道:“是啊,想不到咱们俩亲自追,还差点让他们逃脱,要让他们真跑回契丹,咱们俩以后在北方也不用混了,不过说真的,这群契丹兵跑的还真快,这快赶得上轻骑了吧……”
符彦卿突然愣住,旁边的高行周也愣,两人僵硬地转头对视了一眼,高行周吼道,“快鸣金收兵,让他们回来。”
结果话还没落,只听对面嘭地一声巨响,一众契丹骑兵从河对面山林中出来,直接对着河中的高行周麾下的骑兵就是一阵乱射。
高行周瞬间大怒,符彦卿却一把拉住他,大喊,“不好,我们遭了埋伏,快撤!”
高行周顿时清醒过来,立刻就要带兵后撤,结果突然又一声巨响,后面又出现一支伏兵,更要命的是,这支伏兵人数特别多。
而且等高行周和符彦卿看清伏兵领头的大将时,更是瞬间脸上血色尽失。
“耶律德光!”
高行周和符彦卿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他们何德何能,让契丹皇帝亲自伏击他们!
看着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后面一眼看不到头的契丹精兵,高行周和符彦卿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对亲兵说:“突围!”
然后两人就带着亲兵朝来的路拼死突围。
……
林从带着骑兵赶到时,远远地就看到前面漫山遍野的契丹军,和被契丹兵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中间都快看不到高行周和符彦卿。
林从和亲卫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身边的亲兵立刻扯了扯林从,“将军,是契丹大军,看着人数有好几万,咱们快撤吧!”
林从也想撤,可看着被契丹兵团团围住在最中间正在拼命突围的高行周和符彦卿又犹豫了,高行周和符彦卿此时的情况已经相当不妙,两人周围围的契丹太厚了,凭他们自己突围出来只怕得靠运气,如今他现在跑了,这两人可能真就今天永远留在这了。
想到他和两人交情匪浅,而且自他入军营以来,两人对他也相当照顾,今天他要就这么走了,不说自己良心过不去,要是两人突围出来,他只怕也没脸再见两人,林从咬牙,“高将军和符将军在里面,咱们得救一下。”
亲卫大惊,“将军,对方人多势众,不是咱们这几千人能成事的。”
林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骑兵,他刚才来的急,只来得及集合几千人就拉来了,这些人平时看着不少,可面对包围高、符的契丹兵来说,却是有些杯水车薪。
他就算上前,只怕也突破不了契丹兵的重围,救不了两人。
林从不由看向其他契丹兵,他后爹说过,打仗越是紧急的时候,越要冷静,要找出对方的薄弱地方。
林从环顾整个契丹领兵,突然,林从看到最外层一处,一群契丹骑兵拥着的一个青年契丹将领,对方约莫三十来岁,面容俊朗,负手而立,最让林从注意的,是对方身上挂了许多流光溢彩的宝石。
总之,一看就非常值钱。
林从眼睛一亮,对方如此年轻,却一身值钱的东西,还身边有亲卫,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肯定是契丹贵族富二代!
而且这人身在战场上,却没有穿甲胄,还穿的如此骚包,还在最外围,一看就不是认真来战场打仗的,八成是那种来战场上镀金的。
林从想起之前符彦卿说的契丹等级非常严重,贵族有绝对特权,契丹骑兵不敢放弃自己奴隶主,林从顿时来了主意,他只要冲过去抓住那个青年,劫持他,是不是就能有个人质,或者哪怕他身份没那么值钱,也可造成骚乱,减轻高行周和符彦卿突围的压力。
于是林从大喝一声,“走,跟我冲,拿下那个契丹贵族!”
说着,林从就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林从不知道的是,看着他冲向远处的那个契丹贵族,亲卫中不少亲卫脸色巨变,而对面契丹骑兵,更是大惊失色,林从更不知道的是,这一仗后,他将名震中原和契丹。
因为所有人见到他,都会下意识感慨一了句:初生牛犊不怕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