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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三婚了 正文 第83章

    满心的惊惑,令我有一瞬间,几乎忍不住要开口直接问萧绎,问为何我会有那样的记忆片段,问我与他之间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问他和我说的话,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但就要开口时,我又强行按捺住了。

    萧绎说我是意外落水失忆,但我失忆真是因为意外吗?会不会我今夜问了萧绎这些,明早睁眼醒来,就又失忆了,且比上回要忘记更多。又会不会像在清平郡时,我一睁眼醒来,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被软禁,不得自由?

    萧绎若肯对我说实话的话,在面对失忆的我时,早将一切都如实道出了,而不是有意隐瞒,一直戴着“面具”对我。

    好不容易才想起许多旧事,我不想再忘记了,也不想再陷入被软禁的境地,对外界一无所知了。

    我强行压抑着心中的乱绪,就当并没有想起那“我逃他追”的场面,对萧绎仍像从前一样。

    我想我当先稳住萧绎,而后暗地里自己调查,找回我所缺失的最后一部分记忆,弄明白我和萧绎到底为何会走到那样的地步。

    在对萧绎深深起疑后,再回想谢沉那看似奇怪的举动,似乎也没那么奇怪了。我想谢沉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可以帮助我完全恢复记忆,我想我应当私下里再见谢沉一面。

    然而在被萧绎带回东宫后,我就找不到再见谢沉的机会了,因我就无法离开东宫,不管是想从东宫大门光明正大地走,还是想从什么边边角角悄悄溜出去,总有侍卫会拦住我,会请我莫要离开东宫半步。

    那些侍卫是奉太子之命,而太子萧绎不让我离开东宫的理由是,秦氏残党在密谋作乱,我离开东宫会有危险,所以暂时不可离开半步。

    听着是很正经很有道理的理由,若是我没有想起那“我逃他追”的场面,我定会对萧绎的话深信不疑,因我从前就不会对萧绎有半分疑心,可现在,不管萧绎说什么,我都得在心里掂量掂量、怀疑怀疑。

    眼下我这处境,说来很像被关在船上、被看守在小院中时。如今想来,所谓巫蛊案、捉拿事等,都是那秋娘所说,秋娘自称是秦皇后的心腹,可后来在看守中日常待我却很体贴,与其说看守,更像是照顾侍奉。

    秋娘真的是秦党的人吗?秋娘说的话可信吗?所谓巫蛊案真的存在吗?我是被秦党派人捉拿,还是被萧绎给软禁了?就像现在我在东宫的处境一样。

    我不寒而栗,愈发想探知真相,在自己出不去东宫时,就托付绿璃帮忙。我写了张密笺,让绿璃出去悄悄给谢沉,笺中,我请谢沉告知我他所知道的,想请谢沉写封密信给我。

    然而这日等在东宫的我,先见到的人,不是带信回来的绿璃,而是萧绎。

    自将我带回东宫后,萧绎白日里一般不在东宫中。身为监国太子,萧绎日理万机,朝事繁忙,不仅白天不在,经常晚上我都已用完晚膳、沐浴上榻了,萧绎人也没回东宫。

    说来自从回东宫,我和萧绎并没有多少相处时间,我很少见到萧绎他人。有时我夜里困睡着了,迷迷糊糊感觉萧绎好像回来了,就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我,但我困得眼皮都擡不起,没精神睁眼迎他、和他说话。

    依我如今这般成日心事重重的状态,怎么夜里睡觉会那样沉,不会是饮食或是熏香有问题吧。我不禁如此思虑时,又觉我自己越发疑神疑鬼,但又控制不住我自己继续疑神疑鬼。

    疑神疑鬼的我,在看到回来的人不是绿璃,而是基本不在大白天出现的萧绎,心猛地一跳,跟大白天见了鬼似的。

    我努力镇定下来,就像平时那样,含笑对萧绎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想你了”,萧绎神色自若地向我走来,在搂住我的同时,就朝我唇上吻了过来,“因为很想你,所以就早些回来了。”

    我起先僵着身子没动,可渐渐萧绎越吻越深,不似平日里蜻蜓点水即可,好像这是什么生死离别之际,他若不紧紧地拥着我,就会失去我,萧绎吻得极深,渐使我感觉呼吸都困难,似要溺死在他缠绵温热的深吻里。

    我手揪着萧绎衣裳,硬将萧绎略推开了些,我边低头避开萧绎的亲吻,边忙结结巴巴道:“……说……说说话吧……平日都见不到你……说说……说说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好不好?”

    萧绎手捧着我面颊,额头贴靠我眉心许久许久,终究还是听我的,没再继续纠缠下去,而是牵着我手与我坐在殿中屏风前,向我说起他近来处理的几桩朝事。

    我因有心事自是听得心不在焉,但还是会时不时捧场夸赞萧绎几句,赞他宽仁英明等等。然而萧绎却说道:“也不能一味宽仁处事,现在是特殊时候,必要时也需以雷霆手段,以儆效尤。”

    我心暗暗一揪,慢声问道:“比如……什么样的事?”

    萧绎道:“有些朝臣,仗着家世等,一而再地逾越本分,对这样的人,若一次两次敲打不够,就只能按律处置了。”

    是……随口一说,还是意有所指?指云峥?云峥背地里确实做了许多事,逾越了臣子的本分。又指谢沉?谢沉不仅那天晚上藏匿我和云峥,违抗了太子命令,先前在误解我的示好时,在小佛堂中与是晋王妃的我也有些逾矩的举止。若这件件桩桩,真都按律处置,云峥与谢沉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我心中浮起担忧,斟酌着言辞,也没将话说破,就含糊地劝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还是宽宏些吧,我想他们会改过的。”

    萧绎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清幽的眸子映着我的身影,“若我有过,你会选择宽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对望着萧绎的目光,沉默片刻,以似家常说笑的语气缓缓地道:“都说夫妻齐心,你宽宏大量些,我就宽宏大量些。”

    萧绎微微笑了,淡淡的笑意里似衔着一点苦涩。萧绎靠前吻了吻我脸颊道:“过几日,就是我的登基大典。”

    我惊讶时,萧绎说道:“太医说父皇好不了了,既如此,我想就尊父皇为太上皇,自己早些登基,如此,朝堂安定,江山社稷也可避免动荡。”

    有理是有理,但就没两个月前,萧绎在我心里还是个可怜弱小无助的皇子,别说当皇帝当太子了,只要萧绎能性命无忧,我就觉是上天开眼保佑了,哪里敢多想其他。而现实里,萧绎竟就要坐上皇位了,我望着面前眉目清秀的少年,只觉他似一潭深水看不透。

    我默默须臾,问道:“那秦皇后呢?”

    萧绎道:“秦氏罪行累累,不配为后,已被废为庶人,同她两个儿子一样。”

    就皇帝现在那样,哪里能下废后旨、废王旨,大抵是萧绎写了圣旨,直接拿皇帝的玉玺盖的吧。

    已不必再猜萧绎先前所讲述的上位经历是真是假,就现下萧绎这雷厉风行毫不温吞的作风,他就不是我所以为的那个少年,我自失忆以来,一直都错看了他。

    那失忆前的我,是从何时意识到萧绎真正的一面呢?

    我只欠缺那一段记忆,从我小产后对云峥心死,到我失忆的前一天,有关萧绎的最为关键的记忆部分,我总是记不起。

    我暗想着地神思不属时,萧绎牵吻着我的手道:“在登基典礼后,就是封后大典,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