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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试婚宫女 正文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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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四阿哥此举,简直在欲盖弥彰。

    苏培盛忙不叠低下头,强忍着笑意,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四阿哥如此幼稚的一面。

    此刻胤禛身上裹紧棉被,整个人泡在蒸腾的水汽中,见苏培盛那狗奴才在憋笑,他岂会不知苏培盛知道他此刻的窘境,顿时恼羞成怒。

    “狗东西!滚出去,不必伺候。”

    胤禛闷闷说着,见苏培盛那狗奴才仍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又羞又怒,索性闭眼不去理会。

    待苏培盛的脚步走远之后,胤禛懊恼地伸手用力拍打水面,一簇簇水花溅到他脸上,他想起水中沾染了他那些秽物,顿时慌乱从水中一跃而起。

    “苏培盛!换水!”

    守在门口的苏培盛被四阿哥整蒙了,他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又开始咬牙憋笑,很快就让人重新换了干净的水。

    年若薇并不知道前院一整夜折腾到天亮,她整晚都没睡,忧心忡忡独坐在梳妆台前。

    她盯着镜中云鬓花颜,头一回因这张妖艳无格的脸烦恼。

    此时有小太监来唤她起身,年若薇思索片刻,疾步走到小圆桌前,圆桌上放着四阿哥酒醉后赏赐的桃子。

    她既受了昨夜的屈辱,这桃子就是她应得的赏赐,年若薇将桃子洗净,狼吞虎咽吃下。

    洗漱过后,她又取出被她弃之不用许久的的死亡芭比粉色胭脂花片染唇,她又将一对秀气的远山眉,涂抹成老气横秋的微挑浓眉。

    她仍然觉得不够,又用烧焦的牙签在脸颊上点出许多雀斑。

    待妆罢之后,她看着镜中丑的让人不忍直视的面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来到四阿哥屋里伺候。

    她端着盥洗铜盆踏入前院,就看见苏培盛打着哈欠站在门口。

    “哎哟喂,小年糕儿,是不是内务府给宫女发的胭脂水粉用光了,你今儿气色不大好啊。”

    苏培盛说的很委婉,年糕的气色岂是不佳,简直面如菜色,还有她那对儿黑乎乎像毛毛虫似的粗眉毛,苏培盛看得直皱眉。

    “苏哥哥就知道取笑奴婢,奴婢是个俗人,就喜欢大红大紫,颜色鲜艳的妆容,苏哥哥不觉得我今日这妆容格外脱俗吗?”

    苏培盛无语凝噎直乍舌,心想年糕许是为了吸引四阿哥的注意才如此反常,只不过她有些用力过猛。

    可若四阿哥瞧见年糕这幅鬼样子,还下得去嘴,也并非是坏事,至少四阿哥对年糕是真宠,不会因年糕色衰而爱弛。

    苏培盛顿时会意,猜测小年糕就是个小机灵鬼,竟然用如此取巧的方式,考验四阿哥的心。

    可她用如此偏激的方式,若是惹怒四阿哥该如何是好,苏培盛正准备提醒年糕莫要偏激,可她却已推门入了屋内,他急的直跺脚,紧随其后入了屋内。

    年若薇并不知道苏培盛已经脑补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此时她听见四阿哥屋内传来一声摇铃指令,她深吸一口气,端着铜盆推门而入。

    四阿哥似乎宿醉未完全清醒,此时端坐在床边闭眼假寐,他眼下竟有淡淡乌青。

    年若薇拧好帕子,开始替四阿哥擦脸。

    苏培盛则端着盥洗盆站在一侧,他手里拿着猪鬃牙刷和竹叶盐,准备伺候四阿哥洁牙。

    看到苏培盛手里的牙刷,年若薇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她僭越了,四阿哥应该先刷牙,再洗脸才对。

    她匆忙退到一旁,把四阿哥身侧的位置让给苏培盛。

    四阿哥洗漱之后,就来到西洋玻璃镜前梳理辫穗,这西洋的铜镜不比年若薇用的铜镜,站在镜前简直毫发毕现。

    此时她边给四阿哥篦头,边偷眼看向镜中抱臂假寐的四阿哥,心中期盼四阿哥能发现她今日的丑态,早些厌弃她。

    可直到她开始近身伺候四阿哥用早膳,他依旧如往常那般淡然。

    就在年若薇以为四阿哥彻底无视她的时候,原本在低头用膳的四阿哥,倏然毫无征兆地将手中筷子狠狠一掷,力道之大,甚至将桌案上的青花瓷骨碟都敲碎了。

    “奴才们该死,请四阿哥息怒!”苏培盛自然猜到四阿哥为何动怒,于是匆忙跪地求饶。

    年若薇和在场伺候的奴才们,紧跟着苏培盛的步伐,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求饶。

    “更衣!”四阿哥此时的语气格外凉薄,令人不寒而栗。

    年若薇不知道四阿哥在发什么疯,只能跟在苏培盛身后,来到四阿哥身边伺候他更衣。

    直到将面色阴郁的四阿哥送出干西四所,年若薇伸手扶着墙角,后背早就被冷汗沁湿。

    四阿哥离开没多久,内务府的人就送来了一个半人高的大匣子,说苏培盛让直接送到四阿哥所居的耳房内。

    年若薇好奇不已,究竟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要送到四阿哥沐浴的地方藏起来。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年若薇好奇打开匣子,可匣子里只有许多绵软精致的帕子。

    年若薇猜想这些帕子定是用来给四阿哥擦汗的手绢。

    只不过这些手绢为何竟有一股好闻的淡淡药香?

    她正纳闷从前为何没见过这特殊的帕子,忽而身后传来苏培盛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啊?”

    “回苏哥哥,方才内务府来送东西,他们说你让他们将东西直接送到四阿哥的耳房内,我不放心,就进来盯着他们放东西。”

    “苏哥哥,这是什么稀罕的帕子,闻着怪香的。”年若薇将手里的帕子凑到鼻尖,深吸几口沁人心脾的香气。

    “哎呦小祖宗,这东西可不是用来擦脸的,若被人瞧见你用来擦脸,定会被臊死。”

    “啊?难道是四阿哥用来出恭如厕的手纸?”年若薇暗自吐槽四阿哥败家。

    “咳咳这是了事帕!”苏培盛有些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缓解尴尬。

    “苏哥哥,什么是了事帕?”年若薇看苏培盛竟然扭扭捏捏,愈发好奇这帕子的作用。

    “咳就是咱四阿哥不再是男孩儿了,而是男人了,爷懂了男女情事后,这了事帕是用来清洁秽物的,可调理血气之用。”

    这下轮到年若薇尴尬了,她登时涨红脸,手里攥着的了事帕,此时就像烫手山芋,她不知该放下还是继续拿着。

    嘶!年若薇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大的箱子,竟装满了在行房后擦拭污秽的帕子,四阿哥也不怕精尽人亡啊……

    她脑海中浮现许多不可描述的画面,她脸颊绯红滚烫,忙伸手捂脸。

    “苏苏哥哥,书房我还没打扫,我先去忙!”

    年若薇慌不择路,差点跌进浴池内,惹来苏培盛一阵笑声。

    她逃到书房,才发现手里还攥着那了事帕子,一想起这帕子的作用,她心里就膈应至极,最后一跺脚,撒腿跑回耳房,将帕子重新放回匣子里。

    “哎呦,年糕啊,你走慢些,方才爷让杂家来传话,今后你就在外头伺候即可,不再近身伺候四阿哥起居。”

    “真的啊?谢谢苏哥哥。”

    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年若薇高兴的差点笑出声来,谢天谢地,不枉她今日扮丑惹怒四阿哥,她终于可以远离阴晴不定的四阿哥了。

    “啧,杂家怎么瞧着你被贬职还很高兴啊?”

    “不不不,奴婢很是惋惜,是奴婢蠢笨,没福气伺候四阿哥,奴婢该死。”

    “苏哥哥您先忙,奴婢这就搬到粗使奴才的屋里去。”

    年若薇极为识趣,单独的居所只有得宠的奴才能居住,她如今重回粗使宫女的身份,自然不配住好的屋子,而是要去和旁的粗使宫女一块住大通铺。

    她兴高采烈回到居所,将属于自己的物件统统收拾好,正要离开之时,忽而瞧见被她吃剩下的桃核。

    于是她寻来一个小花盆,将桃核埋进花盆里,也不知她离开紫禁城之时,桃核能否开花结果。

    今年才康熙二十八年,她才十四岁。

    康熙朝的宫女,都需在紫禁城待到三十岁方可离宫,年若薇掰着手指开始算时间。

    她绝望发现自己还需在紫禁城内服役十六年,直到康熙四十四年春,她年满三十岁才能离宫。

    她记得原主是在康熙四十二年,遇到康熙爷五十岁万寿节大赦天下,提前两年出宫。

    年若薇忍不住叹气,即便如此,她还要被困在红墙之中长达十四年。

    深宫寂寥,她且将种桃树当作精神寄托也好。

    收拾好行李之后,她毫不留恋离开。

    干西四所里负责外围洒扫浆洗的奴婢们都住在距离正院较远的后殿,五六人一间大通铺。

    年若薇带着全部家当来到后殿,寻了一处空置的床位将她的被褥铺好。

    因为人多眼杂,她索性将值钱的物件随身携带,将寻常物品都收拾进自己的柜子。

    苏培盛替她安排了在四阿哥的小花园里洒扫的差事,她收拾好行李之后,就扛着苕帚,来到小花园里扫雪。

    趁着四下无人,她溜回后殿,又将种着桃核的花盆,偷偷埋进了四阿哥种的海棠树下。

    将积雪清扫干净之后,已到吃晚膳的时辰,年若薇来到小厨房里用膳。

    她自然不能再吃专门为掌事宫女准备的佳肴,而是和粗使奴才们一起吃包子米粥就酱菜。

    干西四所里的奴才们伙食都不差,年若薇吃的很着急,此时她如坐针毡,因为大小奴才们都用或讽刺或怜悯的眼神看她。

    吃过晚膳之后,她洗漱一番,就回到大通铺歇息,大通铺里燃着取暖的黑炭,有些呛人,她急忙将窗户打开一条缝。

    “别开窗!”倏然从门口冲过来个瘦高的小宫女,将窗户重新紧闭。

    “哎呦,您还当这是在上等奴才的屋里啊?简直自私自利。”

    迎面又走来个身材窈窕面容秀气的宫女,此时她柳眉倒竖,扯着嗓子开始训斥年若薇。

    “你若用不惯这黑炭就回上房住去,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