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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试婚宫女 正文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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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女子初次承欢之时,通常都会准备一方纯白的元帕,用落红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些寻常百姓人家,更是会在成婚第二日,早早的将染着落红血的元帕,挂在院里几日,让来来往往的人都见证主人家娶了清白的新妇。

    古往今来,那i一方元帕承载着多少女子婚后在夫家未来的祸福。

    作为汉女,她自小就被耳提面命元帕的重要性,所以在情迷之时,仍是下意识抓住一件白色的寝衣充当元帕。

    此时年若薇裹着薄毯子,双腿发软的起身,腿间倏然滑落四阿哥留下的印记,她顿时满脸通红,低着头踉踉跄跄寻来一把剪刀。

    她将寝衣仔细裁剪开,留下一方染着血迹的帕子,红着脸递给四阿哥。

    “爷奴婢疼的厉害,走不动”她含羞带怯嘟囔道。

    此时胤禛已披衣起身,他折腰将初承雨露的女人抱回床榻上,他喉结极速滚动着,伸手将滑落的锦被扯到肩上,却仍是遮不住她一身欢爱痕迹。

    “进来取。”

    门外苏培盛诶了一声,就垂着脑袋入了屋内,此时屋内暧昧的气息尚未退去,苏培盛只低着头,伸手接过四阿哥从幔帐后递来的元帕。

    乍然看见元帕上的落红,苏培盛有一瞬间错愕,昨夜屋内的动静,他即便捂着耳朵都听见小年糕疼哭的声音。

    苏培盛险些气窒,却又忍不住欢喜,至少年糕是清白的身子伺候四阿哥,没让爷委屈自己。

    周太监将苏培盛递来的染血元帕放在托盘里,按照公主的吩咐,他并未用红绸将元帕盖住,而是按大大方方的将年氏的元帕,展示在来来往往的人前。

    他甚至还按照公主的吩咐,绕着送亲的营帐走了两圈。直到正午之时,周太监才捧着装元帕的托盘入了公主营帐。

    此时荣宪正在宴请送嫁的满蒙勋贵子弟,见老周端着托盘入内,她高兴的放下酒盏,随手将托盘里染着落红,象征清白的元帕展示在众人面前。

    “瞧瞧,本宫念着四弟为本宫负伤,将清清白白的姑娘送到他身边伺候,今后谁再敢非议本宫的奴婢,杀无赦!”

    荣宪寒着脸,扬手将手中酒盏狠狠掷向地面,用满腔愤怒,来震慑那些胆敢对小年糕说三道四的长舌妇。

    坐在席间的温格此时面色难堪,满眼羞愧低着头,不敢再去看那打他脸面的元帕。

    这些时日,他时常听到有人对年氏议论纷纷,其中不乏他的推波助澜,时常有人好奇询问,公主为何令他退婚,他借着酒劲,吐露出他自认为的真相。

    温格脑海中浮现初见年氏小像之时,画中那样娇小柔弱的姑娘,眸中却含着坚韧,他当时只一眼,就被那双眼睛勾去魂魄,初见时更是对她怦然心动。

    这些时日,她独自一人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却依旧活得如此明媚坦荡,这样好的姑娘,他曾经差点得到过,却被自己的愚蠢,毁了这桩姻缘。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此刻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时不时用怪异嘲讽的眼神看向他。

    温格再无颜面呆下去,低着头灰溜溜离开。

    荣宪借着酒劲,又敲打了那些不安分的贵女们,这才醉醺醺踏着月色,去寻小年糕。

    年若薇正巧在听苏培盛说荣宪公主在午宴上替她洗刷冤屈之事,忍不住感动的热泪盈眶。

    苏培盛语气顿了顿,又道:“其实爷本想自己去做这些事,但你如今身份特殊,你的主子是公主殿下,爷为了让她松口帮忙,竟竟忍痛答应让你继续以公主身边奴婢的名义,继续伺候。”

    年若薇顿时止住眼泪,满眼震惊。

    她没有想到四阿哥为了洗刷她的清白,竟然答应荣宪那些无理的要求,甘愿日日承受她随时可能名正言顺离开的恐惧。

    此时营帐外传来荣宪公主的声音,年若薇情急之下挪快了步伐,顿时疼的直皱眉,那更是疼的厉害。

    “年糕啊,今后你就能清清白白活着了。”

    荣宪喝的有些醉眼迷离,此时看见小年糕眉目含春,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不免莞尔:“年糕啊,你初尝情事不免觉得有趣,但莫要耽于情爱,需克制些。”

    “年糕,过几日即将抵达巴林部,我害怕~~~”荣宪戚戚呜呜说道。

    “这几日你可以在我们身边,与我同寝吗?”

    “公主别怕,奴婢定日日陪在您身边。”

    年若薇被荣宪公主一句害怕,震慑的心如刀割,她知道公主在害怕远嫁后面临的一切,她也只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却要承担起安邦定国的社稷重任。

    她虽此刻浑身酸痛无力,仍是咬着牙,忍痛搀扶公主,与她一道回去歇息。

    此时苏培盛正在伺候四阿哥沐浴,他看着四阿哥身上的红痕和脖子上明显的吻痕,顿时气的直皱眉。

    “爷,奴才觉得有必要寻个嬷嬷,来教导小年糕重新学学给主子侍寝的规矩。”

    “昨儿奴才堵着耳朵都盖不住她的声音,她出声违了规矩。”

    “无妨,爷喜欢。”胤禛沉声说道。

    想起昨夜的疯狂,他眸色渐迷离,呼吸愈发紊乱,才离开她不到半个时辰,他竟又想要她了。

    他撚起佛珠,开始每日必做的功课,心中默默诵经祈福。

    “爷,小年糕侍寝后,留精还是不留?”

    苏培盛壮着胆子开口问道,他其实是揣着答案明知故问,他只是不死心罢了,万一爷并没有那么在意小年糕呢。

    皇族规矩多,给皇子侍寝的女人,除了嫡福晋和侧福晋这两个正经的女主人,旁的女子若给皇子侍寝,奴才们都需遵照规矩,问一句留不留种。

    若爷想让侍寝的女子怀孩子,就会记录下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辰,某某某侍寝,待有孕之时再核对信息。

    若爷不想让侍寝的女子怀他的骨血,那么苏培盛就要准备一碗避子汤,并让专门伺候不留精的嬷嬷,用针扎那女子后腰,则爷的精元,定不会遗留半分在那女子身内。

    “狗奴才!今后若再问如此愚蠢的问题,自去领板子。”

    “奴才遵命。”苏培盛面色煞白,仍想试试能否拨乱反正,于是又着急开口说道:“爷,嫡福晋还未入门,年糕身份尴尬,甚至连个侍妾都不算,倘若她生出庶子,万岁爷定会震怒,到时候恐怕年糕”

    苏培盛点到为止,爷是个睿智之人,定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他正踌躇满志,料定四阿哥为了小年糕的性命,定会妥协,却不成想,他耳畔陡然听到一句话,那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准备男子用的避子汤,今日留。”

    胤禛心中不忍,女子用的避子汤都是凉药,他记得医女曾说过,年氏体弱,不能服用过多寒凉之物,否则恐难受孕。

    苏培盛顿时骇然,本想硬着头皮继续劝说,可倏然他心中冒出个绝佳的好主意。

    他本就悄悄送了好些避子药给小年糕,年糕为了四阿哥不被人耻笑,在孝懿皇后孝期内不检点闹出庶子的笑话,不需他提醒,她定会乖乖服用。

    既然小年糕服了避子药,那爷这就好办了,是药三分毒,他绝对不能让爷以身犯险。

    苏培盛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极了,于是乖乖的领命,转头悄悄寻了些固本培元的养生药,给四阿哥交差。

    胤禛沐浴更衣之后,又诵经祈福满半个时辰,就迫不及待来寻年氏。

    可此时她并未在屋内,小太监恩普见四阿哥不大高兴,于是壮着胆子,将年糕姐姐被荣宪公主带走的消息告诉了四阿哥。

    “苏培盛,去将她带回来。”

    苏培盛正要领命,却见四阿哥飒沓流星急急走出了屋内,可爷才走出几步,却又顿在原地。

    胤禛转身来到床榻前,脑海中浮现出昨夜与心爱的女人在床榻之上翻云覆雨的旖旎。

    他深吸一口气,委屈的自顾自宽衣解带,孤零零躺在了床榻上。

    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气息,胤禛本就初尝情爱滋味,此时愈发血气翻涌,彻夜不眠

    天将破晓之时,年若薇和荣宪公主正并排躺在床榻上说体己话。

    “年糕有件事我想问你,就是就是你头一回那啥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年若薇想起那种撕裂的剧痛,忍不住皱眉点头:“奴婢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撕开了,真疼,可可与心爱之人肌肤之亲,奴婢又觉得欢喜。”

    “真那么疼啊,那我定让人准备些麻沸散涂在那。”荣宪忍不住咋舌。

    年若薇:“”

    “对了小年糕,你可不能怀上孩子,胤禛那小子蔫坏,你若怀了孩子,定被他拿捏死。”

    “奴婢知道的,奴婢悄悄服了避子药,公主放宽心。”

    “那就好,明儿一早我想出去散散心,我们一块去吧。”

    “公主,奴婢听说附近的山林有野狼,要不我们自己去猎狼牙可好?奴婢觉得这世间挚爱,是奴婢自己,奴婢喜欢的东西,就需自己去争取才算本事。”

    “你这句话在理,我也最爱我自己,选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吧,狼群喜欢在晚上出没。”

    “哎呀还是算了吧,你瞧瞧你疼的都走不动道了,胤禛那小狼狗,在床榻上还如此凶猛,我真怕他把你吃了。”

    “哼!公主又取笑奴婢,奴婢歇了一夜不疼了呢,我们现在就去。”

    年若薇被公主说的面色通红,为了证明自己安然无恙,当下就揪着公主起来打猎。

    “去就去,我就怕你走不动道,一会还要让四弟那小古板抱回去。”荣宪嘲讽道。

    二人起身换上行猎的箭袖猎装,骑马来到深山中寻找狼群。

    不一会儿,密林中就传出数声狼嚎声。

    胤禛本就无心睡眠,此时听到凄厉的狼啸,顿时起身披衣。

    苏培盛也被这一阵阵不绝于耳的狼啸声,吓得捂着耳朵,此时看见四阿哥打开房门,于是匆忙凑上前解释一番。

    “爷,方才周公公特意来提醒过,公主在南面的密林中猎狼呢,吵着您歇息了。”

    “胡闹!”胤禛头疼揉着眉心,不用猜就知道与荣宪胡闹之人是谁,还有谁!

    “奴才也是听说的,说公主殿下和小年糕要一道去猎头狼的爪子。”苏培盛见爷不大高兴,赶忙又补了一句。

    “更衣,爷要去狩猎。”

    密林内,年若薇和荣宪分别追着两群狼狂奔,狼群本有各自领域,为狩猎方便,荣宪公主连夜下令,将隔壁山头的狼群,一并驱逐到此山中围猎。

    时年若薇一路追击着狼群,边骑马边挽弓射杀。

    她骑射功夫并不是很精通,一个时辰过去了,仍只是将过半的野狼射杀。

    此刻那跑在最后头护卫狼群的头狼近在眼前。

    她正要挽弓射杀那壮硕的头狼,倏然从密林中窜出一头银白的野狼,那野狼肚子异常大,一看就知道是头怀孕的母狼。

    此时那身子笨重的母狼竟跌跌撞撞的跑到那头狼身后,用血肉之躯,挡住了她的箭矢。

    年若薇看到那母狼奋不顾身的样子,心里堵得慌,鼻子一酸,她顿时心慈手软放下箭矢。

    她并非圣母心泛滥,而是觉得万物有灵,如果所谓的表真心,是建立在杀戮和血腥之上,她即便戴着那狼牙,仍会觉得寝食难安。

    就在她心慈手软之际,身后陡然传来一阵马蹄碎踏之声。

    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去查看来者何人,只听嗖一声箭矢凌厉破空声传来,紧接着她耳畔传来一阵凄厉哀嚎的狼啸声。

    她顿时惊的转头去看那一对野狼,只见一簇箭矢将母狼的前爪生生钉死在地上,那母狼疼的不断哀嚎。

    “年糕姑娘,你别着急,只要控制那母狼,头狼定会乖乖束手就擒。”温格翻身跃下马背,潇洒自如走到年氏面前。

    “对不起,温格欠你一声道歉,今日愿亲手为你猎狼赔罪。”

    温格满眼歉意,看着眼前善良温柔的女子,说话间,他从容拔出弯刀,缓缓靠近那受伤的母狼。

    此时那公狼竟没有独自逃生,而是龇牙咧嘴,凶悍的挡在那受伤的母狼前头。

    眼见温格举起屠刀,年若薇顿时急的将袖中的匕首狠狠掷向地面,那匕首正是温格赠予她的蒙古袖刀。

    温格看见自己赠予年氏的定情之物,她竟宝贝似的随身携带,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温格,我差点忘了将这把蒙古刀还给你,今日正好趁此机会还你,我们两清了,你也不必为我猎狼。”

    “不,年姑娘你听我解释,对不起,我”

    温格情难自抑,疾步走到年氏面前,他急的正准备继续道歉求得年氏的原谅,倏然身后传来一阵箭啸声,几簇箭矢见二连三,落在他与年氏之间。

    “温格大人,四阿哥与女眷在此行猎,请您回避。”苏培盛知道四阿哥发怒了,为了温格的小命,赶忙开口提醒到。

    听到女眷二字,温格顿时面如死灰,他曾经不珍惜的珍宝,如今成了旁人的女人,四阿哥如今才是年氏第一个男人,原本该是他才对。

    温格愈发愧疚难堪,如今他反而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存在,他一咬牙,俯身将年氏丢在地上的定情之物收回袖中。

    苏培盛皮笑肉不笑的翻身下马,将垂头丧气的温格请离这密林。

    待到温格走远之后,年若薇忍不住走到四阿哥马前,仰头看着端坐在马背上,寒着脸的四阿哥。

    不待她开口,四阿哥竟跃下马背,从袖中取出一柄精巧的乌金袖剑。

    “早想给你,今日恰是时候。”四阿哥板着脸,将那匕首递给她。

    年若薇接过那乌金袖剑,赫然看见那剑柄上刻着:四。

    此时四阿哥飞身跃起,来到那依旧护在母狼身前的头狼面前。

    “爷,别伤它们!”

    年若薇疾步走到四阿哥身侧,抱住他的肩膀,不让他伤害那对野狼夫妇。

    “那母狼还怀着孩子,所谓猎杀不绝,倘若那母狼怀着孩子,又失了丈夫,该如何独活啊?奴婢一点都不喜欢狼牙!求爷放它们走吧。”

    “妇人之仁。”

    胤禛冷哼一声,正准备拔剑斩杀那两头毛色鲜亮的野狼,身侧却传来年氏的啜泣声。

    胤禛顿在原地,她哭的他心乱如麻。

    趁着四阿哥走神之际,年若薇一个箭步冲到那母狼身侧,伸手将钉死那母狼前爪的箭矢拔出。

    只听一声痛苦呜咽,野狼夫妻瞬间拔腿就跑。

    眼看着四阿哥挽弓准备射杀那头狼,年若薇伸手想要抓住箭锋,可四阿哥却不为所动,只听一阵箭矢呼啸,那头狼哀嚎一声。

    原以为那头狼会当场毙命,却不想它竟一骨碌爬起来溜之大吉。

    地上赫然多出一颗血淋淋的狼牙。

    “爷威武!”苏培盛边拍马屁,边冲上前去,将獠牙捡起来,仔细擦干净后,才满脸堆笑,捧到四阿哥面前。

    “只此一颗。”胤禛将象征忠贞的头狼獠牙,郑重放到年氏掌心,语气顿了顿:“此生唯赠一人。”

    “谢谢爷,奴婢定贴身戴着。”年若薇心口充斥着丝丝的甜,忍不住将獠牙藏在掌心,贴在心口处。

    二人眼神愈发焦灼,就在此时,密林中传来一阵戏谑之声:“啧啧,老远就闻到一阵爱情的酸臭~~”

    “年糕你快来瞧瞧,我猎得两颗獠牙,都一样长短,着实难以取舍。”

    荣宪公主将两颗染血的锋利獠牙,递到小年糕面前,荣宪猎杀的獠牙更尖细些,两颗竟无甚区别,的确不好选择。

    “公主,奴婢觉得,您若回赠一颗獠牙给额驸,他定欢喜的紧。”素心嬷嬷忙不叠提醒道。

    “好。”荣宪将一颗獠牙递给素心,让她自行去处理。

    此时她手中还捏着一颗獠牙,荣宪望着那颗獠牙出神,年若薇顿时惊的走到公主面前。

    公主只有想起张太庙的时候,才会是这种表情。

    “公主,您不如将这颗獠牙给奴婢处置可好?奴婢定让它去该去的地方。”年若薇朝公主伸出手掌。

    “年糕你”荣宪眸中含泪,擡眸看向小年糕,原来她竟懂得她的身不由己。

    “我我很想他。”趁着密林深处无外人,荣宪有些崩溃,抱着小年糕放声大哭。

    “公主别难过,这些心事您只能对奴婢一人说,您记住了。”

    年若薇被公主悲伤的情绪感染,忍不住抱着公主,陪她一道落泪发泄情绪。

    两个女人哭成一团,胤禛只觉得头疼欲裂,只能安安静静站在二人身旁,束手无策。

    直到二人哭累了,胤禛见年氏哭的两眼通红,愈发心烦意乱,趁着皇姐不备,他扬手将年氏拦腰抱起,飞身跃上马背。

    “爷放开我!”

    年若薇被四阿哥抱上马背,与他相视而坐,此时四阿哥竟策马扬鞭,她吓得钻进四阿哥怀里,紧紧抱着他。

    “不许哭,爷在你身边,你为谁而哭?”

    胤禛眼前浮现温格方才看年氏的眼神,染着放肆的觊觎与情欲。

    他心中愈发难安,纵马疾驰入了深山密林中,忍不住腾出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衣衫盘扣。

    “爷你唔”年若薇话还没说完,就被四阿哥以吻封缄。

    原本紧紧跟在四阿哥身后的苏培盛,见到不时掉落在地的衣衫,顿时惊的勒紧缰绳,又命令奴才们立即转过身去,不准上前。

    苏培盛则有些尴尬的下马,一路上都在捡衣衫,从皇子围猎的箭袖蟒袍,到女子的肚兜,他腰都蹲麻了。

    直到他来到一处洞口,捡起最后一只萝袜,才累的伸手擦汗。

    此时洞内男女情动之声不绝于耳,苏培盛麻溜的取出棉花团子,堵住耳朵,将整理好的衣衫鞋袜和了事帕子,一并放在了山洞门口。

    紧接着苏培盛捂着耳朵,背对着山洞静静等候。

    山洞内,一束晨曦落在年若薇光洁的背上,她软着身子,依偎在四阿哥怀里,四阿哥今日实在荒唐,怎么能

    年若薇羞得不敢去看他的眼,她正要劝导四阿哥克制些,可感觉到异样之后,顿时羞红了脸。

    “爷慢些”年若薇哑着嗓子提醒道,可四阿哥年轻气盛,她真有些招架不住。

    安静的山洞内,再次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苏培盛默默将才取出的棉花团子,再次堵紧耳朵。

    临近正午之时,苏培盛正百无聊赖,靠在一颗柿子树下打盹,倏然听见一阵细碎马蹄声。

    他转头看见四阿哥已穿戴整齐,端坐在马背上,他怀里的年氏,更是一脸娇媚,看见他竟羞得低头。

    年若薇和四阿哥二人共乘一骑下山,即将离开密林之时,四阿哥竟跃下马背,将马儿留给了她。

    “爷您骑马回去,奴婢自己能走回去。”

    “你确定你还能走?”胤禛伸出指尖,将她唇边方才被他吻的有些迷乱的胭脂擦拭干净。

    “那奴婢奴婢先回去了,爷早些早些回家用午膳。”年若薇支支吾吾说道,紧张的扬鞭逃离。

    她方才说:回家。

    胤禛心中漾起暖意,嘴角扬起一丝温柔笑意。

    算算时日,汗阿玛赐予他的府邸,即将在年底竣工,明年他就能在自己家中,与她岁岁年年厮守一生。

    明年春,年氏也该开始孕育他们的孩子了,他想要一个孩子,一个融着他和她骨血的孩子。

    年若薇急急忙忙回到驿站里,正牵着马来到马厩内,擡眸间,竟看见张廷玉从马车内缓缓走下来。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于是拼命揉着眼睛,她定睛一看,那人果然是张廷玉。

    “张太庙张大人,您怎么来了?”

    “咳咳咳咳礼部送亲持节礼官坠马身亡,礼部派我前来顶他的缺。”

    张廷玉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惨白,此时正捂着嘴角在咳嗽,年若薇看他病怏怏的样子,有些担心他熬不到主持公主婚礼的典仪。

    “您身子骨还好吗?需请太医来瞧瞧吗?”

    “无妨,我歇息几日即可。”

    “哎,我们公子星夜兼程赶路,一路上都不曾歇息过,这才勉强赶上送亲队伍。”

    张廷玉的长随小厮,心疼的搀扶着自家公子。

    “啊!那您快去歇息吧。”年若薇满眼震惊看向张廷玉,她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深怕弱不禁风的书呆子,会被她一口气吹散架。

    她行出几步,又想起一件事,于是转身跑到张廷玉面前,她欲言又止,看向张廷玉身侧的小厮。

    “慕荣,你去马车里取我的斗篷来。”张廷玉心领神会。

    听到慕荣两个字,年若薇浑身僵了僵,她虽不知这小厮的名字是哪两个字,但却笃定是爱慕的慕,荣宪的荣。

    年若薇有些犹豫不决,她不知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挣扎片刻,她决定求一个善终,于是将藏在荷包里那颗荣宪亲手交给她的獠牙,递给张廷玉。

    “张大人,这是公主哭着交给奴婢的,奴婢答应过公主,会将公主费心猎杀得来的獠牙,送到它该去的地方。”

    张廷玉目露沉痛,颤着指尖,将那颗獠牙攥在掌心,有些哽咽的说道:“公主可好”

    “您若不出现在公主面前,她定能与额驸白头偕老,额驸是个很好的人。”

    “奴婢斗胆,有一句忠言逆耳想告诉张大人,大清朝只有在风雨飘摇之时,才会忍辱将公主下嫁汉人,比如建宁公主,可也是惨淡收场,听闻建宁公主当年亲自手刃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幽居在紫禁城孤独终老。”

    “如今康熙爷励精图治,河清海晏,绝不可能再出现下嫁汉臣的大清公主。”

    年若薇说的慷慨激昂,见张廷玉面色愈发难堪,她有些于心不忍,将满腹劝慰之言咽回去,最后补了一句。

    “张大人,您年纪轻轻已然是四品礼官,简直前途无量,今后您定能成为权倾朝野的能臣,也请您当个纯臣,尚公主,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

    年若薇记得历史上,张廷玉终将成为军机处大臣,成为真正的实权宰辅。

    眼前为情所困的少年,未来将会成为康雍干三朝重臣元老,是四阿哥登基后的左膀右臂。

    他更是整个清朝唯一配享太庙的文臣,和唯一配享太庙的汉臣。

    自他之后,桐庐张家可谓合家顶戴,满门朱紫,他若不困守情爱,未来之路将更为高阔长远。

    “好,不必告诉她,我为礼官送嫁一事。”

    年若薇听着张廷玉嘶哑落寞的声音,有些于心不忍,她朝着张廷玉福身见礼之后,转身离开了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