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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试婚宫女 正文 第62章

所属书籍: 雍正试婚宫女

    第62章

    “你自己无能,没办法让她毫无后顾之忧与你生儿育女,倒怪她为你筹谋,着实可笑。”荣宪扬手就不客气的摔了胤禛一耳光。

    “你配不上本宫的年糕!”

    “走了!本宫回去看军妓了。”荣宪阴阳怪气的嘲讽后,就满脸怒容拂袖而去。

    此时胤禛满眼羞愧,他竟不知她在他身边过的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甚至不敢怀上他的孩子。

    想起方才她被他羞辱的伤心欲绝离开,胤禛只觉得愈发恐惧不安。

    “备马!”胤禛急火攻心,踉踉跄跄起身冲出营帐

    年若薇忍着脚踝上传来的钻心剧痛,快马加鞭甩开身后紧随的周公公,又避开大道,在逼仄暗巷内纵马疾驰。

    此时一辆卸货的牛车挡在前头,她只能调转马头,往另一条稍远些的巷子行进。

    她低头绕过一段青墙,却看见暗巷内站着三四个蒙面壮汉。

    年若薇顿时警惕,于是调转马头准备离开,可她将马头调转后,才发现身后的路,竟然又被一辆载满干草的牛车拦住。

    一切都如此巧合,年若薇愈发觉得有古怪,她顿时心如擂鼓,于是翻身下马,准备穿过牛车旁的缝隙徒步逃离。

    猝不及防间,她的胳膊猛的被人抓住,她吓得惊呼一声,被人拽下马。

    “各位好汉,你们若只是想要求财的话,我有的是钱!但求饶我一命。”年若薇跌坐在地上,疼的直抽气。

    此刻她心中纳闷,她在草原人生地不熟,并没有得罪过谁,今日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她正要继续对这些人循循善诱,却不成想,她的后劲处传来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顿时意识全无。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耳畔传来一阵阵窃窃私语和嬉笑声,年若薇陡然睁开眼睛,发现她被一群陌生的人群围观。

    她匆忙环顾四周才惊觉,自己正置身于通辽城最为繁华的锦衣大街上。

    见围观的男人脸上露出色眯眯,垂涎欲滴的样子,女人们则满眼鄙夷看着她,年若薇只觉得身上发凉,她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着寸缕,置身在大庭广众之下。

    此时她身上都是暧昧的青紫吻痕,却没有那种熟悉的情事之后的肿胀感,她顿时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

    距离她被打晕到被脱了衣服丢到这繁华街道上,最多一盏茶的世间,也只够那些歹人脱掉她的衣服,在她身上故意制造出欢爱痕迹,再将她丢到人群里。

    她还没来得及理顺事情的原委,迎面却飞来几片烂菜叶。

    “狐貍精!”

    不知人群中哪个看不惯那不要脸的狐貍精,竟朝她身上扔了好几片烂白菜叶子。

    紧接着又是数道愤怒的女子声音传来,漫天的菜叶朝她袭来。

    “狗男人!还不走啊,你是没见过女人身子吗!也不知道这破烂货被多少男人骑过,才会被人丢到这大街上丢人现眼。”

    “就是就是!你也不嫌脏病!”

    一个黑胖女人揪着自己眼睛都看直的男人,骂骂咧咧的离开,转身前,她还不忘将手里捡来准备喂猪的烂白菜,狠狠砸向那不知廉耻的狐貍精。

    “我若是她爹娘,我就该在她出生之时,将她溺死在恭桶,免得败坏门风丢人现眼。”

    “就是就是,这样的人就该去死,去浸猪笼。”

    年若薇无助蜷缩在地上,任由那些烂菜叶将她掩埋,遮挡住她的身体。

    她绝望地垂下眼帘,那些歹人其心可诛,他们并未杀了她,却比直接杀了她还让人难受。

    那幕后黑手定想让她身败名裂自戕而死,可她偏不,她只是受害者,而非施暴者,为什么她这个受害者要无地自容以死谢罪?

    年若薇冷笑着,将挂在肩上那那一捆烂白菜叶取下,缓缓解开捆绑白菜叶的麻绳,她顶着谩骂声,开始用这些攻击她的武器做遮羞的衣衫。

    此时一阵狂乱马蹄声由远及近,荣宪看到人群里不着寸缕,狼狈不堪的小年糕,顿时肝胆俱裂。

    方才听到老周那狗奴才说将小年糕跟丢了,又在暗巷里寻到她的破碎的衣衫和马,荣宪顿时急的火烧眉毛。

    她和胤禛那混账在城中搜寻小年糕的踪迹,没想到竟看见眼前这让所心疼的一幕。

    “让他们都滚!若还有外人,尔等提头来见!”胤禛只觉得肝肠寸断,心如死灰。

    他飞身跃到年氏面前,颤着手开始解开自己的衣衫,慌忙披在她身上。

    年若薇决绝将披在身上的衣衫外袍扯落,继续用烂菜叶编斗篷。

    此时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安静的只剩下马儿的嘶鸣声,再无旁人,荣宪眸中忍泪,慌忙解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小年糕身上。

    素心嬷嬷赶忙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公主肩上。

    “年糕,你穿我的衣衫可好?我今儿才换的新衣衫。”荣宪的语气有些哽咽。

    年若薇摇摇头,将公主的衣衫扯落,继续用满身的烂菜叶,编织属于自己的遮羞布。

    “薇儿,你别吓胤禛,求你穿上衣衫可好?”

    胤禛满眼愧疚,含泪半跪在年氏面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护着。

    “滚,否则我立刻咬舌自尽。”年若薇压着怒火呵斥道。

    胤禛顿时恐惧的浑身发颤,他黯然松开她,戚戚然跌坐在她面前。

    荣宪眼下最担心是小年糕受不了打击,会想不开,汉女视名节如命,她定不会茍活。于是赶忙让人去准备大块的叶子来给小年糕遮羞。

    众人很快寻来好几片芭蕉叶,年若薇哑着嗓子对公主说了一声谢谢。

    她用宽大的芭蕉叶遮住自己为数不多的尊严与骄傲,含笑站起身来。

    “公主,奴婢如今声名狼藉,身子也不知被多少人看过,甚至还不如妓子,天大地大,再无奴婢容身之地了。”年若薇忍不住泣不成声。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趴在公主怀中崩溃大哭,她总觉得自己像受到某种诅咒似的,似乎还是没改变悲惨的命运。

    “你没错!谁若敢说你一句不好,本宫杀无赦!”荣宪红着眼,恶狠狠瞪着早就泪流满脸的四弟。

    “年糕,今后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定护着你一辈子。”

    眼看着四弟又要厚着脸皮靠近小年糕,荣宪赶忙牵着小年糕的手,将她搀扶上马车。

    一路上她提心吊胆,盯着伤心欲绝的小年糕,气得咬牙切齿。

    待到将小年糕安顿好之后,她又悄悄让太医给她开了安神药,待到小年糕沉沉睡去,荣宪又唤来老周:“本宫不想再看见那条街,让那条街消失。”

    她面色狠戾,正要继续吩咐几句,倏然不远处传来滚滚浓烟。

    “公主,锦衣街走水了,锦衣街附近阡陌三十二巷一片火海。”素心姑姑急急忙忙来禀报。

    “嗯。”荣宪顿时觉得心惊肉跳,四弟比她狠绝多了。

    “事有蹊跷,她在草原压根不会得罪谁,即便得罪了谁,那些人都知道她是本宫最喜欢的奴婢,定也不敢为难半分,对方定是个权势滔天之人。”

    “去查!本宫明日午时,必须知道是谁如此大胆!本宫要他死无葬身之地,本宫要凌迟处死他的九族!”

    “奴才这就去查!”老周急急忙忙的去追查真凶。

    荣宪则亲自到小厨房,吩咐奴才准备年糕爱吃的红烧猪蹄,她才让人准备好猪蹄,竟看见老周慌慌张张朝她跑来。

    “公主敏慧郡主奴才查出此事与敏慧敏慧郡主有关。”

    老周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深吸一口气之后,才焦急说道:“奴才得到消息之后,就准备先将郡主控制住,可四爷却带着人来了,奴才看四爷面色不善,只能先将郡主给带回来了,暂时安顿在西厢房内。”

    “岂有此理!”荣宪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是她那刁蛮的小姑子敏慧。

    “都是胤禛那畜牲与她眉来眼去,才让本宫的小年糕遭此横祸!”

    老周太监发现公主露出明显的杀意,顿时吓得挡在公主面前。

    “公主三思,敏慧郡主是巴林王的爱女,又是额驸的亲妹妹,您若伤害郡主,巴林王和额驸那该如何交代啊。”

    “交代个屁!告诉他们!敏慧在本宫居所赴宴竟遭人行刺,敏慧公主英勇无畏替本宫挡下乱刀,忠勇可嘉,本宫会奏请汗阿玛追封嘉奖她的忠心。”

    荣宪满脸怒容,拔刀朝着西厢房疾步走去,可她才走到西厢房门口,竟听见里头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荣宪愣怔片刻,一脚踹开了房门。

    但见几个丑陋肮脏的男子,正轮番对身上满是欢爱痕迹的敏慧施暴。

    “呜呜,公主嫂嫂救我”

    敏慧正被四五个卑贱丑陋的乞丐一道欺凌,此时浑身都秽物,她此刻悔不当初,没想到谪仙般的四爷会如此恶毒。

    此时那魔鬼竟端坐在桌前,冷眼看着她被数名乞丐凌辱,脸上露出瘆人嗜血的可怕笑容。

    荣宪被这淫.靡的场面吓了一跳,敏慧谷道和那都是鲜血淋漓,胤禛这是想让敏慧被这些乞丐凌虐致死。

    荣宪将长剑收回腱鞘,无动于衷来到四弟身侧落座。

    房内惨叫声不绝于耳,日落之时,早已气绝身亡的敏慧躺在血泊中,她难堪的尸首被人拖拽出一道血色。

    荣宪擡起脚尖,鞋底沾染的血迹拽出好几条黏腻的血丝来。

    “胤禛,告诉皇姐,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本宫的小年糕?储君之位还是汗阿玛的皇位?本宫答应你,无论你想要哪一件,本宫定助你一臂之力。”

    “我只要她。”胤禛哑着嗓子戚戚然说道。

    “只要她?呵,汗阿玛给你定下的婚期在后年正月吧,德妃该给你选好了侍妾格格,就待你回去之后宠幸吧,还有孝懿皇后,她生前是不是还给你选了几个侍妾?”

    “还有你那小表妹,谁不知道她钟情于你。”

    “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荣宪端起茶盏,皱着眉撇开浮末。

    “你护不住她,无论你对她独宠与否,她都不会幸福,胤禛,你若喜欢年糕这样的女子,本宫立即让人准备一百个送给你。”

    “皇姐,胤禛即便拼尽性命也不会食言,胤禛发誓此生只要她,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求皇姐成全。”

    “求?你拿什么求?”荣宪打定主意,今日定要让四弟知难而退,彻底拆散二人的孽缘。

    只听见噗通一声,荣宪擡眸竟看见她那桀骜不驯的四弟,屈膝跪在她面前磕头。

    她惊的手中的茶盏险些没端稳,茶汤洒了满手都是。

    “四弟,你”

    “只要皇姐玉成胤禛与年氏,今后您让胤禛做什么都成,胤禛定舍命护张廷玉父子周全。”

    “可年糕如今名节尽毁,你不介意她脏了身子吗?”

    “胤禛只求她别离开我,求皇姐帮帮胤禛。”胤禛已然万念俱灰,此刻只能孤注一掷祈求皇姐相助。

    “四弟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哎呀,地上多脏啊。”

    荣宪看着四弟脸上沾满污血还在咚咚磕头,准备好劝退他的话,顿时堵在心口。

    为了得到小年糕,他竟连男儿的尊严和体面都舍弃,像条狗似的,匍匐在她脚下磕头祈求。

    她甚至觉得就算自己现在让四弟立即起兵造反,他可能眉头都不皱一下,冲冠一怒为红颜。

    窗外,年若薇方才被公主请来看凶手伏诛,可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这难以言喻的一幕。

    她红着眼眶,心内百感交集,他那么骄傲的人,竟愿意为她沦为公主的走狗。

    此时守在门外的柴玉忍不住走到小年糕面前,语气哽咽:“年糕啊,昨儿爷让那些军妓来都是故意气你的,爷清清白白,即便再生气也为你守身如玉。”

    “那日,爷知道你服用避子药的事情,舍不得吵你歇息,竟傻傻骑马跑到城外砍了一夜的树。”

    “年糕,爷已宠你入骨了。”

    年若薇沉默垂眸,转身决绝离开。

    她心中恐惧不安,不知道若再和四爷纠缠不清,又将面对何种灾难,她决定长痛不如短痛,挥泪斩断与他的孽缘

    晚膳之时,年若薇正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喝粥,荣宪公主竟然笑嘻嘻入了屋内。

    “年糕,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可好?今儿我要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公主莫不是又要将奴婢往火坑里推?奴婢如今已心如止水。”年若薇有些紧张的放下碗。

    “不可能!方才我已让人将胤禛乱棍赶走了!你放心,今后你就待在我身边,谁也别想欺负你。”

    “走吧走吧,陪我散散心可好?”荣宪抓着小年糕的手不依不饶。

    “年糕!杂家要说句体己话,公主为了敏慧郡主裸.死在长街上的事情,没少受委屈,方才还与额驸大吵了一顿。”

    “还有万岁爷斥责公主的圣旨,可能已经在路上了。”周公公忍不住唉声叹气。

    “公主,是奴婢连累您受委屈了。”

    年若薇含泪曲膝跪地致谢,这辈子她欠公主的实在太多太多,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她的恩情。

    “你不必如此见外,若无你舍命护我,我早就在远嫁之路殒命,又何来今日这权倾草原的地位。”

    荣宪俯身将小年糕搀扶起来,小年糕对她有再造之恩,若没有她,她和书呆子的孩子压根就没办法瞒天过海。

    “公主您想去哪里散心,奴婢这就陪您去。”

    “再过两日,我也要回赤峰城公主府邸长居,今儿我们就敞开玩去。”

    年若薇点点头,搀扶着公主的手入了马车内。

    一路上公主有些怏怏不乐,年若薇愈发觉得愧疚,都是自己连累了公主受罪。

    此时马车渐渐停下来,周公公掀开帘子,但见马车停在了一处青楼前。

    年若薇擡眸看见了红袖招的招牌,没想到红袖招在这种不毛之地,竟然也开设了分店。

    “公主我们怎么到这来了!”年若薇赶忙将准备走出马车的公主拼命推进马车内。

    “年糕莫慌,今儿我包下了红袖招,哎哎哎哎你方才还信誓旦旦说陪我的,原来都只是哄哄我罢了。”

    “公主”年若薇被公主说的愈发擡不起头,于是只能被逼无奈搀扶公主入了红袖招内。

    “出门在外别喊我公主,唤蓝儿,记住了。”

    “奴婢遵命。”年若薇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二人一踏入红袖招大门,数名风格各异的俊俏小倌就蜂拥而至。

    年若薇看着公主伸手抚着一个文质彬彬小倌的脸乐不思蜀,有些害怕的伸手将公主的手拽回来。

    “年糕你别拘束,食色性也,再说如今我有孕在身还能做什么?我摸两把还不成吗?”

    公主是个洒脱的性子,年若薇也不好说什么,于是退到一旁伺候。

    “走走走,我带你们去赴曲水流觞宴。”

    荣宪被两个斯文的俊美小倌搀扶着来到一片竹林外。

    此时竹林内数名歌舞伎翩翩起舞,舞台上正有一人端坐在前抚琴。

    看清楚那琴师是谁之后,年若薇的脚步顿了顿,转身就想逃离。

    不知为何,她想起当年在毓庆宫,太子等皇子们逼迫他沦为取悦旁人的琴师。

    他面对刁难奚落却不屈不挠,最后被醉酒的太子踹伤也不屈服。

    可如今尊贵如他,却纡尊降贵,在妓子和小倌面前抚琴,她心内五味杂陈,知道四爷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向她道歉。

    “年糕你别走,我肚子不舒服。”

    身后传来公主哎呦一声闷哼,年若薇赶忙擡头将眼泪生生逼回眼眶,垂着脑袋急急走到公主面前。

    “年糕啊,我并非替他说话,可他的确很有心。”荣宪抓着小年糕的手落座。

    “您别再逼奴婢了。”年若薇将手从公主手中抽回,语气冷硬。

    “你啊你!”荣宪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准备午膳!”荣宪朝着老周吩咐道。

    年若薇正要起身伺候公主用膳,倏然看见原本在抚琴的四爷,竟然走到不远处的露天灶台前。

    她正好奇四爷准备做什么,竟看见他挽起袖子在切菜。

    她竟不知四爷还会做菜,也是啊,他怎么可能给她这种奴婢做菜,为她洗手作羹汤。

    没过多久,四爷亲自端着食盒前来,食盒里赫然放着两碗牛肉面,他将一碗放着猪蹄的面放在她面前。

    “哎呦,怎么我碗里没有萝卜花呢~~”荣宪故意找茬道。

    “皇姐稍后,胤禛这就去做。”

    “别麻烦了,你让人把萝卜拿来,当着我的面做吧。”荣宪满脸揶揄笑着说道。

    “蓝儿别麻烦了,奴婢不饿。”年若薇将自己面前那碗摆着精致萝卜花的面,推到公主面前。

    “不成,他这是不将我放在眼里!”荣宪装作生气的拍桌子。

    此时苏培盛端着托盘前来。

    年若薇看见苏培盛出现在四爷身边,顿时朝他递过去一个关切的眼神。

    见苏培盛朝她投来感激的眼神,她悬着的心顿时放下。

    年若薇沉默坐在公主身侧,看着四爷拿起刻刀开始雕刻萝卜花。

    “不好看,你瞧瞧花瓣都不均匀。”

    “好,胤禛重新雕。”

    “哎呦四弟你今日怎么回事,花瓣怎么歪七扭八的。”

    “是胤禛不对,皇姐别生气。”

    “还是不对,胤禛你真是个废物。”

    “是。”

    “要不你还是去和那些小倌学学如何伺候人吧,你瞧瞧你笨手笨脚的。”

    “蓝儿,奴婢觉得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年若薇岂会看不出公主在帮腔四爷,想让她回心转意,她决然起身拔腿就跑。

    “薇儿别走。”

    身后传来四爷沙哑的声音,她愈发加快脚步。

    此时她的手掌陡然被人扣紧,年若薇吓得低头一瞧,竟然看见四爷曲膝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腰。

    “你你起来!谁让你跪了!”年若薇被吓傻了,没想到他竟然会对她下跪道歉。

    “对不起”

    四爷将脸颊埋在她怀里,哑着嗓子说道。

    “奴婢不想原谅。”她决然张开双臂,闭着眼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集。

    躲在一旁的荣宪见四弟如此卑微,都无法得到小年糕的谅解,心中暗道不妙。

    她一咬牙,冲出去将还跪在小年糕面前的四弟一脚踹入内湖中。

    “哎呦你烦不烦,小年糕都说不原谅了。”荣宪朝着跌入湖中的四弟骂骂咧咧。

    “公主,奴婢先告退了。”年若薇转身准备离开,四爷水性不错,他如此卑微只不过是想让她心疼罢了,她不想再为他心软了。

    “薇儿珍重”

    她转身之际,竟然听见四爷说出珍重二字,就像是在对她诀别。

    她脚步顿了顿,心中不断默念这都是公主和四爷联手做的苦肉计,她不能心软,她绝对不能心软。

    行出几步之后,她身后传来公主的惊呼。

    “怎么四弟还没浮出水面?四弟,你快上来吧,她走远了!四弟!不好!四弟八成想殉情,快下去救胤禛!”

    “爷啊!”苏培盛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数道噗通噗通的落水声传来。

    年若薇刹住脚步,再难前行一步。

    “爷啊,公主!!王爷没呼吸了怎么办啊!”苏培盛哭天抹泪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句话,年若薇顾不得许多,控制不住转身就冲到躺在地上生死未明的四爷面前。

    “闪开!”她俯身跪在四爷身侧,伸手探向他鼻息,竟没有探到他的呼吸。

    年若薇顿时悲痛欲绝,她急的边落泪,边开始伸手按压四爷的胸口。

    “不要,不要死,胤禛你快醒醒!”

    她拼命按压他的胸口,却眼睁睁看着他的面色愈发苍白失了血色。

    年若薇顿时惊骇万分,边哭边继续给四爷做人工呼吸。

    “胤禛你快醒醒,我不闹了,你若再不起来,我就不要你了,呜呜呜呜”

    她绝望伏在四爷怀里嚎啕大哭,只听几声虚弱的咳嗽声传来,年若薇顿时喜极而泣。

    看到四爷转危为安,她起身准备离开,可她才走出几步,身后再次传来噗通的落水声。

    “胤禛你这是做什么啊~~”荣宪站在岸边看着再次跳湖的四弟捶胸顿足。

    她真没想到四弟对年糕用情至深,甚至到了至死不渝的地步。

    此时奄奄一息的四爷再次被奴才们七手八脚的搀扶到岸边。

    “皇姐,求求您别让她离开胤禛求”

    他虚弱的睁不开眼,方才年氏离开那一瞬,他只觉得万念俱灰活着无趣。

    难怪先祖皇太极和祖父顺治爷在心爱的女人离世之后,会不管不顾追随而去。

    从前他只觉得先帝们矫情,如今才知道情深不寿,挚爱之人就是他们的命。

    他虽不想承认,但年氏是他的命,他从未料到自己会走上先祖走过的不归路,还走的如此甘之如饴。

    此时年氏俯身跪在他身侧,胤禛颤着手,攥紧她的手腕。

    “薇儿,对不起。”

    “再敢寻短见,奴婢就随你一起死。”年若薇忍泪扑进四爷的怀里放声大哭。

    荣宪见那二人缠绵悱恻,于是悄声让奴才们都回避,自己则抱着手臂,看着这对至死不渝的鸳鸯。

    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她那不可一世的四弟,终于还是彻底沦陷在小年糕的手里,而且还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荣宪高兴的捂嘴偷笑,却忍不住眼眶湿润,历经波折,年糕终于苦尽甘来,她相信四弟会舍命护好年糕

    康熙三十一年七月十六。

    年若薇目送公主离开了通辽城,送别公主之后,她也要和四爷一道启程回京。

    此时年若薇朝着渐渐走远的公主挥一挥衣袖,直到彻底看不见公主的马车,她才眼泪汪汪转身回到马车内。

    放下马车帘子那一瞬,她看见大阿哥,如今该称呼他为直郡王的马车停在不远处,她忍不住叹口气。

    “不开心?”胤禛伸手将年氏拥入怀中,在她腮边啄吻。

    “直郡王要与我们一道回京吗?”

    “嗯,你别理他即可。”

    年若薇点点头,直郡王这几日都在让人问她映月母子尸首在何处,幸亏她没有说出来。

    否则回京路途遥远,她差点没了钳制他的把柄,谁知道他那阴险的性子,会在路上闹出什么事来。

    一路上直郡王倒是识趣,往往比他们走的快些,待到他们到了驿站之时,他恰好启程。

    距离京城越近,年若薇愈发忐忑不安。

    此时她正心不在焉的坐在梳妆台前打理青丝。

    她手中的白玉梳子被沐浴后的四爷拿走,四爷开始认真替她梳头,又熟练的替她挽了妇人发髻。

    “在想什么?”

    四爷将灼热手掌,探入她松松垮垮的衣襟内,细密的吻不断落下。

    “在想爷”年若薇擡腿主动勾住四爷精悍的腰腹,将唇和自己主动朝四爷送了送。

    听到他动情的闷哼,她笑着咬了咬他极速滚动的喉结。

    “爷等等鱼鳔”年若薇忍着欲念,推了推伏在她身上的四爷。

    鱼鳔在古代有避孕的作用,男女在同房之时,男子使用鱼鳔避孕。

    “唔”胤禛有些无奈的随手拿来放在床榻边上水碗里的鱼鳔,他不喜欢这种腥气之物。

    且这破东西包裹性不是很好,他稍微一用力就很容易破裂。

    此时他正忘情摩挲着身下的女人,极乐之时,他咬着年氏的耳朵宣泄在内,忽而面色僵了僵。

    “又破了”胤禛有些无奈的贴在年氏耳畔喃喃道。

    “怎么会,不是寻了大鱼的鱼鳔来.啊爷慢些”年若薇被四爷撞的忍不住嘤咛出声。

    如今二人都熟悉彼此的身体,四爷总能轻易让她动情,她渐渐开始容纳他的壮硕,与他一道沉沦情爱滋味。

    “薇儿,爷想要孩子。”

    年若薇正沉浸于情爱中无法自拔,冷不丁听见四爷在她耳畔缱绻说着他想要孩子,顿时回过神来。

    “爷,奴婢不想让旁人笑话爷的长子是个卑贱的汉女。”

    “爷从不在乎,待你有孕,爷就去奏请汗阿玛请封你为侧福晋,你今后会是爷的妻。”

    “爷能护住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别担心。”

    “啊?啊”年若薇低吟着被被汹涌的情潮席卷全身

    苏培盛坐在小板凳上泡鱼鳔,方才听到王爷说鱼鳔小了,他赶忙让人再去寻大的来。

    此时听见爷说不避孕了,他心内顿时百感交集,也不知爷这个决定到底是福是祸。

    屋内的动静直到子时才消停些,此时年若薇趴在四爷怀里,累的眼皮都懒懒的掀不起来。

    天气渐寒,二人共浴了一回之后,最后那两回都用了事帕子。

    此时她腰下垫着两个软枕,胤禛看着难受,伸手要将软枕拿开,却被她推开了手。

    “薇儿为何如此?”

    “嬷嬷说这样能多承些雨露,更好怀上孩子。”年若薇红着脸娇羞说道。

    “嬷嬷还说,后宫里娘娘们侍寝回去之后,都悄悄的这么做呢。”

    “方才薇儿承的还不够多?爷的雨露都是你的。”四阿哥倏然笑着将软垫抽走,闪身挺腰而入。

    “呜呜不要了,装不下了,都溢出来了”年若薇破碎的吟哦声渐渐溢出口中

    康熙三十一年八月十四,年若薇掀开马车帘看着红螺山。

    此时直郡王已然拿着铁锹站在马车前头。

    “你说她们母子在红螺山脚下的乱葬岗!!”胤禔面色铁青嘶吼道。

    “是,当年映月的父母将奄奄一息的她,草草嫁给一户人家配阴婚,后被发现她珠胎暗结,配阴婚的主人家气得将她沉塘了。”

    “奴婢知道消息之时,她们母子已然在污泥潭中泡烂了”

    “奴婢谨记映月姐姐临终嘱托,将她的尸首埋葬在了乱葬岗,她说在此每年都能看到:他。”

    “奴婢猜想姐姐口中的他,也许指的是王爷您吧。”

    此时胤禔脸颊伏在铁锹长柄之上,肩膀无助耸动着,良久之后,他语气染着哭腔:“带爷去接她和孩子回家。”

    年若薇看到直郡王狰狞痛苦的模样有些发怵,忍不住想攥住四爷的手。

    可她倏然想起来,四爷不喜欢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牵她的手,于是匆忙松开他的指尖。

    “大哥,斯人已逝,节哀。”胤禛反手将年氏的手掌握在掌心,与她十指扣紧。

    年若薇本想抽回,可四爷却攥的愈发紧了,于是她用指腹缱绻摩挲他带着薄茧的指节。

    奴才们此时都背过身站的远远的,并未跟来。

    年若薇牵着四爷的手,疾步走在前头带路,不觉间,三人来到一处浅溪边的乱葬岗。

    年若薇指着距离水边最近的柿子树下,语气有些伤感:“姐姐就在树下,直郡王,当年尸首在猪笼中都泡烂了,奴婢担心破坏姐姐的遗体,只能将猪笼一道下葬,您别怪罪。”

    “好,谢谢,四弟你们可以走了。”胤禔语气染着哭腔,一个箭步冲到柿子树下,开始疯狂的用铁锹铲土。

    “大哥节哀。”

    四爷微微颔首,就牵着她的手转身离开,二人才行出几步,竟听见一阵悲情的嚎啕大哭声传来。

    “爷,要不我们帮直郡王一块挖棺吧”

    年若薇虽然不喜欢直郡王,但他此时只不过是个永失所爱的悲情之人,眼看着天边惊雷阵阵,她不想让映月母子再淋雨。

    年若薇从马车上寻来两把铁锹之后,就跟着四爷回去帮忙,当靠近柿子树下之后,她顿时惊得瞪圆眼睛。

    但见直郡王正跪在地上,徒手在挖掘长满荒草的坟包。

    此时他挖的满手都是血,指甲都被坚硬的土块掀翻,年若薇只觉得直郡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放下铁锹,转身让苏培盛帮忙准备了一张遮雨的帐篷,将柿子树下的孤坟,和仍在沉默徒手挖坟的直郡王笼罩在帐内。

    冷雨无情,淅淅沥沥落下,帐内穿出阵阵悲恫的痛哭声,让人闻之落泪。

    “爷咱们回家吧。让他们一家三口好好团聚。”年若薇有些伤感的躲进四爷的怀中。

    二人入了马车后,年若薇只觉得心口酸楚的要命。

    马车外雨声潺潺,她窝在四爷怀里安静看他批阅折子,二人一路无言,只偶尔吻着彼此的眉眼。

    此时马车渐渐停下,苏培盛在外头唤了一句府邸到了。

    府邸?年若薇顿时诧异的掀开马车帘子,但见马车停在一处陌生的院落内。

    她正要询问苏培盛这是谁的府邸,却看见那对熟悉的桃树。

    但见那对桃树在延绵的秋雨中缠绕在一块,已然枝繁叶茂。

    “这是万岁爷赐给王爷的府邸,年糕你快瞧瞧。”苏培盛满眼喜色,将油纸伞递给小年糕。

    “家”年若薇有些雀跃,这是四爷今后的家,也将是她的家和归宿。

    她本想追问她的房间在哪,可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是奴婢,肯定住在奴才住的地方,于是不再自讨没趣。

    “愣怔做甚?爷带你去看看你的居所。”

    年若薇跟着四爷踏入了他居住的前院,他牵着她的手,入了他自己居住的卧房。

    “爷不是要带奴婢去看看我住的居所?”

    四爷并未说话,而是牵着她的手,缓缓来到更衣间,伸手打开了整墙的花梨木柜子。

    当看见柜子里装满了女人用的衣衫鞋袜,还都是她喜欢的款式和颜色,她不用试穿就知道是她的身量尺寸,顿时喜极而泣。

    “年糕啊,你还有明面上歇息的地方,就在爷的正院隔壁,穿过月亮门走两步就到了。”

    苏培盛看见小年糕高兴的泪眼婆娑,忙不叠又补了一句。

    “爷,时辰不早了,咱也该回紫禁城了。”柴玉看着渐渐昏暗的天色提醒道。

    年若薇有些舍不得新家,趁着四爷和苏培盛吩咐事情的时候,忍不住坐到了床榻上。

    床榻上放着两个枕头,一个是四爷喜欢的白瓷枕,另外一个是她喜欢的丝绸软枕。

    年若薇抱着软枕嗅了嗅,上头还有她喜欢的茶花香气。

    她又依依不舍的摸了摸满衣柜的新衫,就一步三回头,跟着四爷回紫禁城。

    随着马车渐渐驶入紫禁城宫门,年若薇愈发紧张,她不喜欢紫禁城压抑的生活,很想早些回他们的家。

    远远的就看见干西四所门前,站着一道小小的身影,七岁的十三阿哥正含笑朝着他们疾步走来。

    “年糕,你可算回来了!”

    胤祥本想让年糕抱抱,可想起来先生说他是小大人了,需克己复礼,于是又怯怯的收回手,委屈的眼泪汪汪。

    “爷都长高了。”年若薇曲膝跪在十三阿哥面前,伸手抱了抱他的肩膀。

    “年糕啊!爷可想你了!”胤祥再也绷不住情绪,伸手抱住了小年糕的脖子。

    “小十三!你今日功课做完了?”

    身后倏然传来四爷严厉的声音,年若薇却听出还有酸溜溜的味道。

    她顿时哭笑不得,差点忘了四爷这个醋王还在呢,于是慌忙起身,搀扶着十三阿哥的手。

    “还没,胤祥听说四哥回来,就想先来迎接您。”

    胤祥有些紧张的绷直背,许久没见,四哥还是这么凶巴巴,他有些害怕,于是紧张兮兮的攥紧了小年糕的手。

    “四哥,那胤祥先回去做功课了。”

    胤祥牵着小年糕的手就要离开,他的居所就在四哥对面,走两步就到了,可他才迈出两步,忽然又被四哥寒声叫住。

    “小十三,年氏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