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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试婚宫女 正文 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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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陈文宴满眼错愕看向二老,他们竟然知道了!

    陈氏二老如果初时还不确定那生氏的身份,如今看见孽孙惊慌失措的神情,他们已然确定,生氏就是雍亲王侧福晋年氏。

    陈家老太爷面色难堪,压根无法承受这难以置信的真相,他又惊又怒,只觉得气血翻涌,气得用戒尺狠狠的砸在了让陈家走向覆灭的不肖子孙后背。

    “陈家都已毁在你手里了!孽障,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陈文宴被祖父盛怒之下打的趴在地上呕血,他艰难爬起身继续跪着,又被祖父砸来一封书信。

    他打开那书信,赫然发现那是一份秘密誊抄的吏部准备在秋日调动官员的折子。

    看到折子上密密麻麻的陈氏子弟名讳统统都在降职或发配边疆,或撤职之列,他顿时如遭雷击。

    “混账!你要拿陈氏全族的命,与年氏谈儿女情长吗?你若如此自私,那我们就陪着你一起下地狱吧。”

    “后日晚膳,我会在府邸宴请雍亲王!陈氏一族是否覆灭,只在你一念之间!”

    陈家老太爷深谙自己的嫡长孙向来顾全大局,尤其涉及到陈氏全族的身家性命,他定不会如此任性。

    二老留下后日在府邸里宴请雍亲王之后,只留陈文宴一人独自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思过。

    这一夜,陈文宴只觉得摧心剖肝,一夜无眠。

    他粒米未进跪在了陈家列祖列宗牌位前,直到第三日傍晚,陈文宴忽而朝着列祖列宗的牌位重重的磕头,无助嘶哑的呢喃着对不起

    这几日陈文宴都在刑部当差,陈家二老也不在府邸里,年若薇做了好些菜,此时正拎着食盒,准备去刑部探望陈文宴。

    此时看见仆从们正在来来回回的忙碌,她赶忙将孙妈妈唤来。

    “妈妈,今日府中要宴客吗?你可知来的是什么客人?”

    “回少夫人,老太爷方才说大公子即将归家,让我们张罗一桌丰盛些的席面。”

    “大公子在何处?”年若薇有些纳闷,陈文宴回来都不曾回屋。

    “回少夫人,奴婢也不知。”

    年若薇应了一声,拎着食盒回到了屋内,陈文宴既然回府,她也就不必再去刑部看他了。

    她回到屋内,竟然发现桌案上放着一套满女的旗装。

    此时孙妈妈跟了进来,笑眼盈盈说道:“少夫人,老夫人让人裁剪了一身时下京城里最为风靡的旗装,她说过几日要去赴宴,您且试试看合不合适。”

    听到要去赴宴,年若薇有些抗拒,但碍于情面,只能乖乖的脱下汉女装束,将做工精致的旗装换上。

    许多年不曾穿过满人的旗装,她甚至连花盆底鞋都穿不稳了,此时在孙妈妈的搀扶下,依旧走不动道。

    “孙妈妈,你去换元宝底鞋来,这花盆底鞋太难驾驭了。”

    孙妈妈似乎早就准备,没过多久,就拿来一双粉蓝色的元宝底绣鞋。

    年若薇这才勉强站稳了脚跟,孙妈妈又将她搀扶到了梳妆台前说,三两下就将她的汉女妇人发髻,换成了满人的小两把头。

    年若薇看着镜中陌生的装束,忽而有些不安,她伸手就要解开衣衫盘扣,却被孙妈妈拦住。

    “少夫人,老夫人特意交代了,说您换上装束之后必须要让她瞧一眼,免得不合身的话失礼于人前。”

    无奈之下,年若薇只能在孙妈妈的搀扶下,往二老所居的东苑走去。

    “孙妈妈,你可知老夫人要去哪个满人勋贵家赴宴?我先了解一番,免得闹出笑话,丢了陈家的脸面。”

    年若薇小心翼翼的刺探孙妈妈的口风,倘若孙妈妈说出她认识的勋贵,她定要让陈文宴帮她脱身,否则后果定不堪设想。

    “回少夫人,奴婢也不知。”孙妈妈只毕恭毕敬的说道。

    年若薇哦了一句,心中愈发觉得不安,去往东苑之时,老祖母尚在沐浴,年若薇只能乖乖的在前厅里等候。

    老祖母屋内的香薰今日用的有些香腻,年若薇只觉得那香气暖人,于是单手支着脑袋开始闭目养神。

    她渐渐的愈发困顿起来,于是索性眯瞪着眼睛,趴在桌案上小憩片刻。

    孙妈妈站在门口观察里头的动静,直到看见少夫人趴在桌上不动,她又试探性的唤了好几声,这才捂着鼻子将屋内的香薰泯灭。

    她又着急又打开了门窗通气,待到屋内气息渐渐消散,这才低声提醒了一句:“大公子,成了。”

    屋内一时之间,只剩下西洋座钟咚咚的走钟声,陈文宴面色煞白走到被迷晕的年氏面前,他痛苦咬紧牙关,绝望的眼泪无声滑落。

    “对不起,夫人”

    年若薇将脸颊埋在桌案上,无助的死死咬着唇,从孙妈妈让她换上旗装,她就发现不对劲,于是愈发谨慎的面对孙妈妈的一举一动。

    方才她嗅出那熏香是迷香,只能顺势假装被迷晕,此时听到陈文宴站在她身边,痛苦嘶哑的对她道歉,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没关系。”她忍不住哑着嗓子低低的唤了一句。

    “夫人”陈文宴此刻满眼愧疚,没想到年氏竟然没有中计。

    “夫君,谢谢你曾经对我那么好,珍重。”

    其实她本打算等陈文宴回来,就告诉他,她想与他好好过日子,携手白头到老,她想说等她的身子骨好些,她要给他生儿育女,为陈家开枝散叶。

    可终是宿命不可违。

    她有些不甘心,于是小心翼翼鼓足勇气,伸手抓住了陈文宴的袖子。

    “可不可以让我逃?我不想回去,我会死求你”

    “对不起我不能”

    陈文宴含泪伸手,想要抽回自己的袖子,可她的手却死死攥紧了他的袖子,此刻她浑身都在用力,边无助哭着,边指节泛白的攥紧他的袖子。

    “年氏,这辈子是我负了你,可我不能让陈氏全族冒险,下辈子我定当牛做马报答你。”

    陈文宴伤心欲绝,伸手开始用力掰开她每一根纠缠的手指。

    咔嚓咔嚓数道骨碎之声响起,他只觉得锥心刺骨的剧痛弥漫全身,但想到陈氏一族,他终是狠下心来,一节一节的掰碎了她的指节,他的心也跟着碎裂成齑粉。

    孙妈妈站在一旁,遵照老太爷和老夫人的嘱咐,从袖子里悄悄取出一个小盒子,用火折子引燃了盒子里淡粉色的熏香,她将熏香放在角落,就悄然离开。

    年若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忽而感觉到浑身莫名其妙的开始涌动情.潮,她顿时涨红了脸,偷眼看向陈文宴。

    此时陈文宴眸中亦是欲色翻涌,呼吸急促。

    “不好,有问题”

    可她话还没说完,猝不及防间被人从身后打晕

    年若薇被一阵难以启齿的汹涌情.潮裹挟,她呼吸急促的睁开了眼,第一眼就看见端坐在马车内,正伏案批阅奏折的那人。

    看着他镇定从容,道貌岸然的样子,她愈发恼怒,此时被情.欲折磨的生不如死,她一咬牙,起身冲到那人面前,一把将他推倒,罢了,就当她去楚馆玩了只鸭子吧。

    面对年氏突如其来的攻势,胤禛毫无招架之力,在她触碰到他那一瞬,他已然丢盔卸甲。

    他顷刻间就猜测到陈家为献媚于他,又担心年氏宁死不从,对年氏下了欢好之药。

    若是旁人,早在靠近他那一瞬,他已然将人斩杀,可眼前的女人是她,他对年氏素来没有任何抵抗力。

    此时胤禛担心年氏误会他趁人之危,只克己复礼张开手臂,不敢触碰到她分毫,直到她蛮横的褪去他的衣衫,猛然坐在他身上,他彻底占有她之时,他浑身都在隐忍的颤抖。

    最后被久违的欢愉侵袭,他终是控制不住相思之情,忍不住与她沉沦情爱之中。

    坐在马车前的苏培盛没想到这场情事竟来的如此猝不及防,他吓得赶忙将马车赶到附近荒僻的暗巷里。

    今日用的马车只是寻常马车,此时王爷正哑着嗓子一遍遍缱绻呢喃小年糕的闺名。

    可直到三更天,只除了极乐之时,小年糕几声抑制不住的低吟,她不曾如从前那般,温柔呼唤王爷的名讳,反而时常发出愤恨的冷哼。

    几场情事之后,年若薇浑身黏腻,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四爷烙印下的气息。

    此时她累的甚至说不出话来,只无奈的任由他用了事帕子替他清理身子。

    他如从前那般,用温柔缱绻的眼神注视着她,绵密的吻不断落在她的肩胛一路而下。

    几年不见,他对情事愈发索求无度,她甚至有些怕他了。

    此时她才勉强相信锦秋说四爷这些年来为她守身如玉。

    方才头两次他很快就宣泄,她还在心里嘲讽他御女无数,掏空了身子。

    可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他那是素了许久,一时之把持不住,渐渐的他开始渐入佳境,带着她一道共赴巫山好几回。

    面对他的攻势,年若薇最后没出息的晕了过去

    她苏醒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血棺内,逡巡四周之后,她绝望地发现自己回到了雍亲王府,回到她当侧福晋时的居所。

    忽而感觉到身后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她吓得转头,竟发现此刻四爷抱着她一道躺在了棺材里,此时她正躺在四爷身上。

    他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连俊美无俦的脸上亦满是瘆人的红疹子,年若薇顿时吓得瞪圆眼睛。

    “年糕你醒啦?可舒服些?”锦秋的声音陡然传来。

    “爷伺候了你一整晚,刚睡下。”

    “姑姑,让他出去,一会被药水伤了身子,他又该怪我了!”

    “他习惯了,从江南回来的路上,他就找叶天士要了方子,想要与你感同身受。”

    “刚开始浸泡那药水之时,爷浑身都没一块好肉,脱了好几层皮。”

    “你别怪王爷了,他也不容易,他只想护着你,若明目张胆的对你独宠,你和年氏一族都要死。”

    “姑姑,别说了!”年若薇从血棺材里爬出来,径直来到浴房里沐浴。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浴池内沐浴,此时有些窒息的看着满身的欢爱痕迹,他真是疯了,甚至连她的脚都不放过,将她全身上下都吻了一遍。

    此时她凝眉揉着后.腰的穴道,清晰的感觉到一股股浓稠精水离开身内,她不想怀上那人的孩子。

    她坐在浴池内清理身子,没有想到那人竟留下那么多精水,真的很多,以至于她处理了许久,才有些疲累的起身更衣。

    她从浴池出来之时,那人已然不见了踪影,显然去上朝了,难以置信他倘若真的时常泡那药水,顶着满身的红疹子去上朝,会不会被满朝文武笑掉大牙。

    可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并未求他自虐。

    年若薇知道那人这辈子都会对她阴魂不散,她不想再逃了,她想让他死!

    她跟着叶天士多年,对药理略知一二,只她日常浸泡的药物残渣,都能提炼出许多种毒药。

    年若薇在心里思索许久,最终决定给他下慢毒,经年累月之下,定不会被察觉。

    “姑姑,如今我是何种身份呆在此处?雍亲王强夺来的臣子妻,还是暖床婢女?您但说无妨,也好让我摆正自己的位置。”

    “小年糕你可莫要再说这些气话了,你依旧是王爷的侧福晋。”

    锦秋觉得小年糕愈发尖酸刻薄了,倘若方才王爷听到那些噎死人的话,定要生闷气好几日了。

    王爷在朝堂上伶牙俐齿,可一遇到小年糕,却变成了锯嘴闷葫芦,疼了伤心了,都不知道吱一声,只默默的承受所有,他们这些奴才都忍不住心疼。

    “姑姑,小阿哥在何处?”

    “爷上朝的时候,会带着小阿哥一道入宫,将小阿哥放在干西四所里照料,十三阿哥歇息之时,也会帮着一道照料小阿哥。”

    “我想入宫去看小阿哥。”

    “算了,不用了。”年若薇担心那个疯子又会因为她擅作主张而发怒,于是忍着对小阿哥的思念,悄悄抹泪。

    “我这就去准备马车。”锦秋毕恭毕敬的说道。

    年若薇诧异的看向锦秋:“不必了,免得他责罚。”

    “小年糕,爷说了你只要不离开他,你想做什么都成。”

    “不必了。”

    年若薇知道眼下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人在哄她的工具和手段而已,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待到她愚蠢的再次对那人动情,他又会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既然他此生注定会对她阴魂不散的纠缠,那就互相折磨到白头吧,谁也别想善终!

    锦秋很快就寻来了马车,年若薇换上侧福晋的吉服就入了紫禁城。

    去岁十三阿哥的额娘章佳氏油尽灯枯,被追封为敏妃,多年不见,也不知十三阿哥是不是长高了许多。

    这个时辰十三阿哥该下学了,年若薇径直来到十三阿哥的据所,果然看见十三阿哥正在陪着小阿哥踢蹴鞠。

    “晖儿,十三叔明日再陪你玩,我们快洗手用午膳。”

    眉眼清俊温润如玉的少年抱起小团子,亲昵的在小家伙的鼻尖上蹭了蹭。

    年若薇不禁莞尔,疾步踏入了院内。

    “十三阿哥别来无恙?”

    小十三胤祥擡眸就看见熟悉的容颜,顿时愕然的张大嘴巴,继而红了眼眶。

    “年糕,你回来了!”

    这些年来,十三阿哥胤祥始终都知道府邸里的小年糕并非是本尊,他不知道四哥为何要弄虚作假。

    他甚至隐隐猜到小年糕不在了,他曾怨恨过四哥,这些年来对四哥不再若小时候那般亲厚,只一味的对小年糕所出的小阿哥宠溺不已。

    “额娘不在了”

    十三阿哥哭的伤心欲绝,如今他已然是翩翩少年郎,可只有在小年糕面前,他才敢露出真性情来。

    “爷,奴婢会陪着您,您别哭了。”

    年若薇只觉得十三阿哥可怜,他那么小就失去了自己的额娘,康熙爷更是压根注意不到十三阿哥这个出身低微的皇子。

    “十三叔,晖儿愿意陪您一辈子。”小阿哥抱着十三叔的脖子亲昵说道。

    “好!回来就好。”胤祥含泪喃喃道。

    “福顺,你去告假半日,今儿爷要设宴。”十三阿哥的语气染着久违的欢快。

    “奴才遵命。”福顺乐呵呵的点头哈腰,自从敏妃娘娘不在之后,爷许久没这么高兴过了,他很感激小年糕母子,帮爷走出丧母之痛。

    年若薇抱着小阿哥,与十三阿哥一道入了饭厅用午膳。

    她才刚坐下,忽而有奴才来报,说雍亲王来了。

    年若薇有些不悦的凝眉,顿时敛去笑颜,只默不作声的给小阿哥夹菜,她仅仅只是听到那人的名字,这顿饭已是没胃口了。

    小十三心细如发,虽然方才小年糕眸中的厌恶一闪而逝,但他还是瞧见了。

    他猜想定是四哥和小年糕吵架了,二人夫妻间的事情,他也不好过问,只默默的给小年糕夹了一筷子她最喜欢吃的红焖猪蹄。

    年若薇擡眸看到十三阿哥眸中的担忧和安慰,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即便多年不见,十三阿哥依然如此善待她。

    此时那人穿着一身朝服,径直坐在了她身侧,她感觉到垂落在一旁的手被人扣紧,顿时吓得挣脱开,将手放在了桌案上。

    胤禛垂眸敛去失落,将空悬的手无助的收回。

    方才阿玛和额娘之间的生疏动作,都被小阿哥弘晖尽收眼底,昨日苏安达说额娘和阿玛吵架了,让他平日里帮忙撮合阿玛和额娘和好如初。

    苏安达说若哄不好额娘,额娘就不要阿玛了,想到阿玛会难过,弘晖午膳都没吃多少。

    这顿午膳的气氛很是怪异,胤祥看出小年糕与四哥似乎吵得很厉害,整顿饭都不曾与四哥说过一个字。

    从前小年糕看着四哥的眼神满是爱意,如今却只剩下冰冷和不耐。

    她甚至看向福顺那些奴才们之时,都比看四哥和颜悦色,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和,只默默守护在小年糕身侧,绝不让四哥欺负她半分。

    年若薇尝试过逢场作戏,但每当她一看到那人的脸,就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她就会下意识的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最后她自己有些受不了,只能埋头吃饭,不再看他,这才勉强舒服些。

    一家三口在十三阿哥居所用过午膳之后,年若薇与十三阿哥和晖儿又下了一会象棋,就抱着昏昏欲睡的小阿哥回到干西四所歇息。

    此时她站在院内,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将小阿哥抱到哪里歇息。

    她正彷徨之际,忽而怀中一空,小阿哥被那人抱在了怀里,径直朝着他所居的前院走去。

    年若薇想了想,就转身准备去自己的居所歇息。

    “呜呜呜,额娘您别走,晖儿要和额娘一起歇息”

    年若薇才走两步路,身后竟然传来了小阿哥的呜咽声,她顿时心疼的转身跟在了小家伙身后,这才见他破涕为笑。

    年若薇无奈的用帕子擦拭小家伙哭出的鼻涕泡。

    她跟着父子二人,来到了那人的卧房内,此时小阿哥竟然牵起她和那人的手紧紧扣在了一起。

    “晖儿想要阿玛和额娘陪着歇息。”

    年若薇只觉得与那人接触的手都在发抖,她本想拒绝,可看到小阿哥泪汪汪的眼睛正满是期待的盯着她,已到嘴边的拒绝之言,瞬间堵在心口。

    “好。”年若薇抱着儿子躺在了床榻之上,她身后一暖,那人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人急促的呼吸声。

    此时那人的手掌将她和小阿哥紧握的手掌包裹,她心内五味杂陈,倘若小阿哥的父亲是个寻常匹夫该多好,他们一家三口定是最幸福的家庭,可惜了,是他。

    今日陪着小阿哥玩闹许久,她此时困意袭来,低头吻了吻小阿哥,就心满意足的准备沉沉入睡。

    待到母子二人沉睡之后,胤禛分别吻过妻儿,就起身去书房办差。

    他知道年氏对他心存芥蒂,他愿意用一生来忏悔和弥补对她的亏欠,他只要她留在他身边。

    年若薇苏醒之时,小阿哥正被锦秋伺候着吃点心。

    见她醒来,小阿哥将最爱吃的芙蓉糕递到额娘嘴边:“额娘您快吃,可好吃了。”

    年若薇笑张嘴,接受儿子递来的糕点,感动的热泪盈眶。

    如今小阿哥就是她全部的希望,她记得历史上的大阿哥弘晖只活到八岁,但如今历史已改变,小阿哥的生母是她,而非乌拉那拉氏,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定不会有事。

    即便她呆在那人身边觉得反胃,度日如年,但她还是想用余生护着她的孩子。

    是夜,苏培盛来告知,让她早些歇息,说那人需在书房处理公务,需晚些时候回来,叮嘱她不必等她。

    年若薇猜想,定是那人要去睡后院别的女人,又碍于之前承诺的那些空诺,才故意找借口,他还真是又当又立,虚伪做作的让人想吐。

    年若薇不禁计上心来,决定夜深人静之时,去书房里打他的脸,看他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对她说那些虚伪的花言巧语。

    那人成日里就知道恶心她,今晚她也要恶心他一回。

    临近子夜,年若薇蹑手蹑脚的披衣起身,悄悄来到前院,原本她只想让守门的奴才们去通报,恶心恶心正在和侍妾翻云覆雨的那人,可她来到门前,那些守门的太监却朝她行礼。

    “侧福晋,王爷现下正在书房内看折子。”

    年若薇看到那些奴才们都对她和颜悦色,于是试探性的说道:“我去瞧瞧王爷。”

    原以为对方会找借口阻拦,可没成想对方竟然垂着脑袋,默默打开了院门。

    年若薇诧异挑眉,索性光明正大的入了前院内。

    她靠近书房就听到一阵清冽的诵经祈福声,顿时刹住脚步。

    那人似乎有些咳嗽,时不时的边咳嗽边诵经祈福,与从前不同的是,他在吾妻年氏若薇后,多加了吾儿弘晖。

    那些经文犹如紧箍咒般,让她开始心乱如麻,他惯会杀人诛心,更擅长虚与委蛇,定又是在逢场作戏,她才不会中计!年若薇愤恨的转身离开。

    苏培盛看到小年糕前来,正要凑上前打招呼,忽而看见小年糕板着脸转身就走了,顿时懵然的挠挠头。

    他赶忙跑进书房内,低声对还在虔诚诵经的王爷提醒道:“王爷,侧福晋方才来了,站在门口没一会,又悄然离去了。”

    书房内的诵经声并未停下,只愈发低沉了些。

    今夜他食言了,并未回来,年若薇此时躺在血棺材里,有些心烦意乱的听着窗夜雨风急。

    她正有些犯困,忽而看看窗棂上映着一道熟悉的欣长身影,她顿时惊讶的皱眉,他方才不是派人来告知她,说今晚歇在前院不回来了吗?

    她完全不想再与他攀扯任何关系,只漠然的闭上眼睛。

    随着窗棂被急风骤雨剐的发出轻响,年若薇顿时惊醒,一睁眼又看见那道身影,依旧静立在远原地。

    她顿时没了睡意,只五味杂陈盯着那道身影,直到五更天,她听见苏培盛低声提醒他该准备上朝了。

    他声音沙哑,低沉应了一句,主仆二人这才离开。

    那人离开之后,年若薇被他烦的再无半点睡意,于是起身沐浴更衣。

    吃过早膳之后,她正在给晖儿做过年的新衫,忽而锦秋说后宅的侍妾汪格格和张格格求见。

    那二人是荣宪公主送入王府帮衬她的助手,肯定是公主有话要带给她,年若薇险些喜极而泣,赶忙将二人请入了前厅。

    “妾身汪氏给侧福晋请安。”

    “妾身张氏给侧福晋请安。”

    “两位妹妹快些起来,都坐下说话吧,可是公主有话要带给我?”

    “回侧福晋,公主听闻您回来,不日已动身出发前来京城,再过两个月就能抵达。”

    “公主这些年还好吗?”

    年若薇忍不住喜极而泣,那人用假货蒙蔽众人,但却不可能欺瞒公主的慧眼,公主知道她出事,定伤心至极。

    “公主很好,侧福晋请放心。”

    “侧福晋”汪氏忽而欲言又止,面色煞白的看向侧福晋。

    “你们有何事但凡直说,我能帮到你们的事,定会鼎力相助。”

    年若薇猜测那二人是公主送来的侍妾,这些年来肯定会被阴险歹毒的四福晋和那人欺凌,顿时怒不可遏。

    “可否求您别让王爷折磨我们,王府里的侍妾格格都怕给他侍寝,呜呜呜”

    年若薇只觉得恶心,锦秋还口口声声说那人守身如玉,没想到他孟浪的让侍妾都招架不住。

    “你们多沾些王爷的雨露,早日怀上子嗣不好吗?”年若薇只忍着恶心说道。

    “王爷哪里是宠幸,简直是凌迟,后宅里的侍妾格格都怕他,他”张格格恐惧的呼吸急促,瞪圆眼睛,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

    “王爷从不曾近身,只用那些闺房工具折磨我们。”

    年若薇:“”

    她忽然想起来当年那人强迫她亲眼看他用玉势欺凌乌雅氏那血淋淋场面。

    “侧福晋,妾身猜想王爷定也是如此对待四福晋,每月初一十五,王爷都需按照规矩,歇息在福晋正院里,第二日福晋就不让我们去晨昏定省。”

    “有一回我瞧见福晋侍寝第二日,竟被人搀扶着在院里晒太阳。”

    汪氏和张氏二人简直苦不堪言,要不是公主殿下耳提面命,让她们五人在暗中保护小阿哥,她们早就羞愤而亡。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年若薇不知那人会如此残暴,只能含泪朝着二人盈盈一拜致歉。

    “我定会护着你们。”

    年若薇送了两个格格好些华贵的礼物赔礼道歉,就将锦秋叫到了面前。

    锦秋方才就在门口听到了小年糕与那两个侍妾格格的对话,此时急的开始为王爷辩解。

    “年糕,王爷也是迫不得已,后宅的女人都是各方势力安插入王府的,王爷不曾与那些人真的欢好,但难免逢场作戏,可每回王爷都没在她们屋里歇息。”

    “如今王府里一大半的侍妾格格都是王爷的心腹,你别担心。”

    “姑姑,旁的侍妾我管不着也不敢管,你告诉他,让他别碰公主送来的五人。”

    “遵命。”锦秋看着铁石心肠的小年糕,顿时急的眉头紧锁。

    此时王府外传来一阵悲悲戚戚的哀乐声,年若薇有些烦躁的凝眉,忽而听见恩普在外头咕哝了一句:陈家真是气派。

    她顿时惊的起身冲到恩普面前:“今儿是谁家在出殡?”

    “是是海宁陈家。”恩普被小年糕一声惊呼吓一跳,赶忙磕磕巴巴的说道。

    “谁死了!!”年若薇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提心吊胆盯着恩普,就怕他说出陈文宴的名字。

    “是……是陈文宴的嫡妻生氏亡故,陈家今日出殡,将生氏魂归故里,送回家族祖坟安葬。”

    她顿时松一口气,继而又觉得怪异,她竟然亲耳听到了她自己身故的葬礼。

    她拔步就往王府视线最宽阔的暖阁疾步走去,踏上暖阁之后,她急的推开窗户,就看见不远处的国子监大街遍地缟素,陈文宴正抱着灵牌,失魂落魄站在送葬队伍最前方。

    她忍不住潸然泪下,她不怪陈文宴为了家族放弃二人之间的感情,毕竟他面对的是皇权,若换成是她,也会放弃儿女情长,顾全大局。

    她只恨那人强取豪夺,害的她再次深陷囚笼之中。

    此时陈文宴似有所感,猛然擡眸,看向雍王府最高的阁楼,是她

    她竟满眼泪痕看着他,陈文宴愈发觉得肝肠寸断,他发誓定会穷尽此生,报这夺妻之仇!

    “等我,夫人。”陈文宴将满腔深情,隐匿于让闻者落泪的哀乐中。

    年若薇默默目送自己出殡,她的心似乎也跟着出殡队伍一道殉葬,从此世间再无海宁陈家长媳生氏,只剩下再次深陷万劫不复地狱的雍亲王侧福晋年氏。

    她正伤心看着早就走远的送葬队伍,忽而身后一暖,那人霸道凌烈的气息,顿时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跟爷回家,薇儿。”

    “您满意了吧,王爷,妾身遵命!”年若薇转身挣脱开那人的怀抱,头也不回的先行离开。

    胤禛被年氏疏离绝情的话刺得体无完肤,他浑身疼的绷紧,无助站在暖阁许久。

    晚膳过后,年若薇正在和晖儿一道吃点心,忽而听锦秋说那人今晚要歇在她屋里。

    她顿时没了胃口,于是有些烦躁的早早的歇在了血棺材里。

    子夜时分,那人入了她的卧房内。

    她刚从血棺中爬出来,正准备去沐浴更衣,就这么不着寸缕的与他对视着。

    那人竟疾步来到她面前,折腰将她抱入了浴池内。

    他只沉默的替她擦拭身子,极尽温柔的与她厮磨,年若薇只觉得她所有的举动,仿佛都无力的打在了棉花上。

    从前但凡她敢如此忤逆,他早就开始对她冷言冷语,如今却变得温柔体贴,甚至她说那些刻薄的话,他还笑着问她渴不渴,饿不饿

    年若薇已被他虚伪的温柔逼疯,于是咬牙幽幽开口道:“王爷,奸污臣子妻的感觉如何?”

    身后那人忽然浑身一颤,咬着她的耳珠宣泄于内。

    “爷不在乎,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只求你别离开我。”

    他烫人的吻不断落下,年若薇只觉得哑口无言,她都已然将给他带绿帽子的话说的如此直白,他该恼怒才对!为何他竟说出如此卑微委屈的话。

    她已无计可施,只能任凭他欺凌,可耻的在他的撩拨之下,忍不住动情,溢出破碎的低吟。

    情事之后,年若薇趁着那人去取寝衣之时,再次将那人盈满在她身内的精水处理干净,这才松一口气。

    此时那人入了浴池内,愈发温柔的伺候她更衣,她软着身子,只由着他将她抱回床榻之上。

    她有些困顿的转身背对着那人,忽而身后一暖,他竟再次与她贴紧。

    “爷服了避子药,你若不愿,晖儿将是爷此生唯一的子嗣。”

    年若薇惊讶睁开眼睛,他竟然都知道他知道她不想怀上她的孩子。

    “王爷莫非只爱臣子妻,而不爱江山?”

    他此举无疑是在绝嗣,定会被人怀疑他身子骨有毛病,所以成婚多年,才只有晖儿一根独苗。

    一个连繁衍子嗣都困难的皇子,自然不会被康熙爷考虑为新帝人选。

    “爷只要你。”

    年若薇被四爷一句云淡风轻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四爷并非说说而已,否则这些年来,他膝下也不会只有晖儿一个子嗣。

    “对不起薇儿,爷是皇子,注定无法光明正大在人前牵你的手,汗阿玛最忌讳皇子沉溺情爱,爷只想你好好活着,却忽略了你的感受,能不能再将心交给胤禛一次。”

    年若薇只觉得心乱如麻,她这些时日确定了一件事,当年红螺寺的杀局,的确与四爷无关,而是四福晋利用太后杀母夺子。

    她并未回应四爷,只闭眼假寐,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她不想再心软爱上他,否则定会再次万劫不复

    年关将至,王府里都在布置新春之物,自从回来之后,年若薇只蜗居在自己的西苑里,从不曾踏出西苑半步。

    她变得乖顺奴性,日日的亲手给那人斟茶递水,顿顿宵夜都亲自下厨。

    腊月二十八,恰逢她的生辰,那人早早的就在小厨房里忙碌,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她喜欢吃的佳肴。

    年若薇则亲手炖煮了一碗他喜欢吃的红焖鹿筋。

    此时她抱着晖儿坐在饭桌前用膳,晖儿的筷子忽而伸向四爷面前的鹿筋,年若薇有些慌乱的抓住晖儿的手,而四爷竟也伸手将那鹿筋推到一旁。

    “额娘,晖儿要吃鹿筋。”

    “不能吃,你这几日有些上火,鹿筋性热,吃不得。”

    “可我”

    “晖儿,食不言寝不语。”

    晖儿看到阿玛板着脸,只能眨巴着大眼睛,委屈的点点头。

    年若薇偷眼看着四爷将整盘鹿筋吃完,这才忍不住溢出笑容。

    此时四爷用膳之后,就去书房处理公务,待到他彻底走远,年若薇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这才欢喜的抱着晖儿一道用膳。

    苏培盛跟在王爷身后,疾步回到了书房,他急的连连催促:“王爷,您快催吐!太医已在隔壁候着给您请平安脉了!”

    苏培盛对小年糕给四爷下慢毒颇有怨念,此时只心急如焚的伺候催吐后面色惨白的王爷漱口。

    整座王府都在王爷的掌控之中,小年糕做的那些小动作,王爷岂会不知。

    可王爷明知小年糕笑里□□,却依旧一声不吭的吃下她送的毒物。

    苏培盛是真怕了,短短三个多月,王爷三餐都需催吐毒物,愈发清瘦了。

    大年三十,年若薇早早地就在小厨房里亲手下毒,给那人做喜欢吃的牛腩炖萝卜,忽而苏培盛急急忙忙来说四爷病了。

    年若薇只漠然的点点头:“一会我带晚膳去探望。”

    苏培盛看到小年糕听到王爷病了,却依旧如此冷漠,甚至心情不错的继续给王爷烹制毒物,顿时气的面色铁青!

    “年糕!你到底有没有心!王爷方才强撑病体入紫禁城参加除夕家宴,他走路都踉踉跄跄,求你高擡贵手让他歇息几日再来送毒吧!”

    砰地一声,年若薇手里的盘子应声落地,碎裂成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