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蓼成功搞定了妖王。
由于她的表现过于良好,妖王还给了她画了个大饼。
“事成之后,我会让青丘放弃对你缉拿,将你所处灵山赐予你。”
虽说那座山上的妖族目前都承认红蓼这个山主,但毕竟还没得到官方认可,就跟你买房没拿到房产证一样,白婴的意思就是,她若成事,就帮把她的案底给消了,顺便再给套大房子。
其实条件挺好的,如果不是任务太艰难,她还有点底线在,可能真的会去试试。
总之——
“那小妖现在可以走了吗?”
白婴没有立刻回答,他阴艳的眉眼微凝,目光流连在她胸口沟壑处垂着的小银铃上,想起它叮当作响的样子,不得不承认的是,身为狐妖,她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你已和水如镜双修过了?”他突然这么问。
红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是个爱看小说的,奇幻修真也没少看,约莫能猜到,以妖王的修为,怕是看得出来她早就没元阴了。
啊这,怪没隐私的,叫人怎么回答?
说她没有吧,元阴给的是其他人,那他要是再接着问给了谁怎么办?
瞎扯一个吗?露馅了怎么办?这可是妖王,不是外族,谁知道他还有什么探听秘密的渠道。
虽然他可能没那么八卦……他怎么可能没有!他能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很八卦了!
那说是?想到水如镜那张脸,穿书这么久,头次见到将长发全都束起的男子,他窄袖劲装手持灵剑的样子,充满了剑修独特的肃杀凛冽气息。
怎么说呢,看着就挺没有X欲的,她说是,他若又不信,弄巧成拙怎么办?
麻烦。
说到底还是白婴太麻烦,老问这些棘手的问题。
红蓼索性不回答,直接反望回去让白婴自己悟。
白婴微微颦眉,连瞳仁的颜色在眼珠转动时都是缤纷的,不禁让人想到七彩玛丽苏。
白·冰璃殇·莲·湮·婴:“你倒确有几分本事。”
……嗯,成,看来你对我挺有信心的,这可是你自己琢磨的,不是我骗你的。
想到这里,红蓼不禁想要揽镜自照,莫非穿书后颜值又有提升?原身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连身上一点小痕迹都没有差别,白婴认为她可以搞定水如镜,是肯定了她的魅力。
果然,不解风情的就只有云步虚,几次三番拒绝她,虽然他最后还是没逃出她的手掌心。
停,别再想了,要不是作死干了那些事,她现在也不至于腹背受敌。
“你可以走了。”
白婴终于松口放人,红蓼走之前还记得问:“我来之前怀里抱着的……”
“墨翎。”
白婴打断她的话,身影化为金粉消失,重新出现的是一道黑色的身影,这黑影声音熟悉,是之前听到过的阴鸷之音。
“跟我走。”
这是要带她去找啸天了。
红蓼立马跟上,黑影也不现原形,搞得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红蓼也不想看他的脸,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她明白的。
跟着走了很远,走得红蓼小腿都开始酸的时候,墨翎终于停了下来。
只见黑风一刮,他们面前出现一扇门。
门足有三人高,十分宽大,门环也很大,黑风卷着门环飘动,巨门跟着缓缓打开,烟尘扑面而来,红蓼被扑了个正着,不禁抹了把脸,吐出一点尘土来。
这么大一个妖王宫,卫生都做不到位,真是太辣鸡了。
视线再次清晰之后,红蓼看见了正被人围着的啸天,他已经没灵力维持人形了,但哪怕化做原形,不过一只可怜兮兮的小黑狗,还是被黑沉的铁链捆着,瑟瑟发抖地观察着围守的众妖。
那些妖一个比一个大,阴影笼罩着小小的啸天,着实恐怖。
红蓼急匆匆跑过去,抱起啸天,听着呼啦啦的铁链响声,瞪向那些看守的妖族:“谁敢动本宫的狗试试!”
众妖一愣,回头看墨翎,墨翎挥挥手让他们撤出去,飘起来居高临下道:“王上恩德,用人不疑,你可不要辜负王上的信任。出去之后尽快夺了水如镜的神魂,令他为我们所用。届时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你……和你的狗。”
啸天有了后盾好不容易不那么发抖了,一听这话不禁瞪大狗眼:“什么夺神魂?”
红蓼一言难尽,墨翎也不管啸天在问什么,恩威并施道:“若想阳奉阴违或者逃跑,劝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即便于千里之外,王上也可轻易取你们性命。”
语毕,再不磨蹭,黑风一刮,红蓼和啸天就消失在了妖王宫。
重新接触到阳光,红蓼感到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她想,难怪妖王宫的人都阴阳怪气的,恐怕是缺乏光合作用的原因。
要是能多晒晒太阳,心里应该就能阳光一些了。
啸天跳出她的怀抱在草地上跑来跑去:“大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妖王怎会突然召见您?”
红蓼觉得得有人替她分担一下压力,所以很认真地把来龙去脉说了。
啸天脑部构造更简单,一听就觉得这是笔好买卖。
“大王,这是件好事啊,干成了这票您就是名正言顺的山主了,还不用再被缉拿,多爽啊!”
红蓼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你觉得干成的几率有多大?”
啸天昂首挺胸:“至少九成!不就睡个男人?那水如镜我也见了,长得虽不如您之前看上的那个凡人慈音,但也不错,不至于辱没了大王。大王您乃七尾天狐,修为高深,倾国倾城,睡他那不是手到擒来?”
“哈哈。”红蓼干笑,“为何都对本人有此等盲目的信心呢。”
先是妖王,再是啸天,红蓼这次真的化出了一面水镜,仔仔细细地照着:“看来最近真是更美了一些。”
啸天还在那建言献策:“大王您放心,水如镜又不是道圣宫的道祖和三位真君,虽说他是人族修士之首,可那不也是个人吗?您可是大妖!之前咱们遇见他,他好像还受了伤,简直天助大王!”
他越说越觉得前途明朗,语气越发慷慨激昂起来:“您既然离了赤焰海,显然也是玩腻了那小废物凡人,如今正好回去这样那样干他一票大的,咱们占山建宫,指日可待!”
这话说得,头头是道,红蓼要不是记得剧情之后后果必死无疑,还真就被他洗脑了。
她正要给笨狗分析一下水如镜背后势力的利与弊,忽见镜子后闪着一道不易察觉的金光,然后……
她稍稍挪了挪水镜。
呵呵,你猜怎么着,云步虚!
她看见云步虚了!
红蓼猛地转身,果然看到不远处金光消散后,云步虚着蓝金道袍,乌瞳墨发,仙风道骨地站在那里。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没道理这个时候他出现在这儿,妖王送她出来的位置应该还是比较隐蔽和安全的,所以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果然没人了。
她长舒一口气,拉过啸天想说什么,却发现手感不太对。
等一哈。
红蓼睁圆了狐貍眼,从手到脸,将云步虚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是他。
他真的来了。
他漆黑俊美的双眸垂下来,定在她身上问了句:“你要干谁一票?”
“………………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儿!”
红蓼瞬间跳开,视线下移,果然看到傻狗被云步虚踩着尾巴,老老实实缩在地上。
都怪你!
红蓼瞪了他一眼,真是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全都给人听见了,就不能少说几句!
云步虚可不管红蓼和啸天之间的眉眼官司,他往前几步,放了啸天,逼近红蓼。
红蓼不断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地靠在一棵树上。
“我在问你。”云步虚俯视着她,“你要干谁一票。”
他逼视下来:“你要睡谁。”
先是沐雪沉,然后是他,再是水如镜。
云步虚全都听见了,可他不说,他只问她,仿佛她回答了没有别人他就会相信一样。
可红蓼的所作所为摆在那里,简直恶劣到了极点,说是见一个爱一个都不为过,她的话怎么能信?
红蓼又哪里不知道现在说什么都难了,但现在这个局面,她的本能告诉她,自己只能说一句话——
她倒吸一口凉气,毫不犹豫道:“只有你!哪有什么别人?你就是我唯一的哥!”
云步虚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也不知到底怎么想的,他淡漠地凝视她一会,慢条斯理地说:“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红蓼蹭地捂住耳朵:“不,我不知道,你千万别说,我一点都不知道。”
云步虚哪里容她自欺欺人挑破窗户纸,他与她拉开距离,风拂起他昂贵精致的道袍,他手中化出太一玄宗扇,那极具身份特征的法宝一出现,谁都没法装傻了。
他也不提她始乱终弃逃跑的事,也不提她与沐雪沉的纠葛,更不问她和妖王有什么勾连。
他只是站在那里,手持神器,平平淡淡地做了更正式的自我介绍。
“吾乃道圣宫太华登云道祖。”
啸天这次听了全程,没晕倒也没迷糊,被这么一出变化给整的整只狗都不好了。
过去忘却的记忆刹那间回归,啸天狗叫一声,倒在地上,连颤抖的狗爪子都是竖大拇指的形状。
他竟然是道祖!
被大王欺压了许久还吃干抹净的人竟然是道祖!
大王她竟然睡了道祖!
太强了!
她还有多少惊喜是狗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