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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在码头扛货 正文 细细品味

    细细品味

    翌日清晨,叶惜儿红肿着双眼醒来。

    她的两只眼睛由薄薄的桃花瓣肿成了饱满的粉色桃子。

    擡起手揉了揉眼皮,酸胀干涩。

    她艰难的眯缝着眼睛,第一时间看向床的另一侧。

    猝不及防看见了一张像是被蹂.躏过的漂亮绝艳的精致睡颜。

    她被这凌乱暧昧的场景唬了一跳。

    男人!

    男人躺在她早晨醒来的床上!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比在晚上躺在一个被窝要刺激许多。

    这人在她早上醒来还在床上的时候可不多见。

    通常都是她睁开眼睛时早就看不见人影了。

    叶惜儿动作不敢太大,忍不住觑着眼偷偷看他。

    男人安静的闭着眼睛,眼形狭长好看,长睫垂落,浓密如扇。

    白玉般的脸庞上,眼尾处的那抹嫣红尤为显眼。

    这点艳色,莫名引发人的怜爱.欲,凌.辱欲。

    叶惜儿的眼睛越睁越大,看人的眼神也不知不觉有了变化。

    在她的眼里,此时的魏子骞,就是一个破碎的,充满了脆弱感的艺术品。

    她的心怦怦直跳。

    记忆回笼到昨夜,突然又有些扭扭捏捏。

    滚烫的体温,紧贴的胸膛,醉人的淡香。

    叶惜儿在那个当下,内心酸楚波动,黑夜之神护体,导致她做出不管不顾的举动。

    向魏子骞伸出了自认为的友好之手。

    可现下青天白日,明晃晃的阳光一出来,她就觉得这双友好之手有些无处安放。

    这可如何是好啊!

    抱了人家,他会怎样想我?

    不会觉得我在觊觎他的□□吧?

    还是会误会她乘人之危?

    叶惜儿看着自己的罪恶之手,内心万分气短。

    她想替自己辩解一句。

    她不是梁可筱那样的色中饿鬼,邪念四溢。

    叶惜儿想着想着,思路突地一偏,不知从哪根神经溜出来一丝两人相拥的画面。

    因着光线昏黑,视线模糊,感官反而越发清晰。

    当时她没分出心神,现在细细品味之下

    叶惜儿咂摸咂摸唇,心里暗自点头,手感好像是有点东西。

    紧实的□□,厚实的臂膀,窄瘦的腰身

    还有哪?

    她使劲回想,最终遗憾收场。

    叶惜儿略略可惜,当时自己怎么就只顾着掉眼泪了呢?

    她又看向自己不争气的手,恨铁不成刚。

    这多么难得的机会啊!

    她就没抱过男人!

    若是梁可筱那个色女来了,她一定有丰富的经验。

    知道先摸哪里,再如何在对方身上寸寸游走

    叶惜儿脑子急转,又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立刻把手伸向被窝,放在了自己的双峰上。

    按了按,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鼓鼓的,弹弹的。

    不算给她丢脸。

    当时两人离得那般近,她都能感受到男人火热的胸膛和硬实的胸肌。

    那对方是不是也能感受到她的傲然挺.立?

    这种情况下,她怎能不展现出自己的优势呢!

    叶惜儿的手继续往下,摸到自己细软的小蛮腰。

    她暗自窃喜,十分得意的瞥了一眼安静睡着的男人。

    他一定也是中意的吧!

    随即又觉得这人真是幸运,能抱到她叶惜儿的人,他还是头一个。

    算他有福气。

    短短时间,叶惜儿的思绪转了八百个来回。

    她又看了看魏子骞,趁着他还没醒,做贼般蹑手蹑脚地起了床。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出了门。

    她连早饭都没在家吃,出了大门才呼出了一口气。

    四下望了望,见没人注意到她逃窜人口般的模样,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脊背。

    以昂首挺胸的姿态踏出了四羊胡同。

    这边的环境一看就比石榴巷好太多。

    周边安静,家家户户私密性强。

    青石板路面宽敞又干净,连一簇青苔都找不到。

    唯有个别人家的院墙里横斜出来色彩斑斓的花枝。

    给这条静谧的胡同增添了一丝别样的风景。

    叶惜儿一路走到了马车行。

    单独包了一个马车去百花镇。

    现在她就是一个荷包鼓鼓的状态,花起钱来特别有底气。

    到了百花镇,她没有去叶家。

    下了马车才想起来,她忘记把叶文彦给带回来。

    柳媒婆不会想她儿子了吧。

    叶惜儿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今日还有一场大仗要打。

    虽说她十拿九稳,但毕竟是千年的狐貍,她得万无一失啊!

    叶惜儿随便问了问路人,镇长的家没有谁是不知道的。

    她顺着路人指的方向,一路顺畅的来到了百花镇镇长的宅院。

    一看这大门,气派厚实的红漆木门。

    两边的石狮子也像模像样。

    这是大户人家啊!

    叶惜儿上了台阶,拉起铜环,咚咚咚敲了三下。

    很快,有门房从一旁的小门探出个脑袋。

    见是个陌生女子,他问道:“你找谁?这是镇长府。”

    “我找镇长。”

    “镇长?有帖子吗?”

    “没有。”

    “那你与镇长约好了?”

    “约好了,他叫我这个时辰过来找他。”

    叶惜儿编起话来顺溜得很。

    “哦。”小门房虽还是有疑惑,不过打开门让她进去角房等着。

    他还要去通禀一声。

    不是什么人都能见镇长的。

    叶惜儿也不推迟,不慌不忙进了角房等着。

    没过一会儿,小门房跑回来,急赤白脸地骂她道:“你说你约好了?你跟谁约好了?”

    “怎么了?”

    “镇长大人说没这回事,管家把我好一顿骂!”他忿忿不平。

    “哦,那就是说镇长这会儿在府里了?”

    “你什么意思?原来你连镇长在没在府里都不知,你给我出去!”

    小门房意识到自己被戏耍,气得直赶她:“敢来林府闹事,你有几个胆?”

    “我真约好的,不信你再帮我带句话,镇长保管会见我。”

    “带什么话?滚滚滚。”若不是看她是个漂亮姑娘,他早拿大扫帚打出去了。

    “哎哎哎,你就说,庆安十七年,荷花村的赋税,两万两!”

    “就这一句话,你去通传!”叶惜儿一边拽着门框不被赶出去,一边摸出几个铜板。

    费力塞进小门房的手里。

    人情世故嘛,她懂。

    小门房见才这几枚铜板,扯了扯嘴皮子,心道,这姑娘可真抠门。

    叶惜儿见他又跑出去了,松了一口气,理了理微乱的发丝,心安理得的等着被邀请进去。

    只要这个林朔听到这句话,她保证,他会请她进去喝茶的。

    因为这是他林镇长在庆安十七那一年贪墨的荷花村的税银,数目正好是两万两白银。

    而荷花镇就是百花镇下辖的其中一个村子。

    她之所以挑选这一年,这个村,是因为这个数目是最大最醒目的一次。

    果不其然,这一次小门房再回来时,就态度恭敬的请她进去。

    不仅如此,他身后还跟来了一个老管家。

    老管家笑中带着打量,自我介绍道:“鄙人姓周,是这府上的管家,姑娘可以叫我周管家。”

    叶惜儿骄矜的点点头,并未搭话。

    “敢问姑娘姓甚?是哪里人?”

    叶惜儿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回答他的话,只淡淡道:“带路。”

    “好,好,姑娘这边请。”

    叶惜儿一路上都目不斜视,步伐淡定自信。

    虽然她心里很好奇林家的园艺风格。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来大宅子。

    一路曲曲折折,不知拐了几个廊亭,终于来到了周管家口中镇长的书房。

    叶惜儿心下佩服,一个小小的镇长家里都这般大,她若是没人带着,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

    她被请进了书房的偏厅。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中年男人。

    他似乎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手边的茶都不冒热气了。

    叶惜儿刚一进门,他就撩起有些松弛的眼皮看过来。

    那眼神,饶是她有心理准备,都被冷的心里一颤。

    千年的古井,黑沁沁的,渗人的慌。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叶惜儿心里打鼓,这样的人,比起她爸都不差了,她能掰得动他的手腕吗?

    她不动声色地走进去,也不见礼,直接落座在了右边的官帽椅里。

    与他平起平坐!

    她坐下也不开口,默默在心里复盘了一遍等会儿她要说的话和要做的事。

    步骤不能乱,底牌不能轻易亮出来。

    周管家见这姑娘的大胆之举,愣了一下,想开口阻止。

    被林朔摆手挥退了下去。

    周管家立刻闭上了嘴,躬身退出了偏厅,守在了门口。

    偏厅里。

    一个涉世未深的貌美姑娘,一个人老成精的一镇之长。

    两人并排而坐,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林镇长慢悠悠的品茶,姿势都未动一下。

    叶惜儿心里背诵她老爸交给她的六字诀。

    敌不动,我不动。

    谁动谁输。

    她一边默念口诀,一边回忆她家老祖宗平日里闭目养神的做派。

    八风不动,任尔发疯。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

    周管家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却诡异的发现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两人在打手语?

    叶惜儿余光瞥见旁边的人还在老神在在的喝茶。

    一杯茶就那么点,喝不完吗?

    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她咳了咳,终是先开口了。

    “没人给我上茶吗?”

    这是哪家的待客之道?

    那边,林朔终于放下了仿佛爱不释手的茶杯。

    “哦?原来姑娘来拜访林某,是想喝林府的茶?”

    “不然呢,来见见你的尊容?”

    他阴阳怪气,她也是阴阳大师出身。

    林朔笑了笑,也未生气,向门外喊了一句:“给姑娘上茶!”

    “是,老爷。”周管家很快就回应了一句。

    林朔见她终于肯开口,借此机会认真打量了她一番。

    是个很年轻,很鲜艳的姑娘,容貌少有的出众。

    他在心里思量一番,确定他从未见过。

    可她是如何得知十年前的事?还是那般隐秘之事?

    须臾,茶上来了,周管家亲自奉上的。

    他又给自家老爷续了一杯才退了下去。

    叶惜儿喝了一口,茶水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好。

    至于是个什么茶,她也喝不出来,只觉得唇齿留香,很是解渴。

    为了不落下乘,这次她都没有拿出自己的小水壶出来。

    人家在那边优雅的品茶,她难道像个儿童似的,抱着一个紫色水壶吨吨吨?

    她也要品茶!

    “姑娘茶也喝了,该说说所来是为何了吧?”

    叶惜儿不紧不慢地放下了杯子,这才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叶,从锦宁县来。”

    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向他反问道:“你呢?”

    林朔浓眉往上一挑。

    似乎这个姑娘的每个举动都十分令人意想不到。

    “老夫姓林,单名一个朔字。”

    叶惜儿点点头,算是认识彼此了。

    “今日我来呢,只为一个目的。”

    “你知道你的女儿是杀人凶手吗?”

    “哦?”他似乎很诧异,一点也不知情的模样。

    “前不久,她亲手谋害推我坠崖,想让我摔死。若不是我有自救的能力,我也没办法来林府拜访。”

    “有这等事?”

    他旋即就吩咐周管家:“把兰儿叫来书房。”

    叶惜儿制止了,不悦道:“不用叫她过来,我不想看见她那张丑陋的脸。”

    “怎么?你是想让她与我当面对质?这事她已经亲口与我承认了,且毫无悔过道歉之意,甚至还猖狂到拿我家人威胁我。”

    “我今日就想来问问,作为杀人凶手的父亲,你要包庇她吗?”

    “你是她的直接负责人,她犯下的罪不肯为此付出代价,我来找你这个当父亲的讨个公道应该没错吧?”

    先礼后兵,亘古不变。

    “林镇长,恕我直言,作为一个父亲,你的教育很失败呀。”

    “养出这样一个狼心狗肺,蛇蝎心肠的女儿,你坐上再高的位置,也是一场空。”

    林朔的眼皮子跳了跳,这姑娘说话一套一套的,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且一层铺一层,从包庇杀人凶手、讨公道到指出他的养育问题,再到不成器子女影响他的官职。

    一级一级往上升,这说话里面的门道,他敢说,好多年过半百且有些小官职在身的老东西都没她悟的通透。

    林朔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从一进门就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姑娘。

    甫一出招,三言两语就堵住了他要包庇子女的路。

    是他小看了她,不该为她的年轻和美艳的外表而轻视了她。

    这个姑娘并非空有皮囊。

    “老夫教育子女的能力暂且不谈,既然叶姑娘是来讨公道的,那就说说你想怎么个讨法?”

    “林镇长既然问了,那我也直说了。”

    “我别的不多要求,不要她赔银子,也不要她偿命。”

    “我要的只有一个。”

    “——林府放弃她,族谱除名。”

    “相信林镇长很容易就可以办到。”

    林朔心里咯噔,果然,釜底抽薪啊!

    这一招,比直接要兰儿的命还狠毒。

    一个女子没了家族的庇护,又被逐出族谱,犹如没有根的浮萍,在这世上生存何其艰难?

    她的目的就是让兰儿活在世上,却生不如死!

    杀人不见血,诛心掏人魂。

    这若不是牵扯自家,他得在心里赞一声,妙哉!

    “叶姑娘,族谱除名可不是那般简单的,她虽是女子,却也是要召全族人商议的。”

    “得所有族老们同意,这才能在宗祠划去姓名。”

    这话说的,谁不知道这些人同意还是不同意,还不是你这个林氏族长一句话的事。

    “那你的意思呢?要放弃她,赶出家门吗?从此没有这个女儿。”

    “叶姑娘,割舍自己的骨肉,相信这世上哪个做父母的也很难做到。”

    “哦。”

    “那你是个什么章程?这不肯,那不要,这是要维护杀人凶手的意思吗?”叶惜儿看着他。

    “老夫并非要维护谁,只是这讨公道的法子也不止这一种。我知道叶姑娘险些丧命,受了惊吓,老夫愿意替小女向姑娘赔罪。”

    “至于小女犯的错,老夫必会惩罚她,日后好好管束。”

    “叶姑娘有其他的要求也可以尽管提,无论银钱还是补偿,老夫都尽力弥补。”

    “林某别的不敢说,在这小小的百花镇,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且叶姑娘能安然无恙地与老夫喝茶,也是个大难不死的有福之人。圣人说,宽恕他人之过,乃功德一件。”

    “姑娘何不换个思路,放过小女这一回,再借此谋得些切身利益,岂不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