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甜牙齿 正文 第47章 意外

所属书籍: 甜牙齿

    阮乔还未开口,电话那头出现了另一道男声,没过一会儿,阮乔就感觉电话换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喂,阮乔吗?”

    电话那头是江城的声音,她应了一声。

    “没事儿,他就是喝醉了。不过你能不能到寝室楼下边接下啊,我把他给弄回来真是够呛,这楼梯我真爬不动了啊。”

    喝醉了?

    声音倒还算清醒。

    不过下一秒她就听到林湛在那边说醉话,没头没尾断断续续。

    她垂眼,睫毛在眼睑下方留下小小一片阴影,“我没在学校,你叫室友帮忙吧。”

    江城一愣,“没在学校?”

    阮乔:“嗯。不早了,我先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电话很快被挂断,江城摸了摸脑袋,有点搞不清状况。

    林湛好好站了还没几秒,又开始踉跄,“阮乔呢。”

    江城闻着他那一身酒气,皱眉。

    “喝喝喝,喝成什么鬼样子了都,人家没在学校,瞎几把喝什么喝。”

    ***

    挂断电话,阮乔回了房。只是这一夜躺在床上,她合着眼,脑袋却无比清醒。

    就这样一直躺到凌晨五点。

    她起床洗漱,收拾东西,回学校。

    她没有先回寝室,直接去教室休息了会儿,等待上课。

    一上午都很平静,阮乔却只觉得疲惫,不知道是因为没有睡觉,又或是其他。

    跟随人群离开教学楼时,她一直在让,让着让着就到了人流的末尾,她出来时,见到花坛边立着熟悉的身影。

    曾嘉树站在那里,见她出来,朝她招手。

    他怎么会在这?

    阮乔停顿几秒,还是往曾嘉树的方向走了。

    见她过来,曾嘉树微微扯起唇,笑了笑,继而又往四周打量,边说话,边将目光回落到阮乔身上,“南大很不错,环境很好。”

    阮乔仰头看他,声音淡淡,并没有接他的话茬:“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是要道歉还是什么其他的,你都说完,就当是正式了结我和你之间的一切,以后也不用再有什么联系了。”

    曾嘉树定定看着她。

    而阮乔目光平和,等他回话。

    还是曾嘉树先败下阵来,他声音也不大,“那……边走边说吧。”

    “抱歉,我还要去吃饭,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曾嘉树顺着又道:“那不如,我们一起吃饭。”

    阮乔眉头轻皱,仍是坚持,“不用那么麻烦,你如果没事,那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她擡步就想离开。

    曾嘉树在身后叫住她,“阮乔!”

    阮乔顿步。

    曾嘉树追上前,想伸手拉一下她的手臂,阮乔却下意识侧身避开,曾嘉树的手停在半空中,他似是自嘲般轻笑了声,收回手。

    “不论怎么说,都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正式跟你道个歉。”

    “其实我跟羊子芮只在一起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你知道之后,我跟她已经分手了,就是一时……”说到这里,曾嘉树垂眸,声音也低了几个度,“算了,我没什么可辩解的,就算只是一时的迷失,也是我错了。”

    这番话阮乔倒是认同,背叛不分时间长短,她也不想再深究根源。

    曾嘉树说完,兀自点头,一脸落寞。

    阮乔也就是安静站着,待曾嘉树收拾好情绪后,她才开口,声音也就是平平淡淡:“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见阮乔这就要走,曾嘉树又喊住她,“阮乔,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阮乔留步。

    曾嘉树在她身后问:“你是不是在和林湛交往?”

    听到这一句话,阮乔回头,擡眼望向曾嘉树。

    “林湛是阳升的,以前南城五校组过篮球联谊赛,当时一中的啦啦队队长是沈瑜,我不知道你对她有没有印象,她和林湛在联谊赛认识,然后谈了半年。”

    “后来沈瑜甩了他,和我谈了一段时间。我以前和你说过,在你之前,我交过两个女朋友。”

    几乎没有多加回想,阮乔就记起了大一上学期开学时,陈阳阳在寝室说过的话。

    她说过,林湛被上一个女朋友甩了之后,就一直没交过女朋友,而那个女朋友也被后来勾搭上的学霸甩了。

    这倒是与曾嘉树所说的,对应上了。

    曾嘉树的话还没说完。

    “后来我们崇安和阳升也组过一场羽毛球联谊赛,你应该还记得,那次我参加混合双打拿了第一名,你在现场。”

    他微微停顿,又继续道:“其实当时林湛也在现场,他本来是要跟我打的,但是手受伤了,那次没上场,自从沈瑜跟他分手,跟我在一起后,他就有点……想跟我较劲的意思,他的朋友还来找过我几次。”

    “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见过你。”

    阮乔一直安静的听他说着,眼睛微垂,情绪敛起,也看不出她有什么想法。

    “阮乔,是我对不起你,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想破坏你现在的恋爱,而是不想让你因为再受到一些其他的伤害。”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其他的,我相信你自己会分辩。”

    不远处。

    林湛和江城站在石桥边,倚着柱子。

    江城眯眼看过去,问:“那哥们儿谁啊,是不是前天被你打了一拳的那个啊。”

    林湛目光凉凉,没说话,转身就走。

    江城摸不着头脑,转身喊:“欸,林湛。”

    搞什么呢。

    不是他一醒来就找阮乔课表,要来找她吃饭吗?

    还硬要拉上自己,让自己活跃气氛。

    人就在前边,转身就走算怎么回事?

    江城也没再多想,又小跑着跟了上去。

    ***

    一周过了一半。

    阮乔正常作息,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每次睡觉的时候,墙壁那一头都很安静。

    这一周过了三天了,马上又是周四周五,再然后就是周末,在这三天里,她都没见过林湛。

    周四没有太阳,多云天,很舒适,傍晚的时候,在食堂吃过饭,许映拉着阮乔去操场散步。

    阮乔下意识就想到,林湛应该在那里打球。

    她还没出声,许映就不容反驳拉着她往操场的方向走,“走啦走啦,我今天懒得去健身房了,就去操场走走,这风多舒服啊,就当是消食了。”

    其实阮乔来大姨妈了,不怎么舒服,肚子有隐隐的绞痛感,一站起来走路就感觉是血流成河……

    傍晚是操场人最多的时候。

    附近有篮球场,网球场,室外乒乓球台,塑胶跑道的中间是足球场。

    这会儿都有人在,很热闹。

    散步消食的人也很多,大家都默认走外圈,把内圈让给跑步的人。

    走了小半圈,就到篮球场外面了。

    隔着网栏,她一眼就捕捉到穿着黑色无袖运动衣,正在运球的林湛。

    他一个闪身回转,躲过想上来抢球的人,将球抛给队友。

    而后唇角微微挑起,擡手,用护腕擦了擦汗。

    他的目光不经意往外一瞥,似是心有灵犀,他一眼就扫到了在操场跑道上散步的,有他熟悉的身影。

    两人隔着网栏对视,

    突然,林湛瞳孔急剧收缩,大喊道:“阮乔!小心!”

    阮乔只听林湛一声喊。

    与此同时,后头一股大力冲撞上来。

    时间过于短暂,她根本无法分辨就向前趔趄,而后摔倒在地。

    她穿的短裤,小腿和膝盖上一截都露在外面,被撞倒在地,膝盖磕在塑胶上,一阵剧烈的痛感传来。

    林湛球都没接,就扯下吸汗发带冲出了篮球场,径直跑到阮乔面前蹲下。

    “柿子妹妹,怎么样?”

    他刚问完,就见阮乔两腿膝盖不同程度的磕破流血。

    塑胶跑道不怎么干净,有脏污沾染了,看上去更是触目惊心。

    阮乔嘴唇发白,痛感过于集中,一下子疼得没说出话。

    林湛起身,揪起也倒在地上,刚刚撞向阮乔的那个体育生。

    刚刚在篮球场里,他眼看着一群搞训练的体育生跑过来,在队伍里头的这个人没个正型,跟女同学说说笑笑,跑步都跑不好,都歪到了外圈,直直撞向阮乔。

    “你他妈是不是没长眼睛?腿是装了弹簧吗满操场乱蹬?不会跑步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坐轮椅啊!”

    林湛刚刚打球,出了一身汗,此刻发了狠,眼睛充红,说话相当不客气。

    那人有点发懵,下意识说了声对不起,就和哑了似的。

    林湛似乎是在极力克制。

    没过一会儿,就松了那人,往外一推,倒没再动手,只扔了个“滚”字。

    后头一起跑步的一众体育生很怂的松了口气。

    这个林湛,他们可是认识的,去年开学打教官的事迹还在学生之间口口相传,教官都打不过他,他们估计也难。

    此刻林湛浑身散发着戾气,近距离看着,许映有点懵,然后她又看着林湛蹲下身,将阮乔抱起来,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操场。

    公主抱啊……

    咳咳,好像不是花痴的时候。

    林湛走得很快,也不顾旁人目光,沉默着一路将阮乔送到了医务室。

    这会儿医务室没什么人,医生让阮乔坐到床上,帮她看了看。

    倒没什么大事,都是皮外伤,只是磕得猛了点儿,暂时走不了路。

    她的手臂,手心,也都破了皮。

    医生帮她做了消毒处理,又开了些外敷的药,并叮嘱,“这两天少走点路,要是上课楼层太高,也请个假吧,夏天比较难好。”

    阮乔乖巧点头。

    她和林湛一直没都讲话,沉默着看完伤。

    林湛又要抱她回寝室,阮乔也没拒绝。

    其实也就几天没讲话,阮乔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来了大姨妈,肚子一阵阵疼。

    上楼梯的时候,她突然把头搁到了林湛肩上,可能是因为肚子太疼了,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林湛因为阮乔近乎于示弱的突然靠近,心软了一块。

    可是走到四楼时,他却觉得左肩上热热湿湿的。

    他迟疑地喊道:“阮乔?”

    阮乔没出声。

    他问:“你不会哭了吧?”

    阮乔下意识就在他肩头蹭了个干净,而后别过头,声音轻轻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