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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点儿少女 正文 第93章 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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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凯认真地说:“不是的。你比白芷重要。”

    邢光远赶紧去打圆场,说:“对呀,那是肯定的呀,陆姐你肯定比那个谁谁谁更重要的。婷婷,你快劝劝陆姐,都是误会,别生气了,咱们吃饭,吃饭。”

    孙婷伸手去拉陆怜生,却被陆怜生轻轻甩开。

    陆怜生说:“为什么?我为什么会比白芷重要?别再说我从那束光中走出,你我都知道,那并不够。”

    于凯看向一脸窘迫的邢光远,看向孙婷,之后他摇头:“怜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陆怜生苦笑一下,随后便夺门而出。

    于凯盯着桌子上的信,默默出神,孙婷喊他去追,他也一动不动。

    孙婷发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长叹。她拎起手包,回头瞪向邢光远:“都赖你!我要跟你离婚!”

    邢光远吓得“啊”了一声,嗓音都有些发颤。孙婷快步走到门边,发现邢光远并没有跟过来,狠狠地跺了跺脚:“邢光远!你愣着干嘛呀,跟我去追呀!你还真想跟我离婚呀?”

    邢光远一脸发懵地说了几声“好”,就慌慌张张地起身,跑出了两步,忽然发现手里还握着筷子,又折返回饭桌,放下筷子。

    他看到于凯一脸愁容的样子,又说:“于凯,对不起,都……都怪我。”

    于凯没说话,邢光远又说:“那什么,他家的火锅外卖比较特殊,锅不是送的,你吃完了告诉我一声,我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会来取锅……”

    孙婷在门口大喊:“邢光远!你有病吧?还有心情管锅?”

    邢光远喊了声:“就来就来!”这时于凯才如梦初醒般地擡头。

    “走,一起去。”于凯说。

    几人追到楼下时,陆怜生却早已不知所踪。孙婷忙去给陆怜生打电话,响了一声后,便被挂断,再打去时,陆怜生已经关了机。

    孙婷挺着小肚子,来来回回地踱步,嘴里还嘀咕:“完啦完啦,陆姐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吧?”

    于凯和邢光远在附近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陆怜生。孙婷又给吴姐打去了电话,得知陆怜生也没去找吴姐后,孙婷更加坚信陆姐是被人贩子拐走了,随后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邢光远一边向于凯解释,是孕激素作祟,一边安慰孙婷,说:“你别总瞎想呀,这又不是什么荒郊野岭,到处都是监控,哪有人贩子跑到这里劫人?”

    孙婷却说:“陆姐、陆姐没别的朋友了呀,我在这儿呢,她不去找吴姐,她就没地方去了呀。”

    邢光远说:“也许是回公司了呢?”

    孙婷想了想,随后狠狠打了邢光远一下:“你就知道胡说!你生气之后去上班呀?是不是傻?”

    于凯忽然想起前几天去过的那家酒吧,就是那家叫作“Wavelength”的钙吧。他想着陆怜生很有可能去那儿了,便招呼邢光远和孙婷上车。

    开车往Wavelength走的路上,孙婷仍在一遍遍地、锲而不舍地给陆怜生打电话。陆怜生的手机一直关机,孙婷没办法去和自动提醒对话,闲下来的嘴就用来埋怨邢光远。

    除了埋怨邢光远瞎说话,引出这么多乱子之外,还埋怨邢光远:“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想着那口锅!”

    邢光远一脸委屈:“这不是怕忘了么?人家连押金都不要,就是信任咱们,咱们也得诚信……”

    孙婷喊:“你跟那口锅过日子去吧!”

    三人在Wavelength里转了一圈,却没找到陆怜生,到这个时候,连一直都处变不惊的于凯也有些慌了。

    他开着车,带着孙婷和邢光远在城内乱转,去了陆怜生的公司,去了陆怜生的大学,也去了大学旁边的锅包肉店。

    他甚至又带着两人回了趟家,看看陆怜生是否已经回到了公寓。

    最后他们实在想不出别的地方,便决定去老钱家看看。

    于凯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甚至开始变得有些沉郁,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场越来越强,连一直聒噪的孙婷也变得不敢讲话。

    经过立交桥时,于凯忽然想到了什么,沉默着拐入一侧的岔道。

    他们很快就来到沿海的广场——在这个广场内,于凯和陆怜生一起砸碎了钱多多的奖杯。

    孙婷和邢光远并不知道这些,下车的时候,孙婷还怯生生地去问于凯,为什么来这儿?

    于凯没有回答,他带着孙婷和邢光远往广场里走了走,果然看到陆怜生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海边。

    于凯快走了几步,却被身后的孙婷叫住。

    孙婷说:“于凯,还是我们先过去吧。”

    于凯想了想,艰难地点头。

    孙婷和邢光远朝着陆怜生走去,离陆怜生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孙婷轻唤她的名字。

    陆怜生回过头,广场的射灯照了过来,照出她脸上肆意横流的泪水:“婷婷,我都说了些什么呀?”

    孙婷心疼地抱住陆怜生。

    陆怜生抽泣着说:“明明……明明是我不对,是我不该藏起那封信的,应该是我道歉啊,为什么我要凶他呀,为什么呀?我在干嘛呀,我这么凶他,他该不喜欢我了吧?

    “好不容易有个人喜欢我,又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我该高兴呀,我该死死地抱紧他不放手啊,可我,可我就是很难过呀……”

    孙婷说:“我知道我知道。”她这么说着,也不自觉地流出泪来。

    陆怜生抽泣得越来越厉害,说出的话也变得断断续续:“邹正、邹正的时候,我就在生气,我以为是,是于凯不向我表白,其实就不是,我是想让他告诉我,我比白芷重要。

    “可,可怎么可能呀?我不可能比白芷更重要呀。婷婷,我想比白芷更重要啊,婷婷,我怎么,怎么才能比白芷更重要呀?”

    站在远处的于凯,遥遥地望向陆怜生。他的心狠狠揪着,不自觉地往前走了几步,却反而感到,自己和陆怜生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

    他看到孙婷擡起头,跟身边的邢光远说了几句话,之后邢光远就朝自己走来。

    他看着邢光远一步步走到面前,不待邢光远开口,他就先说:“她不想见我?”

    邢光远点了点头,他为难地说:“我们待会儿叫个车,陆姐可能会在孙婷家呆上几天。”他耸了耸肩,“我也要被赶出家门了。”

    于凯犹豫了片刻,随后“嗯”了一声,他转过身去,又听邢光远在身后说:“那什么……”

    于凯没有回头,他一边往停车的方向走,一边说:“我知道。锅。”

    回到家后,于凯给饭店打了电话,让他们来人把锅收走。

    他把一片狼藉的餐桌收拾好,扫地拖地。之后给邢光远发了短信,询问他们是否已经安全到家。

    “陆姐的情绪稳定一些了,等一等我们会好好劝劝她的,今天的事情真的对不起。”邢光远在信息里说。

    于凯拿着手机,打了一长段的字,之后又心烦意乱地删掉。

    白芷的信还躺在桌上,于凯盯着封面上的字——“于凯收”

    他拿起信,轻轻地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