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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燎原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一路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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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一路狂欢

    随着一阵滋啦声,油泼辣子的香气,顷刻间飘满整个小院。

    厉婕和傅敏一人一大碗,并肩坐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天边最后一缕斜阳,把油泼面吃了个精光。

    等傅敏收拾完碗筷,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带你去个地方。”他对厉婕说。

    厉婕好奇地问:“去哪?”

    傅敏:“带你去见一个朋友。”

    厉婕好奇,“你朋友?”

    傅敏点点头,“我和傅政的朋友。”

    他带厉婕重新翻过墙头,绕到院子后面。

    月光的幽光照在空旷的草原上,不远处有魆魆的一团什么东西,好像是个棚子。

    傅敏带着厉婕,踩着一地月光,一步步走到那个棚子跟前。

    棚子没有门帘,厉婕走得近了,看到里面有个硕大的影子,在黑暗里有种陌生的恐怖感。

    再近两步,棚子里传出哞哞两声悠长的叫声。

    厉婕忽然笑了,问傅敏:“你的朋友,是一只牛?”

    傅敏点点头,脚步不停,径直走进棚子里,厉婕跟着傅敏钻进棚子。

    借着月亮清幽的光,厉婕看清了傅敏的朋友。

    这是头通体漆黑的牛,体格消瘦,身上的皮毛也不好,蔫蔫地卧在干草上,瞧着有些虚弱。

    “它老了。”傅敏蹲下来,拾起篓子里的草料,喂到牛嘴边。

    牛慢慢张开嘴,一点点吃下傅敏喂来的草料。

    傅敏摸摸老牛的面颊,轻声说:“你又瘦了,多吃点。”

    老牛似是听懂了傅敏的话,咀嚼的动做大了些。

    傅敏又说:“慢点吃,别着急。”

    厉婕蹲下来,抓了一把草料,等傅敏手上的吃完了,把自己手里的递给老牛。

    她问:“这是你养的牛吗?”

    傅敏点点头,“算是吧。”

    傅敏等牛吃饱了,牵着它慢慢走到棚子外面。

    月亮出来了,淡白的一牙,贴在墨色的夜空。

    傅敏牵着牛,一步步走到旷野里。

    厉婕跟着一人一牛,走得深一脚浅一脚。

    他们走了很久,最后终于在半山腰停了下来。

    老牛卧在青草从里,尾巴甩着,很开心的样子。

    傅敏亲昵地在它头上摸了摸。

    山风吹过,草间似乎还残留着日间阳光的味道。

    他和厉婕席地而坐,遥望山下稀稀落落的灯火。

    厉婕分辨不出哪处灯火是傅敏姑姑家的小院。

    两人静静吹了一会儿夜风,傅敏低沉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

    “这牛得有二十多岁了,一开始是邻居家的,我和我哥挨了一顿胖揍后,这牛归我俩了。”

    厉婕问他:“为什么?”

    傅敏把他和傅政小时候偷偷放走这头牛的故事讲给厉婕听。

    厉婕听得直乐,追问:“那后来呢,这头牛又被找回来了吗?”

    傅敏点点头,“我姑姑赔了邻居一笔钱,把这头牛买过来了。”

    他摸摸老牛干瘪的面颊,笑着说:“我姑说这牛命大,就养着吧,一直养到现在,我跟我哥每年都会回来看他。”

    他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半晌,默默说:“他命真长,我哥死了,他还活着呢。”

    厉婕沉默听着,她伸手,绕过傅敏,轻轻摸了摸老牛。

    一阵风刮来,她的长发随风扬起,拂在傅敏脸颊上。

    发梢带着丝独属于她的幽香,毫无预兆地随风吸入他的肺腑。

    无数细小的颗粒,在他身体里弥散开来,散播出丝丝缕缕入魂的醉意。

    “厉婕。”他叫她的名字。

    厉婕转过头,看到他隐在黑暗中的面孔。

    浓重的夜色里,传来傅敏低低的声音,那声音安静的可怕。

    “你跟我哥是哪种程度的朋友呢?知己?至交?”

    厉婕思忖片刻,摇摇头说:“算不上知己,也不是至交,只是某个人生阶段产生交集而已。”

    傅敏轻轻笑了笑,漆黑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翻涌。

    他忽然低下头,无声无息地吻住了她。

    厉婕闭上眼睛,安静地回应着傅敏。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升得高了,洒下半坡缥缈的清辉。

    他们背依着老牛,忘情地吻着,不知不觉滚进了茂密的草丛里。

    翻滚,纠缠,热烈地触摸着。

    两颗冰冷的心,被滚烫的躯壳和血管里沸腾的欲望炙烤煎熬。

    无处发泄,只有更疯狂的触摸和更热烈的回应。

    厉婕翻了个身,在狂乱的吻中,被傅敏压在身下。

    长发缠在颈间,胸口有什么要爆发出来,欲火焚身。

    她低吟,像梦呓,“疯一次吧,傅敏,就现在。”

    傅敏沉默着,回以更狂乱的吻。

    厉婕喘息着,颈间忽然爬上冰冷的十指,渐渐收拢。

    她觉得刺激,脸色潮红,扬起身子和他抵死纠缠,窒息的快感,从头皮顷刻沁透四肢百骸。

    连带着她的灵魂,都被那种感觉,一下轰到了高高的天上。

    傅敏吻着她的侧脸,喑哑的声音,彻底催动了厉婕身体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厉婕,疯到地狱里,你要吗?”

    厉婕眼神迷乱,低低轻笑,月光的微白落下来,刚刚擦过傅敏的耳朵。

    她倾身含住他的耳垂,声音暧昧的露出来,“不要,我要疯到天堂。”

    她颈间的手指收得更紧,厉婕在灭顶的刺激里,感觉到一丝窒息。

    她艰难出声,“你喜欢玩这个?”

    傅敏不说话,居高临下看着她,掐在她细细脖颈上的双手青筋暴起。

    一丝瘆人的凉意忽然爬上厉婕的后背,她挣扎,却被掐得更紧。

    肺部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厉婕两腿乱蹬,睁大充血的眼睛看向傅敏。

    借着暗淡的月光,她终于看清傅敏压低的面孔,狰狞的,疯狂的,歇嘶底里的。

    “傅敏,你要干什么?”

    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喉咙里吐出含混不清的字眼。

    茫茫的浓黑里,响起傅敏突然陌生起来的声线。

    “厉婕,如果只是泛泛之交,你为什么会记得我哥死的日子?”

    他的手痉挛着,感受着厉婕颈间的脉搏。

    收得越紧,那脉搏的挣扎便更加狂野,激的他头皮擦出一片冰凉的花火。

    他喃喃低语,重复着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记得那个日子?”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即使是至亲,都不一定能把那个悲伤的日子刻在心头。

    能把一个人的死永远记在心上的,只有父母手足,爱人伴侣。

    即使是挚友,都不一定做得到,何况只是在人生的某个阶段,产生交集的两个人。

    厉婕挣扎着,吸入肺腑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意识渐渐缩成一个小小的光点,离她越来越远。

    她听到自己缥缈的声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敏的面孔压下来,和着大雾般的黑暗,扭曲变形。

    她听到他失真的声音。

    “你真的不知道吗?”

    “那你为什么知道我手机的锁屏密码?”

    “那是我哥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