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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半圆 正文 第85章 平安扣,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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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平安扣,碎了。

    林芳照看到戴守峥从那堆人里走出来,连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她猛地吐出一大口气,便转身站到门外,一下子倚靠到门边的墙上。

    戴守峥几步便跑了出来,看着林芳照惊魂甫定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是吓坏了,一时满心的不忍。

    林芳照的肩膀都塌了下来,低头默默看了会儿地面,才擡头问道,“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被他们掉到鱼缸里,泡了水,打不出电话了。”戴守峥一上救护车,就尝试着联系林芳照,但是手机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废了。

    林芳照擡起手背擦了擦满头的汗,随后扶着戴守峥的肩让他转身,又看了看身后,再次确认道,“你真没什么事吧?”

    戴守峥拉架的时候,没躲及,肩膀也被擦了一拳,不过没什么事。他笑着摇头看她,“放心,我没事。”

    林芳照那颗悬了一路的心,这才算彻底放下。

    上午她收到戴守峥的微信后,就知道江恩这边恐怕是一场恶仗。她立即发微信跟他确认到底怎么回事,却没了回音。

    所以她稳住心神,立即设置好了30分钟的倒计时。等时间一到,她便给戴守峥拨去电话,不管是手机还是微信电话,都没人接听,于是她赶紧打开戴守峥给她发的定位,按照他教的理由报了警。之后又继续给戴守峥打电话,却仍是没人接。

    虽然她对戴守峥处理应急事件的能力深信不疑,但却不敢低估那些要被夺了饭碗的人,高压之下会爆发出何种反抗的能量。而在此过程中,戴守峥会不会被波及到,她更是不敢心存任何侥幸。

    她把戴守峥交代给她的事情办完,心里就只剩紧张。听着高铁疾驰的声音,是越想越糟糕,越想越害怕。

    于是在车路过荣德的上一站江恩时,她毫不犹豫地径直下了车。随后打车,一路先按戴守峥给她的定位跑到领康英智的江恩子公司。进了公司逮着个人就问,一连问了好几个,才终于问到了个能说明白的,说是总部来人谈判,没谈拢,有人被打了,已经送到江恩中心医院去了。

    她又连忙问被打的是什么人,那人只说是个高个的男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林芳照心里念着那肯定不是戴守峥,但是脚底下却发软,差点绊了一跤。之后她强迫自己冷静,又一路赶到医院,连着问了好几个大夫,又闯了好几间病房,才终于找到了这里。

    在看到戴守峥没事的那一瞬,她大脑其实是一片空白。喘了几息后,才缓过来,自己丈夫是好好的。

    她这短跑高手,连惊带吓再累了一路,此时离虚脱也不远了。

    “被打的人怎么样了?”林芳照不忘问一下里面躺着的伤员。

    “没性命之忧,但也伤得不轻。”不过戴守峥现在不想多说这些,他回想起自己有好几次差点也挨了拳头,禁不住摸了摸脖子上的平安扣,“阿照,如果不是你今天及时报警,我们总部这些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身,李经理真可能就折在里面了。”他看着她的眼睛,“你啊,就是我的幸运女神。”

    “哪有那么玄乎。”虽然林芳照这么说,但她听到戴守峥这么叫她,心里还是欢喜的,于是抿嘴笑了起来。

    戴守峥却没忘了林芳照此行的目的地是在哪,他知道她是为他半途下了车,但是荣德那边迟早都是要去的。

    一想到这,他心底就有了烦乱。他在这边,已经顺利脱困,但是阿照去荣德要面对什么,现在也还是未知。他不觉皱紧了眉头,几乎没做迟疑,擡手便去解平安扣。

    林芳照一看就知道他要干嘛,赶紧拦住了他,“你可赶紧给我戴着吧,你们这里简直太凶残了。”她刚刚站在门口往那病床上张望,闪出了一角看到那人头上还缠着纱布,她登时血就涌到了头顶上。幸好旁边的人往一旁闪了身,她才看到病床上的不是戴守峥。

    “我就说我妈给我求的这个平安扣管用,你只管戴着,你们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呢。”

    戴守峥见林芳照又在坚持,知道这里也不是推来让去的地方,也就没再坚持。他看着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定是累坏了,于是擡手看了眼手表,“到饭点儿了,咱俩去吃饭。”

    “别呀,你的同事们都在这了,你和同事们去吃吧,”林芳照猜想刚才围在病床旁的,都是戴守峥的同事,她不想给丈夫添麻烦,“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这就直接去高铁站了,买一张最早的票,反正荣德离这就一站。高铁的一站地,快着呢,应该也用不了太久就到了。”

    戴守峥一笑,“要是那样的话,你就更不用着急了。你忘了昨天你怎么跟我说的,反正都是老板家的买卖,我不用那么上心拼命。你,也一样。”

    “昨天我跟你说的话,今天你就用到我身上了……”林芳照又笑了起来,“那好吧,如果不耽误你,那我们一起吃顿饭……也行。”

    随后,戴守峥带林芳照进了病房,跟公司的同事们简单介绍了一下,又扯了个由头,就带她一起出了医院,不和那帮人一起吃了。

    二人来到医院附近一家规模不小的商场。戴守峥先买了部手机,把卡换进去,这样起码林芳照能联系上他。

    之后他带她去了家不错的餐厅。等餐的时候,他开了新手机,找到了手机地图,把昨晚上查的荣德工厂的位置又找了一遍,“你们那个工厂,就是我网上查到这个地方吗?”他把手机递给了林芳照。

    林芳照接过手机,“对,就是这儿。”她几个月前去那里出过差。那次出差回来,她就找戴守峥,问他能不能给她装老公,戴守峥刚一见着她,还问她是不是晒黑了。

    林芳照确认了,戴守峥也算知道林芳照马上要去的位置在哪里。可一想到林芳照要去面对的事情,他心里就总是有一股压不住的不安。他这些情绪没在脸上表露出来,陪着林芳照安心吃了顿饭。之后稍作休息,就送她去了高铁站,又帮她买了去荣德的票。

    两人等车时,先是聊了会儿天。戴守峥怕林芳照太累了,就让她靠到身边,能眯就眯一觉。他帮着看时间。

    林芳照果然是真累了,靠着戴守峥的肩膀,睡了能有快半小时。等到要检票进站时,他才叫醒了她。

    目送着妻子检票过了闸机后,戴守峥心底突然一阵慌,到底是把平安扣摘了下来,“阿照!等一下。”

    他喊住了已经走出去几步的林芳照,擡手跟她亮了一下手里的平安扣,随后喊道,“你接着,我这边没事了!”

    说着,他就把平安扣朝她扔了过去。

    林芳照反应迅速,立即伸手去接,不料刚好接被旁边一个拎箱子的撞了胳膊,手都碰到挂绳了,却没接住。平安扣一下摔到了地上。

    一声脆响,竟然崩掉了一块!

    两人顿时都愣在了那里。

    戴守峥一阵懊悔,想进闸机又没票。

    林芳照迅速把平安扣捡了起来,而崩掉的那一角,却怎么都找不到了。她索性不找了,握着平安扣朝戴守峥挥了挥手,又高声道,“碎碎平安,你不用担心我。”说着,就把平安扣塞进了自己的包包里,然后转身朝电梯走去。

    戴守峥的心莫名一沉,他皱眉看着林芳照下了电梯,直到身影消失。

    几分钟后,他收到林芳照已经坐上车的微信,“是好事。玉能挡灾,哪怕有灾,也被它挡掉了。”

    他把电话拨了过去,“阿照对不起,我刚才就不应该把东西抛给你,这块玉对你那么珍贵。”

    林芳照立即回道:“其实也没那么珍贵,我妈不止给我求了一条。”

    戴守峥知道林芳照是在安慰他,“你别把东西扔了,等回北京,我给你修好。”

    “没事儿,我们家离旁边镇子很近的,那古庙风景也很好,我妈去那边权当散心,所以再求一条也很方便。”

    戴守峥听了忍不住叹了口气,妈妈送的,而且是一直贴身戴着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珍贵呢。他明白,妻子语气这么轻松豁达,全是为了不让他心里有愧。

    他把这事默默记在心里。

    等挂了电话,戴守峥想着医院里的李裕明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便往医院赶,路上还顺路买了几瓶水。

    自打戴守峥来到领康英智,李裕明就是公司的法务经理。两人关系一直还不错。等到他回到医院进了病房,看到小蒋正坐在病床旁,吃盒饭。

    一问便知,总部的其让人都出去吃饭去了。小蒋主动留下守着伤员,还叫了外卖,先照顾李裕明吃完,他这才开始吃午饭。

    戴守峥以前只知道小蒋工作能力不错,经过这次的事件,还真是发现这是个危难时刻不看热闹的,少有的值得信赖,太靠谱了。

    戴守峥目光扫到隔床病床上侧身躺着的人,怎么有几分面熟。再仔细一辨认,竟然是那个最后关头慢悠悠倒在地上的“老张”。

    戴守峥上午还没在这屋里见着这个老张,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安排到了这里。他向那老张看了眼,又低声朝小蒋问道,“什么情况?”

    “刚进来的。”小蒋的声音很低,“上午我看到了,他是围殴李经理时,混乱里被他工友给误伤了,被人肘击了好几下。他说他拍了片子是骨头裂了,进来就一直喊这也疼那也坏了的,一定要住院。应该,是想让公司出医药费。”

    戴守峥了然地点了头。

    李裕明本想也跟戴守峥说说话,怎奈浑身伤,所以没说几句,就疼得不住倒吸气。

    戴守峥没让他再说话,劝他只管安心静养,之后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小蒋轻声聊着天。

    临床的病人在这已经住了几天了,中午没事,起身出去透气,屋里就剩下他们几个人。

    没过多久,那老张应该是躺烦了,龇牙咧嘴地从床上坐起来,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盒烟,打开打火机就要点。

    正好临床的家属进来拿东西,一看老张要抽烟,这大姐大喊一声,“哎你这人怎么不讲公德啊,这什么地方你抽烟?抽烟到外面抽!”

    老张看着大姐身强力壮嗓门大,于是乖乖把打火机收了起来。

    老张烟没抽成,身边也没人,觉出闷了,于是朝着戴守峥几人没话找话起来,“你们这些在总部的老总们,就是不知道我们这下面的情况。你们以为你们级别高,你们说了算。但我们这下面,也是有地头蛇的。”

    李裕明现在是烦透了这些人,冷哼一声,头微微转向了一边,没去搭理。

    小蒋也觉得这人跟个无赖差不多,所以继续埋头吃着手里的盒饭,装没听见。

    只有戴守峥听出了其中的关窍,他接过了话,“地头蛇?谁是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