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陈星禾之所以跟温单风续摊是因为她心里憋屈，尽管聚会前她就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但散局的最后一杯酒，刘小雅点名感谢她帮忙整理课件时她还是有点别扭了。
不管有理没理吧，她很需要跟一个人吐槽，最佳对象就是温单风，这样她就不用重复事件背景了。
去的路上因为有出租车司机，她没能说，进了小区因为夜深人静她不想高声惊动月亮，也没说，进了家门，温单风给她拿出拖鞋，他说：“我先去收拾一下，等会儿再听你吐槽。”
陈星禾惊了，她问：“吐槽什么？”
“嗯？你跟我来不是想吐槽最佳员工刘小雅吗？”他可没错过聚会时陈星禾的各种不甘后悔的小表情。
陈星禾坚决否认，“什么玩意儿？你在说什么啊？谁要吐槽她啊？我为什么要吐槽她啊？优秀员工有什么好吐槽的啊。”
温单风：“哦，那你是来纯喝酒的？”
陈星禾眼珠子乱转了一圈说：“我来收房。”
温单风翻了个白眼，他戳戳她脑门儿，“房租你都花光了收什么房？”
温单风进去洗手洗脸换衣服，再出来，他一副舒适的居家清爽状态，反观陈星禾，穿着短裙和雪纺衬衫坐得笔直，很是不放松。
温单风拿了条毯子给她，陈星禾盖在腿上，坐姿放松下来。
他问：“喝什么？”
“烈酒。”
温单风去厨房，没一会儿，端出来两大杯金汤力，“喝这个吧，量大管饱。”
陈星禾笑了，“量大管饱……幸亏你没去卖酒。”
他打开电视调低音量认真看起来，完全不跟她说话。其实他什么都没看进去，他有点头晕，他在等，等这个口是心非嘴硬无比的陈星禾什么时候憋不住说实话。
陈星禾渐渐坐不住，温单风一直看电视不理她，一副送客姿态。也是，人家肯定想休息的，自己为这点破事烦恼就不应该了，更不该是大半夜扰人安眠。
她干掉杯中金汤力，这一口让她浑身一抖，她拿着包站起来的瞬间酒劲冲上额头，陈星禾站稳了说：“我回家了，你休息吧。”
她绕着单人沙发走，温单风轻轻叹气握住她的手腕，“我想吐槽，你坐下，听我吐槽行吧？”
因为被他拉了一下，陈星禾的身体又晃了三晃，温单风站起来以防她晕倒，他想问她还好吗？陈星禾转身面对他，眼神充满探究。
“温单风。”
“嗯。”
“你也太迁就我了吧？”
温单风心里一慌，面上却很冷静，“你醉了，自己回去不安全。”
陈星禾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看进他心里，“你真的太迁就我了吧？”
温单风：“并没有，朋友不是吗？”
陈星禾：“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我们成为朋友没几天。”
“一天也是朋友。”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
温单风打断她：“我没有喜欢你。”
他语气很坚定。
陈星禾向前一步几乎贴到他身上，她的鼻息热热地穿透他的T恤布料灼烧皮肤，温单风看到她狐貍似的眯着眼睛，她问：“我问你喜欢我了吗？”
“提前回答你。”
陈星禾点点头：“唔……你不喜欢我。”
“是做朋友的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陈星禾歪着脑袋笑起来：“你都没谈过恋爱怎么知道男女的喜欢？”
温单风身体僵硬，她靠得太近了。
“等我遇到喜欢的人我会谈恋爱。”
“哦，你不喜欢我。”
“对，我没喜欢你。”
“帮我加班，担心我受委屈，怕我被开除，希望我好好工作……都不是喜欢我。”
她一边说，右手中指和食指龟兔赛跑似的在他胸膛前向上逐，他的身体好僵硬。
温单风吞咽口水，面无表情：“是同事。”
“你的同事有很多。”
“你是关系最好的那个。”
“天天骂你嫌弃你也是最好的同事。”
“你没骂我。”
“骂了，当面背后都骂了。”
“……我们以前就认识，朋友加同事。”
“这样啊……”她作出恍然大悟状，“的确没有喜欢我。”
她整个上半身几乎靠在他身上，她最大弧度仰着脖子，鼻息直直喷向他下巴，发烧似的。
温单风看到她的睫毛在眼底投出一片暗影，她的鼻翼随着呼吸轻轻地轻轻地一张一翕，这让他联想到在花朵上落脚的蝴蝶，然后是她细微的毛孔，温单风感到酒精在体内翻腾后蒸发，他突然失去了力气，周身无力，他感到自己挺直的脊背在不受控制地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前弯去，无法阻挡。
他醉了，咬字艰难：“没有喜欢。”
“是吗？那你放开我的手。”
对话变成了机械的问答，他的大脑无法分析答案的合理性，“是手腕。”
陈星禾低头看自己的手：“现在是了。”
“你说的。”
“我说什么了？”
“你说要我放开你的手。”
“所以你就来牵我的手？”
温单风松开她的手，“你喝醉了。”
“你没醉吗？”
“没有。”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温单风被问住了，他看不见蝴蝶了，但他知道蝴蝶在哪里，他的手抱着她的腰，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他开不了口，怕说话时产生的嘴唇抖动幅度会碰上她，就是那种接吻的意思，这不对，他不能。
可她像是不考虑这点距离，她还是字正腔圆地说话，“做什么”三个字把她的唇推出来完成了那种所谓的接吻，就是两个人的嘴巴碰到一起了。
她真的没礼貌，一直都没礼貌，总是在对抗，总是跟他较劲，就连此刻，两人鼻息相连，她的呼吸频率也要比他强似的。
他也不要礼貌了。
“可以吗？”他轻声问。
“不！”她回答地响亮。
“不”字的发音让她撅起了嘴巴，顶着他的唇说话。
温单风不要礼貌了，他得抓住蝴蝶。
所谓的接吻就是两个人的嘴巴贴在一起，然后呢？他从左边轻轻碰触到右边，来回重复，然后他感受到湿滑的触感在他唇边跳舞，温单风接住，凭直觉应对。
“嘶——你是小狗吗？”
“对不起……”
“不许咬。”
“嗯。”他不是故意的，他已经没法故意做任何事了，都是本能。
陈星禾好像有夸他是好学生，温单风听不懂，他只知道好学生不仅领悟力强，更知道复习巩固知识点的重要性。
他在巩固，重复，就是那种很深的接触，湿漉漉的，像梅雨天的南方室内，蝴蝶都飞走了，躲在他心里盘旋，特别痒。
温单风的手扶着她的腰，她好瘦。
也不安分，摸进了他的T恤。
“还挺壮。”
那他能不能摸她？系在裙子里的衬衫小小地拽出来一个角，但她的衣服是那种滑滑的布料，拽出一角扯出一片，是衣服的错，他只想要一角。
他的双手跟着她的腰线凹进去，像小时候外婆家的缎面被子，凉津津，很舒服，但是比那个软多了。
陈星禾好像恼了，她又退出去迈过脸喘气去了，温单风的唇落在她脸颊上，这是怎么了？他把手从她腰上拿走，听到她说：“没劲。”
什么叫没劲？接吻还没劲吗？
她直接推开他坐去沙发上了，温单风手足无措，他也坐过去，陈星禾端起他的金汤力大大喝了三口瘫软在沙发上，一脸不满意。
“你怎么了？”他回头看她。
陈星禾露出一个笑容，就是那种大人看小孩的笑容，她说：“你真是个好孩子啊Wendy。”
“什么意思？”
“帮我拿下手机可以吗？”
“嗯。”
她要手机叫车，她要回家去。跟温单风接吻太没劲了，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只知道亲她嘴巴，摸都不敢摸。
温单风傻了，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回家？这算什么？
他把手机抢过来取消了订单。
“我们接吻了。”他提醒她。
陈星禾坐起来趴在他肩上，她的食指挑逗他的下巴，“好玩吗？”
“是玩吗？”
陈星禾撇撇嘴，她认真点头。
温单风也不是傻子，他是没谈过恋爱，但他明白男女之间那点事，他明白有一种两性关系算酒后消遣，陈星禾把他当消遣？
他阴沉着脸，“你总是这么玩吗？”
“我错了……”
温单风甩开她，他把剩下的酒喝光。他拿着空杯去厨房洗，顺着水流，他想，是因为他一直否认喜欢她吗？
等他出去，陈星禾已经睡着了，温单风蹲在沙发前把她凌乱的长发弄弄好，四下无人，他没忍住偷偷亲了她唇角。
他去卧室把床弄好，然后抱着陈星禾进去，把人放到床上的时候陈星禾抓着他衣领不放，温单风坐下，又躺过去，他握住她的手叫她：“陈星禾。”
“陈星禾，你别睡了。”
“陈星禾。”
“嗯？”她没睁眼，蹭到他怀抱中，她的脑袋在他胸前蹭来蹭去，应该是舒服的表现吧？
温单风抚着她的肩坐起来面对面盘问她：“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要走吗？怎么又要我抱？”
陈星禾睁开眼，温单风立刻回避视线，想了想又看回来。
她扶着他肩膀跪着半起身来。
温单风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她，“你要什么？”
“这个。”她跨到他腿上坐下，居高临下亲吻下来时捉着他的手按上了自己的胸。
“等等！”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你又是在玩吗？”
陈星禾笑得好开心，她挂在他脖子上亲他嘴巴，蛊惑道：“要不要……玩呀？”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温单风抱紧了她的腰，谁知陈星禾一屁股坐了下去，贴住了他紧绷的裤裆。
他捧着她的脸热烈地吻她，嘴唇，脸颊，眼睛，下巴，再到脖子，他还是摸摸她的腰，然后被陈星禾推倒。
她撅着屁股骑在他身上亲他，温单风的手背被裙子盖住了，他探出来摸摸她的屁股，又赶忙把她裙子拉好。
太乱了，她很着急。
温单风没有说话机会，他反客为主把她压在身下控制住。
对的，这个姿势很好，这样很方便说话，她逃不开，毕竟是女孩子嘛，她又这么娇小，脾气再坏力气也小，他能控制住她的。
“陈星禾，我们先聊一聊。”
陈星禾叹气，谁想喝醉了跟长得不错身材不错的男生聊一聊？有什么好聊的？
见她不说话，他说：“你之前冤枉我喜欢你。”
陈星禾彻底熄火，这还不如找前任叙旧玩。哦不对，前任也想找她聊一聊。
真拿她当都市男女心灵夜话专家啊？聊个屁！
陈星禾曲膝在他腹部来了一下，“滚蛋。”
她侧身睡起来。
温单风快气死了，他躺去一边望着天花板发呆，过后又转身贴上她，“陈星禾……”
陈星禾找到他的手拉过去抱住她，又把他的手放在她胸口，“抱姑娘睡觉会吧？”
他会。
可是……
“你到底在玩什么？”
陈星禾烦死了，太丢脸了，怎么跟这种清纯佳人解释才不丢脸呢？说实话肯定不行，她怎么能承认自己只是酒后难挡的欲望碰上了酒后格外顺眼的男色？怎么说呢……
“玩的是叛逆。”
温单风更不懂：“什么叛逆？”
“公司不是不让男女员工瞎搞吗？我这个人就爱挑战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