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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杏 正文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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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调教中的玩具只是助兴,不具备定义关系的意义,不然难道正常情侣夫妻就没资格玩点情趣了吗?当然,玩绳子的手艺人可以单独列出来,但那也得是真正的玩家才算数。

    一段有效的主从关系中,主导者并不需要依靠工具或言语羞辱或环境达到激发服从者快感的目的,仅仅是把双方单独放在一个空间内,服从者就会因为内啡肽水平的激增从而进入状态。

    要达到这种程度,得说说调教关系中最基础的三个基本原则:安全、理智、知情同意。

    安全不仅仅是调教环境私密安全、调教手段安全,更重要的是服从者在主导者身上建立起的安全感,是信任。这一点,杏遥具备了。

    再说理智,什么叫理智?你说你遭遇打击情绪失落就想放纵堕落一下,你说你能接受后果面对清醒后的后悔算不算理智?可以算,调教关系里也有快餐,但戚校不接受,因为快餐式的放纵代表着双方没时间建立信任,他对这种毫无难度的一次性关系没兴趣。而杏遥,完全处于非理智状态。

    再说知情同意,这不是说双方自愿自发商量怎么玩就行,更重要的是主导者要听从服从者的需求,在她的许可范围内进行调教,不能越线,主导方是否能在激烈的强烈的施虐快感的高潮时刻踩住刹车克制自己,是服从者是否心悦诚服的关键点。收不住欲望的主,不配拥有彻底臣服的从。因此也可以说调教关系中真正掌握主导权的,其实是服从方,很多主导方时常自我调侃为工具人就是基于此。

    那么杏遥传达给戚校的需求是什么呢?

    是带着沉重的负罪感企图让戚校以施暴者的形象展开调教从而达到对其亡夫意外之死的赎罪。

    戚校对此十分生气。

    实际上,他俩之间到目前为止已经建立了有效的安全感,戚校完全信任杏遥不会做任何危害他利益的事,即便发现她偷拍两人合照。而杏遥对他,且看她在他面前的自在任性便知她打心底信任戚校。

    当然,杏遥因为对这个游戏的认知尚欠缺还不适合进入游戏,但她的身体已经进入了状态,他只是让她脱个裤子,略施羞耻,她就进状态了。

    确实是个好苗子,该高兴,但戚校还是快气死了。

    气到心绞痛。

    这狗崽子居然拿他当性虐待狂把他当她亡夫的影子看待。

    戚校恨不能抛开一切原则尽情揍她一顿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害怕。但比起这件事,更让他心烦的是,他此刻最想的不是调教惩戒,是跟她做。

    杏遥红着脸穿上裤子后往他身上凑,戚校很烦,看不得她这样。

    他一把推开她,杏遥赖皮狗似地贴上来要他抱,眼神委屈得很。

    戚校板着脸起身去洗澡,理也不理她。

    杏遥也去洗澡。

    她站在淋浴下,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体验,他落在她后腰的目光,他游离在她身上的手,他的温度他的气息,都在无限延续她的欲望和快感。

    干不了,身上干不了,心火也熄不灭。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洗干净身体跑回床上等他。

    戚校倒是来了,脸还黑着。

    他走到另一侧床头,拿起枕头砸她:“出去找地方睡。”

    杏遥嘴巴都张成圈了,怎么还生气呢?她可没说一个字啊!

    她抱着枕头往他那边挪了挪,就要坐到床中间。

    “你为什么跟我发脾气,我又没惹你。”

    戚校瞪她,杏遥爬过去拉他的手把他往床上拽,戚校人高马大的,纹丝不动。

    “出去,我烦你。”

    杏遥脸上的笑容僵住然后消失,她抱着枕头下床去,嘴里嘀咕着“反正我也不困……”

    戚校更烦了。

    杏遥来到客厅打开电视,她心情很平静,若说有什么起伏,便是遗憾激情不能继续。

    戚校说烦她,或许玩笑或许真心,杏遥不是很在乎,难听话听多了这颗心早已免疫。

    烦她她该走吗?赖在别人家好吗?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暂避此处,很安心。

    战战兢兢活了小半生,杏遥想给自己放个假。

    这也是从老家人那里学的,自从他们因为杏遥会负责助农电商一秒改变态度,杏遥便知道自己苦苦坚持的与人为善多么可笑了。

    别人都是自由的,无聊了就闲话邻居家的年轻寡妇,用得着了就换上笑脸套近乎,怎么随心怎么来,哪管他人如何痛苦折磨,死了也不过是他们无聊人生的又一个闲谈话题。

    杏遥也想试试这样活。

    什么都不考虑,就抓着眼前的感受。想见他就来找,怨他就说出口,想和他继续就赖在这里……明天怎样明天再说。或许下一个太阳升起的时刻,她就准备好启程了。这事不着急,她现在不必追赶任何进度目标,就成全自己每一时刻的感受欲望和情绪,成全自己真的不想再一个人背负所有艰难前行。

    戚校睡不着。越睡越生气。

    她应该继续赖着的,不能走,打不跑骂不走眷恋着依赖着,那样才行。

    孩子有不要爹妈的吗?小狗有不认主人的吗?没有。

    那么主导者有低头服软的吗?没有。

    主得立规矩。

    现在就立!

    戚校走出卧室来到客厅,他拿起遥控关了电视宣布:“晚上十一点后不许看电视。”

    杏遥愣住了,好半天才哦了一声。

    电视也不让看,那可能是真的烦她了。

    倒也没心理强大到直面主人家的逐客令装聋作哑,她有点尴尬地站起身,刚想说她明天离开,戚校上前拉着她回了卧室。

    他把人塞进被窝,自己躺进去抱着,因为生气,脱她衣服的动作非常粗鲁。

    “我睡觉的时候你必须睡觉。”他说完闭上眼睛。

    杏遥感到糊涂,她说:“你前后矛盾。”

    “什么?”

    他睁开眼睛,杏遥十分真诚地看着他说:“之前你说我可以暂时日夜颠倒不规律作息,现在又说和你同步睡觉。”

    说完还补充:“矛盾。”

    戚校:“……”

    杏遥还有问题:“嗯那个……还有就是你是不是想让我走?我认真的。”

    戚校调整呼吸平复情绪,他换上笑脸,亲她一下:“不是。我想跟你玩。”

    杏遥老实巴交回答:“我也想跟你玩。可是你不要莫名其妙对我生气,我没有得罪你。”

    还强调呢。

    戚校还是笑着亲她:“好的宝贝。”

    他拉着她坐起来下床往外走,杏遥问:“去哪?我要穿衣服……”

    戚校打横抱起来到衣帽间。

    他取下一条领带蒙住她的眼睛,杏遥微微反抗:“你要做什么?”

    戚校不说话,把她的手腕绑了起来,就跟上回一样。

    杏遥说:“我不要那样…唔!”

    口塞堵住她的嘴。

    杏遥耳朵里听着周围的各种声音,有开关声响,机械声,灯光变幻……

    片刻后,戚校抱着她走了几步,她的双脚踩在了冰凉的地上,感觉像玻璃。

    松绑,手脚被扣住,整个人呈大字型站立,杏遥不停发抖,嘴里呜呜呜叫着,口水顺着口塞缝隙不停流下。

    下一秒,蒙眼的领带被取下,强烈的灯光刺激过后,视线恢复清晰,她看到自己身处衣柜中间。

    这里原本是挂他外套的,衣服都不见了,足以容纳一人的空间里,射灯昏暗,但四面八方全是镜子,视线可及全是自己,像绞刑架上接受拷问的犯罪嫌疑人。

    而戚校,正坐在她前面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长长的足够碰到她身体的类似逗猫棒的玩具,羽毛头在她的胸脯、三角区轻扫慢挑。

    杏遥因为这样的场景倍受刺激,身体不受控产生类似恐惧但又相对安心的感受。

    合不拢的腿心承受着他的挑逗折磨,轻柔的羽毛滑过脸颊,留下气味明显的水痕。

    戚校收回玩具看着湿了的羽毛笑了笑,丢开来,他上前捏住她的下巴。

    “我莫名其妙生气吗?”

    杏遥仰视他,无言的压迫感弥漫开来,令她不敢开口,怕说错话,预感会有惩罚。

    “好好反思一下我为什么生气,想明白了再叫我。”

    他说完就走出了衣帽间。

    杏遥这才发现,正对面柜子中间有摄像头。

    “戚校,我知道了!”她呜呜咽咽地喊。

    戚校很快回来,却不听她说。他手里变出两个小铃铛似的精致夹子,一边一个,咬住胸部。

    “你能明白就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