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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逾期账单 正文 57.这次你再逃跑试试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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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这次你再逃跑试试看呢?

    季谒察觉到自己失态,刚敛起身,准备放开林霁予,却感觉她擡起手臂环住了自己。

    林霁予在季谒耳边笑道:“你以前都不会说这种话呢。”

    季谒擡头,将下巴放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嗯,我以前不好,所以受到惩罚了。”

    林霁予的脸埋在季谒胸口,说话时的震动透过衣服传导到胸腔:“你算受到什么惩罚,从遇到我开始,从头到尾都是奖赏。我才是受到惩罚,吃了好多苦。”

    季谒搂紧她:“那你可以还像以前那样对我吗,不要吝啬,不管是好的坏的,我都和你共享。”

    林霁予没有回答他,只是在他怀里擡起头看着他。季谒顺势低头,眼神从她的眼角,顺着鼻梁,滑落到嘴唇上。他刚想俯身去探,却被林霁予带着点儿撒娇的语气打断:“我饿了。”

    季谒立刻说:“我给你做饭吃?”

    当然,只要林霁予提出了,不管去哪里吃什么都好。但季谒忍不住想要亲力亲为,为她再做多一些。

    林霁予面露惊讶:“在这儿?”

    “对。”季谒圈着她的肩膀往客厅走,“我总想着,有一天肯定还会跟你一起回来这里,就一直把东西都准备着。”

    林霁予故意问:“那我要是不来呢?”

    “我不知道。”季谒语气沉郁,“也许就是一直等着吧。”

    “现在是我在等呢。”林霁予不知道怎么接茬,故意转移话题,“我要吃饭,你快点哦。”

    季谒答应着,解开衬衫的袖口,将袖子挽到了小臂上,从老旧的冰箱里拿出精品超市里买的食材。厨具、调料都是崭新的,与周围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季谒也是崭新的,身上是质地精良的衣服,看上去比从前更高大,逐渐替换掉林霁予记忆里,那个穿着旧却干净的白T恤,在厨房里利落地干着活的少年的背影。

    林霁予倚在墙上,望着季谒:“没想到,我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的家。”

    除了两人现在的家,还有旧时的记忆。林霁予的家,季谒去过几次,还曾经留宿在客房。季谒的家,林霁予只来过那一次,等他们把学校附近的房子装修好,就一直住在那里。

    季谒说:“其实我心里真正属于我的家,一直是咱们那间房子。”

    从装修,道家具,再到最细枝末节的装饰,都是林霁予做的决定,精挑细选。林霁予审美出众,又舍得花钱,那间房子虽然不大,只有两室,却美丽舒适,永远散发着香薰蜡烛和精油的昂贵香气。

    他们在那里住了整整两年。

    林霁予故作轻松地说:“房子和里面的东西都卖掉了。你还剩了好多东西在家里,我后来都给扔掉了。”

    季谒的背影停滞了一瞬,才又开口:“我的东西没什么,就是有点替你可惜。”

    “我现在懂了,都是身外物。”林霁予说,“以前的东西,一点都没有了,倒是没想到,你这边还留着。”

    “嗯。”季谒没有多说。那些林霁予送给他的东西,尤其是在两人还没住到一起之前,他都蚂蚁搬家似的拿回了家,在有限的空间里收藏好。大到她送的表,小到她随手扔给自己的发卡,季谒像专门研究林霁予这个人物的学者,将它们当成两人之间的结绳记事。

    后来,这些物,又变成了账本上的条目。账单变成日记,记录下季谒贫瘠的生命里,突然出现的超额赠与。

    饭做好了,两人坐在小桌板前的塑料椅子上,边吃边散漫地聊着天,仿佛回到了他们在一起时最平常的一天。

    林霁予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季谒事无巨细地展开:“我之前在美国就是在做AI相关创业,被收购是计划的一部分,因为我肯定是要回国的。计划的另一部分,就是我回国之后的安排,我想找一家公司投资,可以的话,就深度参与运营。我上次跟你说过那个投资。”

    “已经有判断了吗?”林霁予夹了菜,放到嘴里咀嚼。

    季谒点头:“对,比较幸运,机会还不错。但还是要跟你商量一下。”

    “我又不懂,你自己决定就好。”林霁予停了一瞬,又问,“那个女孩,我是说郑若颜,你们怎么认识的?”

    季谒短促地笑了一声,便很快敛起神色,认真道:“真的没什么关系。她非要投资那家公司,戴延达,就是那家公司的CEO,让我帮忙拒绝一下。我观察,她的个人性格和投资风格很像,都是心血来潮型,可能是投资失利,想随便找点什么代偿吧……你别放在心上。”

    “我哪有放在心上,就是随便问问。”林霁予嘴硬道,“也真是巧,她马上成为我们股东了。”

    季谒微微皱眉:“你老板,是叫潘承宇对吗,他缺钱为什么要找个人投资人?我认为这个决策不是很明智。”

    林霁予咬着筷子:“两个人好像认识很久了,而且她的商业地产资源很好,最后跟场地的合作模式省了一大笔钱。潘承宇肯定也是判断过的,就是感觉她……不是很好相处。”

    说完,林霁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可能跟过去的我有点像。”

    季谒正色道:“不,你们完全不像。我不愿意过多评价别人,但是我了解你,你们不一样。”

    林霁予想追问,她们哪里不一样,理智又让她不愿在这个时刻过多提起别的名字,她语气轻快道:“不管她怎么样,我都会好好做的,我马上就是力场二店的股东了!你是季老板,我也是林老板了呢!”

    “好,林老板。”季谒顺着她的意喊了一声,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你用什么入股?股比是多少?”

    “还没商量呢……我又没出钱,应该不会占太多吧……”她语气犹疑。

    季谒问:“如果你也出钱,占多一点股,会不会好一些?不然话语权上还是差很多。我可以……借给你。”

    这一次,林霁予没有对季谒提到钱而应激,她很快又调理好了心情,雀跃地说:“不用!总之有就比没有好,薪水肯定会涨,以后有了分红,不管是债务还是生活,都会没问题的,我就快熬出头了!”

    季谒见林霁予有自己的主意,不再劝服,只是说:“如果你需要,记得随时来找我,我早就准备好了。”

    林霁予说:“我突然明白了兜底是怎么回事。”

    季谒有些暗爽,故意问:“那你说说。”

    林霁予说:“兜底就是夹心饼干。”

    季谒纳闷:“怎么说?”

    “我自己现在有的一切,就是饼干的第一层,是表面。我能够撬动到的一切资源,包括你的支持在内,就是糖心。不可否认,这些都是真的。但是最后的那一层,还是我自己,是我相信、我预测自己绝对能承受和做到的事。这一层才是真正的兜底。”林霁予看着他,因为自己真正地主导和包围住自己,而兴奋地眼睛发亮。

    季谒跟着她笑:“你说的对。我也好,别的东西也好,都是糖心,是被你自己抓住的东西。”

    “嗯!”林霁予点头,“所以你不要再担心我了,好吗?”

    季谒心想,怎么可能做到,却心口不一地说道:“好,我就看着你。”

    季谒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回到小房间。

    林霁予眼神跟着他移动,很快,见他又走回来,站在她面前,抖出一条项链来。细细的链子上挂着钻石镶嵌的蝴蝶形状吊坠,在她眼前晃了几晃。

    林霁予惊喜道:“我之前找了好久,最后都忘记了……怎么在你这里?”

    季谒解开项链搭扣,转到林霁予身后,帮她戴上:“我去美国之后,在一个包里翻出来的,好像是装进来忘记了。”

    嘴上说着“好像是”,实际上,季谒发现项链后,对当时的情形记得一清二楚。

    那是他和林霁予第一次出去海岛旅行,也是季谒第一次出国。两人住的酒店位于丛林之中,是隐蔽在天地间的整栋别墅。院子里有一个露天的淋浴间,完全暴露在雨林之中。季谒好奇,跟林霁予说想要洗澡,没想到,林霁予也跟了过来。

    她身上的东西,胡乱地扔了一路,从院子到房间,到处都是。这条项链也在她冲进水流之前,被她摘下,随手扔在了一边。

    还是后来他们离开时,季谒挨个地方细细检查一遍才发现它被遗漏在了不起眼的角落,捡起时,季谒的脸涨得通红,飞快地塞到了随身背着的包里。

    而如今,这只蝴蝶,又跨过山海与时间,重新回到了林霁予的身上。

    失而复得,它成为了林霁予唯一的属于过去的痕迹,又成为她新生后的第一件首饰。

    相比于它的价值,林霁予更喜欢它的寓意。她看着季谒,露出满月一般完整又皎洁的笑容。

    直到季谒送林霁予回了家,她洗好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笑容依然没有降落。

    在黑暗里,她抚摸着胸前的蝴蝶,在她破产后,第一次完整地回溯起过去种种。那些喧闹的,鲜艳的,明亮的记忆,原本早已降了声,褪了色,随着季谒的归来,一点点露出原本的模样。

    甚至,让林霁予觉得,她有朝一日,一定能把这些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再次拿回来。

    就像她再一次抓住了季谒一样。

    她突然很想念季谒。明明才分开,却像将七年来抑制在堤坝里的情感,一口气泄了洪,让她变得湿淋淋。

    她渴望季谒。渴望着十年前遇见的单薄少年,渴望七年前初长成的男人模样,渴望如今沉稳宽阔,却兜兜转转,却依旧在她身边的这个人。

    林霁予从床上一跃而起,甚至来不及换衣服就冲出房间。她穿上外套和鞋子,握住手机,边下楼,边难得奢侈地打了车,目的地输入了季谒家的地址。

    深夜的环路并不拥堵,她身下的车在疾驰,她却仍然觉得慢。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林霁予下了车,拔腿就跑,一直跑到季谒家楼下。

    她按响季谒家的门铃。

    季谒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冷静,但透着疑惑:“林霁予?”

    “是我。”林霁予透过镜头看向那一头季谒的眼睛,“我来找你。”

    门打开,林霁予又飞快地冲上电梯。季谒所在的楼层已经亮起,她顶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跟着倒计时,不知为何,觉得数字变化得越来越慢,自己的心跳得却越来越快。

    入户的电梯门打开,季谒早已等在玄关。他也是刚洗了澡,身上还穿着浴袍,头发来不及擦干,还挂着一点摇摇欲坠的水珠。

    林霁予飞快地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才拉到一半,就失去耐心,直接扑到了季谒的怀里,手去寻找他的胸膛,嘴去品尝他的唇角。

    季谒反应过来,抱紧林霁予,生怕落后一般,比她传导过来的力更为激烈地回应。

    林霁予的鞋子和外套落了地,季谒腰间的系带也彻底散开。季谒一用力,托住林霁予,让她挂在自己身上。他红着眼,快速地往卧室走。

    林霁予靠在他耳边,用力地咬了一口他的耳朵,语气凶狠又委屈。

    她说:“这次你再逃跑试试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