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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非要和我结婚 正文 第015章 你比较聪明

    【虽然我不想退出,可是我也不想站出来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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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部长的原因,我去外联部的次数比隋欣阳更多,那一段时间我和林州行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熟,可谓融洽,但止于一种“同事”氛围,第一次被他叫出去玩是因为狼人杀,不是因为缺一个人,而是他要挑一个人。

    那阵子桌游和狼人杀都刚刚在学校流行起来,林州行对此很感兴趣,这种不动声色隐藏自己观察别人的游戏当然正对他的胃口,他邀请我的时候我还没有接触过,没等我犹豫多久,他说他可以教我。

    我问过林州行找我的理由,他没什么迟疑就说,因为我认识的女生里面,你比较聪明。

    其实也被称赞过很多次漂亮,但没有被称赞过很多次聪明,相比较起来,外貌竟然是更为客观的东西——照镜子就可以看到,但是否聪明——这是个证明题,我时而自信,时而心虚,以前有一个记者问过蔡康永一个问题,问他,如果在长相不好和头脑不好中选择一个,会怎么选?

    蔡康永回答说:“如果长相不好,那么自己很快就会知道,但如果头脑不好,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哦。”

    他把这段小问答写在了一本书里,高中的时候我读完了这本书,之后时常也会想起这个问题——也许我其实并不聪明,但这辈子自己是无法知道了。

    我当然希望自己显得聪明。

    特别是在林州行眼里。

    我在乎他,起码当时是这样。

    我化了很完整的妆,整个上午都在搭配衣服,二姐瞧出我的反常,敷着面膜转头问我:“约会?”

    “不是,有很多人。”我有点沮丧地说,“一起玩桌游而已。”

    “都是外联部的吗?”

    “不是。”我想了想说,“好像还有不少别的学校的。”

    我们这一片是大学城,紧挨着有好几所学校,养活了这条街的网吧、桌游吧、美食街和烧烤店,林州行常去的那家桌游店是已毕业的一个学长开的,因为都是常客,学长兼店长把他们组到了一起玩高端局。他们之间玩得太熟失去很多变数,于是约定每个人带一个新人去,但所有新人里面,只有我之前完全是没玩过的。

    “也没关系,我给你讲一遍身份。”店长讲了一遍规则,笑嘻嘻地问我懂了没有,其实我有点晕,但所有人都在等,一时间也问不出什么问题来,于是点点头,林州行在旁边说:“跟着玩两遍就明白了。”

    第一次就抽到女巫牌,店长站在我身后摇头:“怎么第一次就抽到这么难的身份,重新开吧。”

    狼人有队友,平民可以少发言,预言家有查杀任务,女巫手握一只毒药和一只解药,但相对的信息量却很少,新人拿这张牌,很容易不知道做什么。

    “新人拿到身份牌就要重开啊?”坐在对面的女生不咸不淡地甩出来这句,“那她岂不是明牌平民,那和睁眼玩有什么区别?”

    虽然还不认识,但听他们刚刚聊天了解到这个女生是3号男生带过来玩的,是女朋友,不是附近学校的,在江北上学,每周过来一两次,是她们学校桌游社的社长,高段位玩家。

    女友开腔,3号男生当然要表示下支持,附和道:“完全不会玩的话,是有点不公平。”

    店长打圆场道:“带一带就好了嘛。”

    “这局重开,毕竟带身份这件事已经亮了,下次不管抽到什么,邓清都正常玩。”林州行其实没坐我旁边,坐在另一侧的一个对角,忽然起身收牌,淡淡道,”我来做法官。“他把眼神递了一下,店长点点头,坐在他的位置上,替换下来。

    新的身份牌拿到手里,我翻开看了看,是狼人牌,第一次天黑时,我第一个睁开眼,林州行看着我,忽然笑了笑:“你们要刀谁?”

    店长也是狼人,坐在对角侧,远远地,给我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我无声地点点头。

    第一晚3号男生“死亡”,有遗言,但没什么头绪,一轮发言下来刚好到他女朋友归票,不动声色地点人,的确又准又厉害,狼人有惊无险地获得胜利,我活到了最后,其间店长自跳狼硬拉下水两个平民,一下子扭转了局面,第二局我抽到平民牌,划水一整局,混到赢,第三局,又是女巫。

    “女巫请睁眼。”林州行慢慢地说,我睁开眼看着他,他又笑了一下。

    “你有一瓶毒药,一瓶解药。”

    这局有人狼恋,所以局面更复杂一些,狼人杀中有一个叫丘比特的角色,丘比特可以任意指定两个人成为“情侣”,成为“情侣”的双方状态绑定,一人被判定“死去”,则另一人也必须“殉情”,当出现人狼恋的情况时,则获胜条件变更为——这两人要“杀死”在场其他所有人。

    当狼人和平民都逐渐出局,林州行仍然摇头游戏尚未结束,大家都有点惊讶,我也一直不能确定其他人的身份,所以一直没有亮明我就是女巫,在林州行宣布我被“杀死”的那个晚上,我用解药救了自己,然后用剩下的那份毒药,指向坐在我左侧的人。

    那是一份说不上是第六感还是直觉的东西,并不完全是猜测,几轮的发言在我的脑子里转了一遍,又理不出一个多么清晰的头绪,但总之就是如此了,林州行低声问我确定吗?我点点头。

    女巫“杀死”了人狼恋中的人,绑定的狼人随之殉情,平民获得最终的胜利。

    “这场谁是女巫?简直是神女巫。”3号男生的女朋友在复盘的时候一直追问,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林州行很简短地说:“邓清。”

    “你很厉害。”那女生看着我说,“很聪明。”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谢谢。”

    蒙对了而已,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聪明。

    但那天每个人都夸我聪明,店长叫住我要了微信,说以后可以经常过来玩,送我优惠劵和饮料,我以为林州行还会再叫我,于是答应了。那天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正是夜市繁华的时候,我问林州行要不要吃夜宵,他点了头。

    相互的了解不多,我也不知道他什么口味,但通常来说,这个时候女生理直气壮地任意选择就好,我们就近进了一家韩国料理店,点了炸鸡和啤酒。

    店里在放那一年很火爆的韩剧,男主角拼命为女主角制造浪漫,人很多,好多对看起来都是情侣,男孩子殷勤地跑前跑后,林州行半天不吭声,我只好问他想吃什么,他说都可以,但他脸上有一些隐藏的表情——明显不是都可以,于是我把菜单拿来,放在少爷面前,然后拿来纸巾、餐具和筷子。

    “你先点你喜欢吃的吧。”他把菜单推过来,终于有一点良心发现,炸鸡他吃得很少,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啤酒,我猜他应该是不喜欢,不禁有点恼火:“你刚刚怎么不说。”

    他看我一眼,很平静地说:“你也没问。”

    “我伺候不来。”熄灯之后所有人都聚在我床前问,我正式宣布,“我们不合适。”

    “听说女生部的蔡璇在追他。”刘薇问,“你要退出吗?”

    “反正我受不了。”

    “蔡璇也未必会成功吧。”二姐大概是从安慰我的角度出发说的,“林州行看起来很难追啊。”

    不,后来的事实证明,恰恰相反。

    蔡璇追林州行追得阵仗很大,经由学生会不同院系的众人传播,在那段时间非常有名,女追男通常比男追女更引人津津乐道,多数人都抱着喜闻乐见的态度,蔡璇去金融系蹭课的时候很多人都会给她指位置,她也不怯场,笑眯眯地说谢谢,大大方方的承认,我就是来看林州行的。

    学生会内部更是助攻众多,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到了哪里都喜欢起哄,比如集体会议的时候专门给他们两个留相邻的位置,分组合作的时候默认他们两个一组,当然蔡璇也是非常坦诚的人,总是会主动举手问:“我和林州行一组可以吗?”

    林州行本人对诸如此类的事情反应不大,合理距离内的,就无可无不可,明显带有追求意味的,就拒绝,蔡璇去篮球场给他送水,他是不接的。

    整个学生会只有我的部长对这一对的未来持否定态度,但原因和我毫无关系——其一是为了巩固她的内部恋爱没有好下场理论,其二是已经死掉的前男友,也就是港风外联部长是这段恋情坚定的支持者,李晟支持,那隋欣阳必然反对。

    我夹杂在其中五味杂陈,其实我对林州行还是朦胧的好感居多,虽然我不想退出,可是我也不想站出来争。

    而且坦白讲,蔡璇能做到的很多事情,我都做不到。

    刘薇就跟我们分享过一个她听来的著名事件,蔡璇居然带着洗衣袋站在男生寝室门口,试图说服林州行,表明自己愿意帮他洗衣服,当然林州行拒绝了。不过不管林州行态度如何,这件事本身就很震撼,二姐当即感叹了一句:“太牛逼了。”

    刘薇表示同意:“别说男朋友了,就算是我亲哥倒贴钱我也不干,自己的衣服都洗不过来,还管别的男生。”

    我说我也没办法想象,而且即便是恋爱关系,我也觉得这涉及到私人范畴,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只有老大甜滋滋地说:“这有什么,如果陈军愿意,我可以帮他洗袜子。”

    收获我们三人侧目,老大不以为然,当时她和陈军的进展是已经成为网友——对,同一个学校的网友,两个人聊QQ聊微信聊人人就是没见过面——双方意义上的那种,单方面看打球的那种不算。老大经常风花雪月地想象一些她和陈军在一起之后的恋爱轶事,甚至有一次因为梦到陈军有了女友大叫一声哭着醒来,把我们都吵醒了,而且吓了一跳,所以从各种层面上讲,我们都很希望她能成功。

    迎新晚会照例是女生部负责组织礼仪、引导、接待方面的工作,女生部自己当然全员安排,但人数依然不够,于是从其他部门的大一干事中抽调一批身量高一些、外形好一些的女生,我被选中,隋欣阳虽然舍不得组织部少掉一个劳动力,但也没办法。女生部没有男干事,通常还会借调一个男生帮忙搬些东西——当然所有人都看向林州行,不过有宣传方面的负责老师在场,没有闹得太明显,学生会主席装模做样地说:“这么好的机会,男生们积极一点,自己报名!”

    女生部美女多,这活又轻,想去的男生不少,林州行居然也举手了,我心里颤了一下,外联部长用手卷成喇叭状,大笑着问对面:“你们想要谁?”

    女生部长当然跟他一唱一和:“我们要林州行!”

    主席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定。”

    林州行从来没这么主动过,可把围观群众激动坏了,蔡璇甜甜地偏头笑了,一片起哄声中只有两个人不动如山,一位是我白眼翻到天上的部长,而另一位,是没什么表情的林州行本人。

    哦。

    三个。

    还有我。

    可是我自己看不到自己什么表情,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个什么表情。

    会是什么表情呢?

    现在想来,根本回忆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