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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非要和我结婚 正文 第119章 原话奉还

    【我当然要充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告诉他,把他的话原路奉还:情感抚慰就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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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州行冷笑一声,那眼神好像要把电波那头的陆鸣东活活咬死,很不客气地说:“姓陆的,我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小清来找我帮忙的。”陆鸣东慢悠悠地说,“我帮的是她,不是你,你没必要这样。”然后他诚恳地建议道,“但是州行,你的态度的确需要改进,对小清也太凶了些。”

    “滚!”随着一声怒吼尾音落下,林州行擡手将通讯器扔出窗外,我使劲挣脱开手腕上的钳制,狠狠推了他一把,瞪眼喊道,“你扔了我怎么回去?!”

    林州行咬牙切齿道:“你要跟着陆鸣东走?!”

    “不然呢?”我反问他,“继续在你这里当嫌疑人吗?”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不相信你!”

    “可是我没有得到任何态度。”

    “我告诉过你不要乱跑。”

    “那是一个指令!”

    “那你还要什么?”林州行半是头疼半是震惊地皱眉看着我,好像我提出了什么额外的、他无法理解的要求,轻轻喘了口气。

    用上一些最后的耐心,他说:“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各方都在盯着你下手,越级签了财务文件的是你,鲁宁划了四百万的账给李泽平发年金,对内对外我要怎么解释?你说错一个字让陆鸣东通知了罗海韵,现在丰海提前布局斩断上游货源,你还要跟他接触,你还要和他走?”

    林州行很少说这种剖白般的一大串话,也很少质问我,我听得愣了一下,他说的后半段我知道,但前半段是什么?我莫名其妙,更觉得火大:“什么四百万?别什么锅都往我头上扣。”

    “我没怪你。”林州行道,“这些我都没怪你,但你还是跑去找陆鸣东!”

    “起码陆鸣东相信我!”我提高了声调,“起码他没有收掉我的证件把我一个人扔在屋里,也没有突然翻脸不认人,是我求他帮忙,他应下了,仅此而已。”

    “他的真正目的你看不出来吗?我的真正目的你看不出来吗?”林州行冷冰冰地讽刺道,“用表面态度评价本质,情感抚慰就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因为我是人!”我虽然气极,但已经不想和他大声争吵,摁了摁心口,“不像你,冷血动物,不对,不是活物,林州行,你就是个计算器。”

    林州行的身躯轻微的摇动起来,好像在拼命压制着些什么,最终只挤出几个字往外蹦:“我对你还不够……”

    “小清!”在林州行开口完整接下之前,陆鸣东带着人跑上二楼,骤然出现在门口,几乎是同时林州行对他燃起具象化的敌意,但是陆鸣东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对我笑了笑,说,“通讯器突然没信号,吓我一跳,你没事就好。”

    我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你们……聊完了吗?”陆鸣东的视线转了转,先后看了看我、林州行和宋霞,抢在林州行说话之前,我说,“没什么好聊的,珊珊并不在这里,东哥,我们走吧。”

    “好。”陆鸣东道,“车在外面。”

    “清清,你要跟他走?”林州行的问话在我背后响起,我转过身,比起刚刚,他的态度柔和了不止一点,好像被推到悬崖边才知道害怕似的,难以置信地望着我,小臂轻轻擡了一下,似乎要有什么动作,但是最终没有,只是望着我,眉眼垂下来。

    “对!”我当然要充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告诉他,把他的话原路奉还,“情感抚慰就是很重要。”

    “邓清……”他先是呢喃了一句轻声的,随后厉声叫道,“邓清!”

    我头也不回的走了,但坐在车上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出神,倒是陆鸣东在身旁劝道:“如果吵得很厉害,暂时分开冷静一下反而好。”

    “嗯。”我回过神,心不在焉地应了,浅浅笑了笑,“是这样。”

    每个人吵完架都难免要复盘,我翻来覆去地回想刚刚的场景,总体对自己的发挥表示满意,林州行绝对气得不轻,最重要的是,吵完架立马走掉绝对是必杀技,但现在冷静下来,我忽然想起林州行刚刚说的四百万。

    什么四百万?我当时情绪上涌,满心只想着怎么噎死他,对于林州行这个指控当然是莫名其妙,如今串联起来一想,我猛然发现——

    完了,可能真的和我有点关系。

    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问题一定出在我签给鲁宁的文件上,家长会那天实在事务繁杂,我疲于奔命,在最不能偷懒的财务文件上偷了懒——就算有林州行口头授意又如何,我的确应该重新查看,核对每一张纸的文件内容和涉及金额。

    鲁宁一定是把林平舟年金的那张纸替换在文件的最后一页,而我在那一页上盖上了林州行的私章——对,很简单很低级的手法,可只要时机合适,有效就行。

    作为百乐的前董事长和大股东,林平舟的收入来源当然不靠年金,对这一块的账目支取并不频繁,鲁宁给林平舟补发薪水,又盖着小林董的私章,财务流程上合情合理,事后林州行也不能对鲁宁发难,这是一次哑巴亏。

    如今这个时局,本来就穷得捉襟见肘,一下子出去四百万,的确是出血。

    我太大意了,难怪林州行咬牙切齿地骂我蠢。

    不过,鲁宁抓到一个这么好的时机,居然只是帮林平舟坑了四百万而已?林平舟缺钱缺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是说,摆平和填上宁北的窟窿,真的耗掉了林平舟不少,逼得他来坑蒙拐骗了?

    “小清,既然都来了,要不要我带你玩几天?”陆鸣东的话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扯了回来,我这才感受到拂过耳畔的热风,车旁掠过的景色一片热带风貌,植株高耸,阔叶宽大,生长极为茂盛,天色极蓝,云色很淡,原本该让人心旷神怡,我却说不出有种什么滋味。

    “谢谢,我来过的,你忘了?”简短地表示了谢意,我牵动了下嘴角却弯不出什么笑意来,旧事皆上心头。

    何止是来过?现在想来,这里简直是一切的缘起,如果我没有来这里出差旅游,就不会去珍珠岛,也不会被困在岛上,不会向林州行求救,也不会因此牵扯到陆家。

    不会去香港,也不会和林阿姨一起遭遇意外,不会和林州行结婚,不会自以为相爱,也不会被他伤害,更不会成为百乐的副总、兰堂的大股东,拿着他的私章,犯下这么多疏漏,再次回到这个地方,跑来找什么妹妹。

    以宿命论的逻辑来看,简直是一个圈。

    可人除了唯心还得唯物,除了客观环境,不能忽略主观能动性,我并不是海浪中被裹挟着向前的浪花,时至今日的每一步都和我与林州行的选择有关。

    我很快收起了自己泛滥的自怨情绪,听见陆鸣东笑道:“怎么不记得?当然记得,老陆帮州行找人,找的不就是你吗?”

    陆鸣东难得也有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时候,我说:“别说了。”

    察觉到自己情绪似乎不太好,我又急忙补上两句:“没事的,不用考虑我了,只要能行个方便让我回国就行。”

    陆鸣东轻轻笑了:“我只是想尽些地主之谊。”

    帮陆家开车的这个司机身材高大,被长年充足的紫外线晒的皮肤黝黑,穿着很规整的西装带着白手套,从上车以来就一声不吭,像一尊沉默大佛,我本来就有些心烦意乱,渐渐完全忽略车前还有一个人,他冷不丁出声,吓我一跳。

    “少爷。”司机并未回头,一边目视前方一边说,“陆先生已经知道您回来了。”

    这话突然冒出来,有拆台的嫌疑,原本还没有显得好笑,但配上陆鸣东微妙的表情,搭配出一种奇怪的幽默来,第一次在陆鸣东这里感受到一种吃瘪的氛围,很新奇。

    虽然知道他之前所谓的回来看看老陆一定是种说辞而已,但论“露馅”二字,对向来在我面前滴水不漏的陆鸣东反而是从来没有的,他微微愣了一下。

    他愣的这一下,比一直以来风度翩翩的样子要有趣多了,其实这种场面很好化解,细想起来也不算多尴尬,何况他是陆鸣东啊,什么话都能说得不着痕迹,可是他竟然就是什么都没说,捏了捏耳垂。

    终于,他憋出来一句话:“那小清,要不要去我家吃个饭?”

    我当然想拒绝,但陆鸣东调整了一下,恢复了平时的水平,没等我说出口,就又加了一个理由,笑道:“就当去探访下老陆。”

    前面提及了陆先生帮忙带我回国的情谊,探访这词用的就极合时宜,我犹豫着要说什么才好得体拒绝,司机沉声又插了一句:“少爷,陆先生说您最好先一个人回去。”

    这司机太能把握进场时机了,我忍不住想笑,陆鸣东真是好脾气,连着被噎了两次也没对人发难。

    想来司机是他爸爸那边的人,若有若无的也在提醒,东南亚是老头子的大本营,自家儿子既然来了,到底想干什么抱着什么计划什么心思,赶紧一五一十交代上来。

    还地主之谊呢,大当家还在,少当家靠边站吧。

    这时候该是我给人台阶下了,实在好笑,我心情好了很多,便对陆鸣东道:“东哥,我们还是回国见吧。”

    “好。”陆鸣东也笑,“那我找人送你。”

    “对了,谨慎起见,这个给你。”陆鸣东想了想,从口袋中又掏出一个新的纽扣通讯器来,“你要是这两天急着走,恐怕我不能亲自来,但我会把接收器交给信得过的人,如果能互通,那就是真的陆家人。”

    “谢谢,不过你未免太小心了。”

    陆鸣东严肃地说:“这里不比国内,执法腐败也严重,小清,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嗯好。”我连连点头。